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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后世把陈桥兵变吹上了天,什么兵不血刃呀,一次文明取代野蛮的开端啦,全他吗鬼扯!
赵匡胤能取得兵变的成功,完全是因为有心对无心,算是发动了一次漂亮的奇袭。
从叶长庚掌握的资料看,兵变之时,赵匡胤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掌握整支禁军,甚至,殿前司内部,都不止他一个声音!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想要掌控一支军队,首先就要掌握粮饷,没钱没粮?那些大头兵,谁肯替你卖命?!
赵匡胤升任都点检才短短半年,禁军内部,关系错综复杂,绝不可能数月之内,就成为一块铁板!
而且,禁军上下,都是职业军人,要靠领工资吃饭。而他们的家眷,当时还全都在汴京城内!你说造反就造反,当大家都傻吗?老婆孩子还要不要了?
可以说,放到其他任何朝代,他的兵变都不可能取得成功。
但赵匡胤偏偏就做到了!
为什么?
经过分析,叶长庚发现原因是多样的。
首先,现在还是五代末期,五代的最大一个特点,就是君臣义绝。
假如一个社会,大家都不讲忠义礼智信了,那么君君臣臣的一套价值观,也就没了市场。
安重荣一句“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算是彻底剥去了皇帝的新衣,天子从此没有了神权的加持。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谁胳膊粗,谁就是老大,那皇帝经常换一换,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君臣之间,在五代时期完全变成了雇佣关系。以冯道为例,此人历仕四朝十帝,堪称不倒翁,而当时人却并没有太大惊小怪。既然大臣只是打工仔,那只要老板照常给发工资,给谁干不是干?
就在十年前,大家伙儿的老板还是姓刘的,结果一场兵变,他们的老板就换成姓郭了。十年后,再换个姓赵的,又有什么不同?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现在这种思想才是主流。
一边是手握重兵的武将集团,一边是只有七岁大,屁事儿也不懂的小娃娃皇帝。你说,大臣会怎么选?禁军将士们会怎么选?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保柴家的江山?
不存在的!
其实,兵变之初,只要有一个实权大臣肯站出来,迅速调动侍卫司军队,然后紧闭城门,坚守待援,同时肃清赵匡胤在城内的党羽,兵变九成九会以失败告终!
要知道,整个禁军的家属,都是柴宗训手上的人质,他们都在城里居住!而赵匡胤等武将,也都是爹生娘养,有老婆孩子的!把这些将士家属往城门上一捆,投鼠忌器之下,叛军必然军心瓦解,到时候,这只叛军还能有多少战力?
何况,各地节度使的牙军,那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符彦卿集团。这是小皇帝的亲外公,他恐怕巴不得有机会能带兵进京!只要汴京能据城坚守,这帮藩镇,肯定不会放过平叛的良机!而汴京作为京城,城墙高阔,粮食充足,赵匡胤短时间内根本攻不下来!他领军在外,禁军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后勤保障一断,军心士气自然也就跨了。
总而言之,柴宗训和符太后这对孤儿寡母,加上几个酒囊饭袋的宰相,都太缺乏应变之才,这才被赵匡胤钻了个空子,捡了个大漏。
一把好牌打得稀烂,可见并不是赵匡胤多牛逼,实在是一群对手都太弱鸡。
即便叶长庚没有这几个月的暗中准备,他自忖也有六成把握,可以轻松粉碎赵匡胤的这场兵变闹剧!
如今,叶长庚成竹在胸,对兵变已经不怎么担心了,他在意的是,那个该死的万界系统。
为什么一穿越到这里,系统就完全失去了联系呢?
难道,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假如陈桥兵变任务完成以后,系统仍旧没有反应,那自己岂不是真要留在这里做个古人?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自己原来的那个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变成了植物人?要是回去之后,发现自己坟头草都三尺高了,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一想到自己也变成了蓝色大鸟那样的能量体,叶长庚就感到不寒而栗。
光阴荏苒,转眼之间,孝期已过,皇家赌场快乐坊又一次开张了。
这一次,快乐坊可谓准备充分,开张当日,就隆重推出了一种叫纸牌的新鲜赌具,并发明了二十一点、榨金花等巨刺激的新玩法。
本来报着给小皇帝捧捧场想法,进来的那些管事太监,很快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天天哭着喊着给快乐坊送来了金山银山。
也有几个不知死活的,见搞赌坊这么来钱,暗地里也搞了几个山寨版的窝点。
这就不能忍了!老子捞钱是为了平叛积攒资金,乃是权宜之计,你们一群小喽???尤灰哺仪牢疑?猓
更让叶长庚愤怒的是,快乐坊摆明是皇家垄断的独门买卖,这都有人敢山寨,还有没有王法了?老虎不发猫,真当老子是病危吗?
一个字,干他娘的!
新闻局出手,很快就把几个顶风作案的太监摸了个底朝天,熊家兄弟奉了皇命,带着侍卫分别冲进了各处山寨赌坊。
聚赌的太监被当场杖毙,参赌的也都打个半死,一人再罚一千贯钱,拿不出罚金,就直接抄家杀头!
尼玛,文臣武将难对付,一帮家奴也想骑到老子头上拉屎?门儿都没有!
这一次雷厉风行的杀鸡行动,大大震慑了宫里的各色人等,连太后都对小皇帝刮目相看。所有人都知道了,快乐坊就是小官家的逆鳞,谁碰谁死!
垄断买卖,日进斗金。快乐坊的月盈利高达五六十万贯,一个月时间,几乎就把大多数宫人的家底儿都榨干了!有了这些钱做经费,别说熊家兄弟的那区区几千禁军,就是再来一两万,也都能喂得饱饱的!在五代时期,别和当兵的说什么忠心,就是拿钱砸,砸到他利令智昏,自然指哪打哪!
当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捞钱,很快就惹怒了御史台,他们或许没把这个新登基的娃娃天子放在眼里,竟然上书讽刺,谁知这下正中了叶长庚的下怀!
自从柴荣死后,叶长庚一直表现的循规蹈矩,存在感太低,也是时候加强一下胡闹顽童这个人设了!
几个上书言事的御史,被他安了个诽谤君上的罪名,交由政事堂议处。
三个宰相果然没有让叶长庚失望,他们的意见相左,很快分为了两派。
范质、王溥联合起来,为御史台撑腰,要求小皇帝立刻关闭快乐坊,读书自省,并将“非法所得”全部交到国库。
凡是敌人的意见都要坚决反对!
随后,他俩的政敌魏仁浦果断上书,说皇宫内外有别,外臣不该管陛下的家事,否则就是擅权乱政!这份上书里夹杂了不少的私货,暗指范质、王溥结党营私,任用亲信,排除异己,有霍光之志!
这他么就是典型的杀人诛心了!
霍光是谁?那是大汉权臣的极致!
废立幼帝,操持权柄,连鼎鼎大名的汉宣帝,见了他都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尽管后世对霍光褒贬不一,但一有点是可以确定的,没有一个皇帝愿意手下出这么一个大臣!
擅权这个大帽子,是不能随便乱扣的!
这下子,范质和王溥坐不住了,开始发动他们的派系,纷纷上书弹劾魏仁浦。
一时间,弹章满天飞,两派互相拆烂污,不断爆料,甚至连谁谁谁老不修,一晚上猛吃春药,睡了几个小妾之类的黑历史,都拿出来说事儿。
如此一来,叶长庚开赌坊的事情,自然就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宫里榨不出多少油水了,在叶长庚的授意下,熊家兄弟又把赌坊开到了民间,开始了新一轮的收刮。
……
赵匡胤私宅里,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正在饮酒。
“哎,先帝何等英武,怎么生个儿子,这般不堪!”
“嘿嘿,在皇宫内苑开赌场,也真亏他想得出来!这是不是有史以来第一遭啊?简直荒唐!”
“哼,要是官家只在宫里折腾,也就罢了,据说他已经把赌坊开到了状元桥,现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新上台了个金花皇帝,你们听听,这都是什么狗屁名声!”
“听说朝堂里,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三个宰相互相不对付,拉帮结派,都想把其他两家给灭了。独掌大权是那么容易的么?他们也不怕自己胃口太大,撑坏了肚子!”
“先帝这才走了多久?这帮王八羔子,就如此胡作非为!依我看,这些文臣全他吗不是东西,统统都该杀头!”
“他们打他们的,咱们且高乐!喝酒,喝酒!”
“高乐个屁!我们禁军,日子也不好过!眼瞅又两个月发半饷了,咱们这些将领,多少还有点家底,可手底下那些兵士,大多没什么积蓄,好些个拖儿带母的,眼看就快揭不开锅了!”
“救灾,自有各地仓储,又不需从京城解调。以这个名义,扣罚咱们禁军的粮饷,也不知那帮摇头大老爷,是怎么拍屁股想出来的!”
“莫谈国事,喝酒,喝酒!”
“听说官家现在天天泡在他开的那个赌坊里,正事儿一件不干,就知道钻研各种歪门邪道。先帝出生入死,打下来这座花花江山,也不知他受得住,受不住?”
“哼,这花花江山,也不是靠郭家、柴家打下来的,没有咱们出生入死,他们能坐得稳龙椅?”
“要我说,七岁娃娃懂得什么治理天下?几个宰执也不是什么精明人,不如,咱们……”
赵匡胤一开始还只是闷头喝酒,闻听此言,终于忍不住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呵斥道:“胡说八道!灌了几口马尿,怎的就连尊卑上下都忘了?天子也是你们能胡乱编排的吗?朝廷有朝廷的困难,这才一两个月没有足额发饷,难道真就能饿死了你们?都散了吧,今天这些个酒话,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走漏只言片语!否则,别怪我赵某人翻脸无情!”
……
夜阑人静,赵匡胤的书房里,还是灯火通明。
两个人在踏上相对而坐。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道:“大兄,而今主少国疑,权臣乱政,禁军上下,无不盼着您改朝换代呀!这种机会,稍纵即逝,可谓千载难逢,你需早作决断,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赵匡胤却正色道:“我深受先帝厚恩,岂可做此不忠不义之事?”
“你若不做,自有旁人去做!是自己做九五至尊好,还是给人做臣子的好?大兄若为天子,尚可保全他柴家的血脉宗族,若是旁人夺了江山,只怕未必有大哥这般的胸襟气度啊!”
“不可,还是不可,你莫要陷我于乱臣贼子境地!旁人做,那是旁人的事儿,此等狂悖言语,断乎不可再提!”赵匡胤一边义正言辞的拒绝,一边沾着茶水,偷偷在小几上写了四个字。
“时机未到!”
……
叶长庚只当朝堂里的争吵是放屁,赌坊照开,钱财照捞。符太后那里是入过股的,每隔十天,叶长庚就会奉上一大笔的分红。有了这笔保护费,任他朝臣们闹得再欢,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叶长庚巴不得这些大臣狗咬狗,朝局越乱,越方便野心家们浑水摸鱼。
赵匡胤的武将小集团,聚会的越勤快越妙,叛乱之心越坚定越好,叶长庚现在就盼着陈桥兵变早些发动!
一天不能和系统发生联系,他就一天睡不好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回不去原来的世界,就算继续做这个皇帝,其实也没什么滋味儿!
三个宰相,为官多年,谁也不是吃素的,手底下都有一帮人摇旗呐喊。你来我往,朝廷骂战可谓是精彩纷呈。
叶长庚闲暇之余,就把这些骂人奏章当做小说看,每每看到精彩的章句,他都忍不住要拍案叫绝,这也已经成了他娱乐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臣子们闹得越厉害,关系越紧张,越是要倚仗太后、皇上来做仲裁。现在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角力,忙着挖对方的黑材料,也就没有功夫再找皇家的麻烦了!
小皇帝开赌场什么的,如今根本没人提,叶长庚也乐得逍遥自在。
每当一派朝臣落了下风,眼看支持不住的时候,叶长庚就会鼓动太后一起跳出来拉偏架,重新平衡几方势力,让他们再接着斗下一轮。
又过了两月,朝政变得愈发混乱,禁军内部也开始鼓噪起来,要求补发欠饷的呼声越来越大,几乎每天都有禁军将士跑到开封府去哭告吵闹,甚至还流传出了一些关于哗变的小道消息。
军队哗变,这放在哪朝哪代,都是要命的大事儿。
奇怪的是,满朝文武大臣,没有一个就此事上奏的,难道他们全都是瞎子、聋子?
皇宫与外界缺乏联系渠道,若不是叶长庚重视“新闻局”这个秘密机构,岂不真要被一直蒙在鼓里?满朝文武对军队的异动集体失明,赵匡胤敢于动手,确实也有他的底气!
就在军方势力暗暗酝酿的关口,毫无预兆的,禁军哗变的声浪,一下子就被压了下去。
这是有一方势力,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
果然,没过几天,赵匡胤上奏,请求给禁军士兵补全粮饷,他自己则愿意带头只领半俸。
这就太有意思了!
树立军中权威,借机收买人心,这是要干什么?
套路已经开始,兵变还会远吗?
不知不觉,天气也越发的凉了!
看着飞舞的片片落叶,叶长庚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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