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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大堂随意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小二记好了菜名，这才退下往后厨去了。只是将这些菜名报到了后厨之后，他又想到了牡丹那双幽幽的眼。他还想再去看她一眼。
出了后厨，这小二在楼梯口犹豫了许久，还是返身回了那间雅间，他敲了敲门，就听到里头的侍女出声：“谁？”
“是小的，刚才姑娘邀请的那几位公子，已经在大堂用膳了。”
侍女开了门，眼神像是完全把他给看透了，一脸不爽道：“我家姑娘请你进去。”
“哎。”小二应了一声，垂首走了进去，他不太敢抬头看牡丹，眼睛只盯着她的那双嵌着珍珠的云丝绣鞋。
“你说下面的那几位公子不愿意上来？”站在他面前的人缓缓开口，声音如珠玉坠盘一般动听。
小二感觉自己的手中都开始冒了细汗，还是恭恭敬敬回答：“是。”要是他此刻抬头，定能看见她秀眉微蹙的模样。
“你可告知是谁邀请的他们？”是世上还能有人拒绝的了她？
“小的说了牡丹姑娘的名号，可那几位公子全然没有心动的模样。”小二急切说完，偷偷抬眼往上瞧了一眼。牡丹脸上还是别着面纱，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能察觉出来她此刻有些不满的心情。
小二又低下头，安慰道：“那几位公子看着年纪还小，许是没有逛过花楼，没听过牡丹姑娘的名号这才拒绝了的。”
“你说的也有理。”这样的恭维让牡丹的心情好上不少，她摆了摆手，“既如此你就下去吧。”
“是，那小的告退。”说完他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雅间。
等着小二退下之后，那站在门边的侍女是走近了些，语气里头满是不爽之意，“姑娘，那几人可真是不知好歹，殊不知多少人求着我们姑娘——”
“好了，若茜。”牡丹打断她的话，“既然他们不上来，那就我下去好了。”
若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姑娘您要下去？”
“是啊，怎么了，不行？”牡丹挑了挑眉。
“不是不行，只是您不是最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了吗？那大堂人来人往的，要是冲撞了您可怎么办？”
“说的也是呢。”牡丹露出忧愁的表情来，“只是那位小公子不肯上来，那就只能我下去了呀，还是说你又法子帮我把人叫上来？”
若茜一噎，“您为何非要让人上来呢？”她面露不解。刚才姑娘坐在窗边看见了那几位公子朝着望春楼走来，当时她的神情就已经有些奇怪了，现在说出的话更是超过若茜所认知的。
牡丹思索片刻，才慢慢说：“我觉得我似乎认识那位公子。”从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若茜是当然是拦不住她的，等牡丹整理好了衣裙之后，她就带着人下了楼。大堂里面人果然很多，但是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靠窗位置的钟毓，那人举手投足间似乎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想过去验证一番，看看到底是不是认识的人。
只是她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即使别着面纱，她露在外面的眼睛还是引来了麻烦。不过才走了几步，边上就有食客拦住了她的路。
“这位姑娘生的标致，倒不如留下来陪爷喝喝酒？”这人说着就想凑过来，嘴中的酒气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牡丹闻的几欲作呕，直接挥开了他手中的酒杯，“就凭你也想让我陪你喝酒？你也配！”
那人本就醉意上头才敢上来拉扯牡丹，这下被人直接下了面子，脸上明显也涨起了怒意，“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还给脸不要脸？！”
若茜见自家主子被人钳制住了双手，也开始伸手推搡起那人来，“你可知我家姑娘是谁吗？”
那人重新端起一杯酒道：“就算你家姑娘是公主，今儿也得坐下来陪我喝酒！”说着就把那杯子强硬地往牡丹的唇边凑。
周围不乏看戏的人，但是却没有一人出手相助的。牡丹视线紧紧锁着钟毓的身影，见到对方起身朝着这边走来，那准备行动的手陡然撤了下来，眼眶里也溢出了清泪，倔强的嘴唇紧紧抿起，一副不肯妥协的模样。
她这般模样更是激起了那位男子的征服欲，只不过还没有等他再做出什么动作，已经有人先一步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他猛然回头，语气极其不善：“不想死的趁早给我滚！”
这望春楼大堂内有不少胆小怕事的见状已经溜了，生怕这两方掐起来伤及到自己。
钟毓朝他笑了笑，趁他失神的时候直接一拳砸向了他的肚子，“这话应该换我来说吧。”
同这位男人一起吃饭的还有两个男人，见钟毓有心找茬，一人一边就想伸手捉住她，钟毓在躲避的同时眼尾扫过秦子楚等人，他们也想过来帮忙，就被钟毓给喊住了，“你们别过来，正好这几个人让我来练练手。”
在林超手下训练了月余，总归是想看看成果的。秦子楚顿住了脚步，顺手还拉了顾闵一把，“既然阿毓不想我们插手，那就站在边上看着吧。”
那几个男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毛孩子还想一打三，回家喝奶去吧！”说着手中的拳头就朝着钟毓的脸上挥去。
钟毓侧身躲过，握住他的手臂直接往后一拧，疼的那人立刻惨叫出声。其余两人也被激起了斗志，顺手拿过那板凳就朝着钟毓砸来，钟毓身子往后一弯，躲过了这一击，随即手掌撑地弹起身子，朝着两人来了个漂亮的回旋踢。
秦子楚看着那边的打斗，心里头想的却完全是其他的事情：阿毓的腰看上去好软啊。
不过半柱□□夫，那三个男人已经被打的求饶了。钟毓看着面前这三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大发慈悲道：“你去求求那位姑娘，要是她原谅了你们，那我就放你们走。”
几个男人松口气，女人总归是要比男人心软一些的，他们现在已经被打成这幅模样了，想必那位姑娘也消气了吧。
若茜也怕自家姑娘心软，小声提醒道：“姑娘你可千万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不然可真是便宜这群臭男人了！”
“放心好了。”牡丹伸出一只手，她的指甲上涂着的是艳红的丹蔻，更加衬的她的手如白玉一般，“我可不是那么宽宏大量的人。”
那几个男人也似乎被这只手迷了心智，慢慢看着它移动到桌子前，牡丹轻轻敲了敲桌子，就像是敲在那几个人心头一般，随即他们就看见那手缓缓攀向了酒坛。
“若是你们每人都能乖乖地让我淋一坛子酒，那我这气啊肯定是全消了。”
听到这话，三个男人脸上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刚才打架的时候他们受了不少外伤，这要是一坛子酒浇下去不痛死才怪呢。
钟毓觉得这个牡丹实在有趣，朝着那三人做出威胁的手势，“看来你们是还想再挨一次打是吧？”
那三个男人赶忙摇头，“不敢不敢。”这人看着个子小，力气却实在是不小，要是再被揍一顿的话，他们肯定就走不出这望春楼了。
几番权衡之下，这几人还是答应了牡丹的提议。三坛酒，一滴不少地悉数浇在了这几个男人的身上。看着他们眉头紧锁却强忍住不出声的模样，牡丹轻笑出声。
“既然姑娘消了气，那可以放我们走了吧？”这几个男人那叫苦不堪言，之前闹事不过就是借着酒意一时冲动，现在被人一顿好打还浇了这一身的酒，饶是醉意全都散的一干二净了，这下只希望能顺利离开这望春楼了。
牡丹点了点头，朝着掌柜那边招手道：“今日打架所有损失全都由这三位公子赔偿，结清了账目你们就可以走了。”
三人脸色一白，不得不认下这笔账。望春楼装修豪华，里面的摆设自然也不是俗物，不说这些损坏的东西，单单是因为打架吓走而没有结账的客人，都能让他们大出一笔血。不过除了认栽还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人家。
看着这几人灰头土脸的离开了，牡丹这才笑意盈盈地转过身，然而在看到原地空无一人的时候，她的笑意顿时凝结在了脸上。她四处搜寻了一圈，见钟毓并没有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她又整理了一下刚才被人拉的有些乱的衣裙，这才朝着钟毓的方向走去。
“刚才多谢公子帮奴家解围。”她微微福了福身子，耳边别着的面纱在不经意间飘落了下来，钟毓眼疾手快地捞住了那面纱，伸手递给她。
“一点小事而已，不必言谢。”
牡丹起身，笃定地等着对方同她说第二句话，然而面前的钟毓居然直接转过身自顾自地吃起饭来了。
她简直要气笑出来了，这人到底有没有仔细的看自己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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