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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苏大老爷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苏玖的生父，年纪四十有余，无论是能力还是运气的加身，总归一路顺遂显达，这个男人并没有因为锦衣玉食而膀大腰圆财大气粗，更没有商人一概有的精明圆滑之相，反而眉宇间能看到一种凌厉又儒雅的冲突。
苏大老爷相貌堂堂，苏玖凭着回忆得知他是一个严父，寡语仁慈。
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苏玖微微皱了一下眉。
屋子里叽叽喳喳嘈杂热闹，云珠脸上还挂着泪。
而一旁的苏大老爷始终是默不作声，起先还有人顾忌苏大老爷的脸色不敢声张多言，但现在没有要管事的意思，那姑娘们就七嘴八舌的争执开了。
大夫人有些头疼的看了一眼苏大老爷，又看了看苏玖，这两人都不曾开口。
“玖儿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大夫人问道。
她的面色慈和声音温柔，苏玖大多是明理息事的。
苏玖点点头道“是有些委屈。”
云珠原本顾着和二小姐理论，现在一听到大夫人这么关切的问道，的确是很委屈，心里一酸，一串泪珠子又滴落下来。
都说世事无常，好端端的小姐在闺房里读书抚琴，却被这么大一盆污水泼在身上，小姐这些日子钻营，不就是为了近到大老爷和大夫人跟前诉诉苦吗。
这次一定要把心里的委屈都说出来，大老爷一定会心软的。
云珠擦擦脸，殷切的看着小姐。
然而苏玖脸上并没有半分悲戚，她的语气平和而温婉，“玖儿从小经父母苦心栽培，不说一表非凡，但自认是不负父母教诲的，玖儿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仓促的许下这桩亲事。”
苏玖依旧是端端正正的站着。
原本她并不想这么开门见山的问出这些话，她或许可以故作委屈，梨花带雨的请求父母收回成命，但是现在不能了，苏玖思索，到底是哪里不对。
一旁的苏莹莹脸上神色变换一刻，有喜有忧，喜的是苏玖终于承认了这件事，原来刚才在花园里说的那些只是唬人的鬼话。
忧的是，大夫人此刻一脸的关切。
大夫人只是聆听着苏玖慢慢道来，确认苏玖说完后说点点头。
“或许是仓促了点，本来你十五岁再说婚嫁之事，十六岁再出阁。现在说的确是早了点。”像是极其认可苏玖所说的，大夫人停顿了一刻。
“但是我相信你父亲的决定。”大夫人有些郑重的说道，这句话更是加重了语气。
含泪的云珠不由的瞪大了眼，连苏莹莹都难掩脸上的笑意。
一时之间空气滞凝，这算是尘埃落定？
完了完了，云珠糟心的胡思乱想道，今天撞着胆子不惜和二小姐动了手才闹到大老爷跟前，这下全完了。
原本以为大夫人能替苏玖说上两句好话，毕竟送了聘礼又退婚的事不是没有过。
大夫人这话意思是不打算趟这摊浑水了，做主的是苏家的顶梁柱苏大老爷，内宅的妇人也只能听命行事。
轻轻的一声叹息。
大夫人看了苏玖一眼，她神色依旧平静，缓缓了的吐出了一口气，“那这件事就是没有可商量的余地了？”苏玖问道，眼底却是一片狰狞。
这神色，以及商量二字落在大夫人和苏莹莹的眼里耳朵里，都不由的一怔，做子女的哪有对父母的决定说这样的话，像是威胁与质问，哪怕此时苏玖委屈大哭，也好过这样。
不过那个眼色只是一晃而过，甚至让人以为看花了眼，苏玖始终都是平静又柔和的说话，光看着也看不出有动怒的意思。
大夫人还在发懵之际，一个醇厚又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件事已经说定了，没有余地。”
苏玖眉头动了动，一直坐在一侧的苏大老爷没有说话，大夫人开口维持局面，但苏大老爷一旦开口说了话，在场的人都噤了声。
苏大老爷此时正端坐在椅子上，不容置疑的威严。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苏大老爷沉声说道，眼里裹着寒意扫视了一眼云珠和苏莹莹。
二人不觉的一颤。
今日事出羞辱在先，苏莹莹也自知无理，不再辩解，不过此时更重要的是亲耳在父亲口里听到了这话，没有余地，已经再无变数，苏莹莹心里也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要骂要罚，悉听尊便。
既然与自己不相干了，苏莹莹退到了一边，只有苏玖一人身形笔直的面对着苏大老爷和大夫人。
“好，有些话我还想和父亲讲。”苏玖说道。
苏玖屈身施礼，再次说到，“还请父亲听玖儿一言。”她的神色里有一丝怅然悲伤。
是为不可扭转的命运而悲伤吧。
这神情落在众人的眼里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苏大老爷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讶异。
大夫人看向苏大老爷，苏大老爷默然的点点头。
“你们俩跟我去外间。”苏大夫人起身。
今天这事苏玖不会落得处罚，最多就是言语训斥两句，但是云珠和苏莹莹就免不了责罚了。
云珠和苏莹莹应声是，连同大夫人一起退出了屋子。
原本嘈杂的氛围瞬间又回落到冷清。
是的，苏大老爷的院落里弥漫着孤冷，打从踏进这篇院落起，苏玖就感受到了。
此时已经没有外人，苏玖不再掩饰神情里的感伤，她问道“父亲将我许给李家，并不是为了哥哥苏轩吧。”
这样直来直往的相问让苏大老爷有些诧异，他看着小女儿眉宇里的愁云更是不忍。
眼前的少女，眉眼稚涩娇憨可爱，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半点让人不喜恼怒的举动。
哪怕是现在这样无理取闹，苏大老爷依旧是生不出脾气。
苏大老爷背过身去默叹，说道“你不要听信外人的闲言闲语，你只要知道这件事不会让你有半点委屈。”
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苏大老爷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苏玖因为婚事而违背他。
“不，这不是外人的闲言闲语，这话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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