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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裕担心的不是李茹懿受外伤,而是一个女孩子在盗匪窝呆了这么久,名节恐怕难保。安友佐经历过多少风雨,又怎么会不知道李裕的担忧,他就是不提。
小香和小青跟随呼哈赤的部下在鸡鸣山脚下找李茹懿。李茹懿在西梁的皇宫中是最好的主子了,李茹懿很受宠,她们作为李茹懿的婢女也跟着沾光,西梁皇宫中的奴仆对她们两个低贱的婢女都是客客气气的,就是那些李符的妃子也不敢太为难她们。李茹懿有时会很严格,那是西梁的皇宫啊,要是做错一点事情,可能就是杀头之罪,李茹懿只是简单的惩戒一下她们。想到懿公主的好,小香边找边掉眼泪,小青则是清醒很多,觉得一定能知道主子,看到愁容满面的小香,自是不太高兴,责备道:“小香你哭什么?我们一定能找到殿下的。”
“我是担心主子受苦,都两天两夜了,不知道主子睡得如何,吃得如何,这西梁边境白天热得像火炉,晚上又冷得像冰窖,让我如何放心的下主子呢!”小香倒是说的实情。
阿格看两个小姑娘找了一天都没吃东西,拿了两个大饼给她们,又看到两个姑娘期期艾艾,愁容满面。
李茹懿被绑着一天也没有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叫了半天都没人答应,房门也被封死了,窗户只有一个小口子,拖着沉重的脚链和手链,爬上矮柜,从窗户外看外面的世界。好像可以看到凌青关押的地方,心中有了些许安慰。李茹懿扯着嗓子呼唤:“凌青——,凌青——,你可以听见我吗?”
对面有了回应,监牢自然是没有烛火的,透过月光,李茹懿好像可以看到凌青的脸,她吹灭了阎王房间里的烛火,再次站到“摇摇欲坠”的矮柜上,这一次,她可以看到萧凌青脸庞的轮廓了。她兴奋地想伸出手,可是被手链阻挡着,只能伸出手掌,对面好像接触到了李茹懿的信息。自李茹懿被带离牢房之后,五天没有吃饱饭的萧凌青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竟然想偷袭看守逃出去救茹懿。萧凌青哪是看守的对手啊,被一把按在地上,还往萧凌青的背上甩了好几鞭。看守都守了他好几天,看他的衣服是富家公子没错,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也没有人家出来寻访,所以看守估计萧凌青只是穿着华丽,其实是个穷光蛋。萧凌青关进来的时候,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劫的人搜光了,哪轮得到看守的人。萧凌青又死咬着不说他是哪家的贵公子,害得他们都没办法捞油水。看他瘦瘦弱弱的样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算把这个男人当奴隶卖掉也只不过值个几百文,刚够一顿酒钱,没意思,真是没意思。看守自然来气,鞭子使劲在萧凌青的身上招呼着,打死不过没了一顿酒钱罢了。萧凌青本就身体弱,再加上毒打,也就晕死过去了。
一晕就到了晚上,星星都出来了,他睁开眼,知道这一天算是结束了。他口好渴,可是碗里已经没有水了,馒头也脏了。肚子饿得没有了知觉,要活下去,必须吃东西,他捡起地上的馒头,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啃着,就算石子也要咽下去。六天前,他还是个悲天悯人的贵族公子,今时今日的他,杀过人,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他不会就这么死去的,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有相士预言,他的人生将会位极人臣,人人都敬畏他。他的生命不会在这一刻停止,隐隐的他好像听到了一个悦耳的声音,那是如意的声音,她还活着。凌青艰难地爬起来,趴在窗户上,他看到了她,看的不真切,但是他知道那是如意。他想喊,想回应如意,可是他的声带在刚才吃馒头的时候被尖锐的石子划伤了,他张了几次口,除了生疼,发不出一点声音。
如果这一场灾难有可取的地方,那就是他萧凌青认识了那个明媚的女子,她叫做如意。
李茹懿唤了好久,对面的人都没有回应。她就趴在小窗上静静地与凌青对视。那个少年,虽落魄,虽弱小,却尽力保护她。李茹懿感觉自己还记得凌青留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的温度,他的手跟裕哥哥的手不一样,感觉手指很长,李茹懿没有仔细观察过,如果有机会,她想捧着他的手跟自己的手一起迎着阳光做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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