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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羽翎志 >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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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总是残酷又真实的,因为这是一场不存在任何赢家的博亦。在抛入战争的社会中所有的人都无法决定自已的命运,赖以生存的体系被暴风雨所摧毁。

    小农经济遭受着严重的破坏,长期以来被约束的劣性得到了空前的释放,因为它们已短期刑满。人们以各种原因承受着内心深处的本能所带来的重量,又以不同的方式发泄着灵魂的压抑。

    原本安宁的城市几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阎罗的地狱。

    “阿爸,阿爸。东西收拾好了。”

    “好,去帮你娘亲收拾衣物细软去吧。”

    “嗯。”清脆甜美声音几乎总是能帮人在混乱中镇定下来。

    (该给娃讨个好婆家??甘老汉一边收拾着农具一边美滋滋地想着,好像这个混乱的世界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一个身躯五尺的黑粗老汉和婆娘竟生出了一对俊秀的儿女,这是他做梦都没能想到的美事,更喜的是儿女长大后个个勤奋懂事,从没让甘老汉夫妇犯过一次愁。女儿呢,甜美可爱,婷婷玉立。儿子呢,剑眉星目,身材挺拔。这似乎是老天给甘老夫妇贫苦半生的补偿。

    “阿爸,我这边的东西都搬到车上了。”

    “去帮你阿姐和娘亲把东西都装上车。”

    “噢,好。”

    “钟。快过来帮你姐姐把这个搬上去。”

    “芸儿,你把这些个重的给你弟弟就行了,你就捡轻的拿就行。”

    “娘,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到了平陵呀让你姑妈给你撮个亲。”

    “娘………你干吗呀。你事儿真多。

    “就是,娘事真多。”

    “你个破小子,别耽误我给你姐说亲啊,要是真耽误了,看我不找你。”

    “找我就找我。”

    “就是,真嫁不出去呀,不是还有我弟嘛。”

    “你们俩小祖宗这是要气死我呀,要是你爹听到了,非拿牛鞭抽你们俩不行。”

    “不怕,我爹在前面呢,他听不见,耳背。”

    “我说,你们娘撒,收拾完了没有?赶紧呀,老田刚才都过来催了。”

    “催什么催呀,这不完了吗,老田他们家怎么这么快呀?”

    “快吧,人家四更天就起来收拾了,比咱们都早一个时辰呢。”

    “呦,那是够早的,那他们人呢?”

    “不是在前边等着咱们的嘛。”

    “都坐稳了啊,老头子我要赶车了,驾一一畜牲,走。”

    牛拉着满载家产的甘家人徐徐走在嚷乱的街道上,街坊们或重复甘家人刚才场景或同甘家人一样,满载家人涌往城外。

    是的,因为袭城在即。

    “哎,老田听说了没有,孙策好像己经打下舒平城了。”

    “那可不,要不我们楚将军怎么会跑了呢。”

    “你说他跑哪儿去了?”

    “听打更的樊驼背说呀,投刘繇去了。”

    “呦,那不又当大官儿了。”

    “那是,临走的时候把王老员外的二女儿,一起带走了。”

    “噢,就是跟他订亲的那个吧。对吧。”

    “可不是嘛,人家王老员外呀,还跟童三说,等过段时间杀了孙策,楚将军还再回来呢。”

    “杀孙策………怕不容易吧。”

    “可不,想想他爹当年,多历害呀,攻城的时候一下子飞城墙上去了,我哥,当时就在他旁边。别人骑着马拿长枪刺他的时候,他一把把长枪拽过来了,你说说多历害。”

    “呦!钟啊,”甘老汉回头看了看他儿子,听到没有,比你劲可大多了。

    “咱们钟啊,那也历害着呢,田叔说的对吧”

    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哎,老田。”甘老头朝着他的老朋友使了使眼色,忘啦,这事不能说。

    “对,钟咱们好好过日子啊”

    芸儿骄傲地替他弟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她一直记着这件事。几年前来了个盗匪,有点手脚功夫。专在夜里偷抢街坊们养的家畜,什么牛呀驴呀鸡呀的。有天夜里盯上了田老叔家的黄牛,下手的时候撞见了田老叔,他老人家哪是盗匪对手,被一脚踹倒了,钟和爹闻声赶来。那盗匪敌不过钟,便骑马遁去,钟飞身一跃,便坐在了马背上,将盗匪夹于掖下,跳下马来。结果把盗匪给夹死了,爹和田老叔慌慌忙忙把盗匪投入城内庙里的一处枯井中,把马偷偷赶至城外。之后恍恍惚惚试了数日,竟无事。自此后两家人愈发对钟刮目相看。

    赶路将至中午时,两家人便路旁的小土坡上起火做饭,浩浩荡荡的避难大军也停下休息。

    是要打仗逃难的,吃和住就不顾那么讲究了。烧一锅水,里面放点米和野菜,再有一口干粮,就算是酒足饭饱了。

    吃饱了那就赶紧走吧。甘老头和老田招呼左邻右舍,叫着自家人又开始急着赶路。

    车轮承载着对未来的担忧,同时也背负着生活中最平凡却又最伟大的期盼。

    甘老太太早在遇到甘老头之前也是个眉目清秀的小家姑娘,她父母对她百般宠爱,也盼望能找个如意的小伙子。然而命运总是那么不期而至,也别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是来饰演贵人还是来装扮恶棍,总之是无力反抗的。

    于是恶棍欺压了这家人。

    一群马贼趁着夜色袭击了村子,母亲颇有见识带着她逃离了家,当她们窝在山沟里的时候她才知道父亲已经被杀了。母亲安慰着哭泣的她,在确定安全了之后她们爬出山沟,这才发现村子已经残垣断壁。后来她们又被迫上山挖野菜为食,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身在何方。母亲死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昏倒在了什么地方,当她醒来后第一眼看到了房顶,第二眼看见一个黑粗汉子。两个人后来还有了两个可爱孩子,每当老汉感叹命运的奇迹的时候,他不知道命运不光是让他老伴饱尝苦楚,更是用一张褶皱黝黑的脸换走了原来那张漂漂亮亮的脸蛋儿。

    摇摇晃晃的木车让甘老太眯着眼睛回想起了往事,岁月的无情不仅毁了她的容貌,还使她变成了半瞎,还好有个可人的女儿,她摸着身边女儿的手暗自想着。儿子呢就更不用说了。

    正当她盘算着女儿亲事的时候,听到四周乱哄哄的。忽然女儿的手不见了,接着又听到老伴和儿子在喊她和女儿。这时胸口瞬间冰寒她忍不住缩紧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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