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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讯杀手且看手段,试相近莫问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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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时将尽,宁国侯府渐渐恢复了平静,而宁国侯府的地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墙壁上的火把将刑房照得亮如白昼,嵌入石壁的铁链锁着两个浑身褴褛、血迹斑斑的人,正是此前袭击林则平等人的黑衣人中仅剩的两个活口,一桶凉水泼在他们脸上,原本陷入昏迷的两个人打了个寒战再次醒了过来。

    这两个人都不是一般的杀手,意志力惊人,几番拷打下来咬紧了牙关,除了咒骂与讽刺,硬是半点儿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吐出来,眼神轻蔑的看着行刑的侍卫和仰靠在太师椅上打瞌睡的银子,嘲弄的问道:“你们就这点儿本事吗?”

    侍卫被两人的话激到,鞭子一甩“啪”的一声抽了过去。

    银子双脚搁在桌子上,打着呵欠,眯着眼睛摇摇手示意侍卫停手,“好了,大半夜的,开场的锣鼓敲过了,下面也该唱些正经的戏文来听听了,免得犯困。”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满身血污的黑衣人,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哎哟,脏死了,给他们清洗清洗!”

    侍卫将一满罐粗盐并一捧切碎的火红的辣椒倒进水桶里搅拌开,拎起水桶朝两人泼去。

    饶是两个杀手毅力过人,也忍不住连声惨叫,偏手脚被缚,双颊的穴位被封,想要咬舌自尽都不能。

    银子慢条斯理的端起桌子上的茶,轻轻的啜了一口,皱着眉头道:“苦涩的要命,实在不知道侯爷怎么喝得进去。”遂扔下茶碗,磨着下巴等两个杀手的惨叫声渐渐弱下来的时候,表情愉快的问道,“来,说一下,你们叫什么名字吧!”

    左边的杀手“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痰,骂道:“王八龟儿子,爷爷不怕你,有本事给爷个痛快!”

    银子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被骂而减少一分,“你想痛快?早说啊!来呀,这位爷想要痛快,先替他梳洗一番!”

    两个杀手同时愣了一下,不相信银子会有那么好,当侍卫抬来铁板刑床时,两人双双脸色剧变。

    两个侍卫不顾左边的杀手的挣扎与厉声辱骂,将他拖到刑床上呈“大”字捆绑,并脱了个赤条精光,然后将刑床倾斜,以便银子和剩下的那个杀手看得清楚。

    “别急,你马上就能享受到你想要的痛快!”银子冲着刑床上的杀手一笑,声音温和至极,“开始吧!”

    侍卫拎起长柄铜勺从火炉上的铁锅中舀起一勺沸水,淋在杀手的脚上,开水灼伤皮肤“嘶嘶”作响,杀手惨嚎连连,剧烈的挣扎着,额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这声音实在聒噪,堵了他的嘴!”

    侍卫直接从地上拾起撕下来的衣物塞进杀手嘴里,那杀手只能“呜呜”的挣扎着。

    沸水接二连三的朝杀手腿上淋下来,不过片刻,他的双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黄白色的水泡,有些地方大片的脱皮,挂在身上,样子十分恐怖,整个刑房弥漫着白水煮肉的腥腻味道,行刑的侍卫已经扶着墙开始呕吐了,剩下的三个侍卫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银子面色如常,仿佛观赏美景一般意态悠闲,“洗完了,还要梳理一番!”

    另一个侍卫忍着恶心,拿起刑架上的铁刷,在杀手的腿上一刷,连皮带肉一条条的刷了下来,不过几下便见到了白森森的腿骨。

    银子对着右边的杀手也是温柔的一笑,“深更半夜搞突袭,这会儿饿了吧!”说着命另一个侍卫用铜盘盛着左边杀手的腿肉送到右边杀手的面前,“这肉也熟了,来尝一尝!”

    那杀手早已经被同伴的惨象吓得魂飞魄散,眼看着那盘带着血丝的肉条就要被强行塞进嘴里,连声叫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饶了我吧!”

    银子点点头,盛着肉条的铜盘便被移开了。

    “来,先说一说,你叫什么?”

    “夜冥,我叫夜冥!”

    银子的目光转向刑床上的杀手,夜冥枭忙不迭的说道:“他是夜绝!”

    银子对夜冥的合作态度还算满意,接着问道:“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主子是谁?暗杀的目标是谁?”

    “我们只听领头人夜枭的命令,夜枭上面的主子是谁我不知道。这次暗杀的目标是宁国侯夫人李氏。”

    银子“嗯”了一声,示意侍卫将夜冥打晕,然后走到刑床边,命人将夜绝泼醒,因为行刑前侍卫已经用绳索紧紧的捆扎了夜绝的大腿根部,所以并没有流太多的血,一时半会儿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但是他双腿上的皮肉基本上被刷尽,整个下肢只余双脚及零星附着在骨面上的筋腱。当夜绝醒转过来看见自己光秃秃的下肢时,忍不住惊声惨嚎,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于是,他的眼中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银子笑着问道:“想快点死?”

    夜绝艰难的点点头。

    “可是我还有好多事不确定呢,比如,你们的组织有多少人?听从谁的命令?平时都在哪里?今晚的目标是谁?原因是什么?”

    夜绝已经不再想什么忠诚了,他现在只求速死,“我只知道我们有十二队,每队人数不等,每队人在哪里,做些什么都不清楚。我和夜冥是第七队,平日待在城外西南七里的一处庄子上,今天接到头领夜枭的命令让我们在宫宴后除去宁国侯,行动的原因他从来不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问。夜枭的上头还有主子,可能是李国公府的人。”

    银子微笑着看着夜绝,道:“你的同伴和你说得不一样呢,怎么办?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夜绝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他绝望的挣扎着叫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才是真的,我……”银子的手指在他哑门穴上一戳,他便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侍卫舀起沸水泼在他的肚子上,热气喧腾,夜绝如困兽一般在刑床上挣扎了几下,两眼一翻,再次昏厥了过去。

    银子又让人弄醒夜冥,自己站在挂满刑具的墙壁前目光温柔的扫视着那一件件令人胆寒的刑具,仿佛看着最珍爱的宝贝,“这地牢里的刑具好久不用,我早就手痒了,只苦于没有人来给我试一试。”他回头斜着一双桃花眼对夜冥道,“有没有看到那把尖刀?听说是用来剥皮的,从锻造出来还没用过,你放心,我没那么残忍,也不喜欢做那么血腥的事情。”他拿起那把薄如蝉翼、寒似秋水的尖刀,一步步的走到夜冥面前,在他身上来回比划着,“据说这刀原本是为了剐刑准备的,太祖皇帝仁慈,废除了剐刑,这刀就没了用武之地。”

    银子脸上的笑容让夜冥不寒而栗,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落在他右手腕,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划开手腕部的皮肤,暗红色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

    “我很好奇一个人要流多少血才会死,你呢?”银子的语气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而在夜冥耳中,无异于夺命魔音。

    “我已经招了,不要这样,求你,求你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银子举起尖刀,看着暗红色的血迹在刀刃上蜿蜒滑落,光滑如镜的刀身折射着明亮的火光,映在他柔媚姣好的脸上,“我也不想的,可是你和你的同伴夜绝说的不一样。”他朝夜冥露出一个十分抱歉的笑容,“有时候你以为还来得及,其实早就晚了,机会不会永远等着你的!”他的声音无限怅惘,眼神变得柔和而飘渺,仿佛是回想起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不同于刚才的做作与令人惊恐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绝美微笑,即使是个男子,也令几个侍卫看得痴了。

    忽然,那醉人的微笑瞬间消失,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银针一般刺进夜冥的双眼,夜冥只觉手腕一凉,继而便是尖刀划破皮肤、肌肉、血脉的疼痛,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血从双侧手腕连成一线往下流,等待死亡的恐惧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心脏,再看刑床上腹部皮肉渐渐刮尽露出内脏生不如死的夜绝,他的整个心理防线完全崩溃了,冷血无情的杀手涕泪横流,连声求饶:“我说实话,我说实话,你饶了我吧,我们的首领叫夜枭,听命于李国公大公子,他命我们今晚埋伏在宁国侯回府的路上伺机杀了宁国侯。”

    银子脸上的笑意消失无影,眼中的目光变得异常冷厉,原本娇美如花的容颜此刻仿佛索命修罗,“李仫?”

    “是!”

    “原因呢?”

    “我不知道!”夜冥见银子的目光又在刑具间徘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尖叫,“我真的不知道,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一股臊臭的味道与空气中腥腻的味道混合,直熏的人作呕。

    银子嫌弃的看了一眼夜冥湿迹蔓延的下身,对侍卫道:“把他们处理了!”

    侍卫不解,问道:“不问问他们有多少人?在哪里落脚?怎么联络?”

    银子白了那侍卫一眼道:“你以为他们这种听话办事的小角色能接触到核心机密?”

    “他们已经交代了幕后主使,要不要交给顺天府?”

    银子用无可救药的眼光怜悯的看了侍卫一眼,“要交的话早就交了,还用等到现在?他们这个样子送去顺天府,那些笨蛋不会怀疑我们屈打成招?再说你能保证他们去了顺天府不会反咬一口说我们指使他们诬陷李国公府?”

    侍卫受教的点点头,又问:“不告诉侯爷一声吗?”

    “侯爷早就猜到他们的来历了。”银子边往外走,边道,“听说李大公子喜欢水煮肉,记得把他们送给李大公子。”

    “送给……”侍卫面面相觑。

    银子回头风情万种的一笑,嗔骂道:“蠢货,肉也有,血汤也有,还需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吗?”说完,扭着腰肢款款的离开地牢。

    几个侍卫看看零落在铜盆中的夜绝的皮肉,又看看夜冥手腕汹涌而出的鲜血,恶心的同时也觉得毛骨悚然。

    其中一个侍卫打着颤音说道:“你们记得提醒我,一定不要招惹他!”

    晨曦中的蓼风阁,丫鬟仆妇莫不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忙碌着,只怕吵醒了慕容青枫和林则宁。

    “嗵——”忽然,卧房中传来一声巨响,大家惊讶的朝卧房的方向看去,竖起耳朵,却再没听见别的声响。

    慕容青枫双手撑在床上,错愕的看着狼狈的趴伏在床脚下的林则宁,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他又没把她怎么样,用得着受这么大惊吓吗?眼见她半天没有爬起来,估计摔得不轻,便掀被下床,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清早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近在咫尺的男性面容,即使那张脸异常英俊,林则宁也不禁大吃一惊,身体在意识之前做出反应,于是她便直接从床上摔到地板上,床并不高,可是依然跌得她眼冒金星,头脑昏昏间,觉得身体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王……王爷!”她再次吃了一惊,不同于上次在宫中,这次两人都只穿着中衣,透过衣料便能感受到他灼人的体温以及强健有力的心跳。

    “嗯。”慕容忍着笑,将她放到床上,自己在床沿坐下,“摔到哪里了?”当看到她手肘上茶碗口大的一片青紫时,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才想起昨晚她也撞到了手肘,连忙开门叫丫鬟送活血化瘀的药膏来。

    绿柳和挽星天不亮的时候就回了齐王府,留守的小丫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一大早要药膏做什么,难道在卧房里还能受伤吗?倒是旁边的妈妈嗔了小丫鬟一眼,拉着她走开了,不一会儿就送了一个匣子来,里面的瓶瓶罐罐里装满了药膏、药粉、药水,每个瓶罐上都贴着标签注明功效,除了活血化瘀的,还有治疗擦伤和止血的。

    慕容青枫脸上一红,知道那妈妈是误会了,可是不知为何,这种误会竟让他不觉得反感,甚至有些欣喜,而想起误会的内容,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灼得他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散着头发、只穿中衣的慕容青枫少了平日得华贵,多了几分慵懒闲散,平日略显凌厉的眉目也柔和了许多,林则宁窘迫的拢了拢已经拢得很紧的衣襟,眼睛不知往哪里看好。

    慕容青枫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躁动强压下去,拣出一罐活血化瘀的药膏走到床边,“把袖子捋上去。”

    “我自己来。”林则宁将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欺霜胜雪的手臂来,只见她侧低着头,弯着右臂,一半乌黑的青丝随着低头的动作缓缓从肩头滑落到胸前,举在颊畔的右手自然的微微蜷曲,仿佛娇嫩的莲花瓣一样白里透红。

    慕容青枫呆呆的想:若伸手摸一摸,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被两道灼热的视线盯着,林则宁仿佛置身于荆棘丛中,急急忙忙的将药膏在淤青处涂抹开后,就要放下衣袖。

    “等一下!”慕容青枫握住她的手腕,“要多揉一会儿,瘀血才会散开。”

    说着,另一只手挑了些药膏继续涂抹,并轻轻的搓揉。

    林则宁的脸?然红透了,“我自己可以。”挣了一下没能挣开,他的手指仿佛是火,毫不留情的灼烧着她的皮肤,又仿佛是冰,刺激着每一个毛孔战栗。

    她的皮肤白皙如玉,触手细腻光滑,慕容青枫简直舍不得离手,待淤青渐渐散去,他意犹未尽的松开手,而她则像是被火燎了一般忙不迭的把手收了回去。

    “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伤到?”

    话一问出口,慕容青枫自己也忍不住耳根发热,连握一下手她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身上其他的地方定然不会让他碰到。

    “没有了!”林则宁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儿躲起来。

    “哦!”慕容青枫没发觉自己的语气里带着些惋惜,他的目光扫过她晕红的脸颊,纤细优美的脖颈和半隐半现的精致蝴蝶骨,别的姬妾,就算是平日看上去娴雅端庄的玉侧妃在两人相处时也会刻意露出女人的魅惑来,而她,总是恨不能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最好一寸肌肤都不要让他看到。慕容青枫有些不满的看着挡住视线的衣襟,目光下移,停留在她饱满的胸前,眼中暗流汹涌,昨晚,蹭着他手臂的柔软就是这里吧。

    他的目光太过于露骨,男人,没有一个不色的!林则宁压抑着羞恼问道:“王爷不去上朝吗?”

    “今日休沐。”

    慕容青枫回过神来,将药罐放回匣子,“昨日睡得晚,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林则宁摇摇头,从床上起来,“醒了就睡不着了。王爷再睡会儿?留云她们送衣物过来没那么快。”

    慕容青枫没有拒绝,昨晚确实没睡好,属于她的味道一直缭绕在鼻尖,更要命的是,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的时候,一副带着寒意的柔软娇躯贴了上来,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才发现白日里对他拒之千里的她,竟然主动偎近他的身边,他不是柳下惠,怀里的女子新鲜美好的仿佛含苞待放的粉荷,骨肉柔软,体香馨馥,让他恨不能不顾一切吞吃入腹,却又不敢乱动,怕吵醒了她失去这难得的亲近的机会,就这么僵着身子过了一夜,直到天明才眯了一会儿。

    他脱鞋上床,抖开还带着她的温度与味道的被子,闭上眼睛,很快沉入梦乡。

    林则宁松了口气,自去梳洗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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