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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黑影应声而现，易子越悄然无声地落在易江山身后：“回小姐，已经好了。”
声音同样清冷淡薄，却似乎压抑着什么喷薄欲出的感情。
易江山同样面无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看来凝雪丹果然是名不虚传，几日不见，你的功力倒是涨了不少，刚刚若不是你泻了气息，我便发现不了你。”
易子越低头道：“谢小姐救命之恩，属下没齿难忘。”
“无碍，你且退下吧。”眼中闪过一丝光华，易江山缓缓道。
“小姐……今日可是玩得开心？”并没有如往日一般悄无声息地隐去，易子越却开口问了这么一句，漆黑的凤目紧紧地盯着前方的人。
易江山脚步一顿，有些诧异地瞟他一眼，却并未表现出不悦，斟酌片刻开口道：“你今日不是跟了一天吗？还问我做什么？！”
易子越正想说什么，却听易江山又道：“下去。”声音仍旧毫无起伏，只是其中多了一丝隐隐的强势与压迫。
易子越暗沉的双眸看了她一眼，心里自然是知道她最讨厌下属僭越，他今日触犯了她的底线，这种态度已经很客气了。只是……只是他已经压抑了十年，况且今日那红衣白袍的二人比肩而立的情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心神恍惚了整整一日，就在刚刚秦烨抱住她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那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已经十年了，他不想再忍下去了！
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出口就犯了她的忌讳，想他从出生到现在，何时说话办事如此冲动？今日确实是有些鲁莽了，不过无碍，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宁儿对秦烨确实是还未曾动情的。
看着易江山冰寒的眼眸，他将眸中所有的情绪在瞬间掩去，只留一片平静无波，低头恭敬道：“属下遵命。”接着如来时一般悄然隐身而去。“烨儿！”秦烨一回到烨王府，便看见玉贵妃早已在大厅候着他了。
凤眸闪过一丝什么，他屈身朝玉贵妃行了个礼：“儿臣给母妃请安。”
玉贵妃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边，斟酌片刻开口道：“你今日可是和云宁郡主游湖去了？”
眼中的冰寒一闪而逝，秦烨淡笑道：“回母妃，是的。”
玉贵妃抚了抚额，语气仍旧温柔，只是眼中厉芒不散：“烨儿，你怎么如此糊涂，平日里你宠幸些青楼女子没什么，可云宁郡主虽说……可毕竟也是翊王的女儿，况且还有德龄那样照拂着，以后也是注定要嫁给名门公子的，再说你与蕊静自小就有婚约，你今日如何能那样和云宁郡主混在一起，还纵容她给蕊静下毒？”
“母妃，儿臣想解除与右相府的婚约。”秦烨并未接话，只是突然道。
“你……你说什么？”玉贵妃眼中满是震惊：“虽说右相势力不如左相，可毕竟也是权倾朝野，你贸然解除婚约，只会让那老家伙恼羞成怒，到时若是他转而支持太子，你还有胜算可言吗？！”
这个儿子，虽说表面上风流不羁，可暗地里一直都有筹谋的，这也是她这么多年对他放手不管的原因，可是没想到，今日怎么竟说些胡话？！
仔细打量着秦烨，只见他姿容邪魅得有些慑人心魄，周身雾气缭绕氤氲不清。玉贵妃不由得心底微微发凉，这么些年，她与这个孩子的关系一直都是流于台面，她以为烨儿其实是懂她的，所以这些年才为了隐藏锋芒韬光养晦，她以为自己一直将这个孩子看得很清，如今看来，却是她一直看走了眼。
她这个做母亲的，是半分也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目光微沉，玉贵妃又开口道：“你到底想如何？”
秦烨眼中闪烁着淡淡嘲讽的光芒，他自然是知道这些年母妃在筹划些什么，她忙着与皇后在后宫斗得昏天黑地，忙着为他拉拢朝中大臣，忙着取悦父皇保持盛宠不衰。
不过就是为了他能取太子皇兄而代之，而她也能爬到最高作她的皇太后。
他的母妃容颜绝色，心思缜密，的确可与皇后相抗衡，称得上是个有筹谋的女子，不过再有谋划又如何？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就是的眼光免不了狭隘，她以为就凭这些便能保他坐上皇位？未免过于天真了些！
她可知太子皇兄手握多少兵权？她可知太子皇兄如今在西秦声望已经高过了父皇？她可知父皇早就给左相留下了遗诏？遗诏上仅有一句话：朕退位之后，西秦继承人仅秦淮一人。
她以为她这些年所作所为父皇不知？太子皇兄不知？不是不知，他们不曾理会，不过是因为在他们眼中，她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一个虽然聪慧，却丝毫影响不到大局的女人。
掩住眸中情绪，秦烨对着玉贵妃道：“母妃，儿臣要向翊王臀下提亲。”
玉贵妃先是一怔，紧接着蹙眉道：“烨儿，你怎可如此糊涂！天下人皆知那云宁郡主是个傻子废物，你若是娶了她，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顿了顿，玉贵妃又道：“况且翊王如何能让他的女儿做妾？你娶了她，她就是烨王妃，一个傻子怎能当我烨王府的正妃？！本宫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太子如今也大婚了，本宫明日就去求你父皇，让他给你和蕊静赐婚。”
秦烨蹙了蹙眉，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玉贵妃又道：“蕊静那孩子虽说娇蛮了些，可毕竟也是名门闺秀，今日她不过是去明月潭找你，那云宁郡主竟然给她下毒，今日本宫去右相府看了，蕊静的情况很是不好，太医说再晚些她的脸可就毁了，这一病是大半个月不能出门，像云宁这等心肠歹毒嫉妒成狂的女子如何能娶？！”
“母妃，儿臣想做的事，就是父皇也阻止不了。”秦烨仍是淡淡道。
“你说什么？！”玉贵妃此刻是诧异得紧：“你当真是看上了易江山？”声音有些尖锐，烨儿从小就性子淡漠，就是对她也不曾亲近半分，她曾以为烨儿对段月容是有意的，直到段月容嫁进太子府才知这不过又是他这些年掩人耳目的一种手段，只是如今，他如此执着，难道真的对易江山动了情？！
“儿臣如果说是呢？”淡淡挑眉，秦烨看了眼玉贵妃，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玉贵妃低下头，掩饰住眸中情绪，仍是温文道：“烨儿，你还年轻，免不了被美貌所惑，等你娶了蕊静，便会知道母妃此举是为你着想的。”
慢慢起身，她对秦烨道：“今日天色已晚，母妃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日还要早朝，你早些睡吧。”
秦烨眸光一闪，行了个礼：“儿臣恭送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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