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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余低头看着浑身是血的自己摇了摇头。
麻木。
苏余就一直跪在许多跟前，不哭不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警察过来，要把许多带走。
“小姑娘，你来这边坐一下。”
苏余拉住来人的衣服轻声道：“你们不要动他，他睡着了。”
声音很轻，似乎是真的怕吵醒地上的男孩。
警察一怔。
“吵醒他，他会不高兴。”
天黑透了，周围也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戒严。
苏余借着灯光看着眼前的许多，脸色都转成青色，样子让人觉得陌生。
苏余想不起来许多长什么样了，明明一直都在看着他的。
可确实想不起来。
警察耐心的解释：“地上太凉了，我们给他换个地方。”
苏余觉得警察说的对，点头同意了。
“你跟着他一起走好吗？”
苏余点点头。
来询问苏余的50多岁的警察王磊，家里也有个看着和苏余差不多大小女儿，苏余这模样让他看了心里直难受，小小年纪遭受这么大的变故。
苏余跟着警车来到的警局，王磊把她带到了办公室，因为是下班时间，所以人并不多。
苏余靠着墙坐在地上，换成抱膝坐，直愣愣的看着地面，这个姿势让她比较有安全感。
王磊蹲下身递了杯热水来：“我们换个地方坐好吗？”
苏余摇摇头也没有接水。
算了，王磊干脆也坐下来，掏出上衣口袋里的笔记本，开始记录。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问自己的名字了。
“我叫苏余，年年有余的余。”
“家住哪？家里人的电话有没有，我们给你家里打个电话，等会叫她过来接你。”
“不能给妈妈知道，她会担心的。言言哥哥也不能打电话麻烦他了……”
没有可以打电话接自己回家的人。
王磊看姑娘的状态不好，换了连忙换了话题：“你知道那个小伙子叫什么吗？”
“他说他叫许多。”
“哪个‘xu’哪个‘duo’。”
苏余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王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告诉我他叫许多，我不知道哪个‘xu’，哪个‘duo’，怎么办，我连他名字都没记住。”
竟然是不认识的两个人，王磊有些惊讶。看着少女这副模样一点都不觉得两个人不认识。
王磊压下心中的惊讶，连忙劝慰苏余：“不要紧不要紧，等下我们联系到他的家人，我在告诉你，好不好？”
苏余听后渐渐安静下来：“那你记得告诉我。”
“好。”
苏余又沉默不语。
“那个男孩，”王磊害怕又引起苏余激动换了个称谓：“你和他不认识吗？”
苏余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我们刚刚互相介绍了名字，算，认识了吧。”
“你能给我说说发声了什么吗？”
苏余头靠着墙，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我今天给言言哥哥送午饭，因为我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就提前走了……”
苏余一脸委屈：“可我不想回家，然后打电话告诉妈妈我碰到熟人了，自己在奶茶店待了一下午。”
“我总觉得有人在偷看我，一开始以为是错觉，后来回家的路上发现真的有人跟着我。”
“这个人是许多，被我发现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还跟我上了回家的公交……”
“然后我发现小偷在偷东西……我去阻拦了他。”
“没有人帮我，司机也不去警局，小偷要把我带走……”
“许多他拦着小偷不让他带我走……”
“然后然后，许多他摔倒了……小偷刺了他很多刀……”
“就像这样……”苏余演示着，“好多血……好多血……”
苏余越说越激动。
转头问王磊：“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管的，我不管的话，许多，他，他就不会死的……”
“是我害死了他……”
“我害死了他……”
加班路过门口的乔书言听到这声音格外的耳熟。
苏余！
刚刚陈婉君打电话给自己，说苏余下午和朋友出去玩，现在还没回家，五点多的时候电话还通的，后来在打就又不见了。
陈婉君整颗心都悬着，生怕苏余又出什么意外。
如今乔书言看着浑身是血的苏余待在警局里，呈现一种癫狂状态。
“苏余，苏余，你怎么了？”
有一瞬间，乔书言觉得苏余是不是在街上发了疯，伤了人……
“言言哥哥，言言哥哥……是我害死了他……我把他害死了。”
这句话让乔书言心地一沉，苏余杀了人。
王磊看清来人，原来是那个言言哥哥就是乔书言，那……眼前的这个姑娘，难道就是传说中乔书言之前一直没放弃找的人。
这小姑娘还真是命不好呀。
乔书言急忙走近，接过苏余伸过来的手。
“苏余，你……”乔书言也不知道是先问苏余浑身是血有没有怎么样，还是先问那个死的人又是谁。
看着苏余哭的这个样子，什么都没想，只把她搂在怀里让她安静下来。
“苏余没事了，有我在，你别怕。”
起先苏余还试图挣脱出怀抱，后来也许是因为乔书言的怀抱给了苏余安全感，苏余渐渐平稳下来。
乔书言眼神示意王哥发生了什么。
王磊把刚做的笔录拿给乔书言看，乔书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苏余没杀人，不过心情依旧沉重，毕竟一个生命没了。
“凶手呢？抓到了吗？”乔书言用口型问。
王磊摇摇头：“死了？”
“怎么会？”
“被火烧死的。”
“谁放的？”
“不知道。”王磊想了想，关于有人说是天火的事情还是没有说，他是人民警察，搞什么封建迷信。
苏余在乔书言的怀里，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眼睛涩涩的，哭不出来了。
全身都觉得疲惫，可是头脑无比清醒。
她没有疯，她什么都知道，可是知道却没办法接受，心里堵的慌，欺骗自己，放任自己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小偷死了，她的恨无处安放，只能怪自己。
她的噩梦为什么这样长？
门外传来妇人嚎啕大哭：
“我不信你们骗我，我儿子怎么会死……你骗我。”
…………
“是谁害死我儿子！”
“多多！”
“啊！”
…………
“快扶住她……”
“掐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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