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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句话在大厅里响起的时候,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音乐停了,下面坐着的宾客们保持着鼓掌的姿势停止了鼓掌,司仪的话筒掉在红地毯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我微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子安,眼睛瞪得大大的,胸腔里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血管里的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子安的脸上布满寒冷的冰霜,眼中饱含着怒意。他握紧了我的双手,转身对着司仪先生再次坚定地开口:“我愿意!”
“我不愿意!”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也再次坚定地响起。
我手足无措地回握着子安的手,害怕得浑身发抖。
子安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司仪,冷冷地开口:“继续!”
宾客中间一阵骚动。肢体碰撞的声音此时格外响亮。
司仪先生张口结舌地看着我和子安身后的方向。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敢回头去看。
在子安冷冷的视线注视下,司仪先生同手同脚蹲下捡起话筒,站起时额头撞到了桌角,立马红了一片。他拿着话筒刚要说话,发现话筒拿反了,赶紧又反过来。他握着话筒的手也在胡乱颤抖,结结巴巴地说:“安……安予柔小姐……请问你……你是否愿意……娶陈子安先生……不是……嫁给陈子安先生……为……为妻……”
“唔……我不……唔唔……”有人发出闷闷的声音,中途被打断。
司仪先生顿了一下,断断续续地接着说:“……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者健康、贫穷或者富裕、美貌或者失色、顺利或者失意……”
司仪先生越说越顺,汗水顺着他的额头、脸颊往下淌,最终还是说完了他曾经对无数新人说过的台词:“……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吗?”
此时,我仍然在浑身发抖。即使子安在我身边,也止不住我心里的恐惧。
我们担心的一直逃避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我泪流满面地痛苦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绝望。
子安紧紧地握着我的肩膀,眼中蕴含着风暴,脸上却没有丝毫情绪,语气也没有一丝起伏:“说‘我愿意’!”
我张了张口,喉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余光中我看到胤成黑着脸和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拖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向门外走去,那个男人的嘴被胤成捂着,四肢奋力地挣扎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说‘我愿意’!”子安双手用力地握着我的肩膀,他的力道如此之大,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因为承受不住压力发出的抱怨声。
我努力张嘴,想要说出子安渴望听到的那三个简单的字,喉咙中却只能发出“啊……”的单音节。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我的嘴巴里,苦涩和绝望的味道蔓延至我的全身。
子安狠狠地盯着我的眼睛,他的眼里含着渴求、悲伤和祈求,语气温柔而不容回绝:“说‘我愿意’,柔柔。”
大厅里宾客的骚动越来越强烈。有人在下面“嗡嗡嗡”地议论着什么。我却什么都听不见。
各种情绪涌上我的心头,我的头痛得几乎要炸裂开来。
手中的捧花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我双手捂着头,痛苦地低吼着。
“她是我妻子!”
一声怒吼在空气中炸响,犹如炸弹在密集的人群中炸开。我呆愣愣地趴在子安的怀中,睁大了眼睛望着地面,眼中是一片鲜血的颜色。
大厅在一片静寂后立马沸腾起来。
子安想要将我拉到身后,还未来得及动作,就有人从一边拉着我的胳膊将我从子安的怀中拉了出来。
我呆呆地抬头,看到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疯狂的眼睛。
血管里的血液顿时冻结,我在愣了一秒钟后尖叫着拍打着,在挣脱他的手后慌乱地躲到了子安的背后。
我缩在子安的背后抓着他的肩膀,瑟瑟发抖。
我不敢抬头去看。
只听到子安的声音里都是怒意,他咬牙切齿地说:“eric先生,这里是我的婚礼。请你注意风度,放尊重些,不要打搅别人的好事!”
爸爸妈妈和阿姨此时也来到了我们的身边,妈妈将我拉到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在她的怀里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颤抖,似乎是激动和喜悦。
“eric,你冷静一些……”刘医生在一边拉着那个男人。
那个被称作“eric”的男人挣脱刘医生的手,还要伸手来拉我,我捂着头尖叫着往妈妈的怀里缩,因为力道太大,差点和妈妈一起摔倒在地,阿姨赶紧从后面扶住我们。
“她是我的妻子!”eric大声怒吼着,嘴里喘着粗气,“她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结婚了!她怎么还可以和别的男人结婚!”
胤成和另一个男人将他的两只手都扭在背后,他还在挣扎着要往前走,嘴里还疯狂地喊着:“小文,我是eric,是我呀……你看看我……小文……”
“eric,你肯定搞错了。这是柔柔,是安岳的女儿,陈子安的妻子。”刘医生在一边耐心地柔声劝道,“你的妻子不是在法国治病吗?你是不是想她了?我现在马上订机票送你回法国去看她,好不好?”
“不是,我没有认错……她就是我妻子,她是我的小文,是我的妻子……”eric仍然在疯狂地吼着,“小文,你看看我呀……我是eric……你看看我……”
“把他拖出去!”子安冷冷地吩咐道。
胤成做了个手势,立马上来了几个穿着黑色西装体格壮硕的男人,捂着eric的嘴,拖着他就要走。
子安又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对司仪说:“婚礼继续!”
“哦哦哦……”司仪呆呆愣愣地应道,手忙脚乱地去拿话筒。
爸爸犹豫地说:“子安呀……”
子安打断爸爸的话:“爸爸,婚礼还没结束,请您和妈妈坐回去吧!”
说着,就要将我拉回他的怀里。妈妈犹豫着松手,有些无措地看着爸爸。
“这……”爸爸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待在子安的怀里,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爸爸妈妈和阿姨站在原地,互相看看,都没有走回去。
司仪先生看了看大家,咽了口唾沫,手里拿着话筒低下头找东西。他刚找到稿子,正要继续往下念,后面又出现了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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