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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为404的地方，埋藏的秘密远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鬼魂还是会杀人，至于它们的战术，我无法接受。
现在电磁脉冲已经被消耗殆尽，找人送来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我们的通讯器材早都被磁场干扰的不能用了，就算能和外界联系，别人送过来也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最好的例子就是毛子，扬才，还有刚刚差一点丢了命的乔峰。
乔峰此刻惊魂未定，他勉强打起一丝精神，来协助我搬运油桶。
油桶里没有油，只剩下一些空桶摆放在这里，让我和乔峰的工作变得很轻松。
我们只需要把油桶搬上去就行，我在坑里把空桶递给乔峰，乔峰再扔到一边。
油桶有两层，把靠左边的油桶搬上来之后，终于出现了我想要的东西。
“这是密道？”乔峰仔细看了一眼，在坑的墙面上，留下了一个高约一米四，宽度一米的出入口。
我站在油桶上，看了一眼地表的情况，然后又把头缩了回来：“天无绝人之路，走进去看看。”
我让乔峰带头，我跟在他后面，弯着腰走进去。
前面有没有鬼我不知道，反正后面肯定有。
真要从后面被追上，好歹现在的我也有一些战斗力，乔峰在后面相对比较危险。
乔峰带头，打开手电筒，密道地面被设计成斜坡，并且地面都用好几层毯子铺上，虽然时间很长毯子已经风化很多，不过原有的雏形还在这。
“设计者的用意是为了方便运输油桶。”乔峰在前面边走边说：“而且他也没有想把油桶运上来掩盖行踪的意思，所以设计成一次性使用的斜坡。”
听着他话里的意思，我说道：“那么从这里一直向上的话，就是密道入口，也是出口。”
“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他说：“他没可能运送这么多油桶上去，再点燃以前的这个大楼…”
“有内应，可能还不止一个内应。这个工作量太庞大了，光这么长这么深的密道，一个人没有两个月也完成不了，何况还要运输这些油。”
话音刚落，乔峰就停了下来：“到头了。”
我拍拍头顶上的木板，然后轻轻一推。
乔峰带头爬了上去，然后把手递给我。
回到地面，不远处就是公爵酒店。
上来之后手机不停地震动，原本在手机上，毛子发来的短信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萧南，叶局他们的。
我和乔峰走向公爵酒店，公爵酒店四周已经被警方拉的隔离带重重包围。
局里几乎熟悉的人都在这，包括叶局和萧南。
叶局第一个看见我，他穿着西服，小跑来到我这，看到我第一眼他十分惊讶的问：“你们…怎么从这边跑出来了？”
他看着我和乔峰：“毛子和白木木呢？”
“木头在楼顶警戒，至于毛子…”我不敢直视叶局的眼睛，只能说三个字：“对不起。”
这次情况不一样，叶局没有像小浩和小超那时候生气，他声音很柔和：“不是你的错，谁也想不到过来找一具尸体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他对乔峰说：“乔峰你在旁边先休息一会，把刚刚发生的事给萧南报告一下，安然你跟我来。”
我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跟在叶局身后，他背影有些萧瑟，佝偻着身子，虽然这样他还是尽量把背挺直，我这时候才想起来他已经六十岁了。
叶局把我领到一个小巷子里，他转过身对我说：“安然，我下个月就要退休了。”
“是。”我点点头：“我知道。”
叶局递给我一根烟，他自己也点了一根：“把你调到第三方信息处理小组，没恨我吧？”
“没有。”确实没有，这一点我完全可以肯定：“我从来没有恨过您。”
“那就好。”他拍拍我的肩膀：“这个小组，太危险了，实在不行把你调回去，如果有需要跟我讲一声就行，在我退休之前我可以把你调动过去的。”
他渐行渐远，留给我一个背影：“毛子的事，别太往心里去，你也不想的。”
叶局先回了家，我们一行人还在这里滞留，刑侦上八楼把张彻的尸体带回局里给法医解剖，不一会所有人都撤离现场。
萧南问道：“你们也回家么？”
我审视着他的眼睛，看里面有没有感情，我直接开口问他，没留任何余地：“那毛子呢？他怎么办？”
萧南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调头回到车上。
木头也下楼，站在我身旁。
“你也回家去吧，早点睡。”
木头哦了一声，抱着那个看起来她这个身板并不能抱的动的，里面放着狙击步枪的箱子上了关晴的车。
我看着身旁有点虚弱的乔峰：“你呢？你不回去？”
乔峰笑了笑：“那你呢？”
“我得去找到他们。”我说：“先不提扬才，扬才这个人我不了解，不过能在张彻手底下当高位管理，我觉得本质上也不是什么本分之流。至于毛子，咱们比较熟悉，虽然平时这个人毛病也多，爱耍小聪明，不过从本质上，毛子还是个好人，一个能够恪尽职守的警察，所以我得回去找到毛子的…”
我突然反应过来后面两个字有多可怕，毛子的尸体，两个小时前还在一起的人两个小时后就成了尸体。
一个人再怎么冷血，看到一些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好友一个个倒在身前，心里还是会有些刺痛。
而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带回他们的尸体，这是我最后能做到的一些事，也是我应该尽的责任和义务，否则我整个后半生都会被这些梦魇给缠上。
这三起案子，小浩和小超死了，现在毛子也死了。
两个月前，我事后拜访他们父母时，那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还有淡漠到极致的眼神至今历历在目，出乎意料的是，这才两个月，类似的悲剧又得重演。
因为这样，我才更得去，必须去，这就是我的理由。
我看着乔峰，等他说他的理由。
乔峰喝了一大口牛奶，没有提到他要回地下四层的原因，他问了我别的问题：“那如果你下去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不也会给叶局他们造成麻烦么？你还有个妹妹，对她来说只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你这么玩命，没有为她考虑过？”
我反问乔峰：“那你呢？你儿子才十一岁，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你这家里的顶梁柱塌了，你又为他们考虑过么？”
“毛子是我的组员，安然，已经不是你的了，我要为他的生命负责，你不用。”
乔峰说的话很难听，我没放在心上，我一脸平静的对他说：“可他是我兄弟，不管是不是我的组员，我们同生共死过，这就够了。”
乔峰叹了口气：“我说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就不明白呢？”
“我明白，乔帮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不管是出于什么方面考虑，我都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呵。”乔峰突然笑了：“你以为我想回到刚才那个鬼地方？一个该死的家伙点了一把火，烧出来的后果咱们来背着。”
我抬头，看着富丽堂皇的公爵酒店，谁也不会想到如此阔气的地方，能在这里扎根的原因居然是一场阴谋。
“所以咱们得把凶手绳之以法，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
“我说，安然。”乔峰问我：“是不是抓到了凶手，鬼魂就会自动消失？”
“不可能的。”虽然乔峰的想法很美好，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我摇摇头，对他说：“你也说了，这不是那种温情恐怖片，如果鬼魂真的想让我们抓到凶手，它就不应该接着杀人。”
有句话在局里经常被人提起：没有人是无辜的。
但是在这些事件中死去的人，真的是无辜的，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结局往往不尽人意。
“鬼魂不知道我们在帮助它们，它们只知道杀人，杀人，杀人！”
乔峰的憎恨快凝结成实质：“这些案子，放在普通人身上，那些受害者要是这么蛮不讲理你觉得咱们能对他们客气么？咱们是来查案子的，不是来受气的，更不是来送死的！这些鬼魂难道不能一次性解决它们？它们是咱们的敌人！”
我听着乔峰说，我自己没说话，也没有打断他。
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咱们是警察，不是敢死队，就算敢死队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被杀死。
乔峰发泄了不少怨气，这时候我才开口：“话题跑偏了，乔帮主。你觉得，他们还活着么？”
乔峰没有给我答案，他低着头，默认了。
我开始劝乔峰：“他们的尸体，会找到的，肯定会的，不过在此之前，先把真凶找出来吧，明天还是老时间在第三方信息处理小组集合，今晚回去做一下笔记，把我们发现的疑点都挖掘出来，先把执念放一放，给死者一个公道才是咱们当务之急要做的事，先回家睡觉吧，补充一下体力。”
乔峰扯出一个笑容：“那好吧。”
他开车在我的目送下消失在街头。
我回到那个巷子，打开了地下入口的门。
我劝走了乔峰，但是我不能走。
这个执念，我放不下。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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