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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扬鞭唤 > 第一章 河塘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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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唤、孙允、钱承锦、郁知秋四人率二十余名手下骨干,浩浩荡荡来到杭州沙河地区,再度光顾男人的天堂——河塘富春院。

    寒冬已过,气候转暖。孙允已正式加入天珩制铁一个半月时间,为了履行当初的诺言,呼延唤便带他及天珩制铁四名头领来富春院玩乐,顺便也喊上了钱承锦和郁知秋这两大损友,两人居然各自率领七八名手下兴冲冲赶来,呼延唤无奈,只好一并前往,心中却已开始盘算今日所要花费的本钱,暗自寻思:奶奶的,你们两个王八蛋带这么多人来揩老子的油,老子定要从你们身上捞回来,郁翠印务这个月的交际费扣除,至于城皇帮,嘿嘿,你们那家妓院就给老子手下伙计们免费耍子三个月罢……

    走进富春院,只见莺莺燕燕满堂环绕,衬着灯光烛火、歌舞琴瑟,当真是花团锦簇,说不尽的旖旎诱人,美不胜收。那些跟班随从初次光临,登时看得眼花缭乱,一个个血脉贲张、跃跃欲试。钱承锦和郁知秋作出一副老行家的样子,悄悄指点手下注意事项,显得颇有经验,但两双眼睛却露了馅,不时往身边那些穿梭嘻笑的漂亮侍女身上扫去,露出急不可耐之色。呼延唤和孙允倒是最自然的两个,顾自轻言谈笑,随一名侍女走到贵宾席位,安排了观赏歌舞的最佳座位,招呼众人纷纷入座,并让侍女前去通报,要大总管水清吟出来相见。

    过不多时,只见一名三十左右的美艳少妇带了二十余名漂亮少女出来,一把揽住呼延唤的胳膊,娇笑道:“原来是陈少大驾光临,奴家这厢有礼了。”呼延唤素来喜欢成熟美女,见这女子身材样貌皆为上佳,更有妩媚风情,极为娇艳动人,估计是富春院八名老鸨之一,心中也自满意,微笑道:“怎么,你们水总管不肯见我么?”那女子笑道:“水总管要是在此,哪轮得到奴家来伺候陈少?今日水总管有事出去了,陈少要是不嫌弃,就让奴家来陪你吧。”呼延唤笑道:“无妨,无妨,你也很好。叫什么名字?”那女子道:“奴家黄莺,陈少若不怪奴家无礼,可以叫我莺莺姐,奴家一定欢喜不尽。”呼延唤点头笑道:“好的,莺莺姐,你让姑娘们好生招呼我这些兄弟,可不许怠慢了半分。”黄莺当即命众女坐下陪酒,每人身边陪了一女,她乃久经沙场之人,一眼便看出孙允、钱承锦、郁知秋三人身份不同,便特意安排了三名最漂亮的少女陪伴三人。如此布置完毕,众人皆感满意,顾自饮酒调笑起来。

    呼延唤平时也能喝几杯,但他有个习惯,就是在这些风月场所或人多热闹处极少豪饮,以免影响自己的正常思考能力,便要黄莺取来果子露,与她喝了起来。黄莺喂他喝一口,便亲手给他剥些坚果送入口中,服侍得甚为细致温柔。呼延唤笑道:“莺莺姐真是体贴。”黄莺眼波流转,轻笑道:“这也就是陈少你才有的待遇,换作别人,奴家才懒得理会。”呼延唤伸手将她搂入怀里,只觉她的身子丰腴绵软,忍不住在她腰臀处轻轻捏了几下。黄莺似笑非笑地瞟他几眼,神情妩媚之极,充满了诱惑,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原来陈少也是个不正经的人儿呢,奴家算是领教了。”呼延唤大笑,索性将她整个身子抱紧,大力亲了她一口,道:“我还是个小孩,你误会了。哈哈哈!”黄莺轻抚他的手背瞥了他一眼,娇笑道:“你若是个寻常小孩,这世道可就乱了套,咱们这些人都不用混下去了。”

    呼延唤最近和赵月奴双宿双飞,好得如同蜜里调油,尝尽男欢女爱悱恻缠绵之美事,而赵月奴又是风华绝代的稀世美女,如此亲密相处下来,早已有了不少的经验,调笑间也是成熟老练,普通女子更丝毫不能令他失态。黄莺乃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自然一试便知他此刻全无紧张兴奋之情,比那些成年男子还要挥洒自如,心中惊讶之余也自暗暗称道。两人嘻笑玩闹一阵,呼延唤问道:“莺莺姐,上回我来富春院时,水总管安排我三位哥哥去后院贵宾楼耍子,为何今日却坐在这大厅里,和那些普通客人无异?”黄莺笑道:“陈少莫见怪,并非我们怠慢,今日大厅实有好戏上演,等大家观赏过后,奴家自会安排陈少去贵宾楼耍子。”呼延唤奇道:“什么好戏?”黄莺指指前方歌舞台,笑道:“已经开始了,陈少请看。”

    呼延唤和众人抬眼看去,只见灯光辉映处,琴瑟伴奏间,那舞台后方窈窈婷婷走出一队美丽舞女,行至舞台两边,随后又出现一名婀娜多姿的独舞女子,罗衫霓裳,水袖流云,便此放喉歌唱,翩翩起舞,众舞女缓缓而动,在旁轻歌伴舞。但见身姿曼妙,衣袂飘飞,歌声轻柔,舞姿诱人,众女如同瑶池仙女一般,将一段人世间最美好的情爱传说淋漓尽致地演现了出来,委实美轮美奂,令人神思颤动、心摇魄荡,不自觉地沉迷其中。一时间无论二楼贵宾台的尊贵客户还是一楼大众席的普通客人,皆流露出心醉神迷之色,被这歌声舞姿感染得难以自拔。

    黄莺见呼延唤虽面带欣赏赞美,却两眼清明,毫无痴迷之色,心中更是讶异,凑近他耳边说道:“陈少,这些少女乃是我富春院的上等货色,自小便来富春院受训,经过多年精心培养,方才成功推出,每个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尤其是那领舞的蛮儿,更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尤为珍贵。今日她初次领舞,就是为了得到像陈少这样尊贵客人的青睐,品尝她人生里最宝贵的第一次。陈少若是喜欢蛮儿,我便吩咐下去,歌舞结束后不举办拍卖大会,内定她今晚为你侍寝,让你做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陈少意下如何?”

    呼延唤怔了怔,不由大笑起来,道:“莺莺姐说笑了,我今日虽请这些兄弟们来此作乐,却不曾想过要自己下水,喝完酒便回去了。这等好机会还是留给那些需要的人,我就免了吧。”黄莺一愣,随即笑道:“想是陈少眼光太高,我们蛮儿还不入你的法眼,实不相瞒,富春院里比蛮儿漂亮的姑娘还有不少,只是或者早已破身,或者年龄幼小,如果推荐给了陈少,未免有些不敬。呵呵,陈少莫担心,奴家这就给你去物色物色,今日定要让你满意到底。”呼延唤摇头道:“莺莺姐不必多劳,我这人虽然好色,但也有些原则,这里的姑娘确实不太适合,还是留给我几位哥哥便了。”说着回头对孙允、钱承锦、郁知秋等人笑道:“几位哥哥,那领舞的蛮儿姑娘你们觉得怎样?”

    孙允点头道:“不错不错,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当真是个上佳的美女。”钱承锦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少女,叹道:“如此清秀佳人居然出现在这风月场中,委实令人感叹,这姑娘便是与那些大家闺秀富家千金相比,也毫不逊色。”郁知秋眼光早已发绿,口水几乎便要流下,喃喃道:“蛮儿,蛮儿……果然是个好名字,瞧那小蛮腰扭起来,真当叫人受不了……”

    黄莺俯首到呼延唤耳边,轻轻说道:“对比之下,陈少果然佼佼不凡,与这些普通男人截然不同,奴家今日得以在此服侍陈少,真是天大的幸运。”呼延唤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问:“这是莺莺姐对我的评价,还是水清吟对我的评价?”黄莺微微一惊,失笑道:“陈少果然厉害非常,一猜便知水总管对你有此评论,不过奴家也是深以为然,以前只听水总管作评价,今日却亲身体会,更知其中奥妙。”呼延唤那只怪手早已不老实,在桌底下放肆起来,一边摸捏游弋,一边笑道:“莺莺姐不用赞我,我也不是故作清高,如果现下舞台上的蛮儿换成了莺莺姐,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参加拍卖,誓要将你抢到手。”黄莺心中一甜,虽明知他故意讨好自己,还是欢喜之极地抱住他,献上一个甜蜜的香吻。

    这时歌舞已结束,拍卖会随即开始,台上台下那些男子顿时疯狂起来,个个红了眼大声叫价,声嘶力竭地争夺那迷人少女的初夜权。郁知秋哪里肯放过这等机会,待台下一人喊出两千贯的高价以至暂时无人应答之时,他便举起手来,大声道:“三千贯,谁也别跟本公子争!”

    舞台上众女纷纷向这边看来,只见二楼贵宾座中挤了二十余名男子,叫价者乃是一名英俊潇洒的少年公子,身旁还坐了一名英武少年和一个相貌平凡的青年人,众女见三人中以这叫价的公子最为俊美,不禁悄悄议论起来,纷纷笑说蛮儿今日交了好运。而蛮儿却不作声,向众女使了个仔细观察的眼色,众女再度看去,顿时看见首席妈妈黄莺正自殷勤之极地招待旁边另一位少年人,不禁吓了一跳,才知方才那三名男子皆不重要,这少年人才是正主儿,连富春院仅次于水总管的黄莺也亲自作陪,足见来头不小。这一来众女皆仔细打量起那少年来,蛮儿也将一双妙目连番往那处瞟去。

    郁知秋只当蛮儿是在看自己,不由大笑道:“蛮儿姑娘,今晚你只属于我郁知秋,我要定了你。你不妨多看几眼,待会与我好生亲近。哈哈哈!”

    旁人才知他就是鼎鼎有名的湖墅郁家三少爷,露出恍然之色,那些舞女更是满脸艳羡,纷纷向蛮儿道喜祝福。蛮儿却只向郁知秋施了个万福,垂头默然不语。

    正当那司仪准备一锤定音之际,忽然有个声音叫道:“我出三千五百贯!”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寻音望去。只见乃是一名坐于普通席位的白衣青年,样貌十分英俊儒雅,本该是个风流倜傥的俊俏公子哥,此时却满脸庄重肃穆地注视着前方的蛮儿,浓眉深锁,紧咬嘴唇,眼中闪出坚决之色,大有不得到蛮儿誓不罢休之势。

    郁知秋见那青年虽长相不俗,却衣着普通,不似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如此坏了他的好事,心中更感恼怒,便指着那青年喝道:“兀那小子!少来胡吹大气,你付得出三千五百贯么?”

    那青年看他一眼,冷冷地道:“在下付不付得起不劳郁公子关心,郁公子若是真心想要得到蛮儿姑娘,尽管往上叫价便是,你我在此分一个胜负。”

    郁知秋大怒,喝道:“好!我出四千贯!你有本事就抬上去,本公子今日跟你飙上了!”

    那青年冷冷地道:“四千五百贯。”

    郁知秋喝道:“五千贯!”

    那青年淡淡地道:“五千五百贯。”

    郁知秋吼道:“六千贯!”

    众人大哗,虽说富家公子为了风月佳人一掷千金之事常有听说,但今日两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人居然在此飙价至六千贯,却也耸人听闻,无不又惊又羡,暗叹自己囊中羞涩,无本钱在此大出风头,委实郁闷。

    只听那青年又缓缓地加了一句:“六千五百贯。”

    郁知秋暴跳如雷,要他花费六千五百贯巨款得到一名女子的初夜,饶是他财大气粗,也感浪费之极,但此时骑虎难下,怎能示弱于人,狂怒之下便即叫道:“七千——”

    话音未落,旁边的呼延唤已站起身来,挥手制止郁知秋报价,对那青年笑道:“这位公子,今日我们来富春院只求一乐,无需动了火气,你若真心想得到蛮儿姑娘,我们让给你便是。”众人吃了一惊,郁知秋更是焦急,正要开口,只听呼延唤又淡淡说道,“不过你必须表现出你的诚意来,蛮儿姑娘乃难得一见的佳人,若是只凭几个钱财便将她占为己有,未免玷污了她,希望你说出你如此迫切争取蛮儿姑娘的理由,如果合情合理,我们自然全力配合,成就你们的好事。”转首喝了一口旁边黄莺递过来的果子露,清了清嗓子,又缓缓地道,“如果你无法做出合理解释,今日我陈唤必定奉陪到底。”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才知他就是近来名闻遐迩的聚珍堂少主陈唤,那些舞女想起那日陈唤大闹富春院扬言血洗河塘时的情形,无不恍然大悟,那蛮儿更是妙目流转,异光闪闪,不住地瞟向这个闻名已久的神奇少年。众宾客见黄莺身为富春院第二号实权人物,却如此谦恭殷勤,以陪酒女的身份在旁伺候,更感震惊,也更增添了对这聚珍堂少主的好奇之情。

    那青年也吃了一惊,心知今日大事不好,要他与聚珍堂斗财力,实是力不从心,沉默一阵,抱拳道:“陈公子好,在下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呼延唤却站立不动,淡淡地笑道:“你不报上大名,叫我如何回礼?”

    青年点头微笑道:“是我失礼。在下风云帮江枫眠。陈公子有礼了!”又抱拳施了一礼。

    呼延唤笑道:“江枫渔火对愁眠,这名字好有意境。江公子请了。”终于作揖回礼,却又加了一句,“风云帮?没听说过。做什么的?有几号人?”

    江枫眠收起笑容,正色道:“风云帮开创自在下曾祖父江丰洪,至今已有百年历史,虽隐于市井之中,但从来以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为己任,深受杭城底层百姓好评。陈公子乃富家子弟,不知我风云帮名号,也是自然。日后风云帮有所建树之时,自当令陈公子刮目相看。”

    呼延唤赞道:“不错,很有志气,像个一帮之主的样子。不过……”又喝了一口黄莺奉上的饮料,笑道,“江公子口口声声说风云帮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此时却来富春院与人争夺美女,不惜一掷六千五百贯金额,只为一夕之欢。嘿嘿,这未免有违你们风云帮的宗旨吧?”

    江枫眠一时语塞,郁知秋却大感解气,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满脸挪揄之色,对呼延唤道:“兄弟,看来这个风云帮确实有些门道,连除暴安良也专门挑青楼下手,果然与众不同,哈哈!”钱承锦跟着笑道:“风云帮嘛,这风云二字,原就是指在青楼姑娘的床榻里兴风作浪翻云覆雨的,这下两位兄弟明白了吧?”郁知秋当即捧腹大笑,叫道:“是极,是极!正是如此,哈哈哈!”

    江枫眠几曾被人这般讥讽过,只觉一股无名之火熊熊而起,当即大步走到贵宾系围栏下,指着二楼众人怒道:“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二世祖,除了整日这般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还会什么?我即便来此耍子,也是用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名正言顺,有何不可?你们这帮纨绔子弟只会仗着家中名望寻欢作乐,胡乱挥霍父辈资产,尽是些没用的败家子,有何资格对我风云帮说三道四?”

    呼延唤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搂住身边的黄莺道:“莺莺姐,这位江公子说的是否属实?我们这些人在旁人眼里就是些没用的败家子么?”

    黄莺在杭州生活将近二十年,至今没听说过风云帮的名头,哪里会把江枫眠放在眼里,此时自然毫无保留地讨好呼延唤,当下咯咯笑道:“陈少真会说笑。想陈少年纪轻轻便一人独掌聚珍堂,另有天珩制铁、郁翠印务这等商号,可算一人操持三大产业,杭州城有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呵呵,这位江公子相貌不凡,却是失了眼了,要是陈少这样的天才人物也算败家子的话,世上之人岂不个个都是败家子?”

    众人无不附和称是,江枫眠显然也听说过陈唤的事迹,便道:“我又不是说他,他的所作所为我早已听闻,也自佩服。我说的是这两位,一个城皇帮少主,一个湖墅郁家三少爷,难道以他们二人的一贯事迹做为,就当不得‘纨绔子弟’这四个字吗?”

    钱承锦心头怒起,冷喝道:“小子,莫给脸不要脸,小心给你的风云帮惹来杀身之祸!”

    江枫眠冷笑道:“被我说中痛处便如此恐吓威胁,果然不失为败家子作风。这位钱少帮主,我风云帮虽不及你城皇帮势力强大,但也毫不畏惧,你尽管摆个谱儿、划个道儿便是,一切自当奉陪到底。”

    呼延唤挥手制止,笑道:“大家似乎扯远了,现下的重点是这位美丽的蛮儿姑娘。”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蛮儿,忍不住啧啧赞道,“果然是个天香国色的俏佳人,嘿嘿,如此美女在前,何必妄动火气?江公子,你这就表示一下你对蛮儿姑娘的诚意吧,我给你掂量掂量。”

    江枫眠对呼延唤总算还客气,便只瞪了钱承锦和郁知秋一眼,将视线投回蛮儿身上,脸色顿时温柔了许多,沉默半晌,讷讷地道:“也没什么大原因,就是……就是这位蛮儿姑娘很像我一位故人,我想把她买了去,不让她在此服侍男人……”

    众皆愕然,呼延唤和黄莺面面相觑,均感好笑,黄莺说道:“江公子,蛮儿是我们富春院从小培养的台花儿,虽说和别的姑娘一样,也有卖身契,但不出意外是不能随便赎身的。再说蛮儿在院子里住了十多年,来时不过六七岁,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在这里,她自己也未必愿意随你走。你若出钱竞标蛮儿的初夜,我们自然欢迎,但要是想给她赎身,奴家奉劝江公子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江枫眠一张脸涨的通红,急道:“这位夫人,蛮儿对我实有极其重大的意义,请你通融则个,无论你们开价多少我都答应,只求你们放过了她,让她随我回去。我江枫眠感激不尽!”

    黄莺苦笑道:“江公子莫要为难奴家,这是富春院的规矩,蛮儿不同于普通姑娘,不能轻易赎身,若公子还要坚持,奴家只好宣布刚才的竞拍价格无效,大家重新来过。请公子三思。”

    郁知秋登时叫了起来:“好好好!咱们重新来过!”他早已肉痛先前的报价,若当真被他七千贯购得蛮儿初夜,只怕今晚也无心情欢乐,自然巴不得重新竞拍,好少放些血。

    江枫眠急道:“不可重来!千万不可重来!我……我……”黄莺见他仍不肯答应条件,便道:“江公子,那你究竟是要买蛮儿的初夜还是替她赎身?”江枫眠一张俊脸涨的通红,连连摇头,又忙点头,说道:“我……我……我……”却终究还是说不出来。

    呼延唤笑道:“有趣有趣,本来江公子的诚意已是十分令我赞赏,做好了忍痛割爱的准备,哪知事情性质却又转变。嘿嘿,江公子,你又要得到蛮儿的初夜,又要占有蛮儿整个人,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多少男人等着一亲蛮儿芳泽,你这不是把大家的希望都给破灭了么?”

    江枫眠急道:“陈公子此言差矣,我替蛮儿赎身绝对不是想占有她,我可以和她结拜为兄妹,从此照顾她、疼爱她、保护她,将来她有了喜欢的人,我便给她操办婚事,一切只求她幸福快乐,绝无非分之想!我就是怕她好好一个姑娘,以后要服侍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太也委屈了她,所以一心想把她带出富春院,让她好好过日子,除此以外更无他意!”

    这些话要是放在别的地方说出来,恐怕会感动一大片,可惜这里是富春院,前来光顾者个个身份地位不低,那些女子也均受过严格的训练,这些话听在耳里非但不会感动,还大感可笑。蛮儿也是一样,依旧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站于台前,一副温柔可人的娇俏模样,与先前毫无二致。一时间四周毫无反应,江枫眠又尴尬又失落,憋红了脸,大是不知所措。

    呼延唤摇头叹息道:“江公子年纪比我大,社会阅历却是浅了。世道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他的定位和选择,也有各自的生活环境,你若是以救世主自居,一心想改变别人的命运,未免就失于幼稚了。蛮儿姑娘以后该怎么走,该怎么做,一切选择权只在她自己手里,别人根本不需为她做出抉择。作为我们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适应这个规则,从中找到乐趣,别的事不需要关心,也没人需要我们关心。江公子如果想明白了这点,便取出六千五百贯钱,就此买下蛮儿的初夜,入房去寻欢作乐,我们不但不会跟你争,还会为你祝福。如果江公子还有什么多余的念头,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富春院,回你的风云帮去继续行侠仗义,不要浪费这笔钱财。蛮儿的生活不用你操心,自然有她自己的乐处。”

    黄莺伸手揽住呼延唤的臂弯,点头道:“陈少所言极是,这番话堪称做人处世的至理明言,陈少年纪虽轻,却如此真知灼见,真令奴家钦佩不已。”又向江枫眠微微一笑,道:“江公子,富春院不是寻常青楼,这里的姑娘也不似那些普通青楼女子。以蛮儿为例,富春院不仅是她的家,也是她今后的事业基地,在此生活工作乃是她的志愿,断断不会轻易离开,富春院也不会为了一些小钱将她卖走。江公子如果还想为她赎身,奴家只好请江公子离开了,因为富春院开设至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请江公子见谅。”

    江枫眠兀自连连摇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这时他身边站起七八条彪形大汉,说道:“帮主,杭州有的是好地方耍子,何必在此受气,我们走吧!”说着走到他面前,要带他出去。江枫眠却不肯,大声道:“你们别管我,我还不想走!”那些汉子道:“帮主,你是何等身份,怎能为了一个在此受人讥讽嘲笑?这就走吧,咱们给你找许多美女来,保证个个比这小娘出色!”江枫眠只是不愿,连连摇头。

    钱承锦等人见这些汉子个个高大威猛,显得身手过人,均暗吃一惊,寻思:方才只当这小子孤身一人,没想到身边还有许多硬手,幸好没有妄自出手,不然只怕要闹个灰头土脸。

    呼延唤反而大感有趣,只觉这风云帮颇有点意思。这时楼下那些客人见江枫眠手下众多,均露出惊惧之色,悄悄退开几步,他们一干人身边便空了起来。呼延唤瞥了身边的黄莺一眼,见她只是笑吟吟地注视着下方,毫无惊恐状,不禁奇怪,又放眼四处巡视,只见大厅四角早已各自站了一名男子,皆身披玄衣,神情冷漠,面貌极为平凡,但气质内敛,神威暗藏,居然都是高手,远胜那些风云帮汉子和身边城皇帮众人,饶是呼延唤如今武功极高,也不由看得暗暗咋舌。

    呼延唤这才知道黄莺为何毫不紧张,只凭楼下这四名高手,便足以将大厅内众人打得人仰马翻,除他以外更无对手,难怪富春院人士皆安然以对。他心下连连点头,暗忖:富春院然藏龙卧虎、深不可测,今日又让我领教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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