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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宁每次来国公府,其实都是到松涛院陪苏骞重和杨明瑾而已。
今日杨明瑾暂且不在国公府内,府里没有人仰马翻的场景,偷得清闲的苏骞重便拉了青宁下棋。
苏骞重拈着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面上十分满意:“好久不曾下的如此尽兴了。小小,记得你十三岁之后我便很少赢你了吧?”
青宁笑道:“幼时祖父您教我下围棋,总是让我四子,我学了许久,才将将与您打成平手而已。”
“好,那这次我赢了,你可要输给我些什么?”眼见棋盘上黑子已成围龙之势,苏骞重信心满满。
青宁并不急:“那,可得等您赢过我再说了。”抬手,干净利落地落下白子,刹那间好似白光闪过,竟轻易跳出重围。
苏骞重不会轻易认输,可几步下来,便知她反手将自己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几步下来,自己竟被掐住了要害,动弹不得,没几个回合便落了下乘,再无还手之力。
“哼,竟然给我设圈套。小狐狸!”苏骞重嘟嘴,不愿承认自己再度输给孙女儿。
“兵不厌诈。”青宁吐舌,满脸俏皮。
正巧这时,杨明瑾推门而入,兴高采烈地道:“外曾祖,我回来了!”
苏骞重趁机在棋盘上滑了一把,将棋局搅乱。
面对祖父这种时不时的孩子气行为,青宁只觉好笑,又见杨明瑾匆匆奔进来,赶忙站起来就要扶他:“明瑾,慢一些。”
杨明瑾抬头对她笑道:“我不碍事的,青宁姐姐。听说你来玩了,我便赶忙从宫里回来了。”
青宁问道:“宫里……常乐公主可还好?”
“好着呢,我皇妹活蹦乱跳的,把她身边伺候的人折腾的不行。方才还跟着要随我出宫来,可父皇给她下了禁足令,三个月之内连她自己的寝宫都出不来。”杨明瑾笑嘻嘻地道。
“那她可喜欢你送的那些小物件?”
常乐一事,杨明瑾自觉有很大责任,听说常乐跟杨明安都被禁足,他自己在宫外,虽也被惩罚,却终比宫里要自由得多。听闻皇妹无聊,明面上不敢违抗父皇的命令,又对常乐心怀愧疚,便买了许多宫外的小玩意给她送去,讨她欢心。
杨明瑾重重地点头:“皇妹很喜欢!听闻是你帮我选的,更高兴了,一直说哪天能出来了,必定亲自来谢你。”
“那便好。”想象自己的小女儿此刻开心的样子,眼前又是杨明瑾乖巧的样子,青宁心中一片柔软。
看着眼前这一幕,苏骞重也十分欣慰,只求这般平淡而幸福的日子不要再轻易逝去了。
一晃又过了个把月,已是入了夏,李氏的母亲李老夫人病了,头疼兼浑身无力,食不下咽。大夫看过之后言道可能是天气转热导致的胃口不佳,只开了副开胃消食的方子就走了。
李氏心中挂念母亲,却府中莫名多了许多事,实在走不开身,就让两个女儿代替自己到李府侍疾,以尽孝心。
姐妹二人一同去了李府,穆青瑜却被留住在李府。一是因为她性格开朗,有她在一旁逗着,李老夫人的胃口能好一些;二是因为她许久不曾在外祖家留宿了,也许久未见到其他表兄们了;三是因为李老夫人觉得将两人都留下来不太好,便要青宁回家给李氏帮忙去了。
所以这几日,整个院子里只有青宁一人,她时常早起,在院子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今日天还未亮,她就醒了,自己穿好了衣服往花园走。身后几步跟着苏骞重安排的女卫,面容自是不比算珠侍墨清秀,很是普通的样子,肤色晒得有些黑,身形较一般女子壮硕。腿脚功夫勉强过得去,轻功却是一绝,飞檐走壁又不发出任何声响对她来讲是小事一桩。青宁给她起名叫轻武,安排在院子里做洒扫——不怎么起眼的工作,即不劳累多事,又可以尊重祖父的意愿,在她就近处保护她。
青宁沿着花园外的围墙走,还未等踏入花园,便听到了有人交谈的声音。
初夏的清晨依旧有春天的微凉,静谧的四周将那有些激烈的争执声音衬托的更加响亮。
青宁皱眉,大清早的,是什么人跑到花园中来了?
就听一个较为熟悉的女声道:“表哥,我该怎么办?”
“你别急,容我想想办法……”男人的声音有一种喉咙干涩的声音。
“你快点。若是被人发现了,我们两个可……”女人口气焦急,“如果让老爷跟老夫人发现我、我们的事,他们一定不会轻饶了我们。”
青宁一怔,这声音,不就是……
“我好好想想……想想……”
女人更急了:“想、想、想……你都想了三天了,一点主意也没有。难道还要我等你三个月?等到我肚子都大了,等到别人都知道我们两个……”
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轻声哟,我的姑奶奶!这若是被人听到了,捅破了咱们俩之间的事,到时候死都是轻的!”
女人似乎想到了可怕的下场,也不吵了,轻声抽泣起来。
“你能确定真的有了?”男人隐含着一点期待问道,“万一……”
“万一什么?我月信一向很准,偏偏这个月没来……我可是让柳儿偷偷出府,请了大夫来的,大夫也说一个多月了……”
“这……”男人沉默了好一阵,只能听到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有了!你听我的……”男人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女人听了有些犹豫地问道:“这……成么?”
“听我的,准没错。再不济,也比这样束手无策被别人发现了强!”男人咬牙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莫要让别人看见了。”
青宁听到脚步声,便对轻武使了个眼色,二人隐在墙角。
女子做贼心虚地伸出头来四下瞅了瞅,见没人便匆匆离去了。
青宁看她着急忙慌的背影,果然是仪珠不错。又想起刚才二人密谋的事,心中冷笑:刚想替娘整治整治这些不安分的,就有人撞了上来,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她对轻武道:“你去问苏老国公借两个人,好生查查仪珠和她那表哥。所有有关他们的事都要汇报。”
轻武应了一声,眨眼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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