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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绯闻太后的真实人生 > 95.听母后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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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弈今天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包袱,说过正事后便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两套红色的喜服。

    繁琐的喜服应该不是今天才有的,因为每一样东西都那样的精致和用心——朱红锦上绣了美丽的萱草纹,喜庆又寓意着子孙繁茂;挽头发的玉簪细腻莹润,上面刻着吉祥的图案;遮面的扇子上绘着和合二仙……

    李弈穿好喜服,又帮着冯煦也换了,点燃香烛,温柔地笑着,“我们成亲吧。”

    他们早已经成了夫妻,只是无法真正在世人面前迎娶,也算是憾事。

    今天李弈不想让她留下任何遗憾,便想出了这个办法。

    两人含笑随对着香烛三拜,起身后执手相对,“天地为证,我们结为夫妻,愿不离不弃,永结同心!”

    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但是谁又能保证一定能成功呢?

    如果不能除掉乙弗浑,乙弗浑的反击是他们无法抵抗的,冯煦一直用心维护的北宫不可能再如先前一般独立于乙弗浑的权势之外,他们两人更不会有好结果。

    但是,他们已经结成夫妻了,便是化为齑粉又能怎么样?纵再不能依偎在一处,但心总在一起的。

    可是他们都没有说出这样的话,冯煦解开李弈的头发,剪下一绺,自己也解开发髻剪下一绺,两绺头发合在一处打成一个同心结,然后放在李弈的怀里,“带着它,就当我一直陪着你。”

    李弈就要出城了,明日他会混在护送刘昶的队伍中进驻行人司,然后在入夜时分与拓跋新成分别带兵攻进丞相府,斩杀乙弗浑。

    成败就在十二时辰之内。

    冯煦曾经并不想李弈参加,不只是因为私心,更是因为这一场皇权之争其实与李弈并没有关系。拓跋新成和小新成是宗室王爷,他们与乙弗浑是天生的仇敌,乙弗浑篡位,他们唯有死路一条,拓跋丕的情况也差不多,可李弈是为了自己,他不但卷了进来,而且还陷得很深。而且,就是自己这一方胜了,李弈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好处,因为与自己的关系他不可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甚至他的功劳还会被隐瞒。

    但是,李弈是如此坚决,冯煦根本劝不了他,索性也不再劝,因为她知道如果易地而处,自己也会为他不顾一切,“不论怎么样,你要小心。”

    “我都知道。”李弈点点头,却又笑了,“现在还不是出发的时候,我与他们约定了午夜时见面。”

    为了不引起乙弗浑等人的注意,李弈还如平常一般在北宫宿卫,直到夜间才能出去。

    “既然要等到午夜,你先睡一会儿,到时候我会叫你的。”

    “其实也能约定早一些的时间,可是我想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总要陪你的。”

    “你真是胡闹。”

    “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不要承认这件事与你有关,因为我已经与拓跋新成等人都约定了,万一事泄,诛杀乙弗浑全是我们的主意。”看出冯煦要反对,李弈抬起手轻轻地掩住了她的嘴,“即便我离开了你,你也不许伤心,要继续开开心心地活着,如果有更好的人就重新改嫁——女人守寡很不容易的。”

    冯煦觉得自己的眼睛又酸又胀,她用力压下了即将涌出来的泪水,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接受李弈对自己无尽的爱,唯有如此,李弈才能真正毫无牵挂地离开北宫。

    李弈俯下头,将嘴唇落在冯煦的唇上。

    接着,红色的喜服一件件地落在地上,烛光中两个人紧紧地相拥。

    过去他们每一次的相聚都在黑夜之中,烛光会显出殿内的情形,虽然北宫的宫人都是冯煦信得过的,又有去斤伽罗守着,但是冯煦和李弈还是特别地谨慎。

    可是今天,他们都什么都不管了,也许这个夜晚就是他们最后的一夜,以后就再没有以后了。

    既可能是最后一夜,但又是第一次,成亲后的第一次,燃着烛火的第一次,他们最疯狂的第一次……

    午夜的更鼓打响了,李弈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箭袖衣裳,腰间束着革带——此时的他格外英俊,剑眉如画,朗目如星,那温柔的唇印在冯煦的胸前,“你只管安心地等我的好消息。”

    红色的烛光,将此情此景照得分外旖旎,冯煦一点点地松开手,“我等你。”

    翌日,刘昶在行人司及拓跋丕等人带领下入平城,进皇宫。

    自数百年前天下大乱,宋国与魏国各自一统南北两处后便成为最大的敌人,攻守交战不休,其间自然少不了俘虏降将,但如义阳王刘昶这样高贵身份的还是第一次。

    刘昶降入魏国,是宋国最大的羞辱,也是魏国最大的荣耀,意味着宋国越发的落败,魏国更加的强盛。

    乙弗浑更是将刘昶的到来当成他执政中得意之笔,在太华殿内准备了隆重的纳降庆典。魏国的重大庆典上从来都有女子参加,身为太后的冯煦当然会出席。

    高大轩昂的太华殿重新装饰一新,完全不逊于新年庆典之时,乙弗浑显然要借此时机展示他的功绩——便是太武帝在的时候,宋国也没有皇家子弟降入魏国,如今却在乙弗丞相当政时实现了!

    冯煦走进殿内时,就看到了乙弗浑荣光焕发的笑脸。他刚刚斗败了拓跋氏的宗室重臣,如今又迎来宿敌宋国的皇子,的确是春风得意。至少,完全看不出前些日子他从北宫离开时的黯然。

    乙弗丞相听到太后驾到,笑着赶在皇上之前迎了过来,躬身一礼,护送太后到了丹陛之上,却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皇上,低声笑道:“太后似乎没睡好,有些憔悴呢?如今我也正孤身一人,不如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乙弗浑正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个性,他从没有把自己的拒绝看得多重,只要他觉得对他有利,就会不遗余力地争取,甚至去抢去夺。

    现在他顾及自己手中的力量还不敢太过,但是随着对于朝中更强的掌控,他迟早会逼迫自己答应的。

    冯煦一夜未睡,李弈走后她独坐到天明。

    她不是没有经受过孤独,事实上她早已经习惯了孤独,但是与李弈短暂的相聚让她更怕孤独了。她看着桌上的红烛一直燃到天明,心里的泪水伴着烛泪也一直流到天明。

    水粉和胭脂也不能将她的孤独完全掩盖。

    但是,冯太后在太华殿上的神情却看不出一点端倪,她依旧从容地看了一眼乙弗浑,“义阳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皇上这时自乙弗浑身边绕出,抢先道:“刘昶是刘义隆的儿子,当今宋国皇帝刘子业的叔叔,为人好犬马声色,生性喜怒无常。刘子业梦中听到将要被叔父篡位,便怀疑刘昶有二心,刘昶十分害怕,就想攻打宋国的国都建康城,可是他治下的诸郡都不肯受命。于是他扔下母亲妻子,只带着一个妾室和手下的随从们降了我们魏国。”

    “原来如此。”冯煦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其实她哪里会不知道刘昶之事?事实上她比皇上知道得更多。但是她今天最大的目的是掌握乙弗浑的日程,给李弈和拓跋丕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然后在乙弗浑回丞相府后一举将他斩杀,“那么朝中准备怎么安顿义阳王呢?”

    “不过是个背叛家族祖宗的逆臣,连亲生的母亲和明媒正娶的妻子都能抛弃,”皇上不满地嘀咕了一声,扫了乙弗浑一眼,终还是道:“怎么封赏还要听丞相的。”

    乙弗浑便高声道:“刘昶能背宋投魏,只凭这一点我们就要重重地嘉奖他!”

    “既然刘昶在宋国是征北将军、徐州刺史,封义阳王,到了魏国我们不如就拜他为侍中、征南将军,加封丹阳王好了!”

    自从乙弗浑成为丞相,内侍官中的侍中已经不再有过去的权柄,成为不折不扣的闲职,正好适合刘昶,至于征南将军和丹阳王,完全是与宋国的封号相对应,也不知道刘昶听了之后心里会有什么感想。

    太后不置可否,倒是几个一向依附乙弗丞相的官员都赞起好来,“宋国无道,魏国如今大治,刘昶方才来到平城,给他如此封赏十分合适!”

    又有人笑道:“刘昶既然抛弃母亲和妻子到了魏国,不如许他尚公主,岂不真正脱离宋国的刘氏,与我们魏国成为一家?”

    “这个主意不错,”乙弗浑哈哈一笑,“正好武邑公主到了出嫁的年纪。”

    武邑公主正是耿嫔所出,如今的确长大了,但是——什么时候就连皇家公主的亲事也要由乙弗浑做主了?

    冯煦虽然还没见过刘昶,但是对他并没有太好的印象。为皇上所猜忌被迫反抗或者离开故国也是无奈,但是他自己的治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跟随;而且他既然能带着妾室逃出来,却还将母亲和结发妻子都留在宋国,这样的人品德又能怎么样?

    武邑公主虽然为耿嫔所出,一向与北宫走得不近,甚至冯煦对她的印象都不够深刻,可让豆蔻年华的少女嫁给如此的宋国降臣,且年纪又比她大一倍有余,还真不忍心。

    不论怎么样,太后都要反驳乙弗浑的,“尚主之事关乎皇家体面,不能如此随意,今日暂且不能轻易许之。”

    乙弗浑知道自己又触到了太后的逆鳞,正如冯煦所感觉到的,他一直觉得能说服太后与自己联合,重新废立才是最有利的,因此便故做恭敬地道:“既然如此,待刘昶到了,先只封赏官爵,尚主之事另议。”

    皇上垂下了眼睛,每每他想做什么,乙弗丞相一定会反驳,可是乙弗浑对太后却又完全不一样,自己几乎从没听过他反对过太后。皇上最怕的就是废掉自己,重立新君,而有如此能力的正好就是面前的两位,真怕他们联起手来。

    想到这里,皇上用比乙弗丞相还要恭敬的姿态上前一步躬身道:“儿子一切都听母后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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