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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垂涎已久 > 15.这脸说阴就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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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早饭,吃得并不愉快。

    小九气哄哄的跑了,上楼的时候发现没人过来追自己,更生气了,把楼梯跺得咚咚响。

    牡丹心里存着事加上大病初愈,吃的也没什么胃口。她想出去寻一下那条蛇的踪迹,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听见小伙计和那桌的人攀谈了两句,“我见过那蛇,长得怪恶心。这东西天天祸害人,两天咬了两个人,得想法子抓住。”

    “就是,不过寿章倒是痊愈了,听说是得遇高人相救。”

    “他还挺有福气,捡回一条命。”

    “谁说不是呢,老天爷不收吧。”

    “这么个东西神出鬼没的,指不定今天咬谁。这日子,提心吊胆的。”

    “就是啊。”

    牡丹听得出神。齐光注意到她一整个早上都在出神,不经意的问道,“救人的该不会是你吧?”

    她一下回过神来,笑笑说,“红也不是什么毒都能解。”

    齐光了然地点头,“身体感觉怎么样?”

    牡丹说已经好了。对于齐光今早对她的关心,牡丹有些受宠若惊。这兄弟俩变脸的速度都快赶上红肚子饿的速度了。

    昨夜里她什么样子,齐光全看在眼里,只不过半宿的功夫就变得活蹦乱跳,医馆该关门了,“夜里没听到什么声音?”

    齐光注意到牡丹的筷子顿了顿。就见她摇头,“没有啊,我早早就睡下了。你听到什么了?”

    齐光冷道,“大概是有人梦游吧。”

    啊,这脸真的是说阴就阴。

    ——————

    吃过早饭,牡丹带着红就出去了。她想去找找那条赖皮蛇的踪迹,就算不为别的,能将它抓住也算消除了小黑山的隐患。她顺着昨日夜里走过的地方,地面还是湿漉漉的,白日里已经有了不少人行走。牡丹沿途细细的找寻,连矮草都不放过,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红也是无精打采的盘在她手臂上,动都不动。

    顺着更夫被咬的地方,牡丹走出去很远一段,仍旧一无所获。满目皆是天下太平的景象。

    等到太阳爬到头顶,空气就热了起来,红探出脑袋来吐着舌头要吃的。正巧昨夜下过雨,有很多地龙都从泥里钻出来,现成的食物。

    周围没人,牡丹把它放到地上,让它自己去吃。

    只见这小蛇扭着细细的身子,慢条斯理的将地上的地龙一条条咬进嘴里。红今日有些不一样,身上红色部分褪去了约有三寸的长度,红灰两色正好平分蛇身。

    那赖皮蛇倘或是故意躲起来,小黑山地方虽不大,但她想找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她想,这东西要不是有人操纵就是成精了。雨后的太阳格外毒辣,蛇虫并不喜欢这种青天白日,白天看来是没什么收获,她想好晚上再出来。

    牡丹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晌午,家家户户关门吃饭顺便歇个午觉,路上没什么人。

    走在街巷里,鞋子踩在被蒸干了水分的石板上,有种摩挲的沙哑声。明明是晃晃白日照在头顶,她却后背发凉,猛地回头,身后除了一条倒映着树影的石板路什么都没有。

    等她继续往前走,这种感觉突然又冒出来,总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受惊的那天夜里。大白天的出了一身冷汗。

    人看不到自己背后,就会将恐惧加倍。忽然传来几声激烈的狗吠,继而身后出现了脚步声,令牡丹心头发毛。她索性转身,倒着走。

    一转身,便看见一个戴斗笠的庄稼汉迎面走来。庄稼汉挑着扁担,一前一后两个框子,框子上面盖着脏兮兮的布。

    这条巷道里就他们两个人。

    人家都好好的正常走路,就她倒着走,不认为她毛病才怪呢。牡丹觉得自己疑神疑鬼,连忙转正了身子好好走路。

    庄稼汉的步子很快,没多时候就追上她了。

    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一股难言的味道在鼻前散开。汉子忽然开口了,声音粗哑,不过斗笠压得很低。牡丹看不清只能看到满是胡茬的下巴和说话的嘴。

    扶住扁担的手很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缘故。

    不知道扁担挑着的是什么,一股难闻的味道很冲鼻,像什么发烂发臭的味道。

    汉子的身量高,那粗哑的声音真像是从她头顶传来的一样,“姑娘,石洼桥头怎么走?”

    这个她知道,石洼桥头就在她住的客栈的不远处,她出去溜达的时候还走过去看过光景,“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往西直走下去,就会看见了。”

    汉子的始终压着斗笠,声音粗哑中带着低沉,“谢谢姑娘啊。”

    那味道远的时候没闻到,现在近了,直往牡丹鼻子里钻,就连盘在小臂上的红都直往她大臂上退。牡丹受不了,稍稍离远点,但无济于事。下意识的去看那框子,她发现脏布盖着的下面居然还动了动。

    汉子许是察觉到了,嘿嘿一笑,“都是些农家的东西,进城来卖。”

    牡丹莫名的觉着不舒服,只是点点头。无奈这汉子却没有先走的打算,一直和她并行,汉子说话的时候不看他,斗笠的遮盖下只能露出个下巴。

    “听姑娘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她不想说话,汉子往这边靠的时候那味太冲了,只能推辞,“我还有事,先走了。”

    无奈这街道是个直来直往,没有岔路的巷道,她不能另选别的路走,只能加快脚步。可是汉子身高腿长,两步就追上来了,斗笠底下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粗哑说话却偏要慢条斯理,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沉感,“我和姑娘同路啊,一起吧”

    汉子穿着草鞋,草鞋有一只坏掉了,不跟脚,啪嗒啪嗒的打在石板上。

    牡丹很奇怪的抬头去看他,只看见汉子微微勾起的周围满是胡渣的嘴唇。牡丹没由来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眼望到了巷道尽头站着的一个人,像是在找什么。这是她第二次觉得齐光无比亲切,第一次是那晚上在竹林边被吓,是他出现了。现在又是他。满身的鸡皮疙瘩退尽,牡丹悄悄舒了一口气,朝着齐光那边招了招手,“五哥,我在这儿。”声音里有着努力压制的激动。

    齐光看见她和一个庄户汉子在一起,没有应声,只拧眉站在原地。

    牡丹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指了指远处的齐光和汉子道别,“我兄长寻我来了,告辞。”

    牡丹向着齐光小跑过去,身后的汉子停住了脚步,唇边的笑渐渐收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尽头的齐光皱着眉,“你在干什么?和谁都能聊起来。大家都在找你你不知道?倘若和我们一道上路耽误了你的大事,不必每回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偷跑出来,分道扬镳就是!”

    齐光对于她这种行为极其恼火。连个不认识的人都能边走边聊。

    牡丹不介意他发脾气,就算是现在齐光跳起来骂她一顿她都觉得分外可亲。从齐光的话里她才知道,客栈里闹蛇,有吃饭的客人被咬了,就在她出来没多久发生的事。

    大夫束手无策,有人嚷着说有个女孩儿能解,他就是被她救的,这个人叫寿章。齐光一听就知道是她,他让小九别声张,两人分头出来找人。

    难怪她找不到它,原来是趁她不在跑到客栈去了。

    牡丹脑子轰的一下,猛地回头去看那个庄稼汉子,空荡荡的巷道里哪里有人?

    大白天的,牡丹毛了一身的毛汗,“五哥你有没有看到方才有个人。”

    齐光步子急,有些不耐烦,“看到了,快走吧。”

    是啊,她也看到了,还和他说话了,可是这个人不见了。她舔舔嘴唇,这条巷道,直来直去,没有岔路,他哪去了?

    也可能是进了某户人家?

    可是他不是乡下来,要去卖东西吗?

    她心里胡乱猜想,深觉自己除了是个孤儿,多得了族长一点关心惹得部族的孩子不满以外,她没有和人结仇过。

    齐光见她发愣,“那毒你能解吗?我是说客栈里那个。不瞒你说,我总觉得奇怪,怎么自从窝棚那一晚之后我们就时常听说或者看到这种蛇,你不觉得是蛇在围着我们打转?”

    尤其,她又是个身上带怪蛇的。

    牡丹见齐光垂眼看她,她能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那毒能解。”

    好吧,算是间接承认了那个寿章是她救的。

    “更夫也是你救的。”

    她只能点头。

    齐光还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更夫要被咬,特地大半夜跑出去救人,回来的时候还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但是,还有人等着救命,这些问题只能先等过后再问。

    这个女人就是个谜。

    回去的路上,牡丹一直在想齐光的一句话“不行就分道扬镳”。她可能,真的需要和他们分开了。毕竟本来也是不相干的人,如果这蛇是冲着她来的,她自己是不怕的,但若因此连累了五哥和小九是不行的。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牡丹还是很喜欢他们这对兄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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