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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后，便成了这般模样。
人总是自相矛盾的。
痛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他日就这样带着对她的爱，到了黄泉路，喝了孟婆汤之后，便再也不会遇见她了。
“别怕，等我死后，我会喝孟婆汤，会把你忘了。”云萧心中寒风撕扯，拉了她的手，唇挽浅笑：“若是有缘，你便是我妻，若是无缘，那便是一场修行！”
如果忘却前尘往事之后，他还能够在人世间遇到她，那便说明，他们是有缘的，若是不能，那他会一个人走完这一场修行路。
“可我若是不愿意你死呢？”
傅悦君如鲠在喉，她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以前她总说要他长寿无疆，可现在眼前已经有了这个机会，她一定不要食言。
但他却不想活了。
“傻姑娘，这是一早就注定好了的。”男人苍白地笑着，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和她十指交缠，遂了这一世想和她执手白头的梦。
“我偏要强求！”
傅悦君语出决然，眼泪再度溢出眼眶，姑娘泪眼模糊地瞧着他，握紧了手，和他十指相连，模模糊糊便想起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有时候她也在想，若是一开始她才上的是云萧，是不是他们所有人的结局，都是不一样的。
可是事实是残酷的，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也不曾有后悔药可言，她没能爱上云萧，所以其中必有一方不得善终。
蜡烛劈啪作响，灯花流转，两个人都忍不住哭了出来，男人哭声压抑悲痛，把她的手死死地捂在了掌心里，哭得双眼模糊。
他想，从这一刻开始，他那颗被蛊虫蚕食得不成样子的心脏，便是到了来世之后，也再也不会好了吧。
心尖上的伤，再也无法愈合。
说到底，他只是傅悦君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这个姑娘得天独厚，是天之骄女，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可偏生的，他成了她路上的阻碍。
他这一生，能够得到她再顾之恩，也算是满足了。
傅悦君从云萧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姑娘把眼睛都哭肿了，出了门的时候，掌心早已经是一阵湿润冰凉。
空中已经飘起了雨雾，她回过头去看的时候，瞧见云萧站在窗前目送着她离开，她不忍去看他那瘦弱的身躯，加快脚步离开。
若无其事地挺直了腰背，走得沉稳，生怕被他瞧出她此刻的悲伤。
傅悦君过了长廊转过花拱门，便瞧见了站在一旁的桑灵，姑娘头已经被薄雨打湿，衣衫也被雨淋湿，瞧着是站在这里许久了。
桑灵安静地站在这里，微抿着唇，她是特地在这里等着傅悦君来的。
傅悦君朝着她走了过去，还未曾说话，桑灵便已经先开了口：“你这眼睛一直未曾大好，这般哭，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没法好了。”
桑灵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伸手用帕子擦去她眼下的泪水，丝帕带着丝丝凉意，入了眼睛，傅悦君觉得眼睛瞬间舒服了许多。
疼痛感也消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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