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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庶女谋臣 > 006: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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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后,画舫到岸,吃饱喝足后,众人也下了船,也不管那些尖叫与吵闹,三五成群的结伴而去,游园探花也是杏林宴的习俗,春风得意,策马长安城,遍访名园,寻花觅友,雁塔留名,代表着自己最得意、最风光的时刻,想来他们也不会错过。

    孟瑶与蓝玉清下了画舫之后,却没有见到蓝玉琢的影子,两人便一起往曲江外走去,走到门口这才看见蓝玉琢与三名少年已经在哪里等候他们多时了。

    那三名少年也是此次科举及第的,孟瑶、蓝玉清都认识,当下众人也不客气,上了朝廷准备的马,出了曲江,策马上了外间的道路。

    这条路并不是蓝玉清他们走的东门,而是另一边,刚才没有什么人从这里进来,道路上空阔的很,没有一个马车挡在路边,此时骑上骏马,一行六人策马奔腾,很快就上了御道。

    冠帽高束,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吸引了街道两旁人们的关注,更何况其中蓝玉清、蓝玉琢兄弟二人相貌及其好看,此时二人皆穿白衣,策马奔腾起来,衣袋乌发飘飞,引得众人瞩目,尖叫。

    远处二楼几名少女趴在窗户上,笑着朝这边摇手打招呼,蓝玉琢鬓角还带着刚才那女子掷下来的话,向那边挥了挥手,很开心的回应,偶然间一回头,看到一旁坐与马上的孟瑶,只见她此时额间的花钿早已取下,三千墨发绾起,斜上插了一只紫金步摇,流苏轻轻垂在一侧,微风拂过,阵阵梅香入鼻,蓝玉琢有一瞬间的茫然,可茫然之后却是释然,他突然不那么在乎市井上所言的那些了。

    蓝玉琢是金陵蓝家二公子,自幼聪慧,过目不忘,因此也被家人捧在手心上,他也养成了骄傲自满的性格。

    清晨出门听了那些市井之言,他的自尊收到了严重的打击,不光是他,他们这些公子饱读诗书,自诩为谦谦君子,哪一个没有骄傲,哪一个又是心甘情愿居于一个女子之下的。

    可是此情此景,蓝玉琢却突然觉得他们甚至及不上眼前女子半分,这是怎么了?

    蓝玉清突然笑了,他骄傲但却不是看不清实事,孟瑶的才学是在他之上,他突然自嘲一笑,玩笑道,“看来是我刚刚狭隘了,阿瑶本就是这长安城里最美的花,又何须在去寻觅那些个庸脂俗粉呢。”

    孟瑶自不知一瞬间他心理就想了这么多,此时听了这话,却也只是笑了笑,“二公子说笑了,孟瑶可不能被人插在头上。”这话本是带这些责备,但孟瑶的语气却带着那么一丝玩味,让人听了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哈哈哈——”一行众人爽朗的笑声传遍大街小巷。

    “我说蓝二,你把孟姑娘比作那些庸脂俗费干什么。”说话的是一个名叫唐延的举子,他性格直爽,没有什么忌讳。

    “是啊,孟姑娘美貌无双,只应天上有。”这边一个文弱的书生说道,众人也认得他,他叫黄晨,人傻一点,不会来事,可是出口成章,下笔有神,可是看中的安平后看中的人才。

    那边唐延听了这话,伸手搭上黄晨的肩膀,笑道,“行了行了,看你那样,孟姑娘还未嫁人呢,要不然你却定国侯府求亲去。”

    黄晨将他的手臂推开,看了孟瑶一眼,“胡说什么呢,现在京城谁人不知孟姑娘早已许给了魏小王爷了。”

    “吆,还害羞了不是,”见人家推开了自己,唐延却还不自知,没脸没皮的又搭了上去,“你看你,没关系的,反正他们并没有成亲啊,你还是有机会的。”

    “你在胡说,我。。。。。。”这边黄晨被他逼得急了,伸了手就要去打他,可黄晨显然并不没有真正打过什么人,再加上他还有一丝怯弱和不惹是非的性格,伸了手却又默默的放了下去。

    引得那边唐延一阵嘲笑。

    “好了,唐公子莫要打趣黄公子了,”那边一直没有开口的赵铭此时策马走到两人中间,“他们三个都走远了。”

    “啊?”两人刚刚自顾自的说话,却没有注意其他几人,此时被赵铭已提醒再看时,只能看到街角三人的背影,“真的哎,赶紧追,赶紧追——”唐延招呼二人,说着自己一扬马鞭,策马追了过去。

    而剩下两人对视一眼,默然良久后,这才做了一样的动作,追了过去。

    蓝氏兄弟及孟瑶自然没必要却听两人的废话,尤其是孟瑶,那两人的打趣本就是针对她的,她没法阻止,但还是可以选择不听的。

    而蓝玉清对这些也是没有什么兴趣,蓝玉琢平时虽然爱听这些,但是此时涉及到他认识的人,他觉得还是少听一点为妙。

    因此在那两人开始争论的时候,这三人也就没有等他们。

    此时策马扬鞭,三人转过街角,就看到雁塔尽在眼前,但是那雁塔并不是一座孤零零的塔,当年建塔之时就有同时修建一座园林,名曰雁园,后世也多有修缮,因此孟瑶他们三个此时看到的却还只是雁园的外墙,三人顺着墙走了一会,这才绕道入口处。

    那入口是一个圆形的拱墙,拱墙后放着一个很大的人工雕琢的牡丹花,其下刻了“雁园”两个字,其后就是气势恢宏的雁塔

    三人下了马,将其拴在院外,进了雁园,转过那个巨大的牡丹花,就见到了那一座古朴的塔,众人站在塔下抬头看去,高大的塔尖直冲云霄,其上重重叠叠的刻着佛家精典,犹如鬼斧神工。

    相传宣德太后笃信佛教,后总皇帝为了纪念母亲,修建了这座雁塔,表达对宣德太后的思念。

    而宣德太后为大楚开国立下汗马功劳,后世帝王偶也有登临雁塔,对这位太后表达思念之情,除此之外,雁塔每年有一次后佛教盛典,皆是天下有名的佛陀都会登临雁塔,讲读经书,解答信中的疑问。

    本来雁塔之时佛教盛会的标志,但是这一切在百年前被打破。

    当年,仁宗皇帝之时,天下名士薛洋为科考榜首,参加杏林之宴,寻园探花之际,登临雁塔有感而发,洋洋洒洒写下诗篇表达自己当时的心境,后朝廷知道了,仁宗皇帝非但没有治罪,还下旨大加赞扬,薛洋也因此更加名声大噪,后其在仁宗朝位极人臣,出将入相,登布衣之极。后世学子见此纷纷效仿,所以后世科举登榜者,寻访名园,在雁塔之上作诗流明,成为一时风尚,流传至今。

    不过大多数人寻园探花之际到没有什么固定的目的,就是从曲江出来一路走走停停,见园就进,大多都是抱着游玩的性质,却很少有人直接就到这雁塔来。

    孟瑶他们三个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后,其余三人也赶了过来,众人这才登上雁塔,一层一层的上着,众人看着那墙上密密麻麻的字,头都到大了。

    但这一百年,科举及第的学子也有上千人了,无数人登过着雁塔,题诗留名,越往上走看的越多,到了最顶层干脆已经没有留有空间在写字,

    “这。。。。。。”蓝玉琢的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管怎么说,也不许此行啊,”唐延却是摩拳擦掌,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支笔,趴在墙上,找字里行间的缝隙,边找边说,“作不作诗没有关系,关键是写上自己的名字,”说着终于找到一个缝隙,艰难的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然后回身,将笔递给了蓝玉琢,“别愣着,写啊!”

    “呵呵,”蓝玉琢干笑了两声,看着这满墙的字,没有去接笔,“我看还是下去吧,这里根本没有位置了。”

    “是啊,下面至少还空着,”赵铭感慨道。

    “在哪里写不是写啊,”黄晨看了唐延一眼,他显然还在乎刚刚的话,此时站在孟瑶身边都觉得不自在,想要赶紧逃走。

    “随便你们,”唐延摆摆手,转身在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而后转身,就要下楼去,走了两步,却见没有人跟上来,回身看向众人,“走啊,不是要下去吗?”

    赵铭扶额,“我说唐兄咱能不能别非此即彼,这雁塔也好不容易上来一趟,在这里面逛一逛,管一管外面的风景,多好啊。”

    “啊?”唐延蒙了一下,随即却也释然了,他虽然是个读书人,心思却并不细腻,想着来雁塔是来写诗留名的,就忘了脚步慢下来,赏一赏美景,看那边蓝家大哥都把这,此时拿着桌上一本梵文经书已经看起来,而他们中唯一的女子孟瑶此时已经开了窗户,此时正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风光,蓝玉琢则趴在墙上看着那些前人留下的诗句,细细的品读,为了离孟瑶远一点,黄晨也凑了过去。

    但唐延并不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此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忙纠正,剁了两步回到,一瞬后也与赵铭凑到墙上去看上面的诗赋了。

    孟瑶刚刚就开了窗,此时倚在窗边,外间微风徐徐,她拢了一些鬓间的乱发,视线在屋内几人身上来回打转,蓝玉琢在那边拿了一本梵文经书看得入神,想来是认识书中的文字,孟瑶虽然也学过一些,但是经书上的那些个大道理她却一点也不感兴趣。而这墙上指尖般大大小小的字她以前也度过了,多数都能背下来,也就没有必要去看。

    视线又移到窗外,这雁园也是京中一处很大的院子,又经后世名家完善,修的风景别致,此时又正值三月,百花盛开,蜂蝶起舞,大雁飞来,一派闲适安宁。而在这其中不少人慕名而来,今日又是天子设宴曲江,众举子寻园探花之际,因此这里不如曲江那般热闹,人却也不少。

    不过不少人都是来这里闲逛,希望邂逅良人的,因此不远处那声声丝竹之音就格外的悦耳。

    孟瑶侧耳倾听了一会,识得是一首名叫《玉琼》的曲子,这首曲子讲的是女儿家的思之不得的心事,其中含着禁忌,平常人家不会弹奏,是玉琼楼的名曲,平常在玉琼楼所奏,皆是配以艳舞,为客人助兴,只是今日到不知道这曲子奏的如此之好,有没有配以舞蹈,如果有的话,那在配以美酒,那就完美了。

    想到这里孟瑶低了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却是笑了。

    她忘了入京之后,她不在饮酒了,今日出门之前大哥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别碰酒。

    “哎,”孟瑶叹了一口气,“此情此景,要是有酒就好了。”

    不过她这一番感慨都是自言自语,那边人并没有听到,她也就安奈住心中的渴望,只不过越是如此,越是难以忍受。

    “阿瑶,”直到蓝玉琢拍了拍她的肩膀,叫了一句,孟瑶才回神,不自觉就现在脸上挂上了淡淡的微笑,“怎么了。”

    蓝玉琢并没有察觉到孟瑶的情绪变化,问道,“这边诗赋都看完了,我们打算下去了,一起吧!”

    “那——”孟瑶这样说越过蓝玉琢的肩膀看向那边的蓝玉清,只见此时他已经收起了那本经书,不过显然他并不能将期待走,他讲其放回书架上,眼中还有诸多的不舍,孟瑶见他如此,笑了一下,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下去吧!”

    “好,”蓝玉琢点头,回身招呼众人往下走。

    而蓝玉清此时已经收回贪恋的眼神,有恢复了他谦谦君子的形象,孟瑶知道对一件事物割舍不下的心情,见他如此放缓了脚步,与他并肩,“我看蓝兄挺喜欢这里的书的。”

    “是啊,”蓝玉清又是不舍的回了一下头,“这些都是孤本了,很难得的。”

    读书人对书籍总是很难割舍,孟瑶自己也曾为了求一本失传已久的论书而找了几年,更何况是这些孤本的经书,恐怕全天下就至此一本了,“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求而不得的,如果不是如此那这世间很多事岂不是变得很无趣。”

    “是啊,”蓝玉清表示同意,末了却问了一句,“孟姑娘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吗?”

    “那到不是东西,”孟瑶挑了挑眉,补充道,“是个人而已。”

    “哦?”蓝玉清好奇。

    孟瑶笑了笑,“我与那人相识于幼时,他帮过我,我想报答他,可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是爱人吗?”蓝玉清问。

    孟瑶点头,“他说过会娶我,会给我一个家。”

    “那这人现在这何处?”

    孟瑶已经与玄宁定亲,但她如今的情绪,蓝玉清也猜到这个人定不会是她的未婚夫婿。

    “长安,可是——因为某些原因,我无法与他相认。”这是她藏在心中很久的心事,如今对着蓝玉清这个不算熟悉的人不知怎么就全都吐露出来了。

    “也是世家公子吗?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他想要的也并非是什么,孟姑娘想要报答,想必也只有以生相许了。”

    大楚民风开放,孝仁太后之后女子的地位更是可与男子并肩,况孟、玄二人还未正式拜天地、入洞房,蓝玉清到没有觉得不妥,现在他只是心中疑惑,既然孟瑶心中有这么一个人,为何还会与玄宁定亲。

    那边孟瑶叹息了一声,“是啊,可是我已经——”她没有说下去,她又如何不知蓝玉清心中所想,对于感情她亦不会委屈自己,但是那个人如今身处局外,如果与他相认,无异于将他拉入这不知生、不知死、危险重重的朝堂之中,她又岂会忍心。

    蓝玉清也看出孟瑶心中的犹疑,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今日他已经说了许多了,再说就有点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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