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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欢卓同人之雕刻时光 > 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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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寻欢和卓东来李寻欢和卓东来李寻欢和卓东来李寻欢和卓东来李寻欢和卓东来李寻欢和卓东来

    “雅致啊!果真是有品位,想必这个院子在当年显然是花了很不一般的心思,”

    卓东来毫不吝啬地用尽所有美好的词语在赞叹着目前所见到的这个园子,同时他眼角的余光也时不时的在细致地观察着李寻欢和慧如两人。

    李寻欢和慧如这一路当然都是在沉默不语着的,他俩的眼光始终都是在看着自己脚下的这条鹅卵石铺就的路径。

    即使是就容这样的什么都不曾去看也不曾去想,但是种植在院子里梅花的那种冷香却依然是扑鼻而来,挡也挡不住,根本就令他无法趋避。

    这个园子的确是让他们有着太多太多的回忆,是他们最深刻的也是最切肤的回忆,甚至是都不敢再去回忆。

    李寻欢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在这里,他曾经渡过了一段最幸福无忧的童年,也是在这里得到过毕生最大的荣耀;

    意气风发却又带着无比遗憾地接下了皇上钦点探花的圣旨。

    可是,还就是在这里,他曾经亲自将他父母和兄长的灵柩抬出去埋葬,……一切的喜也好,悲也好都是在这里此消彼长,也只有这个宅子至始至终都见证了所有发生过的一切。

    他在仔细地咀嚼和回味着这其中的滋味,体味着人生的悲喜离合,无奈而又伤怀的生命悲歌,更是增添了满腹的萧索!

    只令得他忍不住玄然欲泣,原来于自己内心里还是很在乎这里的一切的,其实在他的生命里根本就不曾忘记过,只是很多时候是自己不愿意再去作多想,从而刻意地麻痹了自己而已。

    门引在将他们带到正堂后就躬身悄然地退下。

    也能从正堂里目前的情形中知晓了他们是到达得最晚的,因为除了主座,其他靠近主座的位置都已是坐上了人。

    李寻欢选了个离主座最远的位子坐下,卓东来自然是靠近他而坐。

    原本在这个大堂里坐着的人彼此间都还是在寒暄客套着,气氛也还算得上是融洽。

    但当他们看着那名震江湖的紫衣人出现时,顿时整个堂内在瞬间的就清静下来。

    只见那人一身的紫袍,显得优雅而华美,头发绑成一个发髻用一个银质的发簪箍住。

    眼神慵懒而又在不经意间透出锐利的光芒,表情则是一派阴鸷与沉着,满脸不在乎地随便找了个离得远的位置坐下后,就与坐在他旁边的白衣人自顾自地说着话,连正眼都不瞧向主座这边。

    而那白衣人看上去也已不再是风华正茂的青葱年纪,鬓角看着也添了些许白发,于眼尾也有了些些的细纹。

    不过他依然英挺,俊美的脸却是能让人感到心醉和沉沦,虽此刻只是睑下了眉目,却更是让人注意到了他挺拔而完美的鼻。

    但见他好像是在听着卓东来对其的附耳之话,还偶尔的点点头,时而也会用眼角余光去瞟一眼在座的人。

    卓东来其实也是在为李寻欢依次介绍着在座这些人的身份;

    最靠近主位而坐的是少林寺的仁忍长老和武林盟主钟子彦,紧挨着他们的是衡山派的掌门人康慈,其余的就是长剑盟的左护法廖风奎,九华山无双宫的少宫主木灵风,不过此人一看就是来凑热闹看稀奇的,想不到连亦正亦邪的黄河水鬼帮都被龙家给请了来。

    还有一个则是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女扮男装的。

    卓东来稍微的想了一下就继续的说道;

    “女扮男装的这位想必应该是新进荣登的罗衣教教主秦蝶梳了,据江湖传言她可当之为武林的第一美人!”

    此言一出,使得李寻欢倒是多撇了秦蝶梳一眼,然后继续的敛下了双目;

    “我看未必!”

    尔后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与卓东来,四目相视互为一笑,此刻周遭的一切人和事都如同不存在般。

    想想也是,这从李寻欢眼里看过的第一美女不知有多少,在品味美女这方面他要是称了第二,还真的是没有人敢当这个第一。

    那秦蝶梳则是从这两人出现在了她的视野范围里后就一直在密切地注视和观察着他们,然而在心中却忍不住的暗骂;

    “真妖孽,这两个男人完全就是女人的克星,哼!”

    于是就有种情绪在她的心里不知不觉地在开始暗暗的滋生萌芽,而她本人在此刻还尚且不知。

    少林寺的仁忍长老早就看见了慧如竟然非常安静地坐在李寻欢身后侧,心下虽为此是倍感诧异,但依旧还是主动地走到了慧如跟前向他双手合十躬身见礼。因为若要论起辈分来,慧如还是他师祖那一级的。

    李寻欢当然的是对这些人都不甚在意,他来此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要亲眼看看龙小云,看他是否安好?是否依旧?

    可是,在他内心里有生出额一些害怕,他李寻欢这一生没有怕过什么人和物,但就是在此时此地,他竟有些怯场的情绪,心里也有些紧又有些慌,手紧握成拳头也被撰出了汗。

    “龙太爷到!”一个提示在座众人的声音响起。

    9真的是小云?

    龙小云是被他的儿子龙佩云和孙子龙海波一左一右的相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走向大堂主位的。

    此时的他已经是白发苍苍了,眼睛也是随那满脸的褶子同样的都是松弛地耷拉着,身体也是拘偻着的,在蹒跚地走着,哪还能见到当年青葱时的挺拔姿态。

    此时的他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一个垂暮的行将就木的老人,岁月在他身上无情的沉淀是一目了然的,在他的身上甚至都能让人嗅到一股临近死亡的气息。

    当李寻欢眼中看到的居然是这个样子的龙小云时,哪怕他在之前一直都是有着心理准备的,但依旧还是在突然间的竟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变得僵硬了,四肢也无法动弹。

    于他心里始终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的,他甚至觉得很难受,心里为此是堵得慌。

    随即就侧过脸低声地问慧如道;“这,这真的会是龙小云?你能确定?”

    当得到的是慧如坚定无比的肯定后。

    李寻欢顿觉好似一盆冰水从头上毫不留情地淋了下来;

    不是没有想过龙小云那孩子会变老,也不是没有过心理准备。

    从自己当初刚落到这个时空时,就有着要找寻龙小云,一定要见到龙小云的冲动,只是在冷静下来了之后,才明白所有的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于是自己驻步不前,胆怯了。是的,他确实是胆怯了;

    他非常害怕见到的不再是存在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龙小云。

    所以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自己硬是强忍住了自己的心,果真不曾去看过龙小云一眼,只知道他过得还好,家里也很和睦就倍感温馨,甚觉欣慰了。

    可如今,当一个活生生的龙小云带着岁月的沧桑就这么的出现在了他眼前,不再是那个十岁就能杀人不眨眼的心黑口毒之黄口小儿,也不是十七岁就高中探花的得意才子,而是一个已经垂垂老矣了的鹤发鸡皮之老翁。

    这样大的反差令到李寻欢于一时之间真的无法去适应,他做不到为此的淡定和忽视。

    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已变得老朽不堪的龙小云,满眼满脑的不相信,只是为何觉得心里也似针扎锥刺一般的难受和难过呢。

    而这边厢的,龙啸云的儿子龙佩云也已是在代表龙小云作发言;

    “今日承蒙各位贵客的光临舍下,不甚荣幸!

    只是老父已经年迈不便与各位交谈,所以今日就由我代他出面接待各位,如有招呼不周之处还请海涵则个。”

    言毕,在座众人自然都是与之一番客套。

    等所有的客套都进行完了之后,龙佩云就将已是天下皆知的大镖局被劫镖始末及大镖局何时递上拜帖等等都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卓东来可没兴趣听他说这些,他眼角的余光一直都在扫着李寻欢,在心里莫名地为他担忧着!其实自己也说不出到底在为他忧心什么,可就是生出一些不安的情绪。

    毕竟如此的一个场合令得他不能表现出某些对人和事的特别重视,因为这样就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而会让人别有用心,为此生出些不可预测的祸端来。

    他卓东来可是绝对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的。

    李寻欢此刻依旧还是低着眼,右手扶额,左手执白帕捂嘴,脸色浮现一丝绯红。

    卓东来知道他可能有些犯病了,这个样子很明显的是在强忍,是在苦苦地强行抑制着,正欲要有所动作之时,却见李寻欢右手轻轻的一摆,表示着自己没有事。

    原来是慧如正暗暗地将自己的内力输进李寻欢身体里,如此的才能让他支持住。

    在这时,站在前面的龙佩云已经表示;

    “和即便是我父亲龙小云也不能辨别出其是真是假。

    因为真的的藏地只有我祖母林诗音才知道,就是家父龙小云也不曾亲眼见过。

    而至于嘛,家父就在当年也不曾见到李寻欢写过,甚至也不曾听见李寻欢有提到过。”

    听到龙佩云如此的一个说法,令在座的有些人当场的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和不愿相信;‘

    这唯一能辨别两本书是真是伪的人居然当众表明了与其是无能为力。’

    这就让众人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快刀门的门主袁定刚问道;

    “既然真的一直都是在林诗音那里的,那么可以断定这本书也许就可能是给拿去陪葬了,也许会是在林诗音的坟墓里?”

    这话说得可真的是没水准极了,他难道不知道就凭之这几句话,可是会引发出一个盗墓、掘墓事件来的。

    听到这样对林诗音不敬的话语和话里所包藏的明目张胆的祸心,龙佩云忍不住的怒哼一声;

    “家父之所以不曾见到过那,主要是因为祖母在她生前就已经把书给藏好了,如果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会知道书的藏处,那就只能是李寻欢!

    不过呢,李寻欢早就死了,死得比我的祖母还早。所以各位若真要问到底在哪儿,我们确实是不知,因此书的真假也实在是辨别不了。”

    而李寻欢则在听到龙佩云说出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除了感到了震惊之外甚至是还有些昏厥;

    ‘诗音将藏到了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也许在她藏书之时于内心里应当是期望着我还活着的吧!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期望已渐渐的变成了寂灭的失望。’

    一直冷眼旁观的罗衣教教主秦蝶梳突然发出一声冷哼;

    “龙太爷口口声声说不曾知道,可在李寻欢死了不少年后,江湖上出了个号称是小李飞刀弟子的叶开,飞刀亦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至的。

    而龙太爷,想必你自己当年也曾是使得过一手好飞刀的吧?”

    龙佩云显然没有想到有人会提出这样子的一个疑问,正在暗自思忖着该作如何妥善的回答时,一直坐着似在闭目养神的龙小云却是突然地开了口,声音沙哑而干涩;

    “不错,我当年是使过飞刀,不过我的飞刀是李寻欢当年亲口传授的,而且小李飞刀已不仅是一柄飞刀”

    说完就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继续由他的儿子和孙子搀扶着又蹒跚地走回内堂,边走边说道;“各位随意就是,老朽年事已高就先行告退了。”

    李寻欢目视那苍老的身影逐渐地消失在了眼中,而此时剩在他脑子里的就还只有回忆了,只有回忆才是永远存在的,无论这时空,这地方怎么变都一样;

    ‘叶开,那个阳光般的少年,神刀堂堂主白天羽和魔教大公主花白凤的儿子。

    在龙小云赴京去赶考的那一年曾住在李园里陪过自己一段时间,那是个长得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眉目很是秀气,甚至还可以扮女孩子的年轻人,对人的态度也很斯文谦逊。

    依然还记得的是;自己的确是教了他一些飞刀的皮毛,那孩子很有天赋,练功也非常的勤奋刻苦。

    心里不禁的暗自笑了笑,是为叶开,初见时;他姓叶,树叶的叶,一片树叶随秋风飘落,他叫开,开心的开,能让人开心起来,笑一笑,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李寻欢此时嘴角的笑容就是为着叶开的了,只是严格说来那孩子还算不上是自己的徒弟吧!当年也只是于无聊之中顺便的指点了指点仅此而已,龙小云亦是同样如此。

    ‘要学会如何去爱人,那远比去学如何杀人更重要。’

    只有真正懂得这道理的人,才配学他的小李飞刀,也只有真正懂得这道理的人,才能体会到小李飞刀的精髓!这刻的李园大堂早已是人声鼎沸,各种言论皆有混杂。

    卓东来仍然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处,头脑里也只顾着将今日所听到的一切信息和所发生的所有事件都做出了一个必要的分析和判断。

    等他终于从中理清了一个思路也理出了一个头绪,再看旁边的李寻欢时,人已经不在座位上了,他究竟是于何时离开的自己竟然会不知?这份功力真的是…在放眼纵观大堂里也不独见他的身影,慧如亦是同样的并不在此间。

    10龙小云的陈述

    见那李寻欢和慧如两人居然都遍寻不着了,一贯都笃定沉稳的卓东来竟不免的有些急躁起来,又不知李寻欢目前的身体情况究竟是怎样?忍不住暗自在怪责自己的大意。

    疾步走出了会客的大堂,却听到不远处的梅林传来了阵阵为之熟悉不已的咳声,远目望过去,那个嵌入了记忆里的白色身影就在那里,一只手撑着梅树,一只手捂着嘴,旁边是心忧并心痛着他的慧如。

    一旦卓东来走近了他们,李寻欢显然又恢复成一副显得很云淡风轻没啥事儿般的模样!

    他之所以没打招呼就离开大堂,到了梅林里,其实也是太了解卓东来不忍心打断了他的思路而已。

    再加上他今日其实忍咳的确是忍得辛苦无比,可即便是咳出来了也是咳得他疲惫不堪,捂嘴的那张白帕就在转身之时已迅速地被他放进了腰间。

    卓东来当然不会上他这如此故作轻松样子的当,只是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于是他猛然间的发现,现在这样只能在一旁干看着而不能为他做点甚么,其实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煎熬,一种难以忍受,无法言明的煎熬!

    三人正欲一起离开梅林时,一个目测大概二十出头,身穿淡紫衣衫,披着紫貂裘的女子就很突兀地出现在了前面,并且是非常无礼又傲慢地挡着了他们的去路。

    神情自然是倨傲无比地看着同样是穿着紫衣、披着紫貂裘的卓东来;

    “想必你就是大镖局的卓东来了?”虽然是问的口气,但其实有着肯定的结论。

    卓东来并没有去没有理会她,依旧摆着一张面无任何表情的脸,只是在看着站在他斜面的李寻欢。

    见这仨竟没有一个人搭理自己,那姑娘显然的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继续地对着卓东来说,语气有明显的升高和责怪;

    “喂!本小姐在问你们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态度啊?”

    卓东来生平最烦的就是和女人打交道,他对于女人一贯奉行的是敬而远之的政策。

    当然了,他更不会自动地去招惹女人,同样也不会对女人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态度。

    而李寻欢除了与他半生纠结的那几个人牵扯不清,会有心软之外,对于其他与之不相干的人,态度亦是冷漠得紧的。

    此时,李寻欢依旧用手捂着嘴,轻轻地咳了几声,手里并没有一贯的白帕。

    卓东来赶在慧如之前将自己的紫色丝帕递到了他手里。

    “谢谢东来。”李寻欢并没有拒绝,非常坦然地接过。

    那姑娘没有想到这几人完全就当自己不存在,顿时的就有点为此气结。

    于是就用手指着卓东来恨声说道;“你们这个样子做得也太过分了,我好心好意代表太公来请你们,想不到你们几个居然如此的不识抬举!来人……”

    “龙大小姐竟有如此的请客之礼,待客之道,实属世间罕见,今日真是令卓某等人叹为观止啊!领教了!”

    没有任何语气和起伏的声音从没有任何表情的卓东来嘴里说出来,却如同是寒风刮过一般,令人心生惧意。

    “好吧,但是我现在已经告知你们了,我太公有请你们到内堂一叙,话我已经带到,你们请自便。”

    把话丢完,只见紫影一晃,人已慢慢的走远了。

    “这个女子是谁啊?如此张狂无礼,目中无人?”慧如不解地问道。

    “哼,她就是龙小云的曾孙女,龙玉。”

    “哦,她就是龙玉!那我就知道了,想必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要自己挑丈夫,不是英雄豪杰不嫁,挑来挑去而至今都未嫁得出去的那个?”慧如面露了然的笑意道。

    “否则还能有谁可以做到像她那样的无礼无教养?”卓东来一脸的轻视。

    而那罗衣门的新任教主秦蝶梳则站得离他们远远的,看到了发生的这所有一切,脸上寒意如冰,眼眸中怒意毕露,也不知此刻的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又想要做些什么?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恭敬的表情和充满歉意的笑容很及时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并同时向他们微微行礼道;

    “方才是我们大小姐的唐突,冒犯了各位,请各位千万要海涵。我们太爷特意摆下宴席有请各位爷,还请务必赏光。”

    卓东来和李寻欢二人的眼光彼此交流之后,欣然前往。

    慧如有些担忧地扯了李寻欢一下,在他耳边轻轻的咕哝了一句;

    “少爷,我看你现在的这身子还是别去了,那人目前的样子你又会受不了的。”

    “无妨事,我已经接受了现实,会努力开解自己的。”

    安抚了慧如后就加快了步伐跟上了卓东来。

    李园的内堂大厅,龙小云和儿子龙佩云坐在两边的椅子上,中间一桌丰盛的酒席已是摆好。

    李寻欢和卓东来一行走进内堂就看见是这样的一个景象。

    “在下大镖局的卓东来,此次还让龙太爷久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卓爷如此多礼,倒让老夫我无地自容,感到有愧啊!龙玉那丫头真是…家教失当,还请各位大人大量不要介意。”

    龙小云没有出声,龙佩云嘴上虽是如此说着,但看得出脸上却也是露出了几分倨傲和不屑的表情。

    这家教问题看来不是一辈两辈能解决的了,李寻欢只能暗暗摇头,徒叹无奈。

    龙小云沙哑暗沉的声音再度的响起;“此事不谈也罢,各位先请入席,有些事咱们边喝边谈。”

    龙小云祖孙仨人和卓东来一行三人相继就坐。

    喝罢了一轮酒后,龙小云暗哑着嗓音缓缓地问道;“不知这同来的二位作如何称呼?”

    “呵,这位是小友尽欢,另一位是慧如大师。”

    卓东来淡淡的介绍着,纯属礼节性的。

    “哦,是大佛寺的慧如大师?”龙小云一听到此,浑浊的眼神里似乎也有了些光彩。

    “不错,正是。”卓东来肯定了他。

    “阿弥陀佛,老衲正是慧如。”慧如露出非常不情愿又无奈的表情,并且略微地提高了自己的声线,让人听不出他本来的声音。

    “果然是大佛寺的慧如大师啊!老夫十几年前知道大师您已满了一百岁之后,曾派人几次三番的到庙里去请你到敝府上讲解佛法,可您全都拒绝了。

    后来老夫又亲自到了大佛寺里,想和大师一叙,可大师也拒不相见。这一直都是老夫心里抹不去的遗憾呐!不曾想今日竟然会自己在家中终于得见大师宝相,那真是三生有幸啊!来,老夫敬大师一杯。”

    “阿弥陀佛,老衲乃出家之人,这酒还是免了吧!”

    “哦,这样啊!好好。”龙小云自己喝下一杯酒。

    “老夫今日请卓爷来的目的了,卓爷心里想必也很是清楚。

    最近发生的贵镖局被劫镖事件已经把我们两家都不可避免地牵涉了进来。

    和这两本书不管是真还是假,你大镖局都已避不了的成为了众矢之的,江湖上的人可都在盯着呢。

    而我龙家此番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哼!可见那幕后推手之人真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哦,东来当洗耳恭听龙太爷有何高见?”

    “卓爷谦逊了,以卓爷的能力和手腕又岂能参不透这些小把戏?”

    “龙太爷太过奖了。”

    “世人都皆知一直都是藏在我龙家,如果此书是真的被劫走了,我龙家誓必会不计后果地追究到底;而如果我龙家都对此不作任何的追究与回应,那就只能说明了被劫走的绝对就是一本假书。

    而按照一般人的正常反应,在听到自己家所拥有的宝贝居然会在家外是闹得个沸沸扬扬之后,都一定会去到真品的藏匿处去确认那宝贝是否真的有被盗。

    我想目前在我府中应该是布有了很多的眼线和暗桩,随时随地的都在盯着老夫的一举一动。不过却让这幕后之人始料未及的是;

    老夫确实无法分辨出和的真假,也的确是不知道的真实所在!

    而且,最近这几年老夫患上了眼疾,三步之外就几乎看不见了,因此就更是不会随便的进进出出了,迎来送往凡是都全由我儿子和我孙子在出面应酬和周旋。但他们更是不知那究竟是为何物!

    综上所述,那暗中谋划此事的人可谓是对我龙家算是白白的下了一步棋。”

    龙小云说完后,就是一脸的不忿表情,他显然是非常不想在这把岁数了还给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折腾得不安生。

    “龙太爷所言极是,今日特意地请来了江湖上的那些所谓有头有脸之人,想必也就是向武林各界表示这事儿和你龙家无关,意图撇清干系的吧?”

    卓东来的口气是轻松中带有一些调侃。

    “诶,卓爷此言差矣,我龙家上上下下百多口人,这武林中随时有个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殃及池鱼,祸及全家。所以,如此做法也是当属老夫不得已而为之的啊!”

    “龙太爷难道不是小李飞刀的关门弟子吗?据晚辈所知当年也使得一手精妙的好刀法啊!岂可在乎和惧怕那些江湖上的宵小觊觎?”

    听到他提到了小李飞刀,龙小云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更加的黯淡无光。

    他这样的一个眼神让李寻欢看到后仿佛觉得心脏被谁紧紧地抓住了般,依稀记起了那个曾经目光清澈的少年,那个曾经对他恶语相向撵他出门的少年,那个曾经几度要置他于死地的少年。

    而此刻,却只能看到一双变得如此浑浊不堪的眼睛,满头凌乱的鹤发,满脸下垂的褶子。

    李寻欢知道自己再也寻不回那个目光清澈的少年了,一切都只是存在于已经远去的时光了,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

    虽然这一切对他而言仅仅只是一年多的光景而已,也曾想明白过,刻意去逃避过,也自我麻痹过,可是一旦看到了变成这样的龙小云,还是不得为之不心疼难耐,真的让他无法做到坦然接受。

    沉默半晌,整个席间也鸦雀无声,龙小云沙哑暗沉的声音继续讲道;

    “老夫在三十而立那年就被废了武功,而废我武功之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的母亲—林诗音。”

    11大镖局的惩罚

    龙小云此话一说出口,却令到在座的人包括他的儿子和孙子俱都是显得惊讶无比。

    而李寻欢则更是震惊得心绪难平,抚着有些起伏不定的胸口暗自道;

    “诗音啊,诗音,你这样做究竟又是为何呀?”

    “令堂的此举,实在是让我等费解呀?”卓东来礼貌地表示着好奇。

    “其实说开了来也不足为奇,这江湖上都是些争勇好斗之人,都挖空了心思,想要早早的成名,最好是能一战成名。

    而找那些有名的武林人士决斗就是最快捷也最容易的成名方法,只需向对方下一张战帖,对方若是应战,也大不了就拼自己的真功夫,赢了自然就是一战成名,输了则是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如果对方接了战帖之后不应战,那就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了,即出了名,又毫不费劲,还可以到处宣扬对方不应战是因为害怕等等…。

    想那当年的李寻欢哪怕是身患绝症,濒临死亡之时也不同样的都是不得不接受挑战帖而前往应战。

    家母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每次都带着微笑去面对挑战,而她自己却不能够有任何的阻止。

    所以,她根本不打算让我也过上那样刀头舔血的生活,于是一狠心就废去了我的武功,希望我上过平凡人的日子,远离江湖那无休无止的纷争。不再以小李飞刀传人的身份接到莫名其妙的战帖!”

    当听到了这里,于李寻欢的心里有些愕然,又有些释然,可也有些无可奈何的心疼;

    “诗音,想不到我又连累了小云,不知道当年的你到底曾为碎了多少心,所以才下得了如此的狠心再度的废了他来之不易的功力。”

    李寻欢此时本已虚弱不堪的身体在他的思绪和情绪的波动下无疑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胸口的疼当然是从来不会缺席的,而喉头涌起的那股腥甜最近也是频频袭来,不肯错过每次。

    卓东来和慧如都看到他本就苍白的脸上透出了些许灰调,额上布满了的冷汗暴露了他此时的身体状况是非常的不妥,都在心里着急地暗道;

    “糟糕!”

    慧如抢先抱起李寻欢就掠身而出,口中焦急地唤他道;“少爷,一定要坚持住啊!”同时把自己的一股内力输入了他体内。

    卓东来随即也以朋友此刻身体有恙为由,礼节性的一番告辞之后也急急忙忙地离开。

    而龙小云在听到那声慧如情急之下叫出的那声“少爷”之时,却很意外地唤起了在他头脑里几乎已经没有了印象的记忆。

    “李寻欢?铁传甲?”突地就在脑子里蹦出了这两个名字!想到了此,龙小云自己都不禁摇了摇头,刚才听到的那声好像铁传甲当年唤李寻欢的声音一定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难道自己现在真的是日暮西山,快活到头儿了,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一个情况,看来是必须得找易思仁瞧瞧了,还好易思仁最近就在自己府里。

    其实易思仁和齐太医都是梅大先生的徒弟和梅二的徒弟在晚年时收的关门弟子,入门时医易思仁不到十岁,年纪上比龙小云小了三十几岁,但两人在辈分上却是因着林诗音算是易思仁的师姑,所以是平辈。

    所以,易思仁在礼节上还是得称呼龙小云一声师兄。

    慧如抱着快昏厥的李寻欢迅速无比地离开了李园,就快要近到客栈门口时却瞧见了紫荷与紫蕊两个丫头一脸惊惶不安的神色站在那里。

    那两丫头一见着李寻欢此时的情形就知道他非常地不妥,扑上来叫声公子爷后就双双的泣不成声了。

    卓东来此刻也已赶上来,他没有想到紫荷与紫蕊居然会不经许可出现在了太原府,不禁心头一怒,淡漠的脸上,比这飘雪的寒冬还冰冷无情;

    “没瞧见他正病着吗?你们暂先回镖局去,该受什么样的惩罚,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去吧。”

    那两丫头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此时已经跪在了雪地之上,跪在了卓东来面前。

    “请卓爷饶命啊!我们就是一直都担心您和公子爷,想您和公子爷了,与其被这样的担心煎熬,还不如能侍候在左右安心,所以这才没您的允许擅自地离开了长安。求求您了,看在我们没有二心的份上,就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两丫头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的,甚至还带着委屈。

    而此时的李寻欢虽处于昏迷的边缘,可意识还在。勉强地撑起了眼睛,看着卓东来,眼神里所有的温暖和如海水的包容此时还是一如往常,但是却多了些不忍。

    卓东来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我们大镖局内部的事,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她们必须得受到惩罚,没有情理可讲,你只管好好的歇着,静养几天可好?”

    说完就示意慧如带着李寻欢赶紧的回房休息去,自己则带着紫荷和紫蕊各自骑马回到镖局。

    李寻欢默不作声地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与难受,挣扎着想自己走回房间,手扶着楼梯栏杆让身体能够借力。

    而此时他的五脏六腑就如被一只魔爪在撕扯,一直被他强行地压制住了的,一直在喉头涌现的腥甜终于爆发,只是颜色已变得黢黑。

    已是习惯地用丝帕捂着嘴,只是丝帕已不是自己所用的白色,而是紫气东来标志性的紫色。这个时候的紫色丝帕在血液的浸染下,颜色变得更深,已于黑色无异。

    李寻欢看着手里的丝帕,只是微微的顿了一下,然后很快便转身,意欲下楼。

    一直跟在他后面紧张着他的慧如一见他要转身下楼,就明白他要作何事了。

    “少爷,劝你这次可别去干涉,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咱一外人的,还是别去掺和了。

    再说,那大镖局可是出了名的治下严厉,紫蕊与紫荷两丫头未经许可,擅自的就离开了长安,这罪真要追究起来还必须得从严,要不以后个个都擅自行动,所导致的后果和问题可就大了去。”

    李寻欢右手紧紧握住栏杆,以其为依托尽量的撑住自己,

    “这道理我自是明白的,可我就是放不下心啊!都说东来是个心狠手辣,不讲情面的人,所以我很是担心那两丫头,这话又说回来,她们擅离职守大部分也是为我,我若不去看看,我心实在难安。”

    慧如知道这个看似云淡清风,貌似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其实内心里的倔强也是非同一般的。

    能如何?也只能依着他。

    慧如还是不甘心也不放心地放了手;“那等我去雇辆车?”

    镖局里,紫荷和紫蕊就跪在卓东来面前。

    卓东来坐在紫檀椅上,闭目嗅着西域红酒的香气,细细的品味着酒的芬芳,也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大镖局的规矩你们都是知道的,还是别跪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都各自领罚去吧。”

    “卓爷饶命啊!卓爷,若是照规矩来罚,我们会被打死的……呜、呜”

    “既然你们心里都明白为何还要以身犯险?难道是因为有恃无恐?若真是如此那打死也是活该!”

    “不是啊!真的没有啊!”俩丫头哭得一脸都是眼泪、鼻涕。

    “能饶过你们吗?绝对不能,我最恨不听话的人。那大镖局其他的人都像你们样擅自的行动,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呢?”

    两丫头听罢无语,也自知理亏,只能是伤心地哭着。

    马车很快就到达镖局,李寻欢被慧如扶下车,再扶进了镖局。在心急之下竟然还意欲使用轻功赶时间,被慧如坚决地阻止了。

    卓东来看到李寻欢果然如自己所料那般的匆匆赶来了大镖局,只是整个人的气色是非常的不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已是到了极限,只是在苦苦地勉力强撑。

    转而厉声向紫荷、紫蕊呵斥道;

    “看到了吧,你们心里的那个仗恃现在正撑着病弱的身子赶来为你们说情了!”

    卓东来快步地走过去扶住了李寻欢单薄难支的身体。

    “咳咳,你会怎样的罚她们?”

    “按规矩来就是!”

    “那会怎样?”

    “每人杖责二十。”

    听到每人要领二十杖责,李寻欢心头不禁颤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种刑罚实施后的结果。

    当年他在朝廷为官时,就曾亲眼看见过受此刑的人被打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而且那还是个正当壮年的男人!

    哪里能想得到如今这俩小丫头也即将面临着那样的一个悲惨结局,这让他的心里很痛。

    李寻欢甩开了卓东来的搀扶,后退了两三步才勉力自己能站住。

    其实他已明确地感觉到力气在自己体内的不停流失,一阵阵的黑暗和昏厥不时袭来。

    仍想努力地保持几分清醒;“别伤……”

    话一出口,人却直软了下去,实在是没力气了,今天透支得太厉害了。

    卓东来心里一阵急切,同时也接住了那无力下坠的身子,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子很软。同时慧如和跪着的两个丫头亦都惊呼了起来;

    “少爷”,

    “公子爷”,房间里顿时俱都是惊呼声。

    将已经彻底虚弱无力的李寻欢安置在了房间里的紫檀塌上,李寻欢看着卓东来,眼里明显有话。

    卓东来垂首看看还跪在地上的人,然后附上李寻欢的耳旁;“放心吧,我不会让人对她们动刑的。”

    李寻欢还是在看着卓东来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只是确实是强撑不下去了,听了卓东来的话才有了些许的放心,人在瞬间的就没有意识了。

    卓东来看着那昏迷中依然苍白,依然美好的脸,不禁感到有些动容。他明白他撑得很辛苦,这样的身子如此的虚耗下去也许很快真的就……。

    卓东来甚至不敢再去想那样的一个结局,他唯一能明确和肯定的是自己不想失去他,愿意为他不惜一切代价。

    其实慧如一直都是站在李寻欢旁边的,但是居然动作还没有距离几步之遥的卓东来快,自己还没来得及伸手,少爷就已经被他扶住了。

    在唏嘘感叹之余,慧如却只能佩服卓东来的武功之高已经堪称深不可测。

    12,不忍心的算计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李寻欢非常仔细地看着这个一直在跟前不停地忙碌着的人,他为此而心存一些疑惑;

    “难道是属于自己头昏眼花的原因?”

    因为在眼前这人的脸就像是猪头一样的肿着。乍一看见他醒过来了,居然还高兴得‘咯咯’地直笑。

    没过多久,哪里能想到又有一个猪头迈进了这间屋子,而且还很是小心仔细地扶起自己喂进了一碗参汤。

    李寻欢始终都觉得自己是全身无力且手脚发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每一次发病之后,自己的身体必然是每况愈下,越发的不济了!于是就在心下暗自思慎道;

    “也许自己离那大限之日真的已是不远了。”

    那两个猪头还在自己的面前晃悠着,看来也没有离开退出的意思。

    眼睛逐渐恢复清明的李寻欢从她们的衣着打扮上认出了原来这两个猪头居然就是紫荷与紫蕊。

    紫荷与紫蕊当然也就看到了躺着的公子爷嘴角所弯起的一抹完美的弧度。

    “爷,不要再笑话我们了,我们知道这脸是见不得人的。”紫蕊说完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李寻欢的声音虚弱而且仿若遥远。

    “卓爷大发慈悲,这次对我们俩是网开一面,没有让人对我们俩用刑,只是当着全镖局的人,让我们俩互扇巴掌,得用力的扇二十下,所以我们的脸就肿成这样了。”

    原来如此,李寻欢对她俩最终获得如此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同时知道了卓东来也有不为人知心软的一面,他没有想到卓东来的这份心软可不是为了那两个丫头,而仅仅只是为着他李寻欢。

    当然这更深层的一面他断然是不会想得到的,他目前只按着自己的臆想,却是令得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真切的笑容来,可再一看见面前的两个猪头,又无法忍住心里的那份滑稽之感,可笑容即可就被一阵呛咳声淹没。

    而这屋里在瞬间就因着他急喘的咳声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咋呼起来。

    卓东来负着手、阴沉着脸不发一言地在看着神情紧张的紫蕊急切地用手在李寻欢胸前为他顺着气,同样带有惶恐之色的紫荷则在床边扶起了李寻欢,并轻轻地在拍着他的背。

    咳声仍然在继续,李寻欢低着头,敛着目一直都是白帕捂嘴没有放手之意,但是卓东来已然是看到了白帕里渐渐渗透出的那腥红之色!

    这让他心里不自觉地感到了揪痛,感到了气闷,留在心口的那滴泪痕也好像故意凑热闹似的发作起来,令他居然生出了一种和李寻欢同病相怜的情怀。

    两丫头这时也已经稍稍地收拾停当,向卓东来低头行礼后就非常自觉地离开。

    卓东来接替紫荷扶住了李寻欢即便是坐着也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把一股内力推进了他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

    于是李寻欢靠着卓东来的内力终于缓过了这一阵,人依然虚弱地靠着他气喘吁吁。

    “看来你此次终于达到了目的,还是让你得逞了。”他的声音虚弱得就犹如人在遥远的海天之处。

    卓东来微笑着小心地将他放下休息,顺便替他捻好了被子;

    “就知道一切都瞒不过你!不过那两丫头居然会擅自的离开长安是我绝对没有料到过的。若一切都照实按大镖局制定的规矩来的话,除非她俩确实命大,否则………。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她们俩此番之所以敢擅自离开长安,居然还撒谎由此瞒过了镖局的耳目…!

    别以为她们真的是有那个胆子敢拂逆我,其实究根结底敢这么胆大妄为所凭的仗持不也就是你吗?以为有你撑腰,有你替她们说话,我就会轻易的饶过,不会作追究?哼,真是可笑可恨之极!”

    听到这些的李寻欢就还只剩无语,既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也是不知道究竟该说些啥。

    “当一看见了那两丫头居然撵到了这里,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乖乖地住进大镖局里来的,不过也勿需再去多想,我所仗持的也就是那两丫头所仗持的;

    就是你的不忍心。”

    当听到了这里,李寻欢在此刻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展开一分微笑安静地注视着卓东来。

    见他展露如此表情的卓东来绝没有想到;即然知道自己这次算计了他,他居然并不生气,而且还笑得出来,内心不免有些狐疑,神色非常的痛心;“不过,我后悔了,后悔不该不顾忌你的身体………”

    “没事的,别为此放在心上,这样才是大镖局的卓爷啊,咳、咳、咳!”

    卓东来轻拍着他的背,咳声渐渐地弱了下去。

    这时,镖局的人前来报告。在卓东来允许下进了屋,见了礼后就说到;“门外有个叫易思仁的求见。”

    卓东来听到禀报后,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快请”

    “是。”

    “还有一事。”

    “快说!”

    “最近府衙陆续的接到有老百姓报案说是丢了孩子!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就丢了十个,五男五女。

    蹊跷的是失踪的女孩分别是一、三、五、七、九岁,男孩子是二、四、六、八、十岁。”

    听到这里,李寻欢不禁也抬眼看了卓东来一下。

    卓东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顿了顿;

    “继续的关注此事,想必这事邪乎着呢!”话一说完也看了李寻欢一眼。

    “属下遵命。”

    李寻欢没有想到会在太原府,会在大镖局里再次的见到易思仁。

    自红花集一役后,卓东来对易思仁是网开一面,放走了他。

    从此易思仁就到处地游历各地,偶尔也会医治个把的病人解闷,不过这也得看他当时的心情如何。

    这一直走到了山西境内,龙小云因眼睛逐渐的变得视物模糊不清,所以就派人将他请进了李园,专门的为自己医治眼疾。当然对他是盛情款待了,因而他也算是安宁稳定了一段时间。

    今日很意外地听到龙小云提起了卓东来和他病着的朋友,易思仁立即就反应出那个生病的人是谁了,一定是那个让他自己担忧了整整一年多的病人,于是就急急忙忙地赶到镖局来了。

    把着他的脉,露出的是迟疑和不解的神情;

    照理说如今他这样的一个脉象可以说算得上是大限将至的了!而在一年前他和自己分别那时,此人虽也算有着性命之忧,但只要是医治及时、保养得当和用药得当,也不是不能多活个三、五年啥的。

    而于今时今地,这样的一个怪异??的脉象分明出显示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是在勉力强撑。

    但却很令人费解的是,即使是强撑也应该有罕见的灵药作支持才行?

    易思仁在心中暗暗思索着,这时的李寻欢撑不住业已再次的昏睡了过去。在这一年里大镖局所发生的事情,多少他倒也听说了一些,不过俱都是些江湖传闻而已,肯定是与事实会有很大出入的。

    卓东来也看出了易思仁此刻存在的疑惑,他也明白大夫必须知道详细的病因和诱因。所以就把这一年所发生的事,李寻欢的病情如何恶化,齐太医的诊断,服用的天雪冰蟾液,以及李寻欢最终是放弃再医治的的情况俱都简明扼要的讲与了易思仁。

    易思仁听后,内心是震惊无比的;

    没想到那人能放弃自己明明已是趋于好转的身体,在风雪之中仗着药物的支持,连续骑马赶路,在最短的时间里及时到达,从而救下了必死无疑的卓东来。

    然后,自己竟然只是默默地,安静的等待死亡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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