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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于对受害者家属和案发现场的保护，他向文冰提出希望她暂时搬出这个房子，警方也会为她提供住处，她却出人意料的拒绝了。
“这是我的家，我想我有权利留下来。”女人的态度异常坚决，众人却不明白她为何执意留在这样一间刚发生过惨案的房子里。
“文小姐，我们同样对令妹感到惋惜。但是现在凶手还没找到，希望您也能为自己的安危想想。”
刘彦只当她是失去至亲后异常悲痛，悉心劝导着，期盼文冰能转变态度。可她抬起头，以一种近乎仰视的姿势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没有什么凶手，小清就是自杀。”
就像狂风过境，在场所有人都异常惊讶。唯一的证人终于开口，说的却是“显而易见”的言论。
“你不是说案发的时候你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吗？为什么又突然说你妹妹是自杀的？”刘彦回想起案发以来她的态度，心里渐渐出现了对文冰的猜疑。
也许这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瘦弱女人就是杀死自己妹妹的帮凶，或者，她本身就是凶手。
文冰垂下眼，拉扯着自己的衣角，“我睡眠浅，一丁点儿声音就会被吵醒，昨晚我睡的很好。”
文冰的意思不言而喻，众人闻言都吸了一口冷气，如果真如她所说，那文清死时应该是被药物迷晕，再惨遭暴行，或者那间浴室根本就不是第一现场！
“是不是自杀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段涵飞出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深知文冰并不想向警方透露什么消息，也许在她想通之前，说的都不是什么可信的话，“你也是见过你妹妹的尸体的，你真的愿意相信她是自杀吗。”
文冰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战栗，却还是在开口说话时表现了出来，“小清她精神不太正常……”
“我们走吧。”
段涵飞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拍了拍刘彦的肩。刘彦不解的看向他，两人的默契告诉刘彦，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临走时，段涵飞最后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文冰，只见她一直挺直的脊背几乎在他跨出门的那瞬间垮下来，无比寂寥。
上了车，王蔚然一脸苦闷的瘫在副驾驶上，向段涵飞问道，“老大，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做警察啊。”
段涵飞想起他扶着墙呕吐的情景，哈哈笑道，“可能是吧。”
王蔚然的脸皱的更像苦瓜了，段涵飞伸手捶了捶他的头，“别那么快就否定自己，除了一些天才，没人生来就适合这一行。”
王蔚然却没有因为他的话开怀，按照他对段涵飞的了解，这个男人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安慰他说这样的话。
“老大，你是想说自己是那少部分的天才吧……”
“不愧是跟着我啊，这几个月你长进不少，变聪明了。”
本来沉闷的气氛被打破，车里变得欢快起来。段涵飞刚打算把车开出去，一个白色的身影就从旁边跑来挡在了面前，吓得他赶紧踩刹车。
“木嘉？”段涵飞摇下车窗，惊魂未定，“你怎么突然跑出来，这样多危险啊。”
木嘉向他吐了吐舌头，自行上了后座，抱怨道，“车不够了，刘局让我来跟你们一起回去。”
段涵飞宁了心神，专心开自己的车。
“今天这案子你怎么看？”
木嘉没想到段涵飞会问她对案子的看法，愣了愣神才缓缓答道，“尸体我还没验，不过就现场情况和文冰的话来看，的确是自杀的可能性大一些。”
“你也信文冰的话？”
木嘉挑了挑眉，“没有全信，也没有全不信。”
段涵飞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是对这个回答的赞赏。木嘉这时又反问他，“你呢？你怎么看？”
“和你一样。”
木嘉切了一声，只当他是不愿说。
回到局里，木嘉就被催着去做尸检。
刘彦把段涵飞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两个人相对坐着，刘彦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又把火机和烟盒丢给对面的人。
“老段，这半年多辛苦你了。”
段涵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因此并不言语，等着他的后话。
“虽然这么说很像是忘恩负义，但我不希望你插手文家的案件。”
段涵飞皱了眉，他知道刘彦虽然平时看起来不着调，但他绝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不然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为什么，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撒手。”
刘彦却答非所问。
“你知道月城有多少年没发生过命案了吗？”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来，“得有三十年了吧。”
一个三十年没有发生过命案的海边小城，意味着什么？
治安好？
民风淳朴？
也许只是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可笑。
段涵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沉默着，一向被夸赞能言善辩的人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刘彦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离开了办公室。
警局对面是一家挺大的咖啡店，段涵飞来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去过，也不明白为何会有人把咖啡店开在这么冷清的角落。
今天算是他第一次光临这家店。
店面的装潢以深棕色为主调，落地窗被厚重的黑色窗帘挡着，只有每张桌子上亮着的小灯和柜台上方小型的水晶吊灯算是光源，空气里弥漫着咖啡浓郁的香气。
段涵飞推门进来的时候碰到了门上挂着的风铃，叮铃铃的声音响起，一个脑袋从柜台后面冒出来。
“欢迎光临。”女人的声音温柔知性，她也的确有着一张与声音相配的脸。
段涵飞走过去时，碰巧看见柜台下电脑屏幕上暂停的恐怖片。
“这位警官，想要喝点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段涵飞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常服，他可是十分确认自己没来过这儿。
女人浅浅一笑，落落大方，“常看你出入对面，不是警察难道是惯犯吗？”
段涵飞被她的话逗笑，随手从名片盒里拿起一张名片观摩，“代默言，代小姐。”
代默言点点头，表示回应了他，“摩卡，拿铁，还是蓝山？”
“蓝山吧。”
代默言转身忙活去了，段涵飞见店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回忆起早上的一切来。
虽然这个案件看起来疑点重重，但他心里并不着急，毕竟刘彦已经表明不希望自己插手，就算他现在抛下一切出去旅旅游估计也没人管。但他有至少七分的把握，文冰一定会联系自己的。
正想着，段涵飞却无意瞥到了桌上的塑料薄板，里面夹着一张纸，上面是店主的推荐品和这家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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