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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紧拳头，青筋一根一根的爆出来，林程苍白的脸色就在她眼前，她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也能看到从他胸膛处伸出来的黄色手掌沾满了鲜血。
“小鱼，别……别怕……”企图安慰的话语，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江余瞬间暴走，眉眼依旧是那个眉眼，可是眼神变了，气质变了，整个人都变了。
“你伤了他，我要你偿命。”低沉阴冷的声音一出，徐新曲连忙收手想跑。江余刚迈开步子，林程的身体就直直的倒了下来。
她连忙接住，然后把人交给了赶来的周琅，小酒酒也过来了，想跟着她走，却被她拦住：“你看住火一，我去。”
小酒酒还未回答，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徐新曲是徐新路的三弟，也是四火中期。按理说江余才四阶初期，他一个四火中期不该惧怕，可是之前的场面一次次的在他脑海里放映。江余是如何刺杀二哥，是如何杀死大哥的，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气，他恨，可是只能忍，如果不忍的话，大哥二哥的仇就报不了了。所以他硬是等到了江余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击致命。
结果是好的，只是没那么圆满，林程在最关键的时候挡住了他的偷袭，江余没受伤，完好无损，所以现在怒气冲天的追了过来。
在跑了五分钟后，徐新曲停了下来，找到一个茂密的灌木丛，屏息凝神。他甩了江余一些距离，现在猛然停下来，她应该想不到吧？
如此想着，十秒后，江余抵达了他停下的地方。徐新曲变成了本体，软泥依附着地面，深夜的月光变得晦暗，又有树影遮挡，几乎看不到灌木丛里有东西。
他仰着头，期望江余能继续往前飞，可是他的运气不太好，越是想什么，就越是不生什么。江余停了下来，冰冷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越加的残忍。
她稳稳地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面色冷冽的看着下方。因为会灵徽章，她能感知到徐新曲就在这附近，甚至能锁定他所在的具体位置，可她没有找过去，而是在树枝上站了一会儿，片刻后冷冷开口。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果如实回答，我放过你，不再追杀。”她的声音清冷，在深夜里生了回音。
听完此话，徐新曲就知道她已经现了自己，可是为什么不来抓呢？是如她所言有事要问自己，还是……
“我要问的问题是，如果你明知道我的朋友会为我挡住袭击，你还会不会出手？”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徐新曲摸不着头脑。
可是她给的条件太诱人了，只要自己如实回答，她就会放自己走。现在大哥死了，二哥被抓，他不想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于是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片刻后有了主意。
“如果我如实回答了，你真的会放我走？”
江余冷哼一声，道：“你没有质疑的资格。我能杀死徐新路，自然也能杀死你。趁我的耐心没被消磨之前，你最好快点回答。”
她的气焰嚣张，然而徐新曲没有半点反抗的念头。她说得对，自己没有质疑的资格，唯一的活路，就是相信她说的话。思及此，他没再犹豫，从心说了实话。
“在我的立场，我是恶灵，你们是狩灵师，我们天生就是站在相对的面。无论站在我眼前的人是你还是你的朋友，我都会照杀无误，不为别的，只因为你们都是狩灵师。”说完以后，他紧张的等着她的宣判。
本以为等来的会是光明的生路，可是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
江余猛地落下，没有片刻犹豫，借助会灵徽章找到徐新曲的位置，同时找到他眼睛所在的地方，拿出军刺，如风一般的袭来，军刺如愿插入他的眼中。
这一切生得快，徐新曲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变成了人形，眼睛大睁着，右边眼球里插了一把军刺，鲜血一股一股的流，流在他的脸上，在月光下有几分嗜血的阴戾。
“为……为什么？”他没有说谎，他分明遵从了她的规则，她为什么还是要杀自己？
听到这个问题，江余似乎听到了笑话，可她的眼里没半分笑意。
“你说得对，你们是恶灵，我们是狩灵师，天生就是对立的。”她伸出手，将军刺从他的眼里拔了出来。倒刺勾出了血肉，也勾出了他的眼球，血淋淋，红通通。他的瞳孔就对着她的方向，大睁着，盛满了阴冷和愤恨。
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某些狩灵师，看到这个场景都容易被吓着，可江余没有。回想起林程苍白的脸色，粗重的呼吸声，她觉得没什么比那更可怕的了。
“我说过，你伤了他，我要你偿命。”她喃喃一声，抽出软布来细细的擦拭着军刺。大量的金色小鱼就在眼前，她看也没看一眼，只是打开了纳灵袋，金色小鱼进去了，她便揣好军刺往回跑。
当回到林程身边时，周琅的脸色非常难看：“小鱼，老大的情况很不乐观。”
周琅是个严谨的人，如果不是事实至此，他绝对不会说出“很不乐观”这四个字来。
江余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她蹲在林程身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很烫，就跟放在火炉子上烤着一样。
她拿出手机想联系高达，却被他猛然抓住手腕。转过头，看到他惨白的脸色，顿时愧疚感如潮水一般袭来。
“林程，我……”她想说对不起，可是还未说出口，就被他的声音堵住了话头。
“我知道，我没事，你别担心。”事到如今，他还在安慰人。、
江余咬着唇，尽力忍着想哭的冲动：“你别说胡话，你的情况很不好。我给高先生打电话，林程你……你等我……”
她想站起来，可是林程的手就跟铁做的一样，紧紧抓着她，不肯松开。她别开头，擦了擦眼角的湿意。
“小鱼，我们已经给老高打电话了，他正在往这边赶。”周琅的话刚落，就见到林程闭上了眼，浓密的睫毛微颤，带着一丝孤独与忐忑。
“小鱼，你别走，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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