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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回来的大黑站在屋里狠命的抖身上的雪，然后跑到床前看着只露着脑袋的我。
“大黑去，把院子里的雪吃光！”然后大黑一脸迷茫的走开了。
我继续睡觉，天气太冷不适合做任何事情，除了吃饭。刚把脑袋缩在被子里，我闻到了母亲刚做好的馒头味。啊，鼻子为什么总在我又冷又饿时那么灵呢？也许是幻觉吧，我的鼻子有时也不是那么忠诚！
“长景快起来吃饭了！”我听到大哥隔着窗子叫喊。
“哥，你怎么不叫我呢？”妹妹长茵有些不满的说。
“你没有听到吗？”大哥问她。
“我听到了！”我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说。
“长泠昨天老黄历说你今天不适合作怪！”长茵警告。
“呃…好吧！”我伸了下懒腰说。
“能不能在被窝里吃饭？”显然长景的脸皮像屋后沟河里的冰，随着温度的变化又有所增厚，不过他很勇敢，说出了大家都有的想法。
“我的衣服太凉了，我不起！”长景说完果断把整个脑袋藏了起来。而快走到他床前的大哥长?很是无语。他只好拿起长景的衣服走到火炉旁逐一给烤热了。然后塞到长景的被窝里，不一会他从被窝里出来了，这货居然在被窝里把衣服穿好了！
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我发现她蒸了包子，兴奋地都快赶上过小年。但是每人只有一个，剩下的只能吃馒头。
长景上前抓住一个，一口咬下去，似乎有些郁闷地问，“干菜粉丝的，今天又初一十五了？”
“对，赶紧洗漱下，到神像面前磕头许愿然后吃饭！”母亲命令道。
我们听从母亲的齐刷刷地跪在正堂，面对一张泛黄的观音像磕头，闭着眼睛低语。
“哥，包子里什么时候能放肉？”长景问。
大哥受母亲的熏陶，很是笃信佛教，不像我们喜欢一切适可而止，尤其在信仰这方面，到嘴唇这就适可了。
“佛堂圣地！”大哥闭着眼睛有些忍无可忍的说。
“少放些也行！”长景算是妥协了些说。
大哥不再说话，看那微凝的双眉我们都有一种逼良为娼的犯罪感了。
“哥，你别拜了，今天神仙来不了。”他话一落音大哥就转过脑袋诧异的看着他，不是诧异弟弟是不是见过神仙来过，而是景星他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我在香炉后面放了一个鸟蛋，神仙的位置被它占了，你拜了也没用。我那可是野鸭蛋，听说野鸭会飞，不像咱家养的那群蠢货。还听说叫声还好听呢，我学给你听听。”然后他像模像样的学了两声，大哥瞪着眼睛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长景大概是少有的认为野鸭叫声好听的人吧！
他学完后，很虔诚的向那只蛋拜了拜，“你早点孵出来吧，祖宗！”
“你那蛋是母鸭子下的，要公鸭子下的才能孵出来！”这是我听大人们说的，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
“什么？”长景很惊诧的看着我。
“要公的下的蛋？那要怎么找？我也不认识啊。”
“你那个只能煮着吃了。”我遗憾的说。
这个寒冷的早晨我们跪在神仙面前讨论了很久的关于公母野鸭下蛋的问题，还有肉包的问题。
母亲什么时候拿着棍子出现在我们的背后我们都不知道，她立在那里，也不吭声，也不知道她先向谁下手，肯定不会是大哥。
下午我们已经把整院子的雪打扫干净了，章光明到我家里的时候，很羡慕的对我说，“长泠你长再丑都不用愁嫁了，你看这院子被你扫的多干净，太勤劳太能干了。估计天上直接朝你这院子里砸个雪山过来你都能给它清理了。”
我白了他一眼，“是的，我肯定毫不犹豫的举起雪山朝你家砸过去，像如来佛压孙猴子一样，几百年都让你出不了窝。你到我家来干嘛？不会只是提醒我我今天又变丑了吧？”
“不是不是！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记得村外那个老是骂你的老太婆吗？”
“怎么了？她背地里夸我了？”
“不是，她的房子被雪压塌了。”
“人没事吧？”我听了吓了一跳。
“不知道，我看到的只是坍塌的房子，没有见到人。”
“为什么不上前仔细的查看一下呢？”
“为什么要？那个恶毒的老太婆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而且总是逮到谁就诅咒谁，我早就盼着她出点事呢。”
“呃！她只是嘴巴不太招人喜欢而已，平时也没做什么令人讨厌的事，并且被她骂了咱们那么多次，你少一两肉了吗？”
他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显然我们又话不投机了。之后他不再说什么，就离去了。
我也要出发了，带上除雪所用的工具。村外和村里就是不同，刚到村口耳边就传来呼呼的风声，穿过空旷的田野，穿过冻僵了的树梢，发出哨子般的声响。这个时候我不大爱走在它们的底下，尤其是那些看上去似乎已经死去的枝丫。总担心在哪一刻，我运气最低的时候，它落了下来，刚巧在我的脑袋上，尤其是在没戴帽子的今天。
偶有一只叫声嘶哑的鸟儿从暗灰的林子里飞出来，停在我前面的一棵大树上，我看到了它，它也看到了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那个早已被埋在雪中的茅草屋。它坍塌了，或许是因为雪太厚，或许是因为风太大。
“里面有人吗？”我喊了声，没人应答。“里面有人吗？奶奶你还在吗？”我有些担心的再次喊道。依然没有人应答。我只好找了个缝隙，能让我钻到废墟里的那种。
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在我眼前一股细细地炊烟从地底下冒了出来，而且还袅袅不断。我扒开那个冒烟的地方，原来下面还有个地下室啊，太好玩。不知道以奶奶年迈的体力这么大的一个地下室她要耗费多少精力。正当我一阵乱瞅的时候，一双冰冷的眼神盯住了我。
我想我不应该看到这些，至少不应该一脸灿烂的笑意，在别人的屋子倒塌的时候。
“那个，我走错了地方。”我边说边试图向后退。
“掀了别人的屋顶才发现走错了吗？”那双眼充满了愤怒，所以说出来的话也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不，不！我听说你的房子塌了，所以过来看看。可没想到你老人家未雨绸缪，早给自己准备了个地下室。既然你好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说完刚想退出去，却感觉左手手背处猛然间一麻，之后就没了知觉。
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陈旧的浴缸里。水面刚好到脖颈处。我看了下，这水呈淡黄色，不知道里面被放了什么东西，鼻子似乎感冒了，闻不到味道。
我好像记得母亲做卤鸡卤鸭时水里会放些花椒啊，八角栀子陈皮什么的，那水呈现的颜色似乎也和这没什么分别。该不会···？
“你醒了？”
我转过脑袋才发现她原来就坐在一个离我很近又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我很瘦，去了皮就剩骨头。”我提醒她说。
“这不是很好吗？”她淡淡的说。说完后她就蹒跚的走开了。
这里虽然是地下室，烛火也少的很，但是四围并不昏暗，相反还有点通明的样子。我想转过身子看看背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手脚是被捆绑着的，只是不知为何我竟没知觉。
我恐慌了起来，想来自己真的和她没什么深仇大恨，她即使想要人性命也要有个原因吧，这种无理由的谋人性命真是让人想不通。
我想在这里即使我嚎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到，说不定把她惹毛了，不好的事情会早点发生。不如安静些，给自己省些力气，和她周旋下说不定她想通了就把自己给放了。
她端着一个盘子慢慢的向这边走来，在离我还有好几米的地方，发生了见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这个看着去年迈无力的老妇，居然很敏捷的在躲闪着什么。她似乎在同人打架的样子，而且还在极力的护着手中的那个盘子。她从一个地方跳到了另一个地方，盘子从这个手里转到了另一只手。接着又从另一只手转到了这只手，盘子始终安然无恙。
她那宽大的裙角掀起了很大的风，吊在天花板上的玉风铃不停的敲打着，声声脆响，很好听。不过听多了有种要碎却全身骨的感觉。
最后她扇袖一落，一切停了下来。像先前一样蹒跚的向我走来，和刚才那个飞来蹦去的简直判若两人。“幻觉，可能是幻觉了。”我安慰自己说。
“有人来救你来了！不过诚意不足。只试探了我两下就跑掉了。”
我才不听她鬼扯呢，就我身边那几个货，别说来救我了，他们要是看到她的这般身手，站那别逃跑我就很感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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