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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惊得尖声大叫，向同还是痴痴傻傻的模样。
秦朗清上前拉住了向同的手腕，想飞到空中，可向同只是摇头，她回望向同问：“你不想走吗？”
向同摇头，又摇头，接着他往外推秦朗清，一边推一边喊着：“严——爷——爷——严爷——爷——”
秦朗清快速说道：“严将军我也会去救的，你先跟我走。”
她以为她来得及。
向同还是推着她，口中一直喊着“严爷爷”。
秦朗清默然，她抬起手捧住向同脸颊，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就去，我立刻就去，你等着！”
秦朗清也不知道自己飞了几日，只知道她一直没有看到严未叙大军的影子，她一直都想错了，既然已经打了几仗，前线定然是有兵力的，严未叙带的兵没有多到会影响行军的地步，甚至可以说是轻装前行。
她以前以为的严未叙是吃了长途跋涉的亏，也是猜错了。
严未叙可能是真的老了。
最后，她扑到山谷上方机关处的时候，刚刚好差了那么片刻，山上滚石圆木早都冲着谷底而去，严未叙躲闪腾挪只受了轻伤，还是被伏在谷外的兵给抓住了。
扑向机关时，秦朗清化的是人形，这会儿被团团围住，山坡上的将领一开始还颇为惊讶，以为是严未叙识破了他的陷阱，派了个女人前来，转念又大笑起来，识破又如何，识破也是来不及了。
这些士兵将秦朗清逼到了崖边，她反倒觉得正好，纵身跳下了山谷，不是求死，而是因为这是最快的一条路。
可又是慢了一步，严未叙已经撞了旁边的大石。
秦朗清扑上去哭起来，一边的敌军士兵见她从天而降，惊诧了一阵，等回过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乱刀砍了上去。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来一次，我一定一定能救到他们。
秦朗清身上不痛，意识却是渐渐消逝。
她模糊之间又觉得自己好像化为狐狸，颓然坐在谁的墓旁。
心脏跳动得厉害，呼吸有点急促，眼前跪着一个童子，是那位小美人的墓吧，那这童子又是谁呢。
等再清醒的时候，秦朗清又抓着那头小狐狸了。
她看看狐狸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计划，那么，是不是要问狐狸呢？
“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呢，这狐狸来捣乱吗？不如交给我吧。”
农夫的声音响了起来，秦朗清手一松，狐狸完好地跌到地上，兀自跑了。
她刚想跨步，又想到了什么，伸手抓起衣裳下摆，这才迈步走到农夫旁边，张口问：“现在是哪一年？”
“先生您糊涂了吗？还是被狐狸勾了魂儿？现在是文未十年。”
文未十年，秦朗清默默地念了两遍，记了下来。
然后是跪在眼前的女子，秦朗清不顾对方在请求的内容，开口问她现在是哪一年。
女子呆呆地回答说是延予五年。
延予五年，她又记下了。
秦朗清觉得自己像个疯子，那长角的怪物鞭子就要抽下来的时候，她还张口就问现在是哪一年。
反倒把那怪物问呆了，它自语道：“被我打傻了吗？”
秦朗清厉声再问。
怪物脱口道：“显和！显和四年！”
果真是鬼善被鬼欺，自己学着一脸恶相，就唬住了面前的怪物。
连轴转地记了这些，还同怪物抗争了一把，秦朗清一下子有些虚脱，跪坐到地上。
这一跪，她发现自己现在是双膝跪地双手高举的样子，悄悄看了一眼，面具人站在自己眼前，而自己手里捧的是一把折扇。
狐狸？折扇？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面具人是狐狸之后是可以说话的姿态，但她还来不及说，就到了猫妖那里。
“秦朗清？”猫妖发出疑问。
“现在是哪一年？”秦朗清已经形成了习惯，可惜现在是鸟身，说不出话。
“你想说什么？”猫妖听不懂她那些鸣叫。
秦朗清跳到地上，用喙刮着地面。
猫妖看完了第一个字以后实在受不了开口制止了她：“你等等，我先教你如何口吐人言吧。”
自己身为人类还要被猫妖教人话，也是讽刺，秦朗清不得已只能照做。
猫妖所教的似是很容易，秦朗清很快就可以如愿发出声音，时间紧迫，她开口便问：“现在是哪一年？文未是什么时候？延予呢？”
猫妖看她这么急，也不多问，回想了一下，答道：“现在是显和十二年，文未是很久以前的年号了，几千年以前吧。延予是显和结束之后新朝的年号，怎么了吗？”
“那——这几年，然后包括显和三十六、三十七年，狐狸在哪儿你知道吗？”
猫妖摇头。
文未时她还没有出生，也不知道狐狸是否出生，身在何处。从出生到显和年间，猫妖不过百十来岁而已，至于狐狸在哪里，她那时在这林子里修炼顺便躲黑猫，也是完全不知。
秦朗清在树桩上跳来跳去。
文未十年狐狸和人家私奔，大概过了几十年，那姑娘去世，那次似死非死的记忆，也不知道狐狸是跟着去了还是伤心而已，暂且不管吧。
她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狐狸收过多少奴仆吗？这只鸟是他什么时候收的？青大人送折扇给了他哪一位奴仆？”
猫妖沉思：“我知道的只有一位，就是知更鸟鸣鸢，从前狐狸都是用别的方式给我传信，大概是显和四年的时候，他开始派鸣鸢送信了，到了延予五年，鸣鸢就没再来过，至于青大人我是知道，却不知折扇又是什么事情？”
秦朗清化的知更鸟来回踱步。
至少显和四年的时候湘姑娘就死了，被狐狸收为手下，后来狐狸让她去宫里拿绿松石耳坠，或许是蒲国灭亡之后，湘姑娘和那位公子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在延予五年的时候离开了他们，很可能是投胎去了。
她这个推测很合理，所以从头到尾她只扮演过狐狸与湘姑娘两个角色。
“猫——”秦朗清刚想把推论告诉猫妖，就发现自己站到了太后一旁。
熟悉的“放肆！”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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