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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晚上，秦明没有晚自习，白羽很早下班做了很多菜，他始终还是要做那个打破沉默的人。
秦明回来的很晚，他害怕和白羽的独处。一桌子菜都已经有些冷了，白羽说去把菜热一热，秦明拉住他的手，又触电般的收回，摇摇头：“不用了，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还好。”
客套的对话，找不到一点以前的痕迹。
“明明，你……”白羽词穷了，他知道秦明在躲什么，但是他不能说，说了就表示那天秦明吻他他是知道的，他没想好该如何解释。
“我和学校申请了住宿，星期天就搬进去。”秦明低着头扒饭，不敢抬头看白羽的反应：“我想有更多的时间学习。”秦明说着一早想好的借口。喉咙很难受，像是发炎了，勉强把饭菜吞下去，却一点味道也没有。
“好，明天我去帮你买住宿用的东西。”白羽心跳的很快，整个胸腔里面都是酸的，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但他还是同意了秦明的决定，或许这是最好的方式。他爱秦明，不管他是落羽还是秦明，不管他是爱人还是亲人，只要秦明愿意，他一定会永远陪着他。可惜他不知道秦明是否愿意，他只能放手让秦明自己去想明白。
第二天，秦明听到白羽出门的声音才起床。餐桌上放着早餐，还有一张便条：我去买东西，早餐热过再吃。
荷包蛋冷掉了，秦明就着冰冷的豆浆，一口一口的咽下去，他吃的很慢，一面吃一面掉眼泪：奶爸，你的厨艺越来越烂了，荷包蛋好难吃……我是不是再也吃不到了……奶爸，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走吗？我不想走的，只要你说一句不可以，我就不会走了……秦明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又哭又笑。
本以为白羽会留自己，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爽快，甚至迫不及待的去给他准备。秦明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三岁那年父母的离开，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白羽直到中午才回来，买了很多东西，还有两份便当。递给沙发上的秦明一份，若无其事的开口：“来不及做饭了，将就着吃点，吃完了收拾东西，晚上再给你做好吃的。”
秦明接过便当，没有吃。看着地上那些生活用品，很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他真的高看了自己在白羽心中的地位，从明天开始，他在这个家里的痕迹将会慢慢消失，有一天，他在白羽生活里的痕迹也会慢慢消失吧。
白羽坐在他身边，也没吃便当，看着秦明脸上的冷笑，他心疼了。
“吃饭吧，吃完带你去个地方。上周不是说想奶爸骑车带你去玩。”白羽揉着秦明的脑袋，安慰着。
秦明睁大了眼睛看着白羽，想知道这是不是最后的温柔，心里的委屈一下就爆发了，眼泪拼了命的往下流，他想止都止不住。抱着白羽，把头埋在他肩膀上，秦明彻彻底底的哭了一场。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秦明也想明白了，他还是要离开一段时间，两个人总在一起，他没办法衡量自己对白羽的感情。
白羽带着秦明来到了老巷，他还是想让白壁和秦明谈谈。
秦明记得这个地方，也记得那个奇奇怪怪的白叔叔。
这次白壁没有算到白羽会来，他在店里跟一个学生品茶，白壁对自己的学生还颇有感情，学生遇到什么专业上的难题都会来请教他，他也能做到知无不言。学生知道他爱喝茶，所以总是变着法的找稀有的好茶来孝敬他，顺便取经。
看到白羽带着秦明过来，白壁心下明白他是为了什么，更是不愿搭理。干脆看也不看他们，继续和学生品茶论道。白羽知道白壁的性子，上次他说了不用和秦明谈，他就不想谈，只能是看谁更有耐心了。
白羽点了一壶茶，让秦明也坐下。
白羽耐心不比白壁差，一杯茶可以喝上半小时，但秦明就不行了，不到半小时，他就坐不住了。茶馆不是酒吧，来喝茶的都是修身养性之人，秦明想说话都不能大声。
“奶爸，我们来干嘛？白叔叔好像很忙。”一个小时之后，秦明终究还是忍不下去了。
白羽想这回只能认输了。起身走到白壁那一桌，冲着白壁对面的年轻人道：“不好意思，我找白老板有事，能否行个方便？”
年轻人不知该不该同意，白壁哼了一声：“不方便。”
白羽转过头挡住年轻人的视线，声音低沉的说道：“方便吗？”双眼射出一道寒光，握了握拳。
“呵呵……那个你先回去吧，我们下次再聊。”白壁探出头，皮笑肉不笑的冲着年轻人说道。
带着秦明和白羽到后堂，白壁就发作了：“白羽，你有本事打死我啊，你来啊！”
秦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白壁，身高一米八，长发飘飘，青衫布鞋，怎么看都是武林高手的风范。再看白羽，一米七三的个子，身材纤弱，穿着个白衬衫，完全就是个小白领，跟白壁打不是找死。
秦明当机立断，上去拦着白壁，劝道：“白叔叔，我爸怎么得罪你了，我替他道歉。”
白羽冷静的看着白壁叫嚣，他也就叫叫，这才是他和白壁相处的正确模式。
“算了，看在小明明的份上，这次放过你了。下次你再敢威胁我，我就不客气了。”白壁拍拍手，十分大度的表示原谅。“你出去，我有话跟小明明说。”
白羽十分听话的出去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秦明，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小明明，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白壁一脸八卦的表情，秦明觉得他现在的样子跟王尧特别像。而且最近，怎么谁见到他都说他谈恋爱了？难道他脑门上刻了字。
“没有。白叔叔，你为什么说我谈恋爱了？”
“你忘了我是干嘛的，心理学专家，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明脸红了，好像真的什么都被白壁看穿了一样。深吸一口气，干脆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恋爱了，我前几天亲了一个人，就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就亲了。”
“处于青春期的青少年，在受到内外环境刺激的时候，会产生神经性冲动，这种冲动传导到大脑的特殊区域，即形成性兴奋。所以，你的情况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身体的反应，跟心理没有关系。”秦明还是不太明白。
“不是，这是身心共同反应的结果。”
“也就是说：我的身体想亲，我的心理也想亲？”
“差不多。”
“这和爱情有关吗？”
“那就看你的性兴奋是只想跟特定的人解决，还是随便谁你都能解决了，这就是人和野兽的区别，懂吗？”
“那我亲了这个人是不是说明我就是爱他的？”
“不一定，你们这个年龄心性并不成熟，有时候你的理智是控制不了身体的。说不定你亲她的时候只是因为你的性兴奋太强烈，以至于让你忽略了眼前人是谁的问题。”
“哦，那我怎么样才能知道我爱不爱他？”
“白叔叔希望你能自己找到答案，爱情是亘古的命题，到今天，依旧没有人能给爱情一个标准。”
“好吧，白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可以。这是专业操守。”
“同性恋是病吗？”
“不是，只是很难被接受。”
“谢谢，我先走了。”
白壁送秦明出门，在白羽耳边说了一句话，四个字：“顺其自然。”如果秦明没有问那么多，他一定会叫白羽断了念想。秦明比他想象的成熟，他想让白羽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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