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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双面暴君痴情妃 > 爱之永别7(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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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有时一个转身,错过的就是一世。

    后来,我带着不到三千人马,整整拼杀了八个月,才啃下了南部部族这块硬骨头。凯旋后才从旁人口中听说,你在剌浑那里吃尽了苦头,在他把你接去的当夜就将你贬为役使的仆妇。

    听到这些,我匆忙带了贵重的礼物和领着纥石烈部那两千骑兵想要从剌浑手里将你换回来,可当我在剌浑家的家宴上看到你时,整个人彻底傻掉了。

    厅堂中燕语莺声,家宴上剌浑像展览似的将他众多的姬妾都带了出来,而我环顾四周却没找到你。

    酒过三巡,当我呈上礼物说明来意时,剌浑笑了,笑的那般猥琐:“阿骨打老弟,若是半年前你来要人,我二话不说也就把人给你,可是现在不行了。”说着用手点指了离厅堂最远的一个角落。

    那是厅堂最下首最角落的位置,边远到我的目光刚才直接忽略掉了那里。你头垂的很低,穿着一身肥大到空荡的衣裙。

    “阿娜烈,过来。”剌浑向你招了招手。

    你迟愣了片刻,终究从昏暗的角落站了起来,紧咬着唇瓣,眼中氤氲着浓烈的雾气,一步,又一步的缓缓向着我的方向走来。

    八个月了,这是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你消瘦的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如墨的黑发披散下来,更衬得脸色煞白,高高竖起的衣领都没遮掩住脖颈上触目惊心的鞭痕,我的目光瞬间定格在与你瘦小身躯毫不匹配的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我惊愕的几乎站立不稳。

    剌浑冷冷的看着你走到近前,眼中满是厌恶,训斥道:“贱婢,哭什么哭,连给客人见礼都不会了吗?装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莫非我还亏待了你不成。”

    你目光复杂的看着我,一手环抱着肚子,一手扶着腰,双腿一曲就要跪拜下去。

    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急忙双手相搀,两手相触之际,愕然地看见你衣袖下原本素白的手早已粗糙不堪伤痕累累。

    你轻轻地抽回手,强展笑颜一字一句的对我说:“阿娜烈,给客人请安。听闻客人与南部部族交战大获全胜,望客人此后一路征途坦荡,出入平安。”

    “好,”我应了一声却再说不出一句话,痴痴地望着你清瘦的脸,心赛油烹。

    两两相望,咫尺天涯。纵有千言万语,如何去说?

    剌浑在身后不耐烦的对你吼道:“贱婢,磨蹭什么呢,还不退下。”

    你一汪清水似的眸子忽然就暗淡了下来,嘴角牵起勉强的笑,转身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阿骨打,还能见你一面真好。”

    身形交错之际,我坚定地看着你,压低声音对你说:“活下去。”

    你的脚步微微一顿,终究没有再回头。

    待你走远,剌浑转过脸又客客气气的笑着对我说:“阿骨打,你也看见了,那个贱婢已经怀了我的骨血,所以她是不能跟你走了。”

    我谦和的笑着,遮掩住眸中的烈烈恨意,端起酒杯道:“听闻剌浑族长从前未有子嗣,今朝一举得子可喜可贺。不过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剌浑道:“说。”

    我道:“其一,阿娜烈虽身份低贱,但却是我完颜部送来以示两族友好结盟的纽带,若是她在这里得不到善待,怕是会有损我完颜部的颜面;其二,剌浑族长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骨血,可依我看阿娜烈的身体似乎虚弱得很,若是大人身体都不好,难免会累及胎儿,您觉得呢?”

    剌浑听完点点头:“阿骨打,你的话很有道理。来人呐,快把那个贱婢从柴房接到西跨院去,叫医官给她诊诊脉。她不值钱,可我的儿子还在她肚子里呢!”

    随后剌浑再说了什么,我已记不清楚。满脑子里只剩下你瘦骨嶙峋的样子,你身上的鞭痕,还有你那个突兀的肚子,这一切的一切在我眼前放大,再放大。

    我终究是没能带你回来。

    那天我骑在马背上发疯似得挥舞着鞭子,纵马在荒原上狂奔。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我仰天长啸,泪洒满襟。

    我,完颜阿骨打以我的生命起誓。伤我女人者,必还之以血;辱我女人者,必偿之以命!

    阿娜烈,等我。无论多苦,都要咬牙活下去。

    因为我一定会接你回家……

    (十五)曲终人散,谁在谁的记忆中凝结成为永恒。

    在我的世界里,你依旧纯洁。脏了的只是这个世界和与这个世界同流合污的我……

    从你离开后不久随着完颜部的强大,女人开始被源源不断的送到我面前,有部落联姻的,也有旁人送的。一开始,我把送来的都分发给部族的战将,联姻的就让她们独守空房。

    终于有一天,乌束雅陪我喝着酒,酒至酣处有意无意地说:“阿骨打,你也不年轻了,该有个子嗣了。知道你还在想着阿娜烈,可是谁知道你们再见面会是何年何月?不能确定的事情太多,你总不能等着她回来再给你生孩子吧。”

    我眼前似乎又浮现多年前的情景:

    你站在帐篷外微笑着答应我:“阿骨打,我在。”

    你在我耳边说:“我愿意的阿骨打。你也记住我的话,我确信我爱你,曾经,始终直至永远。”

    你仰起头眼中带上决绝而悲伤的神色,话语间却充斥着魅惑:“阿骨打,今晚就做你能做到的,剩下的如果有来生,下辈子一定还我。”

    你突兀着肚子,泪眼婆娑,嘴角牵起勉强的笑,转身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阿骨打,还能见你一面真好。”

    ……

    这么多过往汇聚成悲伤的河,将我的全部意识逐渐吞没。就算我是钢打铁铸的人,千疮百孔的心也到了强弩之末。

    夜里,我借着酒意在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怀抱里寻找慰籍,情到浓时我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呼唤:“阿娜烈……”

    原来,即便是没有爱,也可以缠绵,男人有时不过是解决一下需要而已。欢爱过后,我撇下一室的旎丽独自离开。回到我的营帐,卧榻上铺着那张小狼皮褥子,那是你留给我念想,还有我贴心口处安放的那个用我们的头发编成的同心结,这两样缺一样我都无法安然入眠……

    时光荏苒,十六年了。

    过去的十六年里,每年我都会问一句话:“明年可不可以灭纥石烈部。”

    开始时,是父亲坚决的摇头说:“不行,远攻近交,时机尚未成熟。”

    好,我等。

    我出生入死,血染沙场,帮着父亲和哥哥一步步的将女真十几个部族组成部落联盟。

    然后父亲逝去了,我又问已经成为都勃极烈(注:部落联盟长)的乌束雅同样的话。

    他依旧摇头说:“不行,时机尚未成熟。”

    我咬咬牙,继续征战,直到将部落联盟扩充到女真三十几个部落。

    十六年间,人人都说:“阿骨打富韬略,善用兵。”只有我自己知道,等待的日子是如何的煎熬。

    直到乌束雅病重,临死前将勃极烈的印信交到我手上,郑重的说:“阿骨打,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是时候了。”

    办完乌束雅的后事,我一刻也没敢耽搁,立即召集兵马合围纥石烈部。我想先将你换出来,再动手收拾剌浑,可千算万算我却没想到他会让你给我下毒,更没想到你会替我喝了那杯鸩酒……

    桌上红烛燃尽,怀中娇躯已冷。

    我们终究是在最接近幸福的时候,擦身而过,曲终人散。

    阿娜烈,魂莫走远,

    奈何桥边,三生石畔,等着我。

    今生我欠你太多,来世结草衔环,莫失莫忘,可愿?

    ------题外话------

    这是本文的第一个小番外。喜欢的大大们给烈烈留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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