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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花带着小鹿和久久来到一家名叫“梧桐雨”的咖啡店,此处离榆林山庄不到两公里。
“我儿子生前总在这跟我碰面,因为怕被他那个该死的老丈人发现。”王桂花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以前我一直想坐窗边,可是都不敢,见自己儿子跟做贼似的。”王桂花一边说一边招呼点咖啡,“拿铁,谢谢,你们喝什么?”
“我们一样吧。”小鹿压根儿没心思点咖啡,她仔细看着王桂花的脸,又回想了下婚纱照上那男人的模样,确实眉眼和王桂花很像,难怪她会觉得那男人看起来眼熟。
”接着讲吧!“小鹿急切地说。
“别着急”看到小鹿很急切,王桂花故意放慢了语速,”我会告诉你的,你记得告诉我神秘买家是谁就行。“
王桂花从荷包里掏出一包万宝路,点燃一根,猛吸一口,吐出两个烟圈,然后开始讲她的故事,”我以前挺漂亮的,可就是漂亮惹的祸,我被一个禽兽糟蹋了,怀了个孩子,那禽兽跑了,我独自生下了孩子,之后我和我儿子相依为命,我在京都商业街做服装生意,赚不了大钱,养家还是可以的,所以生活也没有想象中艰难。我儿子很孝顺,非常孝顺……“这个本应该很凄惨的故事被王桂花讲得波澜不惊,她本人看起来也很淡定。
”我就见过我媳妇一次,你信么?“看着小鹿诧异的眼神,王桂花忍不住笑了,”你真可爱!当记者见了这么多奇葩事还会惊讶。“
王桂花接着讲,“我儿子读书很好,在国内读完本科后,我找朋友借钱把他送到英国读硕士。结果他不仅带了个学位回,还带了个媳妇回来。重点是还不给我看人长啥样?他说姑娘家里很有钱,算是个小贵族,家里规矩也多,她爸说了,结婚之前,不能见公婆。”王桂花讲到这才有了点情绪,是愤怒的情绪,“我说这样的姑娘不能娶,家里有钱就把自己当大爷,你娶了她遭罪,咱虽不富贵但不缺钱,可我儿子倔呀,这点随我,他说他很喜欢那个姑娘,和那姑娘结婚是会受委屈,但他不在乎,你说他傻不傻。”王桂花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敲桌子。
“后来我就很生气,不理我儿子,哪知一个月后,儿子给我拿来了请柬,结婚请柬,附带一件看着就不便宜的礼服和各种首饰,儿子说岳父要婆婆穿得体面点参加婚礼,我说我不穿,我儿子一把给我跪下了。毕竟是唯一的儿子,我拧不过他。婚礼上,就是我唯一一次我见我儿媳妇的时候,那个姑娘挺漂亮,看起来也很温顺,应该是个乖乖女,不然也不会任由她爸爸这么对自己的婆婆。”说着说着,王桂花一支烟都快抽完了,她猛吸一口,然后把烟扔到了面前的烟灰缸里。
“她爸爸呢?长啥样?就是那个杀人犯。”小鹿问。
“说实话,当我知道是他杀了我儿子的时候,我很惊讶,他长得很周正,就是那种正人君子的样子。他总是一脸严肃,不笑,有人说是因为他早年丧妻的原因。”小鹿觉得奇怪,王桂花在讲这个杀死自己儿子的男人时看不到半点恨意。
“不瞒你说,我一直都不太相信是他杀了我儿子,总觉得他是给人顶罪的。”说着,王桂花又从荷包里掏出一根万宝路,继续抽起来。
“可是他已经被执行死刑了。”小鹿说。
“无所谓啊,反正我儿子已经死了,总该有个说法,谁被判死刑都一样,反正这一家子都死了。”王桂花讲这一段时,看起来很平静。
“等等,都死了?还有谁?”小鹿却发现疑点。
“我儿媳妇啊!你没有看新闻吗?哦,不对,新闻没报。”王桂花说。
“她怎么死的?”久久问,要不是久久突然问一句,小鹿都忘了久久还在她旁边,她已经完全被王桂花的故事吸引了。
“自杀,在医院。”王桂花说话的态度看着像是在讲别人家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只见过她一次吗?”小鹿很疑惑,感觉王桂花的话有点前后矛盾。
“我猜的。”王桂花露出诡异的一笑,小鹿刚想接着问,王桂花岔开话题,“先别管她,先说我儿子。结婚以后,那个死老头严禁我儿子再和我有来往,但我儿子很孝顺,总是偷偷拿钱出来给我,我们每次就约在这个小咖啡厅见面,他跟我讲他们的生活,说他因为能力不错,老爷子正考虑把家族企业给他来打理。我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我只知道儿子这样过太委屈了。”
“或许,他本来就愿意呢,或许他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结婚呢?”小鹿快言快语,说完就后悔,本以为王桂花会生气,但王桂花似乎没有否认的意思,自顾自地继续说,“我说过不要给钱我,我有钱,他说做服装店生意有风险,多拿些钱有备无患。”
“这一切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为什么后来会闹出惨剧呢?”小鹿继续追问。
“我也不清楚,一直以来,信息都是我儿子单方面传递给我的,我没法得知详细的,我只知道最后一次见面,儿子突然说了句,妈我爱你,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儿子已经有预感会出事吧。”王桂花说。
“我看关于事件的报道上写的是,您的儿子挪用公司资金被老丈人发现了,老丈人一气之下痛下毒手。”小鹿想了解更多。
“这个你得问警察,我不清楚。”王桂花说。
”那事发之后呢,警方应该通知您了吧,您应该在现场吧?“小鹿不断发问。
”能不回忆吗?“王桂花猛吸几口烟,完全不想提起当时的场景。
小鹿觉得,如果王桂花不说点新的东西,今天就算白问了,所以,尽管王桂花表现出不想说的样子,小鹿还是继续追问,”当时您的亲家在现场吗?还有谁在现场?“
”在的,所以案件很快就破了,他当场就认了罪。当然还有我媳妇也在。不过,她没稳住,晕倒后被送到医院了。毕竟是娇小姐,哪受得了这种场面。“王桂花语带讽刺。
”听说没有找到全尸,是真的吗?“小鹿继续问。
”那帮警察根本没有认真找,不是后来有些人给办案的张警官起了个绰号,叫糊涂张。“王桂花说完笑了起来。
”少了什么?“小鹿觉得不好笑,继续提问。
”不晓得,难道我去数?“王桂花扔掉第二支烟,有些不耐烦,”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把买家的照片给我吧。“
”再问一个问题,你儿媳妇呢,为什么在医院自杀?”小鹿还想争取多套一点信息。
“不知道,把买家照片给我。”王桂花伸出手找小鹿要照片。
面对王桂花的咄咄逼人,小鹿只好将照片递给了王桂花,那是一张久久的登记照!
“你骗我?”王桂花看到照片,十分生气,直接把照片甩到地上。
“你讲的东西很多在细节上经不起推敲,我怀疑你讲假话,我不可能告诉你买家的信息,但是我可以承诺,在告诉你之前,不公开发布他的信息。”小鹿淡定地回应。
“你肯定不知道买家是谁,我就猜到有诈,你们自己查吧,看你们能查到什么。”王桂花准备离开。
“怎么办?”久久看着小鹿,小鹿紧锁眉头,也不知道何去何从,这时,王桂花突然转过身,诡异地一笑,“忘了说一声,刚才骗了你们,我儿媳妇还活着呢!”王桂花说完哈哈大笑,只留给小鹿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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