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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魂蛊根本经不起这一踩，立刻便成了一摊肉泥。
柳妙儿的尖叫声，几乎要将这一处密室掀翻，“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狗，也是会咬人的。”柳予安近乎无情地推开了柳妙儿，冷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才应该最清楚不是么？”
这一幕，看的素玉在一旁愣住了，她还以为柳予安必定会像平时一样，对柳妙儿予取予求，绝对不会令她失望，可他怎么会……
同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慕长歌，嘴角轻挑起了一丝清冷笑意。
她就料定，无论之前柳予安再如何心疼柳妙儿，今时今日，也绝对不会再袒护她半分。
“你……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过，只要为了我，什么都心甘情愿的吗！？这就是你的心甘情愿！？”
“妙儿。”慕长歌不急不慢地开口，冲她微微一笑，“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你们再怎么瞒天过海，秘密也有被揭穿的一天。难道你真以为，凭借着内疚感，就能够把人一辈子玩弄于鼓掌之中么？”
柳妙儿脸色又重重一沉，满是欲盖弥彰的紧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做过见不得人之事了！？”
“事已至此，三妹妹，你不觉得已经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么？”慕长歌抬起视线，有望向了柳老夫人，“他为何会对妙儿言听计从，为何这些年，即便是做了违背自己意愿的事，也要对柳家言听计从……这些，我起初都好奇的很。”
“按理说，这些应当是来问你们才是，可我又转念一想，老祖宗您向来心思缜密，从您口中打探出的话，也未必是真，可您知道的，李妈妈也必定会知道。”
柳老夫人先前还算镇定的脸上，如今也出现了一丝慌乱，慕长歌将她的嗓音压了回去，半点留给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慕长歌轻笑一声，“老祖宗也别多想，李妈妈她也算不上是背叛了你。她说的也不过是实情，毕竟柳府当中，除了李妈妈，还有其他的老人，想证实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难。”
“只不过，对于他来说，没能亲自得到证实，似乎还是有些难以死心。否则，他也就不会耐着性子，一直等到现在，才来陪你们演了这样一出戏码。”
说罢，慕长歌转过视线，“你不是早就想同他们对质了么，只有这一次机会，要不要亲自开口问过，你可要想清楚。”
柳予安的回应，远比慕长歌想到的还要快，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硬，“不必想了。”
“我只想知道，妙儿究竟是本体弱多病，还是真的因为我，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之所以被柳家收养，究竟真的是老祖宗您见我可怜带回来，还是另有图谋，灭我满门，好将我困在柳府！？”
“这些究竟什么是真，你们到底，还想要隐瞒我多久！？”
柳予安每问一句，就逼近一步，似困兽挣扎般的低吼，回荡在密室中。
柳老夫人二人，脸色也在这质问当中渐渐沉成了铁青一片。
似笑非笑地看过这二人，慕长歌缓缓向密室外走去，清澈的嗓音，将密室中的污浊空气冲淡了一些，“答案是什么，看来已经很明确了。”
“你帮我一次，我充当这个诱饵，把她们二人引过来，也算是还了你一个人情。至于究竟要怎么做……我猜你也不需要我的指手画脚，长歌先走一步。”
回眸，同柳予安气定神闲地说完这句，慕长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密室，嘴角挂着的一丝笑意，隐隐挂着一抹霜雪似的幽冷。
柳妙儿自以为，从一开始就引她入了局，可她并不知道，慕长歌才是早早就对她起了疑心。
从柳予安对柳妙儿的态度看，那份柔情，着实已经过了男子对一个女子单纯的倾慕。
既不是兄妹之情，也不是爱慕而生的怜惜，那么，为什么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可有可无态度的柳予安，偏偏会对柳妙儿这丫头死心塌地？
于是，在柳家的这段日子里，她早就已经在暗中买通了自己的眼线，一层一层，抽丝剥茧，打探出了柳府的陈年往事。
柳予安在最初被收养到柳府时，对柳府的人并不亲近，时常都是自己躲在房中，一整天都不同任何人开口说上一言半句。
而这境况，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年，直到一年后的冬天，才打破了这个僵局。
说起来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件事，那时的柳予安，再如何不和人亲近，也毕竟只是个孩童，玩心很重。大雪纷飞的时候，因为贪玩，一个人爬到了结冰的湖面上。
那时的湖水还没有完全冻上，柳予安贪玩，不肯回去，无意中一脚踩碎了冰层，掉进了彻骨的冰水当中。而柳妙儿恰好从旁路过，见此场景，毫不犹豫就跳进了水里，拼命撑着他，将他拖上了岸。
柳予安捡回了一条命，可柳妙儿从那天起，却足足昏迷了几天，后来才变成了这不折不扣的药罐子，每天都是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
从那以后，柳予安便觉得自己欠了柳妙儿一条命，他年龄虽小，却也明白什么是内疚。他始终认为是自己害了柳妙儿的一辈子，因此，才会对她言听计从，无论是多违背他自己意愿的事情，只要是跟妙儿有关，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在最初听到这一段过往的时候，慕长歌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又细细一想，这段听上去合情合理的往事，实则漏洞百出！
柳妙儿好歹是柳家的小姐，再如何不得宠，身边也不至于一个下人都没有，同理，柳予安也是一样。
在这根本不缺下人的柳府当中，怎么会出现任由少爷掉进湖里，还需要小姐自己跳进去救的荒诞之事？
像这样的巧合，在柳府根本不会发生，既然不是巧合，那就必定是有什么人，一手操纵了这件事。
在有了这念头的时候，慕长歌的心底，便抑制不住对柳妙儿产生了怀疑。在她试着一步步将李妈妈抓到身边后，不只将这一段事情的真相从她口中逼问了出来，更是得知了柳予安真正的身世。
只是听她说，柳予安自然不会相信，可李妈妈暗中已对她服服帖帖，有李妈妈为证，更是由不得柳予安不信。
从密室中离开，推开祠堂的大门，慕长歌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通体舒畅。
侯在外面的李妈妈，见出来的人是慕长歌，紧绷着的神情，也稍稍缓和了一些，小步迎上前来，“二小姐……”
“没你什么事了，之后的一切，只管听大少爷的安排，他不会亏待了你。”慕长歌淡淡道，“我的东西呢？”
“小姐在意的东西，奴婢都已经吩咐人，搬到殿下的马车上了。”李妈妈毕恭毕敬道，额角还挂着几颗冷汗，犹豫半晌，“奴婢这条命，小姐当真……”
“不必多虑，你这条命，我要来也没用。至于今后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你在大少爷面前，能不能守得住你知道的秘密了。”
瞥了她一眼，慕长歌微微一笑，“之后的事情，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是，奴婢明白！”李妈妈身子一僵，“奴婢恭送小姐！”
从祠堂到柳家的大门，慕长歌从未觉得这段路有这么轻松。
祁靳之的马车正停在大门外，见到那身形修长的人，慕长歌唇边不自觉便挑起了一丝笑意。
“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有事的。”
在见到她的瞬间，祁靳之眼底深藏着的不安，才终于一扫而空。
几乎是按捺不住的，他下意识就想抱紧她，可身子刚踏出一步，就立马强行将自己给缩了回去，蹙眉嗅了嗅身上，自言自语似的嘀咕，“我这衣裳都换了，怎么还有一股子焦炭的味道。”
祁靳之抬眼便对素玉瞪了一眼，“都是你这丫头！”
“奴婢怎么了，那戏文里不都这么唱的么，伤心欲绝的人，是定要抱着自己意中人的尸首离开的，要是不装的像一点，不也瞒不过他们么？”素玉委屈道。
祁靳之苦笑，“你说的倒是自在，可苦了我，那味道，怕是要让我在香料里泡上个三天三夜才除的干净！”
一回想那具焦尸的气味，祁靳之便觉得这五脏六腑当中有些忍不住的翻腾，可他又细细一嗅，越发觉得不对，这味道，未免也太重了些。
“主子您看，是柳府里面着了火！”墨竹也跟着嗅了半晌，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示意他们向柳府上空看去。
滚滚黑烟，自柳府深处飘了出来，火光也渐渐蔓延了开来，下人的尖叫呼喊声此起彼伏，火光更是在眨眼间便熊熊蔓延了开来，照亮了大半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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