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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也跟着哭,咧着嘴巴哇哇哭,因小姐伤心而伤心。
不过殷甜儿哭着哭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丫鬟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边怯怯抽泣,一边傻傻地看着大小姐。
“呼,我错怪他了”殷甜儿吐出一口郁气,俏脸上的伤心霎时不见,她出神地喃喃道,“他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
“大,大小姐,哪种人呀”
殷甜儿咬牙切齿地道:“一定是他旁边那个猥琐好色的中年人教唆”
话未说完,马车前传来护卫的禀报声:“大小姐,我们离开半炷香后,那二人也离开了落雨楼。”
至此,殷甜儿心里最后一点疙瘩烟消云散,失落的心再度雀跃起来,沉吟片刻后,她问道:“派人跟上了么”
“跟上了,大小姐。”
“果然是这样”殷甜儿忍不住激动起来,手腕一翻,冰凉的圆石落入掌心,她轻轻地抚摸着圆石,一颗芳心化为了柔水,“我就知道,你不会做出这种事”
低调的马车驶过了很久,但街道旁的一人依旧驻足,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目瞪口呆。
“原来如此,许展堂,你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穆亮简直不敢相信,那颗价值连城的圆石,居然在殷甜儿手里,以他的渠道,当然清楚许展堂想娶殷甜儿为九夫人,可纵然知道,他也被许展堂这旷古绝今的聘礼吓尿了。
“尼玛不好办了,不好办了”穆亮一张脸都苦出了水,喃喃道,“有宫老头在,我哪儿还能得到这东西天呐,许展堂你这个败家子”
贾老板坐在摇椅上,双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邪天的屋门。
本来说出去吃饭的,结果见邪天喝一口酒,就吐了十口血,他血性立马冲上头顶,义不容辞地要为贴心的伙计解愁,然而去了落雨楼,愁没解掉,他攒了十年的私房钱却没了。
想想就痛不欲生,贾老板干脆不想钱的事了,开始想自家的小伙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看起来貌似很牛的样子。
其实他若知道自己指着宋国江湖第一人的鼻子骂娘,然后又调戏了宋国首富的女儿,他就绝不会认为邪天很牛,牛的是自己。
想了半天,贾老板一无所获,便愁苦地叹口气,浑身上下仔细摸了摸,发现没有一文钱,哭丧道:“明天的早饭钱呐,我日,倒了血霉了我。”
明悟了我字,邪天内心的一切负面烟消云散,他忘记了谢帅,忘记了谢蕴,忘记了谢家,忘记了宫老,甚至忘记了自己只有一个多月可活,他只想着自己该做的事。
去赤霄峰,狠狠踩谢帅一脚
上比武场,狠狠打正义一脸
哪怕宫老的封禁依旧限制着他七成战力,可我字在心,邪天定当勇往直前
第三日的比武场,人数比前两日加起来还多。
预赛还有六轮,本不该如此,但汴梁城能来的都来了,因为本不该被淘汰的周朝阳都被淘汰,就没有那么多本不该如此的事了。
也正因为如此,裁判台上多了三个人。
一是寻死觅活的殷甜儿,一是周家家主周博然,最后一位,则是三大门派中刀魄门的一位长老,名为温水。
殷合有些不自在,还有人比他更不自在,坐在最前的宫老,只觉得被殷甜儿哀怨的眸子看得背皮发麻,但问心有愧的他能做什么呢
只能与所有人一样,怔怔地看着三十六号比武台。
邪天刚上擂台,便引发了观众的呼啸,昨儿一场比武进行得太快,战局太过骇人听闻,战后邪天溜得太早,所以没人知道打飞周朝阳的是何种人物。
现在他们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走路都有些不稳当,嘴角时不时还流出一些鲜血
这,没搞错吧
“元阳尽丧,身受重伤”周博然与温水同时出声,互望一眼后,又齐齐看向宫老,“他身上的伤,乃内气境高手所为。”
宫老面不改色,淡淡点头。
“两位前辈,邪天在河西走廊曾被一位内气境高手折磨,险些身死。”殷甜儿见父亲与宫老沉默,便主动开口解释道,“若非宫爷爷与家父联手医治,邪天恐怕已经身死。”
两位前辈微微皱眉,诧异地看了眼宫老,不再开口。
殷合和宫老听到殷甜儿这么一说,面无表情,心中却苦出了水,尼玛明明用尽手段撇开是非,被自家宝贝来这么一句,顿时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三十六号擂台上,裁判看着邪天呆了半晌,才闷闷出声道:“都准备好了么”
邪天点点头,看向对手。
第三轮的对手叫郑春,看上去有些紧张,紧张之外,又隐藏着一丝不服气,他实在不敢相信,周朝阳会败在这种人手上。
尽管不相信,郑春却丝毫不敢大意,倒不是他比同龄人沉稳,而是他出身于暗器世家,玩这一手的人本来就是明打打不过,只能来阴的。
所谓阴人,心眼儿多如繁星,邪天越是貌不惊人,他们的顾忌狐疑就越多,指望他们轻视对手,就如同指望贾老板能赢钱,不现实。
狗蛋焦急地看着陷入沉思的贾老板,忍不住出声道:“我说贾老板,你心里到底有没谱啊,若有谱赶紧押,没谱把钱还我”
“急什么急。”
贾老板淡淡地训斥道:“你看哪个赚大钱做大事的人会沉不住气小子,多学学,你的路还长着呢小二,押邪天,五十两我说狗蛋,你小子也太抠了吧,五十两一赔十才我日,小二,你们赌坊也太黑了吧,昨儿还是一赔千”
赌坊就是赌坊,哪怕再不相信击败周朝阳的邪天有多牛,却也不敢和银子赌气,赔率唰的一下降了百倍,而且他们还在观望,若今日邪天三胜,赔率还要降。
对周朝阳的信任,是看点,对邪天的不信任,更是看点,当裁判宣布比武开始后,三十六号擂台顿时成为众目所瞩的焦点。
“呵呵,在下郑春。”郑春面容一变,慈眉善目地朝邪天躬身一拜。
邪天也学着郑春的样子拜了过去。
就在他弯腰的一瞬,一枚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牛毛针,自郑春手指间射出,快如闪电
却快不过邪杀。
二指夹着牛毛针,邪天看向愕然的郑春,随手将牛毛针射在地上,朝前走去。
郑春即刻退了三步,三步之中,他胸前幻出双手无数残影,而邪天前进的路上,多出了一片黑压压的暗器
不容思索,邪天动用鹤舞九天,脚踝一扭间横移三尺,让过九成九的暗器,却让不开九枚弧形的影月刀。
噌噌噌
连续九声异响,赐予邪天九处伤口的影月刀,在邪天背后画了一个圈,回转。
郑春得意的笑容刚爬上嘴角,只见邪天右手朝后诡异划了个圈,九枚影月刀依次入手,无比听话,仿佛他才是影月刀的主人一般。
郑春惊愕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好”殷甜儿忍不住激动出声而赞,没有修为的她,其实根本看不清擂台上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邪天朝后伸手的架势,宛若抓住了这方天地的重心,帅得一塌糊涂。
“如此便破了郑家的天旋地转,不错。”周博然一脸漠然,淡淡说了句。
温水仿佛在思考什么,闻言笑了笑,道:“岂止不错,若我猜得不错,此子故意受了那九刀,仅凭伤口的触感便发现了影月刀的运行轨迹,从而不回头破了此招,宫老,你说呢”
宫老无言,眸中冷意渐生。
他知道自己可能会再一次无功而返,因为纵然他能封禁邪天的战力,却无法封禁邪天的战斗智慧。
邪天把玩了下九把影月刀,手感不错,所以他将这些刀揣入了怀中。
因为这个举动,三十六号擂台周围顿时哗然。
郑春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
“阁下,不至于吧。”郑春咬牙切齿地喝道,“纵然我用暗器,大赛也未规定不能使用,你又何必收我暗器,让我被众人嗤笑”
“我,”邪天笑了笑,瞄了眼裁判台,淡淡吐出两个字:“喜欢。”
“你”郑春气急败坏,正要全力爆发,却突然想起某人的吩咐,顿时改变主意,脚下生风,围着邪天一边奔跑,一边连连射出无穷暗器。
无需思索,邪天就清楚郑春在打什么主意,这主意用来对付元阳匮乏的自己,确实很不错,而且他知道,自己几乎没办法应对郑春的消耗战,只能躲闪。
擂台上的情势突变,让宫老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气,就在此时他忽然一惊,看向温水,发现对方正打量着自己,一脸微笑。
见狗蛋跟看仇人似的瞪着自己,贾老板难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尴尬笑道:“比武嘛,就是如此,定要一番潮起潮落,方能衬托出邪天的能耐,要是一帆风顺,狗蛋我问你,你还愿意看么”
“我只知道,你拿着我辛苦攒下的五十两去赌。”狗蛋默认了贾老板的话,却依旧不依不饶道,“五五分成,你必须给我二百五十两”
“二百五二百五,切”贾老板不屑撇撇嘴,还想数落一下视财如命的狗蛋,却突然听得三十六号擂台一声惨叫后,又传出阵阵惊呼,他顿时双眼发亮,惊喜道,“一定是邪天出了绝招哈哈,两个二百五到手啦”
三十六号擂台上,郑春捂脚惨叫。
致使他受伤的罪魁祸首,便是他射出的第一枚暗器,也是邪天丢在地上的牛毛针。
知道无法应对郑春的卑鄙手段,邪天便刻意引导着郑春绕圈子。
当郑春绕圈子的路线,正好经过那枚插在地上的牛毛针时,他随意做了几个动作吸引郑春的注意力,郑春果然上当,于是他坚定不移的一脚,爽快地踩中了自己的牛毛针。
发现了牛毛针的来历后,郑春气得想吐血,因为他在这牛毛针上涂抹了两种毒药。
第一种是强力的蒙汗药,中此针,十个呼吸致人昏迷。
第二种是敏灵散,将人体痛苦放大十倍。
于是惨叫了十个呼吸后,郑春咣当一声躺在了地上,可即便昏了,他还在痛苦呻吟,因为实在太尼玛疼了。
擂台上呈现的结果非常明显,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邪天没有下擂台,也没有看裁判,反倒转身,看向了裁判台上的宫老。
“我赢了。”清亮的声音,从他口中响起。
“你输了。”宫老面无表情地起身,不容置疑地喝道,“郑家乃暗器世家,允许使用暗器对敌,你,不是”
邪天没有反驳这无比荒谬的判决理由,他早已知晓此战自己必输,可他依旧勇往直前。
因为勇往直前,他获得了更加重要的东西。
一声宛若金铁的铮鸣,自邪天体内发出
如虎啸世,如龙啸天
因邪杀大进而爆发的气势,摧枯拉朽地冲破了宫老的封禁
就在宫老眼前
所以,他赢了
“我赢了。”终于见到了宫老脸上的浓浓震惊,邪天下了擂台朝出口走去,在出口,他转身回望,认真地说道,“我赢了,因为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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