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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诸天万界任务榜 > 17君前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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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代时期,民间流行的“博戏”,玩法大多粗暴简单,多是以“关扑”为主要形式。大概就是先设置一个价值比较大的彩头为诱饵,吸引人前来打赌。小到一条河鱼,半斤猪肉,大到酒楼、田庄,没什么是不能赌的。利用的无非是参与者以小博大的侥幸心理。这有点像后世的彩票,花小钱办大事儿,当然,获胜的概率就见仁见智了。

    专业赌博,赌具往往也偏简单,多为骰子、双陆、棋子之类,玩法也以一翻两瞪眼为主。如比赌大小,猜单双什么的。刺激归刺激,但趣味性不强,只适合专业赌徒。

    叶长庚作为见多识广的穿越者,他开的赌场,当然不能这么lowb。不说服务意识领先于整个时代,就是随便拿点后世玩烂了的赌法出来,也能引得这些土鳖趋之若鹜。

    麻将、扑克什么的,属于大杀器,有着n多种玩法,可以循序渐进的制作和推出,创业初期,叶长庚没有准备使用。但是,即便同样是掷骰子这种简单的游戏,快乐坊也能推陈出新,搞出一些鱼、虾、蟹之类的变种,专门用来吸引女性玩家和贪新鲜的赌客。

    反正快乐坊花样多多,总有一款适合你。

    皇宫与世隔绝,除了极少数掌握实权的大太监外,一般内侍、宫女,不可能和宫外随意发生接触,这里就如同一个金碧辉煌的华丽大监狱。

    只要身处宫中,不论地位高低,多数人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精神苦闷,其幸福指数,未见得就高过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市井百姓。

    越是精神压抑的地方,往往就越需要用娱乐来释放负面情绪!而苦闷一旦找到了宣泄的通道,爆发起来也必定气势如虹!

    从前三令五申,严刑峻法,尚且阻止不了宫里上下人等偷偷赌博。

    现在赌博“合法”化了,可想而知,快乐坊会是怎样一个火爆的状况!

    疯狂,极端的疯狂,小小快乐坊,差点被不断涌入的赌客生生挤爆!

    快乐坊的场馆是用偏殿改建的,分为散客大厅和大户室。进入快乐坊之前,客人必须把手头的金银细软换成特制的筹码,这个过程不收任何费用。等到客人离开,将筹码换回银钱,就要收取二十分之一的“印花税”了。印花税加上抽水,每天积攒起来,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何况快乐坊还有抵押、借贷等高利润项目做辅助,所以赚钱是必然的!

    大厅面积最大,用来容纳进进出出的散客,赌注也大小随意。

    客人只要拥有五十贯本钱,就有资格进入大户室。大户室相对高端,环境也比较好,当然,在这里玩是要限注的,单注一贯起跳,下注少于一贯,你自己都不好意思!

    假如愿意花五百贯进行“充值”,买上一张专属贵宾卡,那你就是快乐坊最尊贵的客人。不但全程有人伺候,更能享受到诸多的贵宾特权。这是专门为那些财大气粗,喜欢豪赌的大太监们设置的服务。

    皇宫里包吃包住,一年四季还发衣服鞋袜。太监、宫女们平时也没什么地方花钱,他们大多都攒有积蓄。更别说那些手头有职事,捞得盆满钵满的管事太监了!所以,所谓没钱,也只是相对而言,真把皇宫工作人员的家底全收拢起来,绝对是个能惊掉人下巴的大数目!

    头一天营业下来,毛利润就高达七千四百多贯!这还没算充值买卡的狗大户!美中不足的是,购买贵宾卡的金额,远低于叶长庚的预期,现在只有五千五百贯,也就是说,只卖出去了十一张。

    羊毛固然要薅,可肥羊也不能轻易放过呀!

    看来,得另想个法子,刺激刺激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太监了!

    就在叶长庚志得意满,要筹谋举办第一届赌王大赛的时候,一个噩耗忽然传来,犹如当头一棒,直接就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他的便宜“老爹”回来了,此刻大部队离汴京已不足三百里,最多两日,皇帝的御驾就要返京!

    这他吗让叶长庚上哪儿说理去?!

    早不回、晚不回,快乐坊刚一开张,您老人家就回来了!

    真是人倒了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快乐坊开张头一天就面临关门的窘境,而且以柴荣的尿性,回来之后,恐怕第一个就要收拾他!

    假如再给叶长庚十天半个月时间,能多捞一点经费,那他受罚也就认了,可是,只有两三天时间,能捞到多少钱?

    而且,宫里这帮人,惯会见风使舵,皇帝返京的消息只要传出去,只怕一到明天,就再也没人敢上门来了。

    ……

    柴荣满面病容,枯瘦的手中,握着一封急报。他刚才怒火攻心,差点没给气死过去!

    柴宗训这个逆障,好的不学,居然在皇宫里开起了赌坊!德妃一向贤淑贞静,这次也大反常态,居然对他这种行为不闻不问!

    这是要做什么?要翻天么?老子都还没死呢!

    好容易平静了心绪,柴荣勉强提起笔来,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可惜手上无力,抖得厉害,最后只能一声长叹,半途而废。

    果然是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医了么?

    柴宗训以前虽然也很顽皮,但顶多是小孩式的胡闹,这才数月不见,怎么就变得这般无法无天了?

    这些日子以来,柴荣殚精竭虑,无不是想要保住他们柴家的江山。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留下一个年仅七岁的继承人,会留下多么大的隐患!

    秦皇汉武今何在?一入黄泉万事空!身后之事,自有后人当之,机关算尽,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柴荣心情变得无比沮丧,一阵头晕目眩,竟而沉沉睡了过去。

    ……

    皇帝御驾返京的消息不胫而走,次日,快乐坊果然变得门可罗雀,与一天前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刚买了贵宾卡的管事太监,无不大呼晦气,贵宾服务还没享受到,五百贯巨款就这么打了水漂!还不知小皇子能不能记住他们这个人情,算下来,确实是笔亏本的买卖。

    此次天子出征,收复了北地数十州县,建立了不世功勋,凯旋而归,自有一套相应的礼仪制度。

    柴荣乃是马上天子,性格又极为坚毅好强,硬是拖着病体搞完了入城仪式,等他回到皇宫,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陷入了昏迷。

    预想中的狂风骤雨并没有来临,叶长庚就这么幸运的躲过了一劫。

    六月一日,太医会诊,诊断结果秘而不宣。潞州李筠上奏,攻下辽州,俘获伪辽州刺史张丕旦。

    柴荣当晚身体好转,召见了德妃,屏退宫人之后,二人进行了一番长谈,具体说过些什么,没有第三人知晓。

    六月二日、三日,柴荣在宫中静养,既没有早朝,也没有单独召见大臣。

    朝野上下,物议纷纷,似有暗流涌动,形势开始变得微妙和扑朔迷离起来。

    这几天,叶长庚也是足不出户,每天坚持和熊大等人学些站桩之类的基本功,快乐坊也进入了停业整顿阶段。

    这次柴荣病情严重,很可能会挺不过去,这意味着柴宗训即将上位!

    敏感时期,多做多错,静静等待结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六月初四,郑州上奏,黄河冲决原武县堤防,柴荣下达诏令,命宣徽南院使吴延祚征发附近县邑的丁壮民夫二万人,争取早日堵塞决口。

    这是柴荣回京后发出的第一道正式诏令,这似乎昭示着天子的病情有所好转。

    就在当晚,柴荣秘密召见了自己的大儿子柴宗训。

    英雄见惯亦常人,经过几十天的“特训”,叶长庚已逐渐适应了自己扮演的角色,就算觐见皇帝,也并不如何紧张。

    柴荣虚弱的半躺在靠椅上,看向儿子的眼光,十分奇怪。

    这一刻,他的感情是复杂而深沉的。

    作为一个父亲,他不愿意把这万钧重的江山,这么早就压在年仅七岁的儿子身上。但形势如此,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柴荣心里暗暗奇怪,数月不见,这个儿子样貌依旧,甚至连个头也没怎么长,但气质上,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柴宗训行礼端正大方,无可挑剔,丝毫没有以前老鼠见猫的那种畏缩情绪。同样的,一别数月,再次见到自己的亲爹,他也没流露出一丝半缕的孺慕之情。在柴宗训身上,柴荣只看到了一种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和淡定。

    柴荣已经从太医那里知道,自己最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寿数,如今,也是时候交代后事了!

    “训儿,你过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柴荣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终于放下了皇帝的威严,选择回归亲情。

    他现在别无所求,只想抱一抱儿子,至于这个儿子先前如何胡闹、如何顽劣,都已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铁汉柔情,叶长庚感到很无奈。他对眼前这个病恹恹,满脸皱纹的中年人,实在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实感。但是,皇命不可为,他也只能乖乖走过去,任由柴荣将枯瘦的大手,轻轻按在他头上摩挲。

    “父皇身子不行了,这万里江山,千钧重担,以后就要交给你了!”柴荣也不知道,这个小儿子能听明白多少,但该说的话,他得交代清楚,因为这是他作为帝国皇帝的责任。“朝中那些骄兵悍将,你现在还驾驭不了,就交给宰相们去对付吧。御下之术,关键是不能让一家独大,只有多方制衡,让他们相互掣肘,你屁股下的龙椅才能坐得安稳。”

    叶长庚很想吐个槽,你老人家既然活的这么明白,怎么还会把禁军大权交给赵匡胤这种二五仔?但他转念一想,谁也没生前后眼,做事后诸葛亮,并没有什么卵用!赵匡胤是谁?那是影帝级人物,就如同篡汉的王莽,早年间人人都以为他是圣人,天底下有几个能看透他们真实面目的?自己既然早有定计,也犯不着再节外生枝,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万一因为自己胡说八道,打乱了柴荣的布置,改变了历史,说不定陈桥兵变就会发生变故,自己的任务也就跟着完蛋了。

    柴荣见儿子若有所思,这番话显然是听进去了,不免老怀大慰道:“你外祖父符彦卿,手握重兵,乃是你坐稳皇位的一大依仗。但你切记,绝不可将之调回京城。外戚干政篡权的先例,史不绝书,不得不防!你如今年纪还太小,只能由太后听政。不过,也不必担心,宰相范质等人,素来和符家不对付,德妃想要一手遮天,也是断无可能。以后你只要把朝政托付给三位宰相,自己默默学习处理政事即可,凡事不要操之过急,自作主张。前些日子,不知你听了哪个小人的蛊惑,居然在内宫之中,公然开设赌坊,实在让朕大失所望!”

    不等柴宗训请罪,柴荣又道:“文臣不足为虑,最麻烦的,还是军政!再过几日,我会发布诏令,将一批德高望重的军中大将都调到地方,新上任的禁军将领,都是朕亲自提拔的心腹。但人心隔着肚皮,谁也不清楚,这些家伙之中,有没有人包藏祸心。你要切记,但凡以后调兵、用兵,每只部队必须同时派遣殿前司和侍卫司将领,一为正,一为副,让他们相互监视。否则,一家独大,就有社稷倾覆之祸!”

    叶长庚听到此处,对柴荣的佩服,不免又多了几分。不愧是五代第一明君,思虑确实周详!

    殿前司、侍卫司,乃是禁军两个不同的系统,实力相差不大,如果按这个调兵安排坚决去执行,日后赵匡胤还真不一定能成事儿!

    只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历史上的柴宗训,因为年纪太小,终究是没能理解到他老爹的这番苦心。

    柴荣自知时日无多,强打精神,絮絮叨叨的交代了许多,也不管七岁娃娃究竟听不听得进去!他仿佛只是在进行皇权交接仪式,以尽到自己作为一个皇帝的最后责任。

    不过说来也是古怪,柴宗训今日的表现好的出奇,不哭不闹。始终没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竟然安安静静的,听到了最后,这让柴荣也暗自嗟叹,只道是祖宗的保佑。

    末了,柴荣对儿子道:“你的那些兄弟姐妹,都是骨肉至亲,日后纵有什么过失,你也要多多原恕他们。对父皇,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讲么?”

    叶长庚等的就是这一句,忙道:“父皇的谆谆教诲,儿臣无不领命,只是还要向父皇再讨一份密诏。”

    柴荣闻言大奇道:“日后你为天子,这世间再无人大得过你去,要我一封密诏,又有何用?”

    叶长庚道:“父皇福寿安康,自然万般皆好,可一旦有失,难免主少国疑。上有太后,下有权臣,儿臣纵为天子,说话怕也无人肯听。倘若变生肘腋,令出多门,岂不坏事?父皇亲书诏旨一份,有备无患,日后用与不用,儿臣自当斟酌权衡。”

    柴荣见他言语雅致,条理明晰,只道真是祖宗有灵,社稷有福,便如德妃所言,是儿子病后忽然开了窍。心中大喜,自是无有不应。

    “那你且说说,这诏书当如何去写?”

    叶长庚心中早就打好了腹稿,当即道:“文臣专权,不足为虑。等我亲政,皆可从容收拾,怕就怕武将造反!诏书大意不妨就写,某某某狼子野心,深负国恩,欲行大逆不道之事,朕虽早知其有反心,但念其素无叛迹,若行诛心,恐众将见疑,亦有不教而诛之嫌,特预留此诏。若其反叛,则足见朕之前见无差,此等乱臣贼子,天下四方,人人得而诛之。平叛事宜,首重军令,内外诸军,皆从皇四子宗训一人号令,其余所有令旨,皆乱命也,臣子可以不受!这份诏书必须正式用玺,留下存档,做成铁证,以免日后另生枝节!一旦事有紧急,这份诏书就能当十万禁军来用。”

    柴荣目光闪烁,问道:“皇儿有此心计,朕心甚慰,但真有这个必要么?这某某某,究竟要写谁人的名字?”

    叶长庚当然不能说是赵匡胤,便道:“未雨绸缪,才能做到万无一失,我这也不过是预做准备而已,用不上,那是最好的。至于何人会反,此时岂能尽知?空上一行名姓,待我日后自填便是。”

    柴荣思虑再三,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终究还是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等柴宗训离开,柴荣立刻下旨,解除了殿前司都点检张永德军职,加检校太尉、同平章事,令其即刻离京,赴任澶州节度使。

    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李重进,仍令镇守扬州,非奉皇命,不得擅归京城。

    如此一来,禁军两大巨头,殿前司和侍卫司的一把手,就都被弄到了地方上任职。

    六月九日,柴荣又下旨,立魏王符彦卿女为皇后,仍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德妃娘娘多年媳妇熬成婆,终于成功上位!

    同日,又封皇长子宗训为特进左卫上将军,梁王;以第二子宗让为左骁卫上将军,封燕国公。

    同时,赏赐江南进奉使李从善钱二万贯、绢二万匹、银一万两,赐两浙进奉使吴延福钱三千贯、绢五千匹、银器三十两。

    六月十五,柴荣大封诸臣、将领。宰臣范质、王溥并参知枢密院事。以枢密使魏仁浦为中书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依前充枢密使;以宣徽南院使吴延祚为枢密使,行左骁卫上将军;以宋州节度使、侍卫都虞候韩通为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加检校太尉、同平章事;赵匡胤连升数级,越过副都点检慕容延钊,升任为殿前都点检,加检校太傅,依前忠武军节度使。

    历史,沿着强大的惯性,终于走向了下一个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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