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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涵飞到警局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在抽屉里找出了一堆当初找来的关于鬼神的书籍，还有那本《人间恶魔》。他本来嫌麻烦，打算直接丢掉，但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带回去。
收拾完毕，自然就剩下木嘉昨天说的偷钥匙的事儿。虽然木嘉一再强调是“拿”不是“偷”，但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证物室离段涵飞的办公室很近，当初这么安排是为了方便他的工作，没想到现在为他偷钥匙提供了便利。他一路上都在想，刘彦要是知道了八成得气死。
不过隔得近是一回事儿，证物室那么重要的地方也不是谁说进就进的，尤其是现在的段涵飞，大家都知道他被停职了，非要进去不是摆明了动机不纯吗。
段涵飞走到证物室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暗叫不好。
平时值班的都是那些刚来的年轻警察，他或许还能倚老卖老讨个面子。但今天值班的竟然是楚诚。
楚诚负责局里的证物室和档案室，但他平常都在负一层的档案室，谁知道他今天怎么想的跑到证物室来坐着，真是巧啊。
“楚哥，难得见你在上面，那些小子们又偷懒了吧。你吃饭了吗？要不我帮你看着你去吃个饭？”
段涵飞厚着脸皮走进去套近乎，奈何楚诚连头都没抬。
“吃过了，什么事。”
果然和传言中一模一样的冷漠啊。
段涵飞在心里感慨，虽然他来了也有半年了，但从前刘彦允许他自由出入证物室和档案室，他几乎没有和楚诚打交道的机会，只是常常听到年轻人们抱怨说楚警官太冷漠，不好相处，没想到今天也轮到了自己。
“呃…那啥，我就想进去看看。”
“好。”
好？
惊喜来的太突然，段涵飞有点懵。楚诚不仅不阻止他，反而那么轻易的就放他进去了？
“楚哥，你是不是不知道我被停职的事啊？”
楚诚放下手里的笔，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第一次正视他。
“知道。”
对方脸上已经明晃晃写了嫌弃两个字，段涵飞要是再不进去就是没眼色了。他道了声谢，正抬腿打算往里走，楚诚却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
段涵飞以为他要反悔，都已经迅速想好了说辞。楚诚却用鼠标点了几下，然后对他说道，“我关一下监控，你进去吧。”
段涵飞惊的差点没把下巴掉地上，就连门外随时准备进来删除监控录像的木嘉也差不多是同样的状况。
这个楚诚到底想干嘛啊？
段涵飞不敢耽搁，在证物室里找到了文家的钥匙揣进兜里就迅速离开了。
走的时候楚诚还在门口登记新的档案，同样是没看他，只是听见他出来的脚步声就又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应该是在开监控。
段涵飞道了声谢，楚诚微微点头算是听见了，他才犹犹豫豫的走出证物室。
木嘉跟上他的脚步，两人一同进了电梯，都还有一种如在梦中的错觉。
“你跟他很熟吗？”木嘉首先问道。
楚诚爽快的答应段涵飞进证物室的时候她就已经足够震惊，后来还主动关掉了监控，这说明他其实是知道段涵飞心怀不轨的，但仍然默许了这种行为。
“怎么可能，除了刘局你见过他和其他人熟吗？”
木嘉想了想，还真没见过。
那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别管了，至少拿到了钥匙，我们现在就去文家，免得被刘局发现了。”
楚诚的态度固然奇怪，但段涵飞还是清楚主次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文家的案子，其他事都可以暂且搁一搁。
木嘉点头表示同意，正好电梯也到了一楼。
青兰小区，二单元，501。
段涵飞用钥匙打开门，就闻到一股类似于食物腐烂发霉的味道。
“这什么味儿啊！”
木嘉捏着鼻子抱怨，平常尸臭味都不在乎的她，现在恨不得冲出去再也不进来。
段涵飞打开浴室门，果然在里面发现了恶臭的源头。
“这是…怎么回事？”
木嘉跟着他身后来到浴室，却看见里面到处是斑驳发黑的血迹，只有喷头下面稍微算是干净一些。
段涵飞把那天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了一下，对于最奇怪的文冰称自己看见文清并且杀了她这一点，木嘉表现的很淡定。
“如果这么说，那文冰是真的没被冤枉啊，她是真的凶手啊。”
段涵飞有点头疼，她这就信了文冰的话？
“我觉得那时候文冰的精神就已经有点问题了，否则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木嘉对他的自以为是感到十分不悦。
“你凭什么就觉得文冰说的是假的，就因为违背了常识吗？那你又怎么解释浴室里的血，我亲自化验过了，那肯定是文清的血。”
这个问题算是难倒了段涵飞，他至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合理的解释那些血迹。
“我不知道。”
实话实说。
“你一直都知道文冰是破案的关键，但你又从来都不愿意相信她的话，你这样自相矛盾真的能找出真相吗？”
“可是你也听到了，那些话真的……”
“不可信？”
木嘉难得在段涵飞面前露出严肃的表情，虽然她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但只要牵扯到正事儿绝不含糊。
“当时咱们在医院的时候你跟我说过的那些梦和经历算什么？你自己亲眼看见发生的事情也不可信了吗？为什么你总是被那些所谓的真理禁锢着，何不跳出那个框看看这几个案件呢。”
“木嘉，如果超自然的力量真的存在，就凭我们能做什么呢。”
本来是打算鼓励他说的那些话，他却变得更加颓废了。木嘉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扯着他的领子恶狠狠低吼道。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文冰什么吗，你还记得当初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会找出真相吗，你还记得自己当警察的初衷吗。月城的荒凉不仅消磨了这个城市曾经的繁华，也消磨了你的斗志是吗？”
说着，木嘉眼里却有眼泪落了下来。
“求你，千万别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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