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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点了点头。
见她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拂尘状似无意的问道：“为何突然答应了？”
阿?眯着眼睛想了想，回头勾了个浅笑：“谁知道呢？”
两个人互相之间的试探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少年只不过借此还了几年前承的那个人情罢了。虽然阿?不是个挟恩图报的人，但是在必要的时候，稍稍利用一下这些也不是不可以。
“要不要打开看看？”阿?突然来了兴致，站在拂尘面前，葱白的指尖划过剑匣上的花纹。
拂尘伸手解了剑匣上的锁扣，剑匣一打开，一柄墨黑色的长剑便入了眼。
“好剑！”阿?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将长剑拿了出来，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就已知其分量。
剑鞘含蓄，并无过多的花纹，因为是寒铁打造，比普通的剑沉了不少。长剑出鞘，剑宽两指，剑长三尺六寸，通体墨黑，剑刃锋利，随手一挥便有破风之感。
她将长剑递给拂尘，接过剑匣，看见拂尘跃跃欲试的眼神，心中不知为何也突然期待起来。
“试试？”
拂尘接过剑，手腕一旋，挽了个剑花，不远处的那棵杨树上就刻上了一朵芍药，线条深刻清晰。他收了剑，手指抚过剑柄向下两寸的地方，摸到了小篆两字。
春水。
一眸春水照人寒。
“怎么了？”阿?见拂尘摸了剑刃以后呆愣一瞬，刚想要接过剑来，拂尘就将长剑往剑鞘中一收。
“回去吧。”
阿?觉得莫名其妙，只当他到了这个年纪总会别扭，也就随他走在了前面。
出了这片林子就能够御剑飞行，两人不消片刻就回到了山洞，阿?念叨着要带拂尘进天华秘境，在那之前先去看看启明。
到了寺庙，阿?远远便看见一名背影消瘦的年轻女子在逗着启明玩，头上随意歪了一只珍珠簪子，配了一对珍珠耳环晃一晃的，纤腰盈盈一握，体态极美，只是这个角度看不见那女子的脸。
阿?偏过头，有些吃味的说道：“启明这么小，倒是很讨姑娘欢心。”
拂尘少有表情，他琉璃色的眸子淡淡的扫过远处的启明，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倒是启明先看到了他俩，和那女子行了个礼，说了句话就迈着小短腿奔过长廊跑到阿?的面前。
“哥哥，姐姐。”启明十分乖巧，软软的行了个礼，才扑上来将阿?的腿抱住，扬起圆脸撒娇，“抱……”
阿?弯腰一把将他捞在臂弯当中，问道：“怎么扔下那个姐姐过来了？”
“那是最近才来的姐姐……”启明咬着下唇，好像在思考些什么，他年纪还小，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姐姐……”
还没等启明将话说完，阿?就看见那名女子转过了身。
看到那一双细长的眸子时，阿?整个人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人重击了一下，盯着那名女子出神。直到拂尘在她身边轻轻的咳了一声，阿?才回过神来。
那名女子相貌上与阿?有八分像，两人最大的区别在于眉眼之间。阿?的眼神总是带着坚毅和冷淡，而那女子的眼神看起来却是掺杂了太多的忧愁。如此一来，两人也就只有六七分相像了。
阿?脸上蒙着面纱，是以她看清了对面的那名女子，可是那名女子却没有看清她的面貌。阿?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偏过头来嘱咐拂尘道：“去查查那是谁。”
拂尘刚见到那名女子的时候也觉得惊诧，听见阿?的吩咐，他才应了声，悄然消失在了原地。
“姐姐……”启明抱着阿?的脖子，闻着她身上的松木香，有些哽咽，“启明好想你们。”
阿?沉默了一瞬，她这么小的时候应该也是捧在父母手心的宝贝吧。她摸了摸启明的头道：“等启明再长大些，就能将你一直带在身边了。”
启明得了承诺，才软趴趴的窝在阿?怀里，让她带着自己去后山玩。
他们不方便在寺庙中过夜，到了日暮时分，阿?和拂尘就下了山。
“大周公主？大周公主为何在此处？”阿?皱了眉，她想起很久之前明珠做的那个噩梦，她本来也想过自己会不会日后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现在看到另一个和自己长得如此相似的人时，她心中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会不会，那个梦境里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和自己长得相像的人？
她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乱了起来，一个人埋头走在前面。拂尘本来想喊住她，但是看见她那沉思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乖巧的跟在了阿?的身后。
“大周公主不在王都，在这边界是为何？”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猛地一停脚步，谁知后面的拂尘也没注意，一下子就撞在了阿?的身上。
阿?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竟然就这样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她回过头来看见拂尘睡眼惺忪的，一双猫眼里面水雾蒙蒙，可能连路都看不真切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环顾四周道：“能御剑吗？”
拂尘召了剑，两人到了山洞以后，拂尘就自行去睡了。
阿?精神还莫名的亢奋，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只好披了件外袍，坐在石桌前想着什么事。
到了辰时，阿?才勉强滚到床上去迷迷糊糊的睡了。
她很久没有再做过噩梦，可是这迷迷糊糊睡着的一个时辰里，阿?又梦到了在广源山上的那些事情。她梦见禁闭室中的那场大火，离死亡很近的那种窒息且灼热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又梦见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祭台上，身下刻着一个极大的灵阵，自己的手腕被割开，鲜血顺着刻痕逐渐的盈满整个阵法，溢出来的鲜血滴答滴答的落下了祭台。她听见周围嘈杂的欢呼声，感觉到自己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中的血液不断的流失。
她猛地惊醒，坐了起来，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挽起袖子看见自己白皙的手腕上并无伤痕，才如释重负的将胸口的那口气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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