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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在那本手札之中看见,有一个人说,他也曾以一己之力为自己的师妹解奇|毒许白头,而那似乎是他一生悲剧的开端。
那手札的主人自己记载,他在为师妹解毒之后便性情大变,虽然这变化他自己察觉不出,但是在外人看来,他对他家师妹的占有欲的确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开始不允许自己的师妹和其他的师兄弟过多的接触,甚至哪怕是他们的师父跟他师妹多说了两句,他也会觉得不悦。他师妹曾经就这件事和他彼此坦诚的探讨过几次,甚至和他许下鸳盟,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离开他的身边,会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这样来自心爱之人的剖白和保证也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到了最后,他竟开始产生幻觉,觉得自己师妹要离开自已。这种幻觉的可怕之处在于,一方面他清醒的知道自己臆想的都是虚幻,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暴戾。
在这个手札的主人没有为他的师妹解毒之前,他是宗门之中的领袖人物,行事最是温文尔雅,也最得全门派上下的信任。他如同君子皎月,待人又是惯性温柔,是从来都和什么血腥暴戾牵扯不上关系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人明显感觉到自己就连性情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越发的易怒,也越发将自己心中的占有欲倾泻在他师妹身上。
从开局似乎就已经注定了是一场悲剧,而那一天,悲剧终于还是发生了。在悲剧发生的那一天,事实上,他的师妹不过只是随意冲着另一个路人笑了一下而已,可是那手札的主人却已经在脑海中幻想出了他师妹和别人成亲生子,度过漫长又美好而且全然没有他的一生。
终于受不了这种幻象的刺激,眼前的景象错落纷繁,他分辨的十分辛苦,最后却终于在心头萌生出了“将这一切肃清”的念头——他拔刀杀了他的师妹,抱着师妹破碎的尸体走进了雪山之中,最终留下这部手札而后自尽。
是有多深爱才能舍弃自己近乎半生的内力去救一个人?又是有多么绝望才会对自己那么努力救下的人拔刀相向。这一切旁人无从而知,只能从那模糊而狂的手札中的文字之中窥见几分这许白头之毒的残忍。
王怜花偶然得到这本手札,原本觉得是无稽之谈,毕竟要想重现这个手札上记载的事情,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怜花公子也觉得实在是太难了——那名为“许白头”的奇|毒已经是很难得见,更何况还要有能解开这毒的人。
耗费那样滂沱的内力为另一个人解毒,也终归需要对那人极深极深的执念和相应不俗的能力。这两点中其一已是难得,就更不必说全然具备了。
可是叶英的出现却将那手札之中记载的情况一一复原,也给了王怜花验证此事的机会。所以他才不远万里从南海到中原,他此行与其说他为了玉卿久,不若说他是为了这位藏剑山庄的大庄主。
一开始王怜花拿捏不准叶英和玉卿久到底师徒情深,还是另有隐情。怜花公子不习惯这样直白的询问,也不相信从别人口中说出的所谓“真实”,所以他故意对玉卿久言语轻佻、动作暧昧,果然见到了藏剑大庄主与传闻不同的另一面。
他的猜测已经有了初步的认知,而下一步,还需要小心求证。王怜花需要知道,到底叶英是之前性子之中本身就有几分对他喜欢的姑娘的占有之情,还是也如同那手札的主人一样出现了莫名的幻象。
那部手札是被人匆匆写下的,时间节点也很是模糊,因此很多事情王怜花也只能自己探究摸索。
他拿不准叶英需不需要他医治,也不知道这症状需要有人医治还是叶英自己就可以挨过去,知道叶英师徒二人的武功不俗,王怜花也绝了将人掳走好生观察甚至用他们试药的心思,只将这件事和盘托出。
他看似说一切都看叶英师徒如何选择,可是这个世界上个,又有谁能比怜花公子更懂得人心呢?王怜花看了叶英师徒二人的情状,那种见对方有危险,就恨不得一身代之的表情,王怜花并不觉得他们会有第二个选择。
果然,就如同王怜花所设想的那样,玉卿久一听见她的师父会幻觉横生,而叶英一听自己会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暴戾,最终伤了自己的小徒弟,两人虽然出发点不同,对王怜花本人的感觉也各异,但是出于保护对方的原则,他们师徒还是同意了王怜花的要求,让他与他们暂住一处,方便随时观察叶英的情况。
玉罗刹一听说叶英居然可能有这么个后遗症,又听王怜花着重描述了一下那手札的主人的师妹的最后惨状,平生杀人如麻的玉教主只是稍微代入了一下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他来回的将那手札主人的情况和叶英做了对比。
然后,玉罗刹就是一副随时打算叼起自家小崽子跑路的大喵模样了。
反倒是陆沉烟淡定的很,毫不犹豫的揭穿了玉罗刹的老底:“且不说大庄主是不是那样极端的人,就是某人当年不也把我用铁链子绑在地下室半个多月么,我说什么了?不照样还是凑合过了?”
陆沉烟只是觉得,夫妇之私,什么占有欲什么霸道都只不过是调剂,这不是一方的性格缺陷,相反,这是另一方没有给人足够的安全感的体现,若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那谁也不无辜,都应该当好好反思才是。
自己小闺女的武力值陆沉烟是不担心的,也信任大庄主的人品,因此在一干愁云惨淡的人之中,她简直轻松随意到与大家有几分格格不入了起来。
王怜花虽然在玉卿久这边住下,但他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多,他只是偶尔见缝插针的和叶英聊上几句,将话题引到他的心理状况上来,然后从叶英最细微的表情处分析他说的和他心里所想的到底相符了几分。
叶英并非是刻意将自己训练的不动声色的那种所谓的世家公子,相反,他对自己的心事出乎预料的坦诚。王怜花和叶英接触下来,已经发现这人的心事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可是他的面目表情却是极少极少的。王怜花冥思苦想其中的原因,最终只能认定这大概就是大庄主从来都是心静如水,近乎不起波澜的缘故了。
王怜花自是风流雅致,也很懂得拿捏人心。他的风流其实是在骨子里的,像是第一日和玉卿久见面的时候的那种直白的放|浪形骸,那反倒才是王怜花特地装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王怜花不想好好相处的人,就没有他不能好好与之相处的人,因此不过短短几日,玉卿久就觉得自家手底下的小厮和丫鬟们似乎都向着王怜花倒戈了。
然而怜花公子的魅力在这院子里也不是无往不利的,那一日他照常找叶英“谈心”之后便慢悠悠的在院落之中闲逛。
玉卿久和叶英的落脚之处虽比不上西湖广阔,不过却也算是在这北地占地面积很大的院落了,盛京寸土寸金,江南倒是喜欢将溪流引入自家院落,两相对比之下,如今他们的这座原子在江南不值一提,在盛京倒是总是引得人们窥探,想要知道到底是哪一家才能如此富有h和气派。
王怜花在院子里散步一样的走着,对这一路遇上的冲他行礼的仆从们微微点头示意。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他们是天然的发光体,总是吸引着旁人的注视。显然王怜花就是这样的存在,因此他对那些或是好奇或是羞涩的望着他的目光早就免疫了。
这本也是平平无奇的一天,如果王怜花没有遇见一个人,而那个人偏偏就如同一阵旋风一样从他身旁刮过,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却就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的话。
这个人急匆匆的从王怜花身旁掠过,好半晌,王怜花才收回遥望那人背影的目光,状若无意的拉住了一个小丫鬟,冲她直接问道:“方才那个,谁啊?”
小丫鬟可没有王怜花那样好的眼力,不知道王怜花问的是什么。没有办法,小丫鬟只能怯怯问道:“方才有人经过这里么?您听见了?那人可有什么特征?”
王怜花:“白衣,执剑。”
白衣执剑之人,小丫鬟第一时间反应:“兴许是叶城主?”
也加是那小子自己还能不认得?王怜花摇了摇头,转而问道:“除了叶孤城,你们家可还有这样的青年?”
小丫鬟偏头想了想,忽而惊叫道:“呀,是我们家少爷!我要去告诉大小姐,少爷回来了!”
她这边一咋呼起来,整个别院的里人都精神一震,已然有机灵的先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嚷嚷:“是少爷回来了么?快快快,去通知大小姐和大庄主!”
别院里伺候的人动作利落,不过他们就是再利落也没有是西门吹雪本尊快,哪怕是手里还提着一个不明物体,可是西门吹雪还是在那些仆从过来禀告之前率先推开了玉卿久的门。
平日里他其实是很少有这样失礼的时候,毕竟是长姐不是长兄,平素西门吹雪进玉卿久房间的时候都是要敲门的。
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急了。
西门吹雪在叶英和西门然身边长大,他的父辈和师长都是淡然如水的性子,西门吹雪自己也是沉默寡言,俨然没有一处和玉罗刹相似的地方。可是这一次,西门吹雪在听说有人对他长姐下|毒的时候,他却是万份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血脉的力量。
那种在血液之中流淌的暴虐,那种心下如同烈火灼烧一般的焦灼,那种恨不得将始作俑者的骨头都一寸一寸的捏碎的恨意,让西门吹雪丢下了自己在大漠刚刚铺陈好的一切匆匆的赶了回来。
二话没说的捉住了阿姐的手腕,西门吹雪仔仔细细的探查着玉卿久的脉搏。
玉卿久看着这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的人影,险些二话没说直接用重剑抡那人一脸,幸好她手刚刚搭上重剑的时候发现那是自家弟弟,双生子的心意相通让她很快就明白弟弟心里在想什么。
心下熨帖,玉卿久给西门吹雪理了理他有些有些凌乱的发丝,无奈道:“不是都给你去了消息,说我已经大好了么?”
西门吹雪却不听她的,咬了咬牙,西门吹雪冷道:“玉天宝,你真是长能耐了。”居然敢瞒着他自己中|毒的事情。
他气急了才会这么叫玉卿久,因为这乳名太过羞耻,寻常时候玉卿久是不许有人提起的。
只是还没有等玉卿久炸毛,就听见一道虚弱的男声从角落里传来:“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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