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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凡世寄灵 > 第一章:万家灯火里的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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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曾经独自一人踏上旅途吗?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为了活着,或者为了一个诺言,有多少人在这万千灯火的城市中留下自己的身影。

    他们初来乍到,渐渐成长,有一天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发出淡淡的光,成为这片天地中的一段小小的记忆,而后他们消逝,不留一丝痕迹。

    谁也不知道这片天地有着怎样的力量。

    晚霞如火,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天边却还是红彤彤的一片,从山的边沿透出金黄的光。

    在那条车流熙攘的道路上,一个小个的身影背着一个破旧的牛仔布包站在公交车站旁。一丝光透过车站的站牌缝隙照到她的脸上。这是一张稚嫩而羞涩的脸庞,头发规规矩矩的全部梳到了脑后,露出光亮的额头。

    她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甚至还要小上几分。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上面有一只米老鼠的图案,t恤略有些发黄,看上去穿了有一段时间了。一条黑色的简单长裤,由于天气热,女孩将裤腿卷到了膝盖处。一双白袜刚好遮住脚踝,一双简单的黑色帆布鞋。

    女孩背了一个比她的背大上一圈的牛仔布包,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那是临行前邻居的一个大爷硬塞过来的鸡蛋和水果。对她来说,提着这些东西反而累赘,毕竟她自己都不知道出来这个城市,哪里可以安家,但是她又推辞不掉,毕竟这是老人家跑了好几里地去商铺里买回来的。

    女孩出了汽车站之后便一直站在这里,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不是在等待什么人,而是不知道往何处去。

    公交车过去了一趟有一趟,有的士在这边停了又走,人们都知道自己去哪个方向,去哪个地方。她们脱口而出一个地址,汽车便带他们呼啸而去。人们三五成群的,或者手中握着电话说:“就回家了”之类的话。

    只有她一个人,目光所致之处,皆是陌生,不知道何去何从。

    太阳已经落山了,只有些余晖洒在天边,她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座山峦,只看见一幢幢高楼,然后就是高楼后面渐渐隐去的阳光。

    女孩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

    今天要在天黑之前找个地方住下,可是往哪里走呢?在车站的时候她拿着自己的手机拍下了附近的地图,可是走出门却发现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她的手机是一个很小的直板手机,并没有办法查找地图。

    所以在苏木看来,每个地方都长得一样,拐一个弯她也许就找不到曾经的位置。她只好背着包朝着人群最多的地方走去。

    跟着人群走,人要回家,那么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吃的,会有住的地方。

    她跟着人走,拐过了两个街口,她跟着人群过了马路。车很多,然而路很长,灯很短,她紧张的要死。幸而人也很多,她脚步急促的尽量跟上人群以免落在后面。

    而后人们分开了,涌进了各种各样的小巷子,那里有矮矮的楼房,旧而老。楼房上有着很多的招牌,某某旅馆,某某特色粉面,某某早餐店。她知道今晚至少不会露宿街头。

    女孩走进一家旅馆,里面有一架高脚的风扇正呼呼的对着一个男人吹着,男人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她瞄了一眼后转头走了。

    她在寻找一个女老板的旅店。终于,走了几家之后,她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坐在旅馆的前台,对着电风扇吹头发,女人正在点一根烟,感觉到有人,眼神望着门口。

    她们对视了一眼,女人放下打火机,打量了一下女孩,把烟吐出口,问:“住宿?”“恩”。

    “一个人?”,女孩回答是。

    女人又问:“多大了?”。女孩回答:“十七”。

    她沉默了一会,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家人呢?”女孩不知道怎么答了,她没想到会有人关心。她不敢说没有家人,所以她低下头不说话。

    女人吸了一口烟,望着她。这样的女孩子,要么是与家里闹矛盾一个人跑出来,要么是一个人出来找工作,她见过很多次了。

    这个女孩子明显属于后者。

    她把烟吐出去,又把剩下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戳了戳。拿出一支笔一张纸。然后低头,嘴里问道:“你的电话是多少?”

    女孩子啊了一声,报出一串数字。女人要了她的身份证登记。又让她交100块钱押金。

    一听这么贵,女孩脱口而出:“这么贵?!”赶忙说我不住了,再去看看其他地方。

    女人笑了,她把发票写好递给女孩说道:“没收你那么贵,一天30,你要住几天”

    女孩摇摇头。

    女人眨眨眼看着她,继续说道:“那就多退少补。你拿好发票,走之前过来给钱或者退钱就好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哦!对了,发票背面有我的电话。”她伸出手指指女孩手中的发票。

    女孩听完细细看了发票,鞠躬道了一声谢。

    女人从桌上捡起一根烟,一边说:“你跟我去房间”一边点燃了烟,然后往里头走去,脚步停在了最里面的房间门口。她拿出房卡在门口贴了贴,姑娘便听到叮铃一声。

    女人伸出手打开门朝姑娘努了努嘴:“喏,这间”。然后把房卡插进一个凹槽说:“出门的时候把房卡拔了放在身上,现金不要放在房间里,有事情可以来门口找我。”说完露出一个微笑,扭头走了。

    高跟的拖鞋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远。

    女孩子关上门,把包放在凳子上,坐在床上,看着这间小小的房间,呆呆了下来。

    清晨她起床时还听到鸡鸣狗吠,现在却到了只有人,到处都塞满了人的城市,她闭上眼睛,感觉恍若隔世。

    她躺倒在床上,躺在光洁的被子上,有消了毒了干净味道。

    城市里的人很厉害,他们一眼就看出了和他们不同的人,她甚至没有说一句话那个吸着烟的阿姨就知道她是怎样的境遇,女孩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纹,感觉自己像是一朵离开了根的蒲公英。她实际上并没有准备好一个人面对生活,但是她别无选择。为了生活

    她躺在床上,稍稍安静了一些。她想起了家,想起了好朋友。

    一种突然离家的孤独与愁绪袭来,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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