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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扬鞭唤 > 第十章 处世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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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剑派落成庆典完毕后,紧接着便是郁家三少的婚礼庆典。郁知秋于年前定下一门婚事,女方乃是杭州某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双方父母均十分满意,于是定下入秋时节成婚之约。郁知秋请求呼延唤担当他的伴郎,呼延唤乃是现今杭州第一风云人物,若能出席,他于岳家面子上也过得去,呼延唤答应下来。于是这日湖墅郁家热闹之极,各方宾客云集,齐来庆祝郁知秋大婚。呼延唤身为伴郎,倒是比新郎官还要忙碌,招呼朋友,迎接亲戚,四处打点,忙得四脚朝天,筵席中还要喝酒,许多宾客对郁知秋十分温和,却对他热情之极,纷纷前来敬酒祝好。呼延唤喝得七晕八素,后来在郁新香和陈幸娟的调解阻挡下,才算止了众人酒兴,稍事休息。如此欢庆一夜,直至次日方才脱身回家。

    随后射潮营又有新人招收大会,呼延唤担当主审。此次射潮营从全国各地买来八百余名孤儿,皆是年不过十岁的健康儿童,经过仔细筛选,最终留下六百人,男女各半,其余两百人身体资质一般,不值得大力培养,于是被风云商队招收,做了商队后备力量。射潮营众教官对这六百男女垂涎三尺,吵闹争抢不休,人人志在必得,最后只好让呼延唤来定夺。呼延唤大笔一挥,将三百童男中一百人划入铁牛属下硬气功队、一百人划入原栖霞天目两派教头属下刀剑队、一百人划入原玉泉山庄教头属下兵法队,另三百女童则进入女子部队。如此大致安排完毕,给六百人分发了改良简化的“混元先天功”心法秘笈,命勤加修习。于是射潮营又增加了六百新生力量,加上先前人马,已成为一支五千余人的庞大队伍。

    大事落定,呼延唤准备起身北上。杜风荷再三表示要和他同去京城,呼延唤便调整行程,首先直奔汴京,大致探查一遍,然后再去徐州龙虎庄见孟强焦玉。杜风荷内功虽强,却无武功经验,考虑到安全问题,便让玛瑙和琥珀一同前去。呼延唤找到六合门情报组联系人,告知江夜泊自己即将北上京城,但不想被六合门查知,务必代为保密,并且安排情报组大统领邓追云在京等候,到时相见一谈。随后呼延唤对外宣布自己将要闭关修练武功,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期间一概不见人,有事与冯巧帘、郁新香、赵苹商量即可。如此安排妥当,告别了赵月奴等人,于一日凌晨悄悄上路,随行为杜风荷、玛瑙、琥珀三女,四人坐上马车,一路北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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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官道上,马车风驰电掣般向北疾驰。

    四人所乘马车外表普通,除了体积大以外似无异样,但其实非同小可。这马车长达三丈、高达丈五、宽达一丈,有四个车轮,左右两侧及车尾均有车窗,车身虽为木质,内部却以钢板镶嵌,刀枪不入。因而车子极为沉重,本来最好以八匹马拉乘,但呼延唤怕太过招摇,便精心选了六匹高头骏马,行驶起来也相当快速。这马车外表平平无奇,却是天珩制铁特意为赵月奴等三位夫人打造的出行工具,不仅可防敌人偷袭,车下更暗藏兵器仓,具有攻击能力,车内空间极大,足以坐下七八人,另外设计了储藏区,可储备不少食物酒水,甚至还可以如厕。实为天下罕见的极品好车。

    玛瑙和琥珀以黑纱蒙面,坐于车头策马驾驶,座位十分舒适,如此飞速行驶之际居然没有多少的摇晃,车身平稳之极,两人啧啧称奇,琥珀忍不住挥鞭甩去,“啪”的一声脆响,六马跑得更为快捷。两人迎风而坐,只觉意兴风发,相视大笑起来。

    行驶数百里之遥,天色已近黄昏,琥珀道:“我来驾马,你进去问问唤儿,是去找客栈落脚还是像昨日般睡马车里了事。”玛瑙应了一声,回身推开马车前门,正要进入车厢,突然身子一定,就此呆住了。琥珀奇道:“怎么了?”玛瑙一语不发转回身,将车门关好,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让马靠边停下吧。”琥珀讶道:“为什么?”随即心有所悟,又道:“他们在里面……忙活?”玛瑙笑着点了点头。

    马车减缓速度,慢慢行至路边停下,玛瑙和琥珀坐于车头,这时便能感觉到车身的轻微摇晃,两人会心一笑。玛瑙小声笑道:“大姐真会抓紧时间,这时候也不忘双修。”琥珀笑道:“哪里是双修,大姐根本就是兴致盎然,只要一和唤儿独处就耐不住想跟他亲热。”玛瑙轻叹道:“大姐以前孤苦伶仃太久,心里一定憋了很多的苦楚,如今碰到唤儿便一股脑儿全释放出来,这也理所当然。”琥珀道:“官人当年对咱们爱理不理,就宠爱三姐一人,如今他的徒儿来宠爱咱们,也算是一种回报。”玛瑙冷笑道:“他抛下我们去天上做逍遥神仙,我们自然也要逍遥快活,不能输给了他。”

    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车门才打开,呼延唤和杜风荷衣衫单薄、满头汗水地探出头来。呼延唤奇道:“两位师娘,怎么不走了?”琥珀道:“天色晚了,此处四下无人,不见村镇,我们等你决定是走是留。”呼延唤跳下马车,道:“我去左近看看,你们等着我。”便即飞身跑开。

    杜风荷走到车头坐下,道:“热死我了,出来吹吹风。”玛瑙笑道:“大姐真有兴致,这时节也能折腾出满身的汗。”杜风荷略带羞涩地道:“让你们见笑了。那小家伙一个劲儿地挑拨我,我也有了念想,便伺候他一回,不料折腾这么久,把你们都惊动了。”琥珀咯咯笑道:“大姐,你现在真像一个小女孩,成天和情郎粘在一起,怎么也不会疲累,越活越年轻了。”杜风荷对她二人终究不似翡翠珊瑚那般无所顾忌,难为情地笑了笑,道:“我也是情不自禁,你们别笑话我。”玛瑙笑道:“大姐这话太也见外,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会笑话你。”琥珀跟着笑道:“是啊,唤儿那么强壮,我们两个还撑不住,大姐一人就把他治得服服帖帖,我们佩服的不得了,正要跟你学习讨教呢!”杜风荷叹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一看到唤儿就浑身是劲,恨不得把什么都释放出来,让他知道我有多好。唉……你们可能不理解,我对唤儿的激情,其实比子佟当年还要强烈。”琥珀点头道:“大姐憋了十多年,如今终于可以尽情焕发活力,你受的苦也算得到补偿了。”玛瑙笑道:“我也和大姐有同样的感受,一看到唤儿就会兴奋起来,他不在却浑身没劲,整个人蔫答答的,真是怪了。”杜风荷苦笑道:“咱们几个都中了那小家伙的邪,以后没他就活不下去了。”琥珀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淡淡地道:“这也正常,那个人不要我们,还有唤儿要我们,我们照样活的酣畅痛快,让他一个人做他的逍遥仙人去。”换作以前,杜风荷定会制止琥珀这类埋怨牢骚,但今日却不言语,只是微微一笑,向呼延唤消失的方向望去,目光脉脉,容色深深。

    呼延唤不久便走了回来,苦笑道:“左近没有市镇,可能无法找客栈休息,看来咱们只好继续睡在马车里了。”玛瑙笑道:“好呀,睡马车感觉不错,挺有乐趣。”呼延唤跳上车辕坐下,发起了牢骚:“他妈的,过了长江以北怎地如此荒凉,一路走来连个大城市也看不到,跟江南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琥珀笑道:“这还算好的,你去河间府看看就知道什么是贫穷破落之地了。”呼延唤伸手将玛瑙琥珀搂住,道:“两位师娘出身于江南,却要去河间府那种地方受苦,真是委屈了你们。”杜风荷不悦道:“唤儿,南方北方皆是大宋江山,你怎能有此地域情节?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呼延唤连忙坐到她身边,将她抱入怀里,陪笑道:“妈妈说得是,我不敢了。只是这里水土丰沃,资源富足,却没有好好开发,落得这般破落境况,令我心生感慨而已,并非地域情节。”杜风荷轻叹一声,道:“你生在杭州这等繁华富庶之地,从小不知黎民疾苦,有此感受也是自然。但你身为大宋子民,就要将整片大宋河山皆当作自己的家园,不能对贫穷落后之地心存鄙夷,这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所必备的胸怀。”呼延唤心中不以为然,却还是连连点头,大声道:“妈妈教训得是,孩儿谨记在心,不敢或忘!”

    琥珀说道:“唤儿,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也对你有所了解。你的才华和能力自是百年难遇,令我极为称道。但是你也有不少缺点,既然现下说到这里,我便说出来,希望你能听听我的意见。”呼延唤忙道:“师娘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琥珀道:“或许因为你出身于商人世家,自小习惯了丰衣足食的富裕生活,身边接触也都是富贵人家,因此你身上全是富家子弟的作风。你对穷人十分看不起,打心眼里不愿接触普通人,其它富人为了求得好名声,还要做些善事救济穷人,你家产千万,却从来不曾捐助一文钱,懒得理会穷人死活,是也不是?”

    呼延唤想了想,道:“琥珀师娘,此事我也曾考虑,赵月奴和舅妈多次劝我捐助穷苦百姓,我本只需随便拿出一些钱财,就能搏得大好名声,但我终究没有这么做。说到头来不是因为我吝啬,而是我不想给那些穷人白白拿到钱,他们需要我的接济,就必须付出相等的劳动力,谁也别想不劳而获。我不是看不起穷人,而是看不起等米下锅的人。世道就是这样,因为有差距才会有不平衡,有不平衡才会去努力奋斗,这样世界才会不断向前发展。那些人如果不变成找米下锅的积极心态,依旧苦苦等米下锅,那么就让他们被世界淘汰好了,反正这样的人也不适合在这世上生存。如果穷人穷得没了志气,动不动就仇富恨贵,成天指望富人把钱财捐献出来,让他们白白占便宜,而不去为自己拼搏奋斗,这样的人永远别想得到我一文钱的帮助,我反而更盼望他们全部死光,省得占了许多土地,浪费许多资源。”

    琥珀叹息道:“你终究是以富人的心态来看待世人,站在你这一高度,自然可以如此言语。但你是否想过,那些穷人如此贫苦,并不是人的关系,而是种种情况结合后的因素。一来战斗频仍,百姓流离失所,哪有工夫去创造财富;二来贪官污吏时时刁难,朝廷苛捐杂税,百姓纵有收成也尽遭剥削,怎能宽裕;三来便是你们这些富人占据了大量的财富资源,让众多百姓去争抢仅有的一小部分财富,纵使全部均分,又有多少剩余。唤儿,财富取之于民,也要还之于民,你占据了如此庞大的财富,也需适当回馈于社会,毕竟你还要在这世上生存,社会舆论也是很重要的。”

    呼延唤满不在乎地道:“我的财富大多来自杭州,我赚取了杭州老百姓的钱,也回馈了不少。比如湖墅港口就是我出资建造的,江东出海码头扩建也由我占据大头,西湖沿岸道路修建时我整整付出几万贯,再加上我所经营的事业,为杭州商业的繁荣做出极大贡献,如今杭州成为大宋一等一的繁华都市,我陈唤也有一份功劳在内。如此看来,我也不算为富不仁,为杭州百姓出力不少。至于杭州以外的地方,我未曾获得好处,自然不会白白出钱投资,让那些贪官刁民占尽便宜。”

    玛瑙笑道:“你这家伙,总是要先有好处才肯付出,人家不给你利润你就不肯出钱,还真是脱不了商人的习性。”琥珀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打心眼里就瞧不起穷人,我说了也是白费力气。”玛瑙笑道:“唤儿,我和琥珀虽出身江南,却也是农民家的女儿,自小家境贫寒,连一套新衣服都舍不得买,这才一气之下练功习武投身江湖。你看不起穷人,也就是看不起我们喽?”呼延唤摇头道:“师娘此言差矣,我说过我看不起的只是那些等米下锅的人,如果你们两位甘于贫穷,就此听天由命,我或许真有几分小视。但你们并不安于现状,处世积极,敢于抗争自己的命运,因此并非等米下锅之辈,而是找米下锅,这正是我最欣赏的处世态度。我对你们绝无小视,只有最大的敬意和赞赏。”玛瑙轻轻打他一下,笑道:“油嘴滑舌,就知道讨好我们。”

    杜风荷叹了口气,道:“唤儿,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点商人习气怎也改不了,总是不肯吃亏,处处想占人便宜。其实为人处世只求心安理得,付出和回报未必能成正比。比如我们三人和你师父,这十多年来我们受尽他的冷落,往往一去经年,连家也不回,就是回来也懒得搭理我们。珍珠首先受不了这种折磨,便投入了何知源的怀抱,还生下儿子。我们五人和你可人师娘却始终坚持本分,苦苦守候你师父归来,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为他的升仙理想付出了十多年的大好年华。如果我们也想得到回报,而不甘于忍受痛苦,必定早已各奔东西。但我们求得了心中的安定,至少在你师父离开我们之前,我们六人对他皆问心无愧。唤儿,我们不求你如何伟大,只希望你更加成熟,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我们就十分满足了。”

    琥珀笑道:“大姐先前提到官人,因此始终脱不开这份心境,此时也说到了官人头上,呵呵。其实我早已想通,那十多年的苦闷生活权当是我们的人生经历,如今我们一个个都过得挺好,实不必再去回首那段痛苦生涯,徒增无数烦恼。”玛瑙跟着笑道:“说得是,反正我是满不在乎的,现下有了唤儿,什么苦闷都消除了,我过得别提有多开心,还去回想那些日子作甚!”琥珀拍拍呼延唤的肩,柔声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越来越完美,让我们为你感到骄傲,但愿你能认真汲取我的意见。”呼延唤点头道:“你们放心,只要是好的建议和意见,我一定认真听取,不会让你们失望。”琥珀笑道:“好的意见?你这小鬼,这时候还坚持己见,稍稍满足我一下也不行么?”

    杜风荷道:“唤儿就是这么个人,心里头最有主见,从来不听别人劝告,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有时我见你一根筋儿到底,倔犟的不得了,心里也为你着急。唉……你这小家伙,真让我操心。”呼延唤笑道:“妈妈其实最喜欢我这样,也最爱替我操心,偏偏还要这么说,也不知是何原因,嘿嘿。”杜风荷轻轻拧了他一下,嗔道:“人家这是关心你,你怎还不领情,真真要把我气死!”呼延唤大笑道:“玛瑙琥珀你们听听,妈妈这口气像什么?哈哈哈,人家这是关心你……”玛瑙笑道:“这是小姑娘跟情郎打情骂俏,大姐变成小姑娘啦!”琥珀笑道:“是极是极,大姐回到十八岁了。”三人哈哈大笑。杜风荷又羞又气,连连挥手拍打呼延唤,却更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三人笑得更欢了。

    天色渐暗,万籁俱静,沃野千里,杳无人烟,惟有这巨大的马车如堡垒般矗立于官道边,六匹骏马各自埋头吃草,四条身影依偎在车头,笑看这江北大好河山。

    四人午后吃了不少干粮,也不觉饥饿,便在此度过晚间时光。呼延唤怀里拥着杜风荷,左右肩头倚靠着玛瑙和琥珀,四人仰望星辰渐起的夜空,心中十分宁静。杜风荷舒舒服服仰躺呼延唤胸腹处,微笑道:“这种生活真是惬意,我们五个女人在杭州定居,唤儿天天过来陪我,现下又能和唤儿一同远行,在此坐着马车看星星。换作以前的我,简直想也不敢想。”玛瑙轻叹一声,附和道:“是啊,我一辈子都没这么快活过,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琥珀轻轻贴近呼延唤颈弯,叹道:“可惜这样的生活维持不了多久了。”杜风荷和玛瑙吃了一惊,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琥珀看了看呼延唤,道:“你们问问唤儿,他是想一直这样安逸下去,还是准备去北方开创新事业?”

    三女皆向呼延唤看来,呼延唤沉默半晌,点头道:“琥珀师娘说得对,我确实有心去京城发展,如果成绩好的话,我可能会离开杭州。”杜风荷大急,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为什么?你就算在京城设点,也不需长住京城啊!杭州一切都这么好,又是你的家乡,为什么要离开呢?”玛瑙也道:“是啊,你让我们陪你去汴京是为了视察情况,为你将来设点打好基础,难道你还想在汴京安家不成?”

    呼延唤道:“你们别急,听我慢慢说。我几年前就有这个打算,将来一定要去北方发展。因为北方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天地,南方民风温和,重商轻武,并不适合我开创事业。现在的杭州已经是我的天下,随便找个人都知道我钱塘陈唤的名字,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这样的生活没有任何挑战,我早已厌倦。当然我也不会放弃杭州,我的家始终在杭州,事业基础也在杭州,但杭州太过安逸,我只能将杭州作为我的商业大本营,而不能把我的未来都放在杭州,我还有很多理想需要完成,而这些志向只能在北方,在京城。这其中更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但我目前不能说,以后时机恰当我自然会告诉你们。希望你们理解,这是我早已决定的事,目前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

    三女沉默良久,杜风荷凄然一笑,道:“看来我的好日子过不了几天了……”呼延唤伸手搂紧她道:“妈妈你放心,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把你带在身边,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将来我去京城发展,你们五个人依然和我在一起,除了地点从杭州换成汴梁以外,其它一切不变。”杜风荷顿时喜出望外,一骨碌坐起来,看着他不语,但脸上的欢喜却已溢于言表。玛瑙咯咯一笑,道:“这样就好,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们丢在杭州不管了呢,那我们千里迢迢从河间府来杭州定居还有什么意思,正想骂你几句,幸好你回答得妙,就暂且放过你啦。”琥珀沉吟半晌,问道:“唤儿,把你的想法说给我听听,你准备怎样去京城发展?除了我们五人你还会带谁?你将来到底有什么打算?”

    呼延唤将杜风荷搂回怀里,略微思索一阵,道:“是这样,我这次去汴京准备视察京城商业情况,如果商业像杭州一样繁荣,我便将天珩制铁、兆丰珍宝、郁翠印务、风云商队四者江北总部都开设到京城,富春院和射潮营受地域限制,暂且不考虑,但将来也要做好进军京城的准备。如果京城商业氛围不佳,或者买不到理想的店铺屋宅,我只好先考虑天珩制铁和风云商队两家,毕竟这两家才是目前我在江北最为有名的旗下商号,到时可以将龙虎庄作为江北制铁基地,而可人师娘的隆德府分号则是江北第二代理商,三地合作经营,更添胜算。”想了想,又道,“至于其它随我同去的人嘛,唔……赵月奴和两位舅妈肯定和我一起去,还有萧玉镜、玉嫂、凤婶、朵朵、俏俏、笑儿、芬儿,她们七个人都要带上。再加上三十个女护卫,还有五十个丫鬟下人,就差不多了。”

    “还真热闹,”玛瑙笑道,“这样也不错,我们至少还能互相串门,不会太冷清无聊。”琥珀问道:“唤儿,你这样一走了之,杭州的事务怎么办?你放心把事情交给那些人吗?”呼延唤道:“没关系,六大系统的总管都是我的心腹,不可能出岔。现今一切进入正轨,各自运行通顺,孤山事务也少了,十分清闲,赵苹一人对付绰绰有余,至于她对我的忠心,则更是绝无问题。再说只要有风云商队,我即便身在汴梁也能和杭州保持紧密联系,若发生什么大事,我随时可以做出安排,不在话下。”

    琥珀叹道:“唤儿,你可真是谋划长远,将一切都掌握在你手里。我现在对你是又佩服又担心,只怕连我们几个也被你谋算进去,受了你的操控……”呼延唤心中微微一惊,忙道:“别胡说八道,我对你们一片至诚,老天也能为我作证!”琥珀笑道:“这么紧张干嘛,我也只是说说而已。”玛瑙却是个毫无城府之人,笑道:“反正我是跟定唤儿了,他谋算我也好,卖了我也好,我全都认了。”呼延唤忙正色道:“两位师娘万万不可说这样的话,我对你们真心实意,天地可鉴!无论世事变幻,沧海桑田,我永远不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请你们放一万个心!”

    杜风荷依偎到呼延唤怀里,笑道:“小家伙被你们逼急了,呵呵,你们两个不可再戏耍我儿子,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玛瑙吐吐舌头,笑道:“大姐发话,我们岂敢不从。”琥珀主动亲了呼延唤一口,道:“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杜风荷贴紧呼延唤的心口,仔细听了一阵,笑道:“玩笑开大了,我儿子现下整颗心怦怦直跳,都是你们害的,回头我定要跟你们算帐。”又抚摸呼延唤心口一阵,柔声道:“你放心吧,这世上我们只信任你一个,你就是我们的依靠,永远不会怀疑你的真心。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再也不要提及,好不好?”

    呼延唤心头复杂难言,沉默半晌,强行恢复过来,一个仰身躺了下去,叫道:“我冤枉啊,你们这样怀疑我,我太不痛快啦!今晚睡不着觉了,你们看着办吧!”

    三女扑到他身上,一齐笑了起来,杜风荷笑道:“冤枉你的是琥珀,你就惩罚她吧,我可不算。”

    呼延唤大叫道:“苍天哪!我冤枉啊!我心里悲痛欲绝啦!我不管,我要让你们三个都受到惩罚,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三女笑靥如花,眼角眉梢渐渐涌起一抹荡人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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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马匹站立无声,四周宁静无比,惟有这巨大的马车兀自摇晃,车辕轱辘发出阵阵“咯吱咯吱”的轻响,附含着某种妙不可言的韵律。

    六马向北,马车向北,微风拂得车前布帘轻轻飘动,亦向北。

    风往北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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