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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有些担心地看着秦俞一直下咽的动作，也不管此时会议室里的气氛有多严肃，起身走到外面给秦俞找水去了。
秘书将程莎莎那些被放到网上的视频在大屏幕上一遍遍循环播放，程莎莎面色苍白地坐在长桌的最尽头。
“警方怀疑了吗？”
“应该没有，我们从她家里出来的时候警方的车刚进去，而且进来的时候是从停车场，那里还没有警方人员。我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林凡点点头，而后示意旁边的律师开始。
律师点点头。
“程小姐你好，我姓张，是一名律师。你不用害怕，我现在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相关情况。您跟王丽秀小姐是什么关系？在她出事之前你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我，我……”
“程小姐您不用担心，只要您是无错的，我定会尽全力帮助你，但是你得把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地与我说清楚。”
程莎莎依旧支支吾吾的，咬字含糊不清。
“程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已经被警方列为第一嫌疑人，我想过不了几分钟警察便会来这将你带去公安局询问。你若是什么都不肯说，以现在的证据足以证明，你就是幕后推手！”
“不是，不是我把她推下楼的。”程莎莎轻轻摇着脑袋，她的黑眼圈很重，眼球布满血丝，“她是自己跳下去的，不关我的事。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里没来过公司，不信你们去查大楼出行记录。”
“程小姐，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王秀丽小姐死前在大厦顶楼围栏边缘足足待了有一个多小时，而且这期间并没有人上来过，这是天台的监控录像可以证明的。不过，尽管你不是直接将王秀丽小姐推下楼，也有可能是间接的。比如，为了某种利益、目的、秘密发生过冲突，或者只是因为某一件事，单方面强势地扼住了王秀丽小姐的咽喉，你就此事胁迫她，威胁她，刺激她！才导致她今天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
程莎莎紧咬着嘴唇，似乎是想到什么或者想通什么，脸上覆上了一层坚定与决绝。
即便是双手撑着脑袋挡去了外面和自己的视线，秦俞依旧能感受到一道凌厉疯狂的目光射向自己。
“都是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程莎莎指着秦俞，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秦俞，秦俞只觉得脑仁疼。
程莎莎放下手，轻笑一声后，道：“两个月前，我刚出差回来，准备去财务部报销，但是那个给我报销的主管非常不耐烦，还说什么我已经赚了很多钱了，这一分两毛的还这么计较？我当时很惊讶啊，这是我的钱，就算再多也是我自己辛辛苦苦靠着自己的劳动一分一分赚回来的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不跟那种素质低下的人计较，只要能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一切我都不会计较。可是等我一出来，就看见秦俞无所事事地在财务总监办公室门口跟王秀丽闲聊，行为神态轻浮无比。不过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就是这副德行，永远也改不了。让我气愤的是，给我报销的那主管出来一看到她立马眼巴巴地贴了上去，那副谄媚的嘴脸看得我实在是不爽。那天下班后，我本是想找王秀丽聊聊天的，谁知道刚下班就看见她火急火燎地离开了，我就跟了过去，一路跟到一个私人俱乐部，我进不去，于是就在外面等，半个小时后王秀丽出来了，但是身旁多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动手动脚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好巧，我知道那男人是谁，我还认识他老婆呢，所以我就拍了照片威胁她。”程莎莎抬眼，盯着屏幕上的视频说道：“至于这个视频，看这角度绝对是王秀丽那个跟屁虫拍的！不过，我说的都是事实，王秀丽她就是喜欢作贱，她不都撕烂脸皮给人去当小三去了嘛，我说得很对啊，这些都是事实。”
“你都威胁她做了什么？”秦俞突然出声。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天你们聊得那么开心，让她告诉我内容而已。”
秦俞冷笑一声，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一边操作一边说道：“就在刚刚，我发微博的时候，看到一条王秀丽给我发来的未读邮件，里面有几条音频，上面标明的是——王秀丽与程莎莎的通话录音。”
秦俞说完，直接打开音频调到最大音量将手机摆在桌面上。
——
“如果你不希望这些不雅视频流传出去，你就乖乖听话。”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最近写了个剧本，可是那制作人啊，每次都只是吃吃饭喝喝咖啡，根本就不谈剧本的事情。你帮我搞定他。”
“我又没关系，搞不定。”
“没关系可以创造关系嘛，就像你跟那个富豪一样。”
……
“程莎莎！你会下地狱的！”
“呵，即使是下地狱也是你先吧，不过我担心地狱也不会收你这么肮脏的人。”
“我会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
“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做完我就把视频照片都给你。想办法，明天把我给你的药给林凡吃下。”
“你想干什么？”
“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事。还有，做完这件事后，打电话给秦俞，让她来公司。”
“你确定这是最后一件事？”
“十分确定，只要你完成得够好。”
“好。”
……
待录音播放完，会议室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的呼吸心跳均在这种环境里被扩大。
众人的脸色均染上了愤怒，看向程莎莎的眼神，就像看即使被钉上了十字架也依旧不可饶恕的罪人。
“这是昨天凌晨一点十三分的时候录的。你的心思不是一般的，恶毒啊。”
“哼，秦俞，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我的这些不都是你教的吗？你骨子里藏着的恶魔，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吗？”
秦俞微微勾起嘴角，不再说话。
“林总，我想我们也不必再了解下去了，交给警察吧。”
程莎莎的目光突然转向林凡，带着炙热与哀怨，道：“林凡，你不能这样丢下我，你不能那么绝情，我为你放弃了那么多，你不能不管我啊。”
因为程莎莎的这番话，空间里顿时多几分暧昧，可并不影响愤怒的主导风向。
一股东往林凡的方向瞟了一眼，见林凡面不改色，于是召进来几个保安，将程莎莎团团围住。
“看好她。林秘书，打电话报警。”
“秦俞，你还记得那次，你，我，还有其他几个小孩子一起到一个湖边扔石子完，我扔的一颗石头不小心砸死了别人家养的小鸭子。当时所有的小孩都害怕极了，有的还哭了叫妈妈，因为不知道是谁突然说这鸭子其实是街口那恶霸养的，而且那恶霸正气哄哄地朝我们吼叫，走近。他把我们抓了起来，凶神恶煞的质问我们是谁砸死的？只有你和我知道，那只鸭子是我砸死的。可是，你当时跟我说，反正没人知道是我砸的，与其一个人被罚，还不如全部人一起下水。记得吗？这可是你教我的。你敢承认吗？”
秦俞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没有否认。
“那现在，就是我要实践真理的时候了。”说完她站起身，看着林凡道：“财务部前段时日不是丢了保险柜钥匙吗？就是她拿的。我这里有证据。”程莎莎拿出手机放到桌面上，“你们可以看看。”
财务总监看了眼林凡，而后起身走到程莎莎面前将手机取过。
“放大屏幕上吧。”林凡道。
程莎莎听闻，心里有几分意外，几分疑惑，几分抑制不住的兴奋。但所有夹杂的情绪均在林凡将手贴到秦俞额头上的瞬间化为了恨意。
视频是在晚上拍的，工作区域留着几盏荧白的灯光，一个人影穿过工作区进入了财务总监办公室，而后画面切换到了财务办公室里面的场景。办公室里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秦俞穿着运动服，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翻出来一个蓝色盒子，将里面的钥匙取出来就走了。
秦俞单手支着脑袋，眼睛半睁半闭地看完了整段视频，转过头问在座的众人。
“有意见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甜甜’：“当然没意见啦，对吧对吧？”
众人眨巴两下眼睛后，均点头附和。
程莎莎见状，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哎呀，秦俞，我一直都很想向请教收买人心的方法，我着实好奇，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我的方法你永远也学不会，因为你不是我。有件事情我认为你应该搞清楚，我不仅是公司股东，我还是全体股东全票通过，一致推选的，cfo。所以啊，我拿这钥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换句话说是理所当然的。”
“不可能，你……”
“就算你没见过公司的税务报表，每月给你发放的书本销售利润分成的单据你总见过吧，难道你从来注意过最后一页最下方那个角落上的红印章里印的是我的名字吗？”
“那他呢？他是怎么回事？”程莎莎指着财务总监问道。
“他原本是我的助手，可是我不喜欢天天待在公司面对一大堆文件，于是我就跟他签了份委托合同，除了重大事件，其他可以自己做主。这委托合同还是在座股东帮我一起拟制的呢。你，明白了吗？”
林凡朝后勾了勾手指，林秘书上前两步俯下身。
“通知警察吧。”
“是。”
“既然事情都已经清楚了，等警方的审问结果出来，就对程莎莎的去留做决定。安保人员看好这里，其他人可以回去了。”林凡说完，第一个站起身出了会议室的门。
秦俞刚起身，就被程莎莎叫住了。
“秦俞，我想跟你谈谈。”
向阳警惕地盯着程莎莎，以她刚刚那种状态，不免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抓住秦俞的手臂，他不希望她跟那种人靠那么近。
“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先出去吧。”
向阳看了眼程莎莎的方向，那女人正面带嘲讽地望着他，没错，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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