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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也就是竹夫人。
卧榻上的程夫人三十开外，皮肤雪白，但却?C脱了相，皮包骨的，颧骨突出，眼睛又大又无神，看着就吓人。她的声音，也软绵绵的，有些接不上气的感觉。
屋子里，仅林鹿和程夫人二人。
屏退旁人后，程夫人开口就让林鹿替她把把脉，“你师傅医术甚好，既然你是她关门弟子，自当学了她的本事。恰好，你也瞧见了，我身子不太好。”
林鹿看着程夫人摇头，脚步不动，“我有的，只是杀人的本事。”
兰夫人的确是医术精湛，但她的弟子青殊却从来没有学过医药，只学杀控。
竹夫人一开口，就是试探。林鹿轻轻拨开这第一击。
一击拨去，不等竹夫人来第二回试探，林鹿抬步自在的落坐，并姿态闲然道，“青殊如今坐镇昭城，家师则是出门了。知道家师出门这事的人不多。夫人传了银雀去问，自能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只可惜青殊也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的身份要明确，到只能等夫人你见到家师才成了，又或者夫人派人去求查名册。不过。”林鹿从袖子掏了掏，然后取了一直匣子出来，“家师说，我将此物给您看，你自是会信我的。”
林鹿将手里的小匣子朝着程夫人旋着一抛。
程夫人稳稳接住，警惕的开了匣子一缝，略停片刻后，才将匣子慢慢打开。
见到匣中物，程夫人的眼神变的柔和了些。
匣子里，是红绳相结的一股发。既有属于兰夫人的，也有属于竹夫人的。这世上，除了兰夫人和竹夫人俩人，再没有第三人会知道她们之间的情感了。
莫是至亲之人，兰夫人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死都不会。
竹夫人又哪里能想到，林鹿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经历了将来的事情。
“你师傅她，因何离开了昭城？”程夫人将匣子收了起来，没还给林鹿。
“师傅丢了东西。保命的药！”林鹿解释，神色恭敬了些，“我此来，是想看看拍卖会上，可是会有线索！”
保命的药？程夫人显然并不知道巫药的存在，她的心里略惊诧，但神色不显，只虚声发了个嗯，略停顿后道，“会安排你进到拍卖会的！”
“多谢夫人！”林鹿起身致谢。
程夫人没有谈起昨夜派出的二个人。林鹿也就没言语此事。
从程宅出来，依旧是程公子相送。林鹿谢绝了马车相送的好意，说自己想走走。
街道上走走、吹吹冷风对于林鹿来说是好事，她的心里有个大的计划成形着，只不过中间要填满的空隙还是很多。以前的林鹿从来不是擅长城府算计的人，但如今，却不一样了。
只是，林鹿自己仍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林鹿没有回铺子去，找了一辆狗车租下，让车子径直的带她去了城外。
一片白茫茫间，狗车飞奔，冷，也快意。
车子最后在三间木屋前停下。让车夫在原地等候，林鹿自己朝木屋走去。
屋门前有深深的脚印，有朝外走的，也有朝里回的。屋门却是落了锁，门的右侧有个披雪的小棚，垒了一人高的木头。
林鹿的手指抚过铜锁，有些失落的转身要走，可身子才转一半就猛的转回，紧接着就抬起脚连续踹门。
群狗汪汪乱吠起来。赶车人连身喝止，并取了肉干投食。
林鹿踹开门已进到屋里，她刚才听到了微弱的挣扎声。
差一点，林鹿都没来得在城门关闭前进城。
到城门前的时候，看到有官兵押了不少囚犯进城，并有兵丁鸣金相告，说这些人是戾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云云。
回到参铺，已是夜昏时候了，何掌柜发现东家的心情很好，脸上有笑，就是老盯着他自己的右手看有些怪异。
金雀就在后屋等着。
见到金雀，林鹿的笑略敛，点点头后坐下。
金雀走上前几步，道，“我打听到详细的消息了。”不是打听到了，是金雀打算给林鹿更多的消息了。因为她听说竹夫人在弄拍卖场的一席位。这是在林鹿去拜访以后发生的事情。
那么十有，就是给林鹿准备的。若只是兰夫人的弟子，不见得有这个脸面。
金雀到底不知道兰夫人和竹夫人的情事。
“嗯！”林鹿鼻腔深深应。
金雀就细说了起来。
金雀道，“大梁一直就有意联盟封山，好一并对付大陈。只是封山皇帝陛下一直不曾答应。皇帝陛下不应，主要是被群臣劝诫了。无论是太子一党的墨大人还是留王党的公孙大人，都口径一致提出，帮大梁对付大陈并非明智的选择。”
“然而这一次不同往时。大梁来使张密带了大梁皇帝陛下的国书，国书上说，大梁愿意以嫡公主和封山国联姻。而嫡公主的陪嫁，是清城往南的五座城池！”
“大梁就一位嫡公主，封号永荣，是皇后所生！”金雀提醒道，“大梁皇帝十分疼爱！”
说完，金雀才闭了口。
林鹿将金雀的话在脑袋里转了又转，她消化的有些慢，是因为每一句话她都在思量，她的食指也习惯性的开始轻扣，一下一下的，不快不慢的。
林鹿开口，却问的是封山太子和留王的事情。
“联姻之事，自然以太子为先，这个留王，如何压得住东宫太子？”林鹿看着金雀道。
金雀就又解释起来。
“太子是故皇后所生，留王是当今皇后嫡子！”
林鹿也就捋顺了其中关系。
原来，封山确实先有太子。
封山这位太子，三岁文，四岁武，五岁骑射，六岁兵法，七岁长空射下双雕，也因此，封山国人又敬称他为“落雕王”！
太子八岁，皇后病故，新后上位，新皇后生的比太子小一岁的儿子被封为留王。
太子九岁，忽发重病，之后就谈出了朝臣视野，只年三十当晚才出现，略坐就离席。
封山国已有传言，说太子是染了罕疾，命不久矣。
也有人则说，是皇后不容太子，对太子下了毒手。太子殿下如今疾病缠身，卧床不起。
后庭权术的争斗，向来不是一二句话说的清楚的。所以谣言也在暗地里涌涌切切。
见林鹿思量，金雀也跟着思量：一个杀手，如何关切二国之事？是上面的人要搅局进来吗？如果是，那上面是否也支持大梁？
这些心思，金雀却是断乎不敢问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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