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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拿包的手示意，弟弟秦朗慎跑到跟前接过她的行李箱，她同时出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正好运动会，我请了假，妈在家收拾，我还想问你怎么回来了，昨晚妈告诉我的时候我看了好几遍日历。”
“这段时间不太忙，我就请了假。”秦朗清向前走着平淡地回复，对，就说请了假，要是说辞职了，她妈和弟弟或许不会问什么，她爸大概要刨根问底比按规定挽留的同事还要积极，实在懒得再应付一遍了。
两人又谈了些“你长高了”、“你把头发剪了”之类的家常话，走到车站登上了公交，秦朗清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想着这附近变化真大，没多久就贴着车窗睡着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被秦朗慎叫醒，睁眼看见家附近倒是一成未变。
此时已快下午两点，俩人没吃午饭，进屋换鞋扔行李一气呵成扑向了饭桌。
桌上只有一张纸条，上书“公司有事，买了菜没做”，家里十分安静也不像有人在。
“纸条？”秦朗清发出难以置信的疑问声，现在还用纸条？
秦朗慎颇失望，看完纸条就直接上了楼，她知道楼上通常放着些小零食，秦朗慎渐渐有些远的声音传过来：“学校不让用手机，到现在我们还在纸条留言。”
可我有手机啊！我有！就算电话不通，发个短信啊，等我下了飞机开机不就能看到了吗！秦朗清心里在呐喊，同时觉得秦朗慎请假来接她可能真是个好主意，要是她妈妈来，那以今天这情况，大概直到回家都看不到人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了。
她当下还是发了个短信给她妈妈，说秦朗慎接到自己，两人已经到家了。
秦朗慎从三楼探出头，手里拿着一盒饼干示意：“姐，上楼先凑合吃吧。”
秦朗清想，凑合吧，提起自己的东西上去了。
三楼是她俩的卧室和休闲室，秦朗清将行李箱放到卧室床边，包扔到床上，仔细看了一眼，她的那些小玩意儿都在，但蒙了些灰，床上的被单看起来是新的，很整洁，任何看过的人都能得出这屋子没人住的结论。
她转头进了休闲室，这一间是专给她和秦朗慎的，以前她俩将这休闲室折腾成了两人的杂物间，现在倒是好了很多。她到桌边坐下，问秦朗慎怎么还不回学校。
秦朗慎嚼着饼干回答说请了一整天的假，不能浪费，明天早上再回去。说着还可怜兮兮地看着秦朗清：“你都好几年没回来，一回来就赶我走。”
“……”秦朗清无话可说，也拿了块饼干吃起来，自己虽然没回来，但父母出差时来看过她几回，就连秦朗慎假期也去她那儿玩过一次。
那次秦朗慎说什么来着，对，他说不想住校，和室友处得不好，互相看不惯。秦朗清还嘲笑了他一番，说起自己跟爸妈说住校不方便，立刻就被批准在旁边租了房子。换成秦朗慎，这个要求就直接被忽视掉了。
既然想起来，她就随口问了问秦朗慎现在的同学关系。
秦朗慎想了想：“老样子看不顺眼，将就着，还好就剩一年。”
两人没再说话，啃完饼干以后秦朗慎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自己看了起来，秦朗清又吃了些零食，把家里上下左右看了一遍，闲得无聊发呆看窗外。
秦朗慎比她小九岁，和她一样是收养来的孩子，俩人小时候住的是同一个福利院，那会儿父母带着刚小学毕业的她回去，实际上她已经记不清里面的人和事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些带着护栏的床，还有自己躺在上面所看见的天花板的模样。
父母和她说过，这次来是准备再接一个弟弟或妹妹回家，她在旁边坐着等，等了一个上午，父母才谈完事情。
接回家的便是弟弟秦朗慎了，她和弟弟都是弃婴，身体健康的弃婴，若要说为什么父母不要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经济条件，但她的亲生父母大概也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来找她吧，她身上没有任何的纸条玩具甚至胎记，不像弟弟，至少还有一张纸手写了生日在上面，有生日和字条上的字迹这样的线索。
秦朗清问过妈妈为什么要收养他们，她妈妈说觉得可惜，自己又养得起，那就养了。她没问为什么父母不生一个，如果是不能生还好，若是因为已经收养了他们所以决定不生，她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有些愧疚。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朗清打了电话得知父母今天晚饭时间是回不来了，挂了电话见隔壁叔叔阿姨恰巧回家，便问秦朗慎：“哎，你说我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秦朗慎把书放下，扭身看了一眼楼下，又回头：“你这换个发型就像换个人似的，别没认出你来，只剩尴尬。”
秦朗清看了看玻璃窗户里映出的一点点影子，也是，她自己看自己都有点陌生，况且两家关系只是普通邻居，不用这样热情地登门拜访吧。
“那就等当面碰到再说吧。对了你饿不，晚饭我做还是出去吃？”
秦朗慎一笑，对他姐姐的手艺很有兴趣：“你做，妈买了菜。”
两人下楼，秦朗清打开冰箱，里面菜不多，但都很新鲜，看得出是是今天才买的。她合计了一下，打算一个菜一个汤就行，问了秦朗慎，得到的回复是都行。
秦朗清拿了根小板凳坐到垃圾桶前开始择菜，择了一会儿抬头问还在旁边看着的秦朗慎：“你是不是无聊啊，看电视去。”
“不看，我平时就周末回来，现在只看周末的节目，就怕自己看见连续剧上瘾。”
“这还能上瘾。”秦朗清嘟囔着，将择好的菜端去洗。
刚准备拧开水龙头，家里门铃响了。秦朗慎几步跑过去看了两眼把门打开。
外面传来不太清晰的对话声，秦朗清把刚拧开的水龙头关掉，准备听听是谁来了。
是个女声，亲切地唤着秦朗慎，说是她们家海宇看见这边开了好几间屋子的灯，想到一般秦家这个时间一般没人，就过来看看。
提到了海宇，那就是隔壁阿姨了。周海宇是隔壁家的儿子，和秦朗清差不多大。
接着就听到秦朗慎的声音：“阿姨好，我今天请假在家。”
“哦这样啊，那你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啊，你爸妈不在吧，你晚上吃什么？”
“我叫了外卖，不麻烦阿姨了。”
“那行，我回去了，你有事就叫我们啊。”
“嗯，谢谢阿姨。”
秦朗清听见关门声，又听见秦朗慎上楼的声音，大概是关灯去了，她这样想着开始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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