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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堇月传 > 第20章秦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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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完几项事宜,众人皆退下。殿中多了一道身影,堇月见了。带着四婢盈盈朝拜。

    “参加母亲。”

    “参加女皇陛下。”

    “平身,你们且退下,朕与堇月有话说。”

    “诺

    女皇坐在麒麟座上,堇月一侧听其教诲。女皇的与平时不同,极少的体现了阴狠。堇月想到,她的母亲刚登基时手上沾染的鲜血,亦觉得是阴怖。虽一点武功都不会,其智谋,狠辣,气势,早早超过了彼年同争皇位的诸皇子公主。女皇全不理会她的眼神。

    “高山那边可都安排妥当了?那个扮演你的西贝货可别露了马脚。”

    “回母皇,一切事宜都安排好了。雾夫人的模仿之术出神入化,连儿臣见了都难分清。”

    “如此甚好,以后你便是大秦重臣秦褰的女儿了。一去十数载,万事皆小心。”

    “母皇,儿臣明白。必定不负重望。”

    “以后该唤你秦韵了。”

    “是”

    “朕从不问你,是如何计划的。如今也该告知朕。”

    “回母皇,我的人已经在九省十都七十二城布了钱庄网络,为商者,布,粮,客栈,青楼,已经建立了独有的网络。军中亦安插了人手,百官王室亦有美人在侧。如今只待取得金银脉络,皇子支持,大业可成。一众江湖势力业已被天山收服。只是大秦的确根基深厚,军事力量及其强大,轻易不可撼动。”

    “朕很好奇,你会如何行事?”

    “大秦猛于虎,非一击重之方可。一是民意,防民之口胜于防川。民以食为天。二则,帝王者富贵荣华无所求,但求长生,朝政荒废此奸臣当道。三则,军之强盛在于经济之通达,各将自有养兵税收之地。四则,天下粮仓其九,儿臣已占其一。五则,天下医道儿臣已占十之有三。六则,天山派历年来收复各处人才,大秦人才尽入儿臣麾下。七则,金吾右卫西作全然潜入。如此,便有三分把握了。”

    “朕不知,除了朕给你的权力协助。谁人助你有这般计划?”

    “回母皇,本不该欺瞒母皇的。张臻画交易的网络是其一。离恨天的财富兵法是其二。师哥的帮助是其三。师母,师母传于我的暗中力量为其四。由此,方得了这计划,而有一部分,是先人筹谋多年。”

    “我儿果然有朕年轻时的样子。”

    “如此朕亦放心了。”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旦离开了月氏,将来的变故无人可知。欲将金吾卫扩大一倍,收紧对各州县的监控。

    “冷玉,凌霜。去暗夜营,”

    一行人至一处练兵之地,森严肃穆,堇月至轿场台定,诸人片刻之间聚集起来。右术长领众人听令。

    “今年年过十五的孩子,有多少?”

    “回圣主,共一百零八人。”

    “可有战绩?”

    “收集贪腐情报三百余份,触法情报二百余份,暗杀五十六人。”

    “不错,本座有一任务交于众人。”

    “三月之内,寻一千十岁少年,五百十岁少女,为谍者,训练一年。有赌场娼门,选了合适了。不可伤平民性命。”

    “诺”

    才出玄武山庄便命四婢便先行出发。凌霜记挂着堇月,将她日常服用的药丸装了,又伏候了她更了衣,备了汗血宝马。

    “公主,此一去终究是要三月余才能与会合,凌霜担心。”

    “你放心,我没事的。倒是你们几个,天南地北的还要和我胡邹。也不知道,将来你们是否有危险,会遇到什么困难。”

    “我们不怕的。”

    “冷玉性格活泼,遇事有事会急躁些,沉不住气,虽然武功是你们四人中最强的,可是也有吃亏的时候。凌香温柔细致,谋略最高善于掌控人心,可是总也不如你沉稳,芷汀出身右卫,沉默少言,虽然说执行任务从无差池,有些时候不善变通,四人之中,论权谋人心,你不及凌香,杀伐决断不如芷汀,武功不如冷玉。却是最为稳妥,顾全大局的。你要时时提点着她们,不必在月氏,不要亏了自己。”

    凌霜细致敏感,对许多事有种旁人没有的警觉和稳妥,虽然武功平常,却更得堇月的重用。听到这般言语,心里早以翻了巨浪。

    “公主,我们四个不过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如若不是公主,我们早已经命丧黄泉。再造之恩,唯有以一生的忠贞回报。公主放心,日后凌霜必定会提点好众姐妹。”

    “危机重重又如何,一切不过是命罢了。我如此,你们亦如此。”

    “罢了,给我再备一身旧年的离恨天的衣裳,我去祭拜一下师父。”

    龙谷陵墓,海棠盛开。四季各色花叶竟相盛放。堇月穿了旧年的麻布衣,一头长发只以麻布发带束起。提了旧年的酒,到他的墓碑前。阳光细碎的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落在墓碑上。她侧坐在墓碑前,一壶酒倾在地上,一壶酒拿在手里。

    “师父,徒儿要去大秦了。有些事,想来问问你。”

    “这地方是我那残酷的母亲选的,一应花草树木,都是你历来钟爱的。木瓜垂丝海棠,重瓣白蕊红梅,甜白雪梨,美人银杏,苍松翠柏,池上木芙蓉。四季皆开。只怕是那高高在上的宸君,她也未必记得一星半点爱好。师母远在离恨天,若是你在天有灵,别怨我母亲。她终究是一个女人。有怨,有恨,有不甘。”

    “数十年可成的酒膏,你以前教过我酿制的方法。你制成的,与别人不同,有一丝霜糖的回甜。”

    “师傅,你书房私藏的画像我看过。连师母也不知道。眉宇之间的英气像极了她。”

    “她不愿告诉我,可是,这世上血含剧毒又能辽愈中伤的,必定是同源之血。”

    “我幼年流落人间,饿极了冷极了在旁人的窗口瑟瑟发抖,偷了人家的食物被打得半死。重病倒在街头,差点被野狗吃了。机缘巧合,师哥救了我。她寻了我将我送至离恨天。我那是便想着,不用过挨饿受冻的日子就算最好了。你和师母对我极好,还有师哥。那几年学艺可以算是我这一生难得的安定和平了。”

    “你和师母传授我武功,过渡内力于我,书画琴棋,医术毒法,诸子百家。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师姐这般尽力,你还是不愿将内家的功夫传于她,不光是她其心不正。你教我帝王之求,驾驭人心,兵法战役,原来早就算着要留给我一个你未曾实现的愿望。”

    “其是我不恨师姐,反而觉得她极可怜。大概她也不愿见别人可怜她,所以我年过三十仍然是这般样子,人不人,鬼不鬼。这一生亦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

    “我亦不能恨她,因她是我前半生所求的一点温暖。一点希望。你不知道,自我流落人间,多么盼望着一点母亲的温暖。这几年她待我极好,我知道她寄托了希望与她不可实现的霸业。或许,若不是这赤雪莲,大概我是活不过十年的吧。”

    “师父,你留下势力太过于强大。若非是大秦曾经的霸主,只怕没人能有这样权势。”

    “师父,既然你退隐离恨天,又为何还是暗中经营了这样多的暗网。说到底,你们都是不甘心。不甘心这天下落于别人之手。你不是说医者父母心么?动荡必然生饿殍,虽然说家国天下平衡之必然,到底也逃不过为帝王者的私欲。”

    “如今,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所求的是什么了?安乐么?离恨天的日子已经过不去了。既然做了别人手里最锋利的刀,也怨不得,终究是要在这天平盛世划一道口子。”

    “师父,若是将来,我是说如果,母亲真的将我做了旁人的阶梯,我只怕会控制不住这些年的委屈。你会支持我的吧?”

    “师哥和师母这般相似,这一生,我们注定是彼此的亲人,也注定是彼此的依靠。他的心意,早些年我是知道的。只是多年相处,早以将他视为兄长。”

    “这些话,从未有人知道。以后亦不可能了,我想,人若是生来便承担了命运的不公,也必然要承担下去的。”

    “如今我去一个富贵之乡,或许能有几年的安稳日子。只怕数年都不能来了,她会时常来看你,原谅徒儿不孝。”

    离开时已然喝了一壶,借着酒劲。架了汗血宝马,往东边驰骋而去。

    秦韵终于醒来,见着一屋子人皆在旁边。刑夫人见她醒了过来,忙去搀扶起,又让端茶,叫大夫。喂了一口人参茶,恢复了点力气。有丫鬟端了热水,刑夫人给他拧了毛巾仔细搽了脸。

    “姑娘可算是醒了?”

    见着外间窗户全然无光,又点了许多蜡烛,已经不知是黑夜白天了。忙问到刑夫人。

    “夫人,我睡了多久?”

    “姑娘,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大夫说你气急攻心,一时受不住。熬了一贴药,喂了两药。如今可算醒了。”

    “劳烦夫人费心了。我记得昨日有人来?”

    “来人外头歇息着的,姑娘且不费心。只将身子养好,再见他。”

    “秦韵省得的。如今我身体越发是不好了。”

    “姑娘快别胡说,大夫且说了,只要好生养着,不过一段时间,也就康复了。”

    一时新熬的药端了上来,刑夫人亲自喂了药。又端来燕窝粥,她略用了一点。燕窝昂贵难得,不忍心辜负一番好意,勉强全吃了。

    “夫人,柜子里有只包袱,包袱有一个棕色锦缎盒子,烦请替我取来。”刑夫人让人取来交到她手里,她咳嗽了几声,缓缓的开了匣子,取出一枚红线编织的合心玉璎珞。

    “请夫人将此物交给来人。若有其它,且见过此物再说。”说完这话,又觉得疲惫不堪,又躺下睡了。刑夫人不放心别人,又让人去请老爷。一时刑员外陪着刑夫人一起,将锦缎盒子送去。婉转前行,便到了秦褰所在的客房。见了秦褰,刑夫人行了礼,才请了他二人去座。

    “大人,深夜造访原是受秦姑娘之托送一物件来。内人照顾姑娘,对姑娘有些了解,虽有大夫诊治身体,可刚失了母亲难免心有悲戚,故而让内人随行,将姑娘的情况,详说一二。”

    “有劳刑兄了。”

    秦褰取了盒子,置于案前,又命沏茶。与他夫妻二人详细谈述。

    “大人,素娥大夫亡故也有三月余,只留了姑娘。姑娘身染疫症,虽用了大夫留下的药方,却时时不见太多好转。大夫亦说是心病所致,我等亦是无方。”

    “刑兄不必客气,照顾秦某女儿这些时日,大恩难言谢,你我只兄弟相称既可。”

    “这,如何敢当。素娥大夫救我一家姓名,莫说是照顾,便是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辞。”

    “刑兄照顾我女,实在感激不尽,只万望刑兄莫要嫌弃在下。”

    “不敢不敢,刑某遵命。”

    “如今,我女儿可好些了?”

    “大人,姑娘身体尚无大碍,只是虚弱得紧。也是思恋母亲所制,可怜的孩子这般年纪,却失了亲人,只怕换了任何人心里都不好受的。何况姑娘本性纯孝善良。如今大人来了,父女两个团聚天伦,有亲人安抚,再好好调养,只怕便好了。”

    “辛苦嫂夫人了,我已经让人快马请了名医与各色药材来。等过几日再给她好生瞧瞧。只是今日我见她脸上红肿一片,实在可怜。”

    “秦兄不必忧心,那红肿血丝乃是余毒未清所致。我等身患瘟疫治疗时亦是如此,等全然好了,也就散了。”

    “大人,姑娘如今的情况,不如让人快马去筑阳请了更些的大夫来瞧瞧,怕是好的得快些。”

    “嫂夫人可知有那位好的大夫?”

    “妾身娘家,父亲前年病重,当时求了知县老爷托人请了筑阳在家修养的太子,陈子铭大夫,方才好了。本也想去请,奈何知县大人没了,那太医大人轻易也请不得。”

    “如此,谢嫂夫人。秦安,拿了我的名帖快马加鞭去请陈子铭太医。”

    门外的人应声去了。他夫妻两交代了所有事儿,也告退了。

    秦褰送了二人,转去桌前,开了那锦缎的盒子。才见到那物件,已经是湿润了眼眶。想起那枚红线编织的合心玉璎珞,是他当年赠了素娥的合心红翡,她不善针织编织,却熬足三个夜晚,才将璎珞编织成,穿嵌了红翡,成了他二人的定情信物。红翡名贵,如水晶般通透毫无杂质的更是难得。他寻了半月,才从开石的玉贩子那里万金求得。素娥见时,也只是微微一笑,她不爱这些东西,只怕真要了,也有得是人愿意送她。

    素娥是医女,家传的医术。父母去的早,便被寄养的人家送去了京城的国色楼,老板见她容貌清丽,长几年必然是出落的美貌异常,着人教她文学六艺。她又心善,医术高明,在楼中尊着旁人又不轻易的抓尖卖乖,聪明睿智轻易不得罪人,常替人排忧解难,只道楼中无一人不敬重她的。待道出师见客,出落得美若天仙。

    素娥当年有孕,他想接她回去,娶她做妾,而家中不允许。老夫人一番训诫,又让人去寻素娥。她这般的人,怎么受这样的羞辱。替自己赎了身,远走他乡。他寻了很久,全然没了音讯。如今若非命殒,只怕是此生也见不得女儿了。

    第二日和风微绚,初阳正起。秦韵在房中梳洗完毕,丫鬟掺了出了二门,欲起身去走一走。才出二门,见着秦褰背立于门前庭院。定了定神,秦褰转过身来,看见她行礼,忙前去将她扶起。虽然一张面庞据是红肿,眉眼之间却有着和她母亲一样的倔强。

    “孩子,你受苦了。我是你的父亲,你母亲让我来接你。”

    秦韵心下泛了酸,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秦褰忙让丫鬟扶了她进屋坐下。倒了茶,让她缓一缓心情。

    “你叫秦韵,可是韵律的韵?”

    秦韵点了点头,直到“是”

    “你母亲善音律,我喜北斗之含义。故而常与你母亲说,所有孩子,不论男女,都要有一韵字。”

    “母亲也说起一二,只是你真是我父亲,为何母亲去了,你才出现?为何啊早些来救她?为何我与母亲四处漂泊受苦,你不曾来接我们?”

    “孩子,我日日都想着找到你们母女,如今机缘之下,寻找了十五载。才寻到了你。你母亲去了,是我辜负了她。以后必然好好补偿你,可好。”

    “我一直只盼着一家团圆,虽然不知父亲在何处。却总觉得有一天能再见他,你真是我父亲?”

    “韵儿,我真是你父亲。”

    “为何母亲非要这般时候才允许你来。为何这么多年受尽苦难,母亲都不带我去找你。”

    “孩子,以后我再向你解释。你莫要伤心,且伤了身体。”

    “我不信,你若真是我父亲。不若滴血验亲,否则我是万万不能信的。”

    “这,孩子。你。”

    才把话说完,就取了桌上一只碗大的茶具,让人取水。注了一碗水,拔了她母亲留下的银针往手上一扎,挤了一大滴鲜红的血液滴落碗中,秦褰为了安抚她,也滴了血在碗中,两个血团一时融合在一起。两人见了,心情越发激动了。秦韵跪下,双目通红只喊到“父亲。”他复将她扶起,父女两人,算是相认了。

    秦韵又断断续续将她母女的经历说来与他听,一时又将她母亲如何不忘他又不愿让她认他的种种娓娓道来。秦褰知道她的委屈更是伤心欲绝。不一会儿,秦韵没了力气昏睡过去,只紧紧的抓了他的衣服,嚷着“父亲,莫走。”想着她多年的亲情缺失,更加自责了。

    下午太医来了,诊断了。只道是心结郁结已解开了,用药效果也更好些。又让扯了头巾不让见风,开了方子与外用的药膏。让好好养几天。傍晚醒来,精神果然好了不少。

    修养了几日,秦韵身体好了些,走路也不必人搀扶,虽然母亲离去仍有伤阙,然父女相认,也算稍微做了安慰。这一日,风和日丽。秦褰亦耽搁了许多时日,怕家里担忧,为的秦韵身体不好,遂决定带了秦韵欲从渠江乘船回京师,省去一路车马颠簸。便架了车马随侍,欲出发去腕县,算来慢走需要三日,又是夏天水流急速,水路不过两日便到了洛城,架车一日也全然能到京师。于是打点了行装,又从县里刑员外的好友吴员外处买了两个服侍过去了的老夫人的大丫鬟贴身照顾秦韵。

    秦褰见了丫鬟,一个名为冷玉一个名为凌霜的。只叹怎么叫了这个名字,知晓老夫人前最喜吴道易所做的寒月霜秋夜图,才让叫了这名,亦未多问。见两个丫鬟虽然年纪大些,但是服侍得尚可,不好斥了刑员外好意,亦收下了。

    车架打点好,刑夫人带了几个丫鬟婆子前来,端了许多箱子捧盒之物。徐徐走来,秦韵行过礼,做拜别。

    刑夫人照顾她许多时日,早已经有了感情,这般分离,更是嘱托。“姑娘如今去了,万万要保重身体,不要伤心了。便是你母亲,也只有盼着你好的。”

    秦韵知晓她本是个极和善的人,亦有些感动。“是,夫人,秦韵得夫人照顾多时。必然记住夫人教诲。夫人亦要保重。”

    见她眼中含泪,可怜见的。“姑娘快别哭了,一会儿只当是我这长辈欺负了你呢。”

    “夫人说笑了。”

    “我做了两套衣裳,稍微素些。姑娘别嫌弃,只路上穿吧。这里有些吃食,刚来时见你还算喜欢,也做了些。只带上,都是些干货点心,不怕坏的。”

    “榛子酥饼,荞麦桃酥,难为夫人了。谢谢夫人。”

    “这也不算得什么,另有药材土物些许,并两匹绸子,其它的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可以给你了。”

    “夫人,便如此,我心里亦是很感激了。”

    “此去虽说回家,我也有几句话嘱咐姑娘。若是姑娘觉得我多言,便听过算了。”

    “怎会,夫人请讲。”

    “你住了这些时日,我也将你视为亲人了。此去,高门深宅一是要谨慎些过日子,不要得罪人。二是你父亲虽会对你高,单高门大院有的是见不得外人的。给你选的丫鬟服侍过主母,凡事多问些,有个照应。”

    “韵儿知晓,夫人这般替我安排着想,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傻姑娘,三是你此去要孝顺着祖母,一家之主必定是照顾你,你也容易些。四是大家之中,难免有下人是难以驯服的。姑娘性子和软,不要在这上头委屈了自己。”

    “是,韵儿会孝顺好长辈的。亦会提防些下人。”

    “最后一件,你身体时常不好,我让人备下了十斤燕窝,你每日让人取二两炖了粥,混了雪片糖,将养两月,回去让家中的人依法炮制,不出半年,比什么药都强。你善药理,可是要万万养好身体。”

    “燕窝昂贵难得,夫人有心了。韵儿一定不负夫人嘱托,必定痊愈的。”

    “那太医说了,你这脸慢慢会好的。一路把面纱戴好,不要见风。”

    “是,也带了斗笠,一路是会小心的。”

    “最后这珍珠累丝的银钏,算是我送你的礼物,来日也算是添了一份嫁妆。别觉得我??拢?皇障拢?堑梦医袢罩鐾械摹!

    “是,夫人。”

    “块别哭了,上车去吧。”

    众人拜别了刑家一家人,只向腕县而去。秦褰不放心她,又安排了大夫随行,只到了京师再放回来。

    车架行驶,也不算颠簸。一路到也无事,见着两个丫鬟还算和她的性格,也放心了不少。

    行了半路,秦韵让冷玉架车,换了车夫。凌霜在车中炮制了茶水,又摆出几道点心,取出筷子给她。

    “小姐,刑夫人待您还算不错呢,备下了这么多东西。”

    “真心亦是有七分的,还有三分在刑员外那里,京中官员到底是极大的面子。”

    “小姐受苦了。”

    “这算什么苦,素娥和秦韵可安葬好了。”

    “已然好了,按着素娥姑娘的意思,葬在一起。”

    “她也算是可怜,也算是尽了师哥的忠了。去了京师必定要好好祭拜的。”

    “小姐说的是。”

    “凌霜,你和冷玉这打扮,的确很像村姑。难道这小县的丫鬟都这么其貌不扬么?”

    “小姐,荆钗布裙不过是素了些,那里就丑了。”

    “好了,开玩笑而已。还生气了,果然啊女人都是爱美的。”

    “这糕点再不吃可就浪费了。”

    “这油脂制的芸豆糕太腻了,豌豆黄也甜,就是桃酥也太油了。吃不下。”

    “知道小姐不爱吃油的,这泡的茶放了酸梅,最开胃了。芸豆糕也是放了山楂的馅,看起来腻了点,吃起来却很爽口呢。”

    “还是你最细心,给冷玉也拿一叠出去,这豌豆黄她是喜欢的。你也吃,晚点弄点肉来,最近吃素,你看我瘦了多少。师哥见了,有的??碌牧恕!

    “小姐这话说的,旁人盼着都盼不来呢?”

    “你说的旁人是谁啊?”

    “小姐你什么眼神啊,自然是圣君身边的人了。”

    “话说回来,师哥身边的确是缺人。好了,把东西撤了,我睡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叫我。我研究下素娥留下的医书。”

    “是,小姐。”

    车马一路行了三日,中途亦有和秦褰闲话过往,说起幼时所受苦难,素娥的种种。亦是勾起他许多伤感来,只想着以后好好补偿秦韵。

    一时到了腕县,在县中悦来客栈住了。备了新鲜吃食,父女两个,算是和睦。

    腕县住了一夜,小城中人皆行色匆匆。未多关注,第二日亦是出发。谁知道车马东西一多,就受了来踩点的附近龙骨山上,山寨的关注。几个人偷偷查看了车马,快马回去汇报。寨中以为是有钱的行商,又得知是女儿家和几个奴仆,那为首的男人虽年纪大些,却穿的富贵。

    寨主熊巴天便下了令,出了成时便劫了车架。要千金来取。领了四十人下山,埋伏于去码头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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