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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听说今天早上的事了吗？”
“啥事”
“听说今天早上在城墙根下的粪池里捞出一个人！”
“啥粪池里捞出一个人”
“对呀！听说是打更的发现的，捞出来的时候那恶臭飘了有十里远！”
“我说呢今天早上出来洗衣服就闻见一股臭味，敢情是这样啊！”
“可不是嘛，听说是住在驿馆里的某个大人，也不知道招惹了哪个混混，被人打晕了扔进粪坑里泡了一晚上！”
“哎哟真可怜……”
此刻，长公主正领着一众大臣为皇子送行。
看着眼前这鼻青脸肿，已经辨认不出模样的天狼使臣，蔺九卿微微一笑，道：“大人真是抱歉，帝都一向治安不怎么好，这才出了刁民袭击大人之事，孤已经派人彻查，等抓到那几个刁民，一定严惩不贷！”
那使臣脸色铁青地看了一眼长公主，本来想说话，却说不出。
看着他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长公主面露疑惑：“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这……”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一旁的李德海解释道：“太医说使臣大人浸在粪池里久了，口鼻里污物堵塞，以致伤了喉咙，这才不能说话。”
“哦，原来是这样。”
李德海这话一落，一旁的大臣们纷纷掩嘴低笑起来。
听说昨天晚上天狼使臣从八厘坊喝完酒出来，被人套着麻袋拖到小巷子里毒打了一顿，然后五花大绑扔到了粪池里，泡了一宿，今天早上被打更的发现才捞了起来。
这会整个帝都都在传这件事，都在暗地里笑话这天狼使臣。
至于是谁干的，大家心里明白就好。
尚书大人见状心中发笑，昨天晚上他带了一帮人当了一把“刁民”，将这在太和殿上对殿下不敬的天狼使臣好好教训了一番。
嘿，谁让他找他们家殿下不痛快的，要不是殿下特意叮嘱别把人弄死了，他们早就将这蛮子大卸八块了！
天狼使臣看着众人一副嘲笑的模样，一时气结，冷冷“哼”了一声，然后领着往队伍前的天狼骑兵们去了。
众人见他吃瘪，又是一阵低笑。
看着天狼使臣落荒而逃的背影，蔺九卿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正在这时，身边响起李德海的声音：“殿下，二皇子到了。”
阿鸩来到长公主身边，双手交叠行礼:“殿下。”
九卿转身，看着眼前的阿鸩：一身繁琐的皇子服，宽大的袖口用金丝绣着一尾锦鲤，衬着亮丽的殷红，格外引人注目，醒目而又不轻浮，增添了几分皇族的尊贵之感，据说是帝宫织造娘子们连夜赶制的。
“嗯。”蔺九卿点了点头，淡淡道：“十六呢？”
十六从阿鸩身后出来，往前一步，拱手道：“殿下找我”
蔺九卿看着作侍卫打扮的十六，低声吩咐:“这一路便由你保护公子，关系两国邦交，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十六点了点头:“是。”
没过多久，身边的礼官凑近提醒蔺九卿:“殿下，吉时到了，二皇子该上路了。”
蔺九卿看着阿鸩:“去吧。”
阿鸩点了点头，两旁的侍女掀开帏纱，阿鸩踩着车前的横木登上了马车，帏纱放下，断开了两人的视线，阿鸩心下一沉，莫名升起一种淡淡的失落。
最后，还是要离开这里了，他曾经满怀希望来到帝都，想要为蛊族昭雪，甚至期间差点搭上性命，如今却只能带着失望，独自一人离开。
正想着，突然帏纱被人掀开，一个人窜了进来，阿鸩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竟然是蔺九卿:“殿……殿下？”
蔺九卿从袖子里取出一物扔给他:“这个给你！”然后又跳下了马车。
阿鸩低头看着手中，是一把精致的银色匕首，“岑——”阿鸩拔开，银色的刀刃发出如月光般清幽的光芒。
刀身上刻着一个“蔺”字，这匕首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长公主随身携带的匕首，初见时，长公主便是让他用的这把刀自毁容貌，后来在鹿山山崖下时也见她用过。
抬头看了一眼马车外的隐隐约约的身影，阿鸩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握着匕首的手指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礼官上前一步，喊道:“吉时已到，送二皇子出城！”
“瓮——”两旁的仪仗声响起，马车缓缓驶出了城门。
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蔺九卿心中莫名升起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这时，十五来到她身边。
蔺九卿侧头看了他一眼：“都准备好了”
“是。”十五恭敬答道：“我已经让人按照阿鸩公子的脸，做了一张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然后找了个与公子身形相似的人戴上，从外表上来看，不会有任何破绽。”
“嗯。”蔺九卿点了点头，说:“等送行队伍过了关门，就将人换下来，然后送他回到南疆。告诉他再也不要回到帝都了，这里不适合他。”
“是……”十五语气微微一顿，“可殿下为何不干脆杀了他”
“孤欠他一条命。”蔺九卿眉目冷清，那个雪夜，摇曳火光下的少年历历在目，莫名生出一股恻隐之心，“况且，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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