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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快穿]红楼虐我千百遍 > 81.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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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晚间,宝钗就见到了这屋子原来住的两位:茉莉,十四岁,去年小选入宫;凤仙,十五岁,前年小选入宫。两人待宝钗说不上友好,可也算不上冷淡,对着向她们叫姐姐的宝钗,只点头算是应下。

    宝钗也不在意,自己初来,又比别人晚进宫,本就没有什么让人可以重视的。说来也不是没有,那两名宫女都下力气看了宝钗的脸几眼,让她心里生出几分忐忑:自己长得是个什么模样,宝钗心里还是有数的。这样的容貌就是做低位宫妃都不安全,何况是宫女。

    好在宫女们例不许妆饰过艳,宝钗每日只薄薄地涂一层粉,就连口脂也不肯用,让暗中观察她的人稍放了些心——就算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藏拙,可是不强出头总比掐尖要强的让人省心些。

    这几日宝钗她们新分来的六人,都是跟在姑姑们身边学规矩,只看,不动手。这也是宫里的惯例,宫女进宫是服侍贵人的,自然要练成了手才能到贵人跟前,可不是让谁用贵人练手。

    宝钗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她家里的刚挑了小丫头进府,也不是直接就跟在主子身边做细活。可是与她一起分来的几个人里,就有背地里唧唧咕咕瞎议论的,说什么姑姑有意刁难,怕自己在贵人面前分了宠等等。

    不过是十几岁孩子的不平之言,怕是进宫前家里也是寄了一身希望的,满心想着出人头地、争荣夸耀,倒把一个月学的规矩忘记到脑后去了。

    幸亏因为住处之事,那五人与宝钗多少有些心结,所以与她说话的时候少。这样的议论,宝钗就算是听了也就听了,她不会去向姑姑传话,可也不会提醒她们注意宫里的规矩:一殿当差,贵人只有一个,少些人分散贵人的注意力总是好的。她无心害人,可也不会做烂好人——自己嘴都管不住的人,救得了一次,还能救得了一辈子不成?

    果然不多两日,那两个说嘴最多的宫女,就在裳梨宫中消失了。这是宝钗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可以消失得那样无声无息。与她们一人屋子住的三人,就好象从来不认识那两个一样,再也不提她们的事儿。

    看来冷心的人不止自己一个呀。宝钗在心里转了一圈,也就仍跟了姑姑行事。她是个有脑子的,姑姑不管是做什么,她都要在心里过个三四遍,到了晚上睡前再回忆一遍,觉得自己记住了,才肯睡去。

    这样做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渐渐地姑姑们就发现,自己做过的事情,让这四个新来的宫女试的话,做得最好的一定是宝钗。可是姑姑在满意的同时,又心里摇起了头:长得最好,做事最利落,太出尖了。

    不过是十来日的光景,宝钗等人的情况,就已经送到了淑妃娘娘跟前,娘娘看了也是一笑:“这次内务府倒是给我送了个妙人。”

    碧桃在旁边听了,一声也不吱:这个时候说出海公公挑人不当,这个娘娘已经知道的事实,并不会让娘娘高看自己,反而会觉得自己是事后诸葛,更会让娘娘以为自己为了争宠,不顾裳梨宫整体的和气。而娘娘最看重的,就是自己宫里处处得透着祥和。宫女和太监不是不能争宠,可是得使巧劲,明着上眼药,只会让娘娘厌了自己。

    娘娘倒也没指望着碧桃说什么,自己使出来的人,这点分寸是该有的,她只是低声道:“后半晌找个空,我也见见这几个丫头。”

    碧桃应下后,自去传话。淑妃只管下令,只看结果,对中间有没有人加减些什么是不在意的:不能从传话中听出深意,也就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必要。

    对淑妃与碧桃来说,娘娘见新来的宫女不过是旧例。可是对宝钗等人来说,却关系到自己日后在宫中至少十余年生活的好坏。别人如何打扮都与宝钗不相干,现在她只是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把林如海送的荷包戴上。

    那荷包宝钗看过多次,也不过就是个旧荷包——用料算不上多考究,凡是有些底蕴的人家,都能拿得出的上用官绸。花样也一般,就是普通男子常用的青竹。可是能让林如海郑重交付的,应该还有别的意义在里面。只是看这荷包的颜色,应该有些年头了,就算保存的再好,依然是个旧的。

    可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旧字。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可是林如海一个外官,能与深宫的妃子有何旧,就是宝钗不太敢把荷包戴在身上的原因!

    别怪她想得多,谁让她的脑子里,狗血剧情已经烂大街了,随便一想,就能脑补出十套八套旧情未了、深宫遗恨、君夺臣妻等等大戏来。

    可是大戏再多,也得有合适上演的舞台:这一次见过淑妃娘娘后,宝钗等人的活计也就该定下来了。说不定日后她能不能见到娘娘的面,都是个未知数。要是此后直到出宫再得不到娘娘青眼,她的任务变数可就太大了。

    咬咬牙,宝钗还是把那荷包别在了腰间。这别得也有讲究,要不深不浅地别进腰带里,就算是有人发现了,也不过是觉得是她正拿着家中旧物睹物思人,一时情急才只好藏在腰带里。可是也不能太深,否则向淑妃娘娘跪拜时,荷包掉不出来也是白费了心机。

    至于淑妃会不会看穿自己的小把戏,宝钗才不去担心:浸淫深宫二十余年,还能保下儿子,自己得以封妃的淑妃,这样的手法怕是早就已经不屑再用了罢。可是宝钗得用,她得让淑妃知道,自己有意亲近不说,还是有些小机灵的。

    也只是小机灵,在已经大智若愚的高位妃子面前,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可不就只有一些让人一眼看透的小机灵才正常?

    可是宝钗还是低估了这个荷包对淑妃的杀伤力:“说,这个荷包是从哪里来的?那人和你说了些什么?”

    这里已经是淑妃的内室,平素安若泰山的淑妃娘娘,正亲自厉声质问宝钗。外头守着的正是碧桃,她就算是从没见到自家娘娘如此失态过,可也只是当自己只是个摆设玩意儿,并没有长耳朵。

    宝钗跪在地上,膝盖处传来的疼痛,比不得自己心里的震惊,可是现在不是她发愣的时候,上面坐着的淑妃,已经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宝钗忙道:“回娘娘的话。这是奴婢家里一位姻亲,听说奴婢要进宫小选,送给奴婢的。他老人家说,若是有机会,让奴婢将这荷包给娘娘看看。”

    宝钗只能选择说实话,毕竟能让淑妃如此震惊的旧物,不是谁都能拿得出来的。当年这荷包如何到的林如海手里,上面坐的淑妃肯定比宝钗清楚。

    “姻亲,哦,你们是姻亲。你姓薛是不是?”淑妃沉吟了一下,问道。

    宝钗将头触了一下地:“是。”

    淑妃就又沉默下来。移时,才问道:“给你荷包的人,身子可好?以他的本事给你办个免选也不是不成,怎么倒让你进宫了?”

    宝钗再次以头触地,才抬头道:“回娘娘话,他老人家还算康健。因奴婢家里是皇商,这才有幸参加小选。只是奴婢家里情愿奴婢进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老人家的姑娘,与奴婢关系亲近,本想着请他老人家替奴婢办了免选的。可是奴婢想着父母生了奴婢一场,不该违了父母的心愿。他老人家看在自家姑娘的份上,给了奴婢这个荷包。”

    淑妃又低头想了一会儿,才问:“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定不会只为了你与他家姑娘交好,就将这荷包交给你。你竟与他有恩不成?”

    宝钗又是以头触地,还是缓缓道:“奴婢倒没觉得自己对他老人家有恩。只是奴婢的父亲曾经病重过一次,奴婢亲去庙里跪经求了平安符,后来还发愿若是父亲病好,将拜遍江南名刹。佛祖保佑,奴婢父亲的病此后竟是大好了。由是奴婢的父亲便带了奴婢还愿。过扬州的时候,想着两家本是姻亲,自然是要拜访的。”

    淑妃似乎很有耐心,并不打断宝钗的话,由着她一句一句地说下去:“从金陵走的时候,父亲就曾经说过要去姻亲家拜访,所以奴婢又求了三个平安符,也是奴婢的一点心意。不想这符也是择人的,他老人家与姑娘戴了符后,身子都强健了许多。只是太太戴了却没有什么效果。”

    “哼,神佛面前求来的东西,自然是最有灵的,岂是人人都?受得起的。”淑妃冷哼了一声。宝钗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往下说,就跪在那里装泥胎。

    许是见她不说话,淑妃问:“一个平安符他家姑娘就与你交好了?可见也是个没成算的。”语气里倒是辩不出喜怒来。

    宝钗忙道:“也是奴婢与姑娘的缘份。太太去后,奴婢的父亲带了奴婢去奔丧。那时姑娘正是伤心的时候,奴婢日日陪了姑娘,竟得了姑娘的青眼。”

    淑妃又冷哼一声:“这样受不得人一点好处的性子,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宝钗哪里敢答话。只好继续跪在那里等着下一步的问话。忽然外面传来了请安的声音,碧桃高声道:“请皇上安。”

    淑妃忽地站了起来,还小声地和宝钗说了一句:“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只管磕头就是。”匆匆地已经出了内室。宝钗也忙站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膝盖疼得要命,随着来到正堂。

    眼前只见一袭明黄色的衣袍,宝钗重又跪到碧桃身后。那来人笑问道:“有什么了不得的话,竟让你亲自问人?”显然把淑妃的动向掌握得透砌。

    就听淑妃也笑道:“今日我倒是得了意外之喜。若不是记性还算过得去,几乎竟错过了。”

    当今听了,不由得“哦?”了一声。

    淑妃就带笑道:“圣人先看看这个东西,可还记得?”说着将一物递了过去。宝钗就算是不抬头,也知道定是自己刚才拜见淑妃时,“不小心”掉出来,又让淑妃把自己审了又审的旧荷包。

    就听当今诧异道:“这不是那年你刚给朕做完,就让朕赏了林海的那个荷包?怎么现在又到了你手里?可是他的什么事让你办不成?为何不上折子?”

    一席话一句接着一句,到后来的声音已经隐隐有了怒意。只是淑妃似不受影响一般,还是笑道:“臣妾的这位表兄,竟是二十多年一丝也没变了。”

    表兄?宝钗只觉得天雷滚滚,这个原著里从来没有出场过的妃子,竟然是林如海同志的表妹?若是还在做网站,宝钗真想发个站短给她:这么明显不合常理的金手指,出现的时机太过突然,差评!

    当今也问道:“他不是清高得很,二十多年除了公事,再不与我们交往?就是朕登基以来,也不过是上个请安折子了事。别人做了皇亲国戚,恨不得天下人人知道,他倒好,竟是生怕人家以为他是借姻亲上位!现在怎么倒与宫内走动起来了?”

    淑妃对于当今的怒意,好象并不在意,只笑道:“当年臣妾不过是个侧妃,说来也不过是妾室罢了。林家向有祖训,女子不得为妾。就算是我母亲入了唐家,可是表兄仍是对此耿耿于怀。再说一个妾室的表兄,如何算得了您的正经亲戚。”

    当今就是一噎,转移话题道:“还没说这荷包的事儿呢。”

    淑妃就又是一笑:“怕是上了年纪,也惦记起骨肉亲情来了。他家一向单传,在世上也只有我这个当年让他鄙视的表妹,还算是他的亲人了吧。也许是他夫人去世,让他觉得人世无常,竟然想到送个丫头进宫给我使唤。可真是难为他了。只是他也不想想,我不过是个深宫的妃子,上有皇上与皇后照顾,下面还有皇儿,倒用他惦记。”

    当今听了淑妃连怨带诉的一番话,只当她对林如海还心有芥缔,倒劝道:“他的脾气一向如此。当年之事也不全怪他,是朕太心急了些。若是当日之事让那时的二哥他们知道了,可不就是好大一场事非。说来也亏得他即收了荷包,又劝谏朕一番,不然。。。”

    剩下的话当今未说,淑妃显然是知道那未竟之意,嘴里仍不依不饶:“就算是当年是无心,可是三年前呢?老圣人都禅位了,可他。。。”

    当今又道:“他是老圣人一手提携之人,若是与那些人一样转眼就来讨好朕,倒让朕都替老圣人不值。可是这几年的差办下来,江南倒也亏得他顶着,比别处事事掣肘强多了。只是他一向清高,并不是表功之人。何况他也算有心,竟然知道朕当日随手赏的荷包,竟是你做的。”此话又有些不辩喜怒。

    淑妃这才算是无话。当今就问:“他送的是谁?让朕也见见。”

    宝钗已经让刚才那大量人信息给震得发痴,就如自己原来每月要抽疯的那几天,惹得当今道:“怎么竟这般模样的人?”

    淑妃嗤笑道:“想是第一次得见龙颜,自己把自己吓着了。刚才与我说话时倒还算是机灵。”然后一来一去把宝钗与林家结缘的事儿都说了一遍,竟是一丝都不肯瞒下。宝钗一面心里暗叹淑妃仔细。一面不解她刚才出内室之时为何让自己只听不说,那脸上就越发显得呆了。

    当今听完也是一叹:“竟是这样的缘故。看来他竟不是要将人给你使唤,是让你替她报答恩人呢。只是这还是他二十多年第一次求人,又是个能干的,总不好驳了他的面子。这个丫头看着呆了些,不如给个女官的品级,免得让人欺负了去,将来他进京时不好看相。”

    别说宝钗,就是淑妃也让当今这神来一笔搞得摸不着头脑:“圣人,这丫头只是小选进宫的。”

    当今道:“你且想想,林家丫头还能不识诗书不成?即然这丫头说是与林家的丫头交好,想来诗书也该通的。是不是?”

    最后一句显然是在问宝钗,她只好头碰地的答道:“奴婢略识得几个字。”

    当今就向着淑妃道:“你听听,这可是只识得几个字能说出来的?”

    淑妃表情有些愤愤道:“难道竟让圣人为他还人情不成?”

    当今就笑道:“总是你的亲人,又是能干的,再说你也得了人使唤不是。而且你父兄去得去,在外头的在外头,煜儿也不小了,也该有门正经亲戚走动。”

    淑妃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此时也不得不感谢当今为她们母子着想,少不得口内谢恩:“多谢圣人为煜儿着想。只怕人家清高,看不上煜儿呢。”

    当今也只笑批胡说,已经让高福去坤宁宫处,向皇后报备此事。宝钗不想自己竟然得了这样的彩头,直到出了正殿,脑子还在消化刚才听到的信息:

    林如海不是五代单传吗,怎么竟出了一个妃位的表妹?而且还是一位有皇子的妃位!可以听出,当今对林如海还算是了解的,话里两次提了“能干”二字,可是原著里却对着林如海之死不闻不问!看来就算是出现对林如海的不满,也是在这以后的事。

    什么原因宝钗不想也就知道了,谁让上一世做贾环的时候,听说从贾家抄出了好些林家之物。可能是在林如海死后,只有黛玉一个在室女,按律是该上缴一部分家产给国库的,可是当经手人变成贾琏之后,该上缴国库的东西就没了影子,所以当今才会旧怨新恨合在一起,因此对林如海之死不理会的吧?

    可是原著里黛玉在林如海死了之后,还能平安地进京,算不算是当今网开一面,顾着淑妃的感受,就不是宝钗能够猜度的了。

    而且现在也不是她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不一时,皇后的坤宁宫已经传来了懿旨:薛氏女宝钗,品德端方,封从六品女官,掌裳梨宫衣饰事。宝钗少不得领旨谢恩,不等本宫人来贺,淑妃已经让红梅带她前往坤宁宫中给皇后磕头。

    这时当今尚在裳梨宫中,听了皇后的懿旨,只说了一句:“皇后倒是小心。”也就罢了。

    帝后如何做想,不是宝钗能听之事,现在她只知道,自己也算是做女官的人了,只不知道现在的元春是个什么品级,自己现在算不算是压过了她。红梅却是边领着宝钗行走,边打量着这位刚刚小选入宫的前宫女。

    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除了脸蛋光洁,别无出彩之处。这几日在宫里也是不争不抢的性子,怎么与娘娘说了会儿话,就由宫女升了女官?这内里的缘由不是红梅该想的,她只要知道这个已经是从六品女官的薛宝钗,是自己日后不能惹的人。

    坤宁宫里没有人走动,宝钗她们也不是什么牌名上的人物,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小宫女,自然是好歹求了又求,才肯给她们通报进去。

    又等了一刻钟的光景,才有二等宫女打扮的出来,见了红梅倒是对行了礼,只听红梅口内叫着姑姑,求人家进去通报主子娘娘一声。那宫女摇了摇头:“主子娘娘正忙着,这样的小事儿哪儿至于惊动了她老人家。只让这位女官在宫门口磕头就是了。”

    红梅还想再说,宝钗已经跪了下去,唬得那宫女忙侧身快步移开:就算她是坤宁宫里的人,可是这上下尊卑才更该守好。要是让人以为皇后宫里的人就不守规矩,不用别人说什么,主子娘娘就饶不了自己。

    宝钗三跪九叩,一点都不因皇后不在跟前而含糊。这深宫之中,墙都会说话,处处都有眼睛,只有自己做得周全再周全,才能让人拿不到错处——她这个女官得来得太过轻松,又是经了当今的口,有心人只会多不会少。

    等她立了起来,那位坤宁宫中的二等宫女已经换了一幅面皮:“薛女官到底是知礼。奴婢定会向皇后娘娘说明薛女官的诚心。”

    宝钗忙道不敢,拉了那宫女的手,小小的戒子已经过到了对方的手心:“多谢姑姑费心了。如此便不打扰姑姑办差,日后姑姑得便到了裳梨宫再说话。”

    正是宫门口处,那宫女自是不好与宝钗推让,少不得悄悄掩了那戒子,只等回自己房里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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