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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陵还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宋宁渊已经离开了，她唇边带着笑意，身子一转，又将萧陵按在了床上，不过这次萧陵没有挣扎，他眼神灼灼，看着宋宁渊。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宋宁渊停住了动作，心中暗骂一声，哪个不长眼的在这种时候出现，她猛然间翻身坐起，等十廿扣门的时候，宋宁渊已经整理好了衣服，顺便还给萧陵将衣服理了理。
她一边将萧陵扶起来，一边心中哀嚎，妈的，这么好一次机会，就这么被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打搅了，气死她了！
等十廿进来的时候，萧陵淡漠地坐在床上，宋宁渊站在门口给他开门，她一双眼总没什么情感，但是十廿却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缩着脖子走进来，挠着头道：“王爷，世子，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皇上正在往这边走，非要见王爷，我是赶来通风报信的……”他看了一眼宋宁渊，脑袋又缩了缩，有点像是一只乌龟。
“大殿中都处理干净了？”宋宁渊问。
“该抓的人都抓住了，给放的人都放走了。”
宋宁渊点了点头，将门敞开，然后走回了萧陵的身边。
十廿悄悄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又把眼神移回来，实在是萧陵的眼神太让人害怕，先是要将他生吞了，十廿战战兢兢站到一边，知道自己是坏了自家主子的好事，这下子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当萧陵再看向宋宁渊的时候，眼神别提有多乖巧了，十廿看着他的转变，心中不平，王爷就会在世子面前装小白兔，对其他人的态度，那可真是太恐怖了。
“皇叔，今日之事，你怎么看？”宋宁渊低声问，方才只顾着个人感情问题，都没有机会讨论一下国家大事，不过那些人如今胆子可是大了，放着这么多皇宫贵族的不动，独独对萧陵下手，不是胆子大，就是知道萧陵已经没有武功了。
萧陵摇了摇头，道：“我曾派人端了他们的老巢，但根本没办法清理干净。如今想必是沉寂了许久，又开始蠢蠢欲动。”
“皇叔，这势力的背后，是赫连子期吗？”宋宁渊在他耳边问。
萧陵的身子抖动了一下，他将身子离宋宁渊远一些，才说：“我查了那么久，确实与他有关，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够在京中扎下脚步的，本以为那一次将他的人几乎一网打尽，他能顾消停一阵子，谁知如今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萧陵说着，眼中的神情逐渐变得狠厉。
宋宁渊见他这样，便抓住了他的手，道：“皇叔，你想不想保住燕国？”
萧陵闻言，眼神停滞了一下，似乎没了力气，他低头笑道：“自然想，不过我现在这同废人一般，哪里还能够保住燕国？自身已经难保了。”
宋宁渊知道萧陵是爱着燕国的，不然仅仅是因为萧呈煜，他没有必要在边关守住十年。
“皇叔，不然，你同我一起去赵国？”
萧陵闻言，眉头紧紧蹙起，道：“渊儿！”
“皇叔。”宋宁渊轻声道，“我不想让你死。”
“我不愿意看你死，你已经将我招惹成了这样，想要挥挥袖子走了，留我一人，皇叔，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萧陵握着宋宁渊的手更紧了一些。他何尝愿意这般，但是他也不想看见宋宁渊要去面对赫连子期，他知道他是怎样的残暴，不择手段，宋宁渊虽然聪明，但是难以及他奸诈，要想进入他的地盘，恐怕有生命危险。
他同样也不愿意让宋宁渊就这么陷入危险中。
“对不起。”他说，声音沙哑。
“皇叔，我承认我瞒了你很多东西，我会武功，并且我绝对可以照顾自己，甚至照顾你，我一定可以帮你拿到解药，你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不能够一个人去赵国，我得和你一起。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们可以一起从赵国回来。”宋宁渊说着说着，声音也变得很沙哑，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实在哀求萧陵。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般同人说过话。
一滴水落在宋宁渊的手上，宋宁渊的手微微一抖，她突然凑上前去，嘴唇碰在了萧陵的眼角，清凉的像是大海的气味。
也就是这么巧，正好萧呈煜气呼呼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钱芷筱，看见这一幕，萧呈煜差点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而钱芷筱却是绊了一跤，亏得萧呈煜伸手将她扶了一把，这才没摔在地上。
“宋宁渊！”萧呈煜怒吼道，“这是在宫中，你成何体统！”
宋宁渊根本没听他的，她慢慢将身子移开，站在萧陵的身边，低声道：“参见皇上。”
“参见，你参什么见！外边乱成这个样子，你在屋子里倒好，大庭广众，不知羞耻！”萧呈煜跳脚道。
宋宁渊则是掏了掏耳朵，一脸平静，似乎萧呈煜骂的不是她，对她也造不成什么威胁，看得萧呈煜更生气了，但又不能动手，在原地转了好几圈，钱芷筱拉都没拉住。
“启禀皇上，方才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人，应当算不得大庭广众。”宋宁渊说。
萧呈煜更是指着宋宁渊，说不出话来，他愤怒地将袖子甩到一边，大声道：“萧陵，你管管你这，你这，你若是管不了，别怪朕帮你调教！”
他虽然生气，但是没有合适的词汇来称呼宋宁渊，便只能省略过去。
萧陵此时已经从情绪中走了出来，像是平时一样，他抬眼看了看萧呈煜，然后道：“皇兄，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之前同皇兄禀告过，这件屋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萧呈煜没词儿了，他给忘了，方才那大殿里那么乱，他审人审得头痛，哪里还记得萧陵说过什么？
“反正，宋宁渊大不敬，你就得管！”
“皇兄，可有审出什么东西来？”萧陵问。
果然，萧呈煜很快被带偏了，将目光转移到了这上面，他长叹了口气，道：“并未，这些小子一个个的，什么都不说，朕都怀疑有人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看起来同正常人无异，还懂得求饶，可就是说不出来是谁指使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谁指使的，我大概已经知道了，皇兄只需要问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为何要对着我下手便可。”萧陵说着，想要站起来，宋宁渊忙伸手扶他，萧陵便顺势与她十指相扣，宋宁渊咧嘴一笑，他也偏过头去，笑得温柔。
“萧陵！”萧呈煜没好气道，这两个小子绝对是故意的！而他身后，钱芷筱一直低着头，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去看他们，她怕自己会忍不住。
“罢了，何人指使，你说。”萧呈煜道。
“皇兄可还记得之前在京中杀害众多忠臣的势力，当时我找出了他们的老巢，并派人歼灭，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我还专门贴出悬赏令，让人四处抓捕，本以为贼人消失得差不多了，可没想到……”
“你是说，指使他们的人，同上次的人是一样的？”萧呈煜蹙眉道。
“如果不出意外，是一样的，并且此人你我都熟悉。”萧陵说着，眼神看向了钱芷筱，他的眼神穿透性很强，钱芷筱突然觉得十分不自在，她甚至觉得，自己此时心中所想，都能够被萧陵看出来。
她努力将身子往后缩，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萧陵才把眼神移开，并且道：“皇兄，让不方便的人出去吧。”
萧呈煜这才意识到钱芷筱就在身边，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钱芷筱嘟着嘴，往他手臂上靠了靠，然后道：“皇上，那臣妾还是先走开吧。”
“等等，无事。”萧呈煜拉住她，眼中的柔情让宋宁渊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宁渊和萧陵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有再说赫连子期的事，而是默契地转移了话题。
钱芷筱的种种行为实在是太奇怪了，宋宁渊虽然不知道她如今到底是谁的人，但是知道此人绝对不可信。还有一个问题，萧呈煜也算是老奸巨猾，怎么能够轻易地被一个钱芷筱迷成这样，后宫佳丽三千人，说实话钱芷筱并不是那最上乘的。
萧陵看向她的眼中，也有着疑问，宋宁渊知道他们想的是一样的。
“皇兄，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吧。若是能够亲自审问，或许可以问出来些什么。”萧陵说。
“不可。”宋宁渊这一次是和萧呈煜一样脱口而出的，萧呈煜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宋宁渊，你就罢了，此事可非同一般。”萧呈煜说着，言下之意是宋宁渊并不值得信任，“还有萧陵，你也不准去，牢房血腥气重，那些人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手，对你身体不好，还不安全，你如今身子弱，还是好好待在府中吧。”
“皇兄，此事我还是亲自看一看，否则我不会安心的。”萧陵道。
“可……”
“皇上，我得跟着保护皇叔。”宋宁渊打断了他的话，她说着，唇角微微勾起，在萧陵的掌心挠了挠，萧陵会意，看着她笑了。
萧呈煜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在宋宁渊出现之前，他确实不曾看到萧陵像这般地笑，打从心眼里。
“罢了罢了，若不是萧陵，宋宁渊，你就等着被朕罚吧，还有你的欺君之罪！话说，你从小到大虽然朕没怎么关注，但也算是看着长大的，你哪里学会的武功，并且从方才那一架看，你的武功可不差那，你若是不老实交代，朕可是会将你当做反贼绑起来的。”萧呈煜威胁道。
他这句话其实是在说笑，但是一边的钱芷筱眼神却突然变了变。
“皇上说笑了，我自小只是身子弱，可从未说过我不会武功啊，是这京中的人瞎说而已，至于如何学会的，是我娘帮我找的师父，我又天分高，自然学得好。您同我父王也从未注意到我，不知道，很正常。”宋宁渊说，她仗着萧陵在，说话句句都在怼人，萧呈煜听出来了，却又不能够说些什么。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他和萧呈风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被她这么一说，甚至有些愧疚。
“那，皇上您也不必愧疚，虽然我没受到什么关注，但是皇叔对我却是宠爱有加，算是将童年都补了回来，也没有什么遗憾。”宋宁渊故意说，她将牵着萧陵的手抬了起来，萧陵失笑，却也不说话，就这么听她说。
眼神确实十分宠溺。
萧呈煜现在已经接受现实了，所以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嗤笑了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朕现在就去牢房，若是想跟着便跟着吧，朕倒要看看你们能够审出什么东西来。”
倒是钱芷筱的眼神在宋宁渊的手中游移了一番，这才反映过来，跟了上去。
宋宁渊放下手，看着钱芷筱的背影，对萧陵道：“皇叔，我同你去，不然不放心，还有我说的事，你好好想一想，这京中也不安全，与其在这里等着，倒不如去试一试。反正，就算皇叔不同意，我也是会去的，你管不住我。”
她说着，手中一用力，萧陵就被她拉地往前倒去，他心中无奈，但是宋宁渊说得确实是真的，就算他不同意，他也管不住宋宁渊。
二人一路跟着萧陵到了牢房，这一路上宋宁渊就没有松开过萧陵的手，萧陵也没有打算松开，身边路过的宫女太监还有皇宫侍卫们纷纷站住脚步行注目礼，不敢说什么，但是心中也在感叹，原来方才人们说的是真的，东陵王果然公开娶，不对，嫁，也不对，是与世子成婚了！
这可是燕国历史上第一次男子同男子成婚，是可以记载进史册的，如今整个京城都传开了，虽然有刺客的事情让人们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但是萧陵和宋宁渊的消息却还是打败了这种人心惶惶，占据了大街上人们聊天话题的榜首。
更有甚者，饭都不吃，就在大街上摆起了摊子，开始说书，围观之人堵了好几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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