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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开我玩笑。你要是个男的，我现在拳头就已经上去了。”白起感觉被调戏了，脸刷一下就红了。
她却解开安全带主动换到了白起身边的座位上，也不看他，伸了个懒腰，重新系好安全带，笔直的伸出一双大长腿，小腿交叠在一起。跟刚才的姿势一样，抱头微微朝后仰着看向上方。安全带勒出了制服下漂亮的胸腹曲线。
“你这是干什么？”白起被她这一连串动作搞的有点不好意思，耳朵也开始发热。
“换个座位，很稀奇吗？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是个男的，或许跟以前的队友、跟你交流时才不会有隔阂的感觉。你们都因为我是女的，而且很漂亮，就把我当另一个星球的生物。长的好看就该当花瓶敬而远之吗？”姜君难得吐槽。
白起想起刚才的联想，如果姜君是男的，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反而打打闹闹的更近一些？或许总觉得她距离遥远，其实也有自己的问题？
“你想让我把你当男的看？”
“我刚想起来……还是算了，咳，女性在很多方面也是有优势的，比如更容易获取陌生人的好感。”她居然拒绝了。
“接着编。”白起斜着眼看她。
“我不想跟你在飞机上打架，打坏了要赔更多的钱。我现在是穷人，赔不起。”钱的力量很强大，姜君都主动认怂了。
她没细说怎么变成穷人的，白起却明白了，她之前在总部训练场打架，是逃不掉处分的。关禁闭、医药费和设施损坏赔偿一样也少不了。之前他问的时候还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现在知道穷了？
“好吧。但是我会的歌很少。”白起叹着气答应了她的要求，大概是出于对穷人的同情。
姜君却沉默了，只是呆呆的望着机舱顶部，目光仿佛穿透钢铁望向了夜空深处。
那里有雨水从天而降，却浇不灭记忆深处的大火。
“我六岁的时候，家里着了一场大火，什么东西都没剩下，母亲也失踪了。”她语调平淡的叙述着令人惊心的过往，“消防调查判定是人为纵火，嫌疑人却被一一排除，父亲是普通的民警，到死也没查出真相。我的目标不是真相，我只想找回母亲。但这么些年动用组织的资源还是毫无线索，一直搁置到现在，还是一桩悬案。”
白起还沉浸在她描述的童年变故中，她却笑了一声接着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其实我母亲不太称职，我都快记不清她的样子了，只记得她为了让我学游泳，直接把我丢进了游泳池里。”
你被人扔进水里过吗？就像闯进了另一个空间，在那里孤立无援，只有你自己。不能说话、不能呼吸、不敢睁眼，手脚不听使唤，整个身体都变得很沉，像块石头一样不断的下坠，心也跟着一起下坠，黑漆漆一片充满恐惧。那时的姜君就是这样满心恐惧，即使相隔二十年，她仍然记得水冲进鼻腔和喉咙的每一个细节。
似乎远离了地面，也少了几分人世的拘束，无论是机舱还是保密频道里都只有他们二人，姜君难得讲起了这些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觉得这绝对不是亲妈。但后来我还是克服恐惧学会了游泳……抱歉，说的太??铝恕！彼?账低昃秃蠡诹耍?睬耙蚝蠊?秃昧耍?尤徊恢?痪醢炎约核档牟屹赓獾模??刹幌肟空飧霾┩?椤Ｋ?幌胍?灼鸬耐?椤
每个人都有些不太好的回忆，那些恐惧和痛苦只留给自己就好了，没什么值得分享的，毕竟没经历过的人说了也不会懂，她完全没必要跟白起说这么多。
真想有种evol能让她把刚才一分钟里说过的话当成夜宵重新吃回去……
“白起，轮到你唱歌了。”她知道出口的话是吃不回去的，只好急切的想转移话题让他别再想这些事了。
“咳……能改天吗？我准备准备？”白起差点已经忘了自己刚刚答应过这茬！
“喂！不能耍赖。我要求不高，国歌、儿歌、军歌都行。”
“你别催……让我想想……你怎么非要听我唱歌啊？”白起觉得不太对劲。
“那来段单口相声？”她故意逗他。
“你才是不要得寸进尺啊！”白起气的直接笑出声来。他这回毫不客气的伸手把姜君的头发揉成一团乱麻。
他知道姜君把这件事讲出来觉得说多了有些尴尬，但他还是能理解这份执念的，此时就也顺着她胡闹。
“耍赖还有理了？！就知道揉我头发，当我是警犬嘛？揉也没用，必须唱。”她皱着眉一脸嫌弃的躲开白起的手，反手就去揪他的脸，扯出一个嘴角上翘的奇怪表情。她的眼里映着白起盛满笑意的眼眸，心忽然软了，漆黑的深潭仿佛照进了一缕光，终于也有了些温度。
就该这样嘛，只是个简单的任务，何必弄的苦大仇深格外舍不得心上人的样子。念及此处，没等白起去拍，她轻松的笑着主动松开了手。
白起见她从脚旁的旅行袋里摸出一件外套，重新靠回座位盖在身上，双手交叠搭在大腿上，垂下头闭上眼，做出打算睡觉的姿势。
“没事做太无聊，我睡一会。”果然她长出一口气后这么说。
“这么快就放弃了？”
机身在气流中颠簸，姜君的声音依旧稳稳的：“笨蛋，我在做新人辅导，没看出来吗？”
“我又不是新人，而且逼我唱歌算什么辅导手段？”白起嘴角勾着温柔的弧度。
新人辅导顾名思义，是缓解新人出任务前的紧张情绪。通常是有经验的前辈来做些轻松的谈话。
“能抓耗子就是好猫。”她闭着眼面无表情的说。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沉默了一会，白起虽然脸烧的厉害，居然真的哼起了儿歌。
月色朦胧，如果有人抬头仰望，或许会看到一架运输机正飞跃崇山峻岭，去往夜的更深处，远处是繁华的金色城市，灯光映亮天空。冰冷的机舱里，年轻的男人轻声哼唱着小星星。一旁的女人只是闭着眼，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面容柔和，夜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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