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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圣贤……这是书生们的统一恭称。
什么你没听说过魏圣贤，那你这是太差了，没有进去心。
一次讲道，上百句金句，每一句都发人深省，每一字都直直人心。
无数学子听后痛哭流涕，无数书生重拾笔杆。
圣贤包场讲道不收一分钱，手拿一本堪比座右铭大全的文集，拯救无数学子于苦海的光辉形象，深入人心。
正如萧何所想，魏有道，火了。
此时，才算是真正的爆红。
现在若是去大街上，抨击一下魏有道，不用怀疑，一定会被当场打成猪头。
然而此时，还有一群比那些书生更加疯狂的人，这份疯狂中还有几分崩溃。
“你们有没有单纯文集啊？”
“你们怎么连单纯文集都没有。”
“你们什么时候能有单纯文集？”
这一幕在庐州城内几乎所有的书局都在发生，一些小书局没有，书生们便都一口气涌到四大书局的铺子里。
“掌柜，我打听了，这单纯文集是那被成为魏圣贤的人说的，那魏圣贤不卖出书，就和那些书生们说想要就去书局里找。”
“那其他书局有没有？”张掌柜急红了眼睛忙问道，这才一上午不到，铺子里来来去去的不下五百人，伙计们一遍一遍重复说没有，说的嗓子都快失音了。
他能看得出那些书生们不是随便问问，都是迫切的想要买一本。他才不管是谁的书，重要的是拿一本来印！
每一个来问的人，在他的眼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可是问完却因为铺子里没有离开，一上午五百人！五百人啊！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都和咱们这里情况一样，被围的水泄不通，但是都没有。”伙计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
“去，去想办法找到那个魏圣贤，就说，就说咱们万通书局肯出高价！不……是出天价！买他的手里的书！”
伙计正要跑，却被张掌柜再次拉住，目光疯狂的说道：“记住，一定要抢在其他书局之前。找到人立刻回来告诉我，我亲自去谈。”
干了这么多年，张掌柜对竞争对手自然是了解，他能想想到的事，其他家的掌柜不可能想不到。
这魏有道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他的书以天价卖下，白纸黑字只许他一家卖，到时害怕赚不到钱吗。
这次一定要抢在其他书局之前！
悦来客栈，萧何端着茶杯，看着面前高矮胖瘦，老年中年，皆不统一的四名掌柜打扮的人，心道谁说古代消息闭塞。
你看，自己刚吩咐人去各大书局散出消息，说魏有道的单纯文集在悦来客栈。然后打上一壶热水泡茶，这茶水温度还没到能入口，四大书局的掌柜已经全部站到自己的面前。
四名掌柜大眼瞪小眼，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几个人都是老竞争对手，若是平时见面还能寒暄两句，不过此刻相互看对方的眼中却是宛如仇敌一般。
“呦，张掌柜来的可早啊，怎么不再家里陪老婆孩子，平时不见你这么勤快啊。”
“李掌柜这是再说张某平日里偷懒？我万通书局管理井井有条，自然显得空闲，不像你们文甲书局，乱成一团，做事毛毛躁躁。”
“没想到牧老的身子骨这么好，还能亲自出马。”
“你们几个后辈都出来了，我这把老骨头当然不能不出手。”
几人话中夹枪带棒，冷嘲热讽，场面一度剑拔弩张。
萧何眯着眼看着这几人的表现，这几个人上来的时候，其实萧何之前就有过调查，所以看到这几人只不过是对号入座罢了。
麻子脸，张掌柜，万通书局。
啤酒肚，李掌柜，甲文书局。
老头子，牧掌柜，贤林书局。
还有就是一直无视三人，安安静静的等着萧何说话，模样如同乡下老农的翰林书局，宋掌柜。
萧何看着面前态度各异的四人，默默的把自己的手稿往桌上一放。
屋内顿时安静，无论萧何的动作如何的轻，依旧把几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桌上那摞手稿上。
几人眼中都透漏出贪婪之色，因为他们都清楚这摞手稿的价值。少说万两，甚至是数十万两，这单单指的是回报，纯挣的银两。
若是全年收入这些都算是极为可观，而他们可以肯定，这本书要是从他们中任一家卖出，半个月内就能达到那堪比全年的收益。
“魏老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这本单纯文集并不是魏老所写，不过只有魏老读过。我手中的书稿是这世上独一份。现在你们开价吧。”
“五百两！”
“六百两！”
“你们这些年轻人，怕不是想耍这位年轻公子不懂行规？老头子我出一千五百两！”
“报价都是从低往高报，你这老头想卖个好人情，一千五百两？你也好不到哪去。”
萧何笑呵呵的看着面前四人相互拆台提价，这买卖关系只要自己这边是独一份，那就能占便宜。
你买，几家卖的只要在一起就会互相压价。
你卖，几家买的在一起就会互相提价。
在特殊的利益面前，生意从来不可能是铁板一块。
不过这几个人的报价方式……仍然让萧何很不满意。
这种报价方式最多也就几千两银子，还是是占了魏有道的名气的光。虽然萧何要借书局的渠道来卖书，放弃掉了利润最大化，不过他并不想损失太大的利润。
作为项目经理的他深知如何为自己提价。
说来也简单，就是让对方看到更多的利润和帮对方实现一部分利润。
萧何抬手制止了四人的报价。
“五百两。”
声音很轻。
四个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他们都已经报价报道了两千五百两，这个年轻人竟然说只要五百两？
“只要五百两！”
萧何又重复了一遍。
几人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没有听错，真的只要五百两！
“你们没听说，只要五百两就能得到这份文稿的独家刊印。”萧何拿起桌上的手稿晃了晃。
面前的几人顿时呼吸都急促炽热了几分。
“不过……”
萧何话锋一转，虽然这是在古代，不过该得到的权益他一分也不会少得到的。
“不过什么？”四名掌柜同时问道。
“成书以后，这本书只能定价五两，书局拿三两，我和魏老拿二两。”萧何开口道。
刊印一本书成本一两多，算是加急刊印的人力和渠道费用，一共二两足够，书局，萧何，魏老各每本一两银子的分成。
四个掌柜的眼睛同时一亮。
他们心中这手稿最少也要出价三千两，按火爆程度定价也单本也不可能超过五两。
一本书赚三两，那挣钱也得是卖出一千本以后的事情。到时在挣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按萧何的分成方式，卖出五百两便可回本，后期多卖多得，风险极低。至于若是持续热卖，那就证明这书有价值，前期的三千两未必能拿下。
“我甲文书局今夜便能赶印出一千本。”
“我贤林能出一千五百本。”
“我翰林书局能出两千！”
几位老成精的掌柜顿时不再纠结于定金，瞬间就把握到了其中的关键，趁着热度高，多印一本就是多挣一笔钱啊。
“你们都住口！我万通书局，出定金一千两，我三倍工钱雇人，明早开店三千本！”
张掌柜几乎是吼出这一段话，顿时屋内一片安静。
其余几名掌柜不得不摇了摇头，他们不缺钱，但是这工量实在赶不出来。张掌柜后面有书院背景，在别的地方占不到便宜，但是在赶工方面，张掌柜平时就匠人们最熟，面子也是最大，一个应急借调还是能做到的。
张掌柜看着另外几位面色黯然的书局掌柜，露出了稳操胜券的笑容。
萧何同样报以微笑。
“既然如此，那就这手稿就交给翰林书局的宋掌柜吧。”
…………
直到萧何把书稿送到宋掌柜的手里，宋掌柜那显得憨厚的脸上震惊的神色都没有消去。
半晌回过神来，才忙朝外面自己带来的伙计招呼，让伙计跑回书局拿五百两银子过来。
白纸黑字，在其他几名书局掌柜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萧何和宋掌柜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不多时，翰林书局的伙计很恭敬的用托盘端着银两，上面还覆了一层黄丝绸，一共五盘，每盘一百两银子。
宋装柜朝着萧何道谢一声，便匆匆忙忙赶回书局招人印书。
其他几名掌柜则走的有些不清不愿，不过再萧何说还有另外一本书，而且是魏老亲自编写的书，几名掌故眼睛都是恢复了光彩。
不过这本书的事要在后天下午再定，等到第一本书卖上一天，出了成绩再定价格和卖法。
几名掌柜连道应该如此，纷纷离去，打定主意要在后日一拼高低。
唯有万通书局的张掌柜，脸色很黑，一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离开。
此刻见所有人都立刻正要走，却被萧何喊住，冷冷回头看向萧何。
“张掌柜不要误会。”萧何开口道。
“不要误会？张某无论是定金还是刊印数量都是最多，我万通书局比其他四家门铺也不少，你这不是针对张某还是什么。”张掌柜怒道。
“我昨日去万通书局考察过，万通书局可以说是四家大书局里最好的一家。”
听着萧何的话，张掌柜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萧何继续道：“不过我也发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
“万通书局和一个看我不顺人的有关系，我昨日还被人从万通书局里哄了出来。”萧何摊手满脸的无奈模样。
张掌柜听完心里却咯噔一下，脸上的怒色再也挂不住了，气势也有些弱了起来。
“敢问公子姓名？”
“在下萧何。”
轰的一下，张掌柜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怒意重新挂在脸上，咬牙切齿的嘶声说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许夫子这个王八蛋，误我！
“别说一千两，你就算出两千两，我也不敢卖给你，万一你到了手里不卖，和那许夫子阴我，说起来你们书局抗的住损失，我这可受不了。”萧何不由叹道。
“有…道理，公子小心的是。”张掌柜赔笑着说道。心中对许夫子那厮更加愤恨几分，他从许夫子身上赚那点小钱，还不及这书的十分之一，不，应该是百分之一。
老狗害人啊。
“我其实还是很看好万通书局的。后天下午，不要迟到。还有机会，不过至于机会大不大，那就要看掌柜你的诚意了。”
萧何一脸善良的向着张掌柜挥手送别。
张掌柜顺着萧何那缓缓摆动的手臂，看到张开的五指，脑中顿时会意，朝着萧何拱手一拜，然后匆匆离去。
“断人财路如同谋财害命啊。”萧何不由一叹。
许夫子这个人真是没朋友，现在张掌柜肯定不算了。
史真祥……也快。
后天可真是个好日子，自己的赌约……
也是后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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