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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欠了老鼠男两支烟，段涵飞合计着，自己已经进来好几天了，是该找高远嵩聊聊了。
当他向狱警提出想见高远嵩的时候，对方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不过好在语气还算客气。
“监狱长不是说相见就能见的，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段涵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还是以警察的身份自居，从没有从内心承认自己已经沦为阶下囚的事实，此刻竟然有些心酸。
他假装清了清嗓子，最后梗着脖子说出来一句，“我有事情要交代。”
狱警半信半疑的看着段涵飞，前段时间月城里发生的一系列凶杀案引起了很大的恐慌，但基本都因为段涵飞的入狱而恢复了正常，虽然现在还只是犯罪嫌疑人，但似乎所有人都在潜意识里认定了他就是凶手。
但即使找到了凶手，也只是解决了文清案和张慧案，赵宇的失踪至今也没有丝毫线索。
“行吧，你跟我来。”
段涵飞跟在狱警身后，穿过了监狱区和办公区之间的一大片空地，围墙之外是青翠的山峦，那些山比围墙还要高出许多倍，就像在这座监狱之外还有什么禁锢着他。
他们最后进了一栋白色的三层小楼，这栋楼从外面就能看出和监狱里其他建筑的不同，有一种欧式建筑的余韵，内部装修也十分豪华。
段涵飞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哪是监狱的办公楼啊，显然就是高远嵩的度假别墅嘛。
狱警把他领到一楼的一个房间前，敲了敲门。
“进来。”
高远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狱警故作恶狠狠的小声提醒段涵飞，“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老实点。”然后给他开了门，自己离开了。
段涵飞却觉得他的模样有些滑稽，也许是因为自己也曾这样威胁那些审讯室里的小混混，现在角色颠倒，他却好像能完全明白狱警的心情。
“段队啊，怎么在门口站着不进来？”
高远嵩看见他楞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涵飞走进去，很自然的就坐到了他的对面，全然忘了现在他们俩可不是像从前那样的同事，而是监狱长和囚犯的关系。
高远嵩的脸上微不可见的露出了一丝不悦，但一张全是肥肉的脸还是堆砌着笑。
“我听他们说你有事要交代？你说你又不是什么真的凶手，有什么好交代的啊。”
“要不这么说也见不着嵩哥你啊，看的紧着呢。”
高远嵩一拍脑门，就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向段涵飞抱拳致歉。
“这个真是忘了，我应该跟底下人说一声的，段队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监狱，怎么能亏待了客人呢。这是我的疏忽，你有什么要求啊，就尽管跟他们提。”
段涵飞在心里腹诽，到底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的他们俩各自心里有数，不过自己本来也是来坐牢的，没想过要周儒文那种特殊待遇，该做的他都做，毫无怨言，但这种表面的客套话还是怎么听怎么膈应。
“谢谢嵩哥照顾了。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跟我关在一间牢房里的那个叫周儒文的人，他到底什么来头啊？”
高远嵩像是早猜到他会问这件事，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
“老弟，周儒文来头可大着呢，《人间恶魔》看过吧？他写的。”
宛如一个晴空霹雳在段涵飞脑子里炸开，难怪他第一次听见周儒文这个名字时就莫名的感到耳熟，可不就是当初在《人间恶魔》那本书的封面上看见过吗。
之前段涵飞以为周儒文的事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要在监狱里这段时间好好活着，但现在看来弄清一切变得分外重要，如果周儒文是《人间恶魔》的作者，那对于月城里那些莫名其妙的灵异事件，他一定也是见证者。
灵异事件？
段涵飞又突然想起昨晚那些脚步声，似乎别人都没有听见呢。
“他怎么会在这儿？”
高远嵩敲了敲桌面，就像个古代说书的先生，此刻正到了故事的高潮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年也是有好几个自杀案发生，你们刘局都要结案了，那小子突然冒出来说自己是凶手，就给他先弄到我这儿来了。”
跟小说的结局一样，最后唯一活着的主角揽下所有杀人的罪名进了监狱，但只是为了活下来罢了。
这样说来，周儒文不仅是那本书的创作者，原来他本身也是主角吗？这是否意味着他不知是见证了当年案子里的灵异事件，而是亲身经历呢？
这样的认识让段涵飞一惊，如果事实真是如此，自己的经历与他的是何其相像，除了自己是被迫入狱这一点。
“那他为什么疯了呢？”
虽然段涵飞知道周儒文是装疯，但别人不知道啊，也许能从别人口里得到他装疯的原因也说不好。
“本来关个一两年就要放出去的，但他非要给我搞事儿，不是在食堂暴起伤人，就是在工作的时候把人往机器风扇口推，他这样的人啊，能在这待一辈子。再加上后来那间牢房莫名其妙死人的事儿，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就疯了。”
听高远嵩这么说，段涵飞心里觉得好笑，原来周儒文享受的并不是什么老鼠男口里的“待遇”，就凭他的那些作为和发生在他身边的离奇死亡，估计也没人有胆子跟他一起吃饭，工作，甚至住在一起吧。
不过话题总算是走上正轨了。
“莫名其妙死人？我怎么从前没听说过？”
差不多半年前段涵飞就接手了警局的大部分事务，如果出了这样的事他应该是知道了，既然现在他不知道，那就代表着这是更久远的事情了。
“这个事啊，肯定是周儒文在捣鬼了，反正死的都是一群人渣，哪有那么多资源去查那种事情。”
段涵飞一僵，为他对那些犯人的态度感到一丝寒凉，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虽然从人道主义来看犯人也是人，但是从道德层面来看他们的确是一群十恶不赦的混蛋。
他并不想和高远嵩争论这种不会有结果的话题。
但至少有一点是清楚的，当时那间牢房里的命案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虽然没有明说，但罪名应该都是周儒文在背着了。
“行，谢谢嵩哥了，我没什么事了。”
高远嵩一副“这就结束了？”的表情，还极力要留他下来吃饭。段涵飞僵着脸笑，他可不是来做客的，急忙拒绝了。
临走的时候，段涵飞才想起自己今天来的正事儿，厚着脸皮向高远嵩要了几支烟，然后在他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注视下跟着狱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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