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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知道，从小你就爱吃这个，爱吃夹在牛肉和酥皮之间那些松露火腿馅料。看来你这在拉克撒呆了六年，口味还是没有变。”
“老师，我可不可以……”克洛伦看了眼米尔，看着荷叶里的那个酥皮包。
“吃吧吃吧。”米尔笑着挥了挥手。
克洛伦拿起打包赠送的硬木刀叉，开始切起了酥皮。
“这次回来，有三四天了吧？”米尔笑吟吟地看着克洛伦。
“嗯，嗯。”克洛伦嘴里慢慢嚼着松露和火腿。
“前线不会吃紧吗？”米尔的眉间有着些许担忧。
克洛伦放下了刀叉。
米尔看到克洛伦不吃了，本来舒服地倚着沙发背的身体直了直：“怎么了？这家店的口味变了吗？”
“不，老师，牛肉很好吃，跟当年一样。”
“你有话说。”米尔的手抚摸着沙发的扶手。
“老师，我和达克尼斯的大将军各自把在拉克撒中部的前线向本国方向撤回了二十公里。”
“你？！”米尔瞬间站了起来，瞳孔震动着，“你怎么敢擅自做这种决定！昨天为什么没有向国王禀报？！”
“老师，这种事情，我有怎能不知道瞒不过帝国的情报部门，”克洛伦笑了笑，“我也是在试探国王的态度。”
“态度？你要试探国王？你简直是疯了！”米尔指着克洛伦，声音威严，“你相信达克尼斯人？说不定在这时，厄萨斯大军已经向西推进了！”
克洛伦摇了摇头，他的眉毛向上微微挑着：“老师，我相信厄萨斯现在应该和我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什么事情？”米尔诧异的问。
“试着去拯救我们的世界。”
“哈，哈哈，”米尔笑出了声，“我米尔·普兰多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事情。”
“老师，这不像你啊，”克洛伦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老师，想想莫雷奇。”
米尔的脸色瞬间一僵。
“老师，昨天我在王宫里把虚无的可怕说的已经明明白白了。但是陛下他……”克洛伦咽了咽口水，“他似乎根本没有要针对虚无采取一定行动的意思，他的注意力竟然在那个叶卡捷列夫身上，而不是虚无。”
“你疯了！”米尔一拍桌子，站起来呵斥道，接着他立刻低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陛下！你是说陛下不如你吗？”
克洛伦立刻半跪在地，向王宫方向行礼：“我又怎么敢！”
米尔看着克洛伦，克洛伦的脸庞是坚毅的，他的头虽然低着，但是米尔了解他自己的学生，就像了解自己的孩子一样。在克洛伦的心中，他有着自己的标准，这个标准既受从小的信仰教育的影响，也受达夫楠教育的影响。最主要的，他和莫雷奇一样，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而且，非常坚守是非观。
米尔长叹了一口气，他扶起克洛伦：“克洛伦，如果那个叶卡捷列夫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强大，那么陛下的确是有担心他的理由。”
克洛伦抬头冷了地看着米尔：“老师，为什么莫雷当年不能回家？为什么他要连夜走？他犯了什么错？”
米尔愣住了，他看着克洛伦，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你知道什么吗？关于你的弟弟。”
“我不知道，老师。所以，我在等。”
“你在等什么？”米尔的手向后摸了摸，慢慢坐回了沙发上。
老师是真的老了吧，克洛伦想着，也许，自己的父亲也老了，只不过自己还没发现罢了。
克洛伦拿起了刀叉，继续切起了牛肉，眼神黯淡：“我在等您，或者父亲，选择把当年真相告诉我。”
“看来，达夫楠还没有告诉你。那么既然你这么说了，”米尔叹了口气，“莫雷奇当年前去恶土，回来的时候，做了你如今正在做的事。”
“我现在正在做的事？”克洛伦全身一震，“虚无……在恶土？”
米尔点了点头：“两年前，塔格卡玛的占星台就发出了预警，南方恶土会有巨大的震动，在那个同时，矮人族的使臣和精灵族的使者同时抵达了银光城和黑石堡……”
“他们二族也联系了达克尼斯？”克洛伦切牛肉的手就停在了那里。
米尔点了点头：“是啊，当时的达克尼斯也派出了他们的人，随着精灵和矮人去了恶土，然后……”
“他回来了，大法官和大主教审判了他，对吧？”克洛伦放下了刀叉，眼睛盯着桌子，面无表情，“他只是想做正确的事情。虚无这种东西，如果不及时应对，他们会把整个人类文明从这片大陆上抹掉……不，不会仅仅是人类……甚其他种族也逃不掉，到时候德卡玛拉只会是一片荒原。”
米尔指着克洛伦，很用力地、声嘶力竭地低声说：“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如果我们彻底击垮达克尼斯，那么圣光的信仰就会遍及德卡玛拉！当全大陆都是圣光的信徒时，我们就可以操纵他们一切的资源了！整片大陆都会团结在圣光的信仰下！到时候……”
米尔有些微微气喘，他看着克洛伦，眼神暗了暗：“克劳，当年莫雷奇他做的过了。在被皇室拒绝后，他想要组织一个私人兵团，他收集了一系列的情报，关于各个种族，各个国家中的那些特殊的人，甚至包括很多大规模杀伤武器和咒语，他……”
“是的，这很像是莫雷能做出的事情。”
克洛伦看着米尔，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他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话，又闭上了嘴。他看着米尔，又转而看着地面。
“老师，我有点累了，能让我……就是……一个人静静吗？”克洛伦艰涩地开口了，声音还有些沙哑。
“你好好休息，”米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达夫楠呢？回玛克法了吗？”
“嗯。”
“替我向他问好。”米尔向起居室外走去。
克洛伦也站了起来，跟上了米尔。
在从起居室到伯格里欧斯宅邸大门的这一段大概500米左右的路程里，师徒二人都是沉默的，两个人都没说话。
到了大门前，米尔回身对克洛伦说：“就到这里吧，克洛伦。”
“老师，你慢走。”克洛伦一只手扶上了漆黑冰冷的城堡铁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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