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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翼冷笑一声。
真当他兄弟好欺负不成!
虽然这几人确实是狗肉朋友,但混了这么久,义气总还是有的。
柳贞翼虽为礼部尚书之孙,然其父不过礼部尚书的次子,并不受礼部尚书看中,如今也是官职平平,他本身只是家中三子,文采武艺上都无建树,更不受家中重视,否则,也不会与边缘的战王世子混在一起。
只要礼部尚书一走,柳贞翼这一支估计连京城三流人家都排不上号。
柳贞翼自己也没什么大抱负,他就是典型的混吃等死,反正家中总不会少了他吃喝的银钱。
与柳贞翼混在一起的,情况基本与他差不多。
在这里,柳贞翼座位不上不下,一是因着他祖父礼部尚书健在,二则因为陆墨。
桃林入口那一出,柳贞翼显然与陆墨关系匪浅,而陆墨又是被皇上看中的。
这里的人早就成了精,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立马将柳贞翼的位置换得更靠前了。
柳贞翼之前来得早,他也清楚自己的位置何在,后面位置改变,稍一思索,就知道其中缘由。
他是没用,但在这个圈子混,要是没有眼力劲,那只有死路一条。
辨别其中弯弯绕绕的本事,几乎刻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骨子里。
柳贞翼并非真的堕楼,有机会他也想搏一把,但他资质平庸,深知好的家族资源不会放在他身上,连奋斗的门路都没有。
如今,陆墨不知道为什么变了,且被皇上看中,这就是个机会!
若说在桃林入口的时候,柳贞翼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只当狐朋狗友的义气打闹支援,但在换座位之后,他就深刻的明白了。
变了,不一样了。
这是个可以一飞冲天的机会。
要不要把握?
站陆墨,就是与慕容冲对立,不站陆墨,只怕连这份薄弱的兄弟情分渐渐消磨。
柳贞翼斟酌许久,在看到陆墨看向慕容冲那似笑非笑的眼眸时,一个激灵,恍若大彻大悟。
尼玛陆墨这小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眼神了?
别忘了这么多年这小子在他们面前什么模样!
特么能藏这么深的人,还一手娶到九公主,妈的这样的人内里颜色估计与他名字一样,都特么是黑的吧。
柳贞翼突然同情起慕容冲,陆墨连自己人都骗,耍起慕容冲这种敌人……不要太狠心!
所以,他果断站出来了。
等着陆墨与他秋后算账,还不如自己主动投怀。
柳贞翼在说完之后,小心打量陆墨。
果然,那人一副淡然地模样,仿佛早有预料。
艹!连他的选择都料到了,这小子能掐会算吗!
陆墨:e……好像还真能!有剧本啊!
慕容冲的脸僵住,什么?正一品?
比自己还高两级。
怎么可能!
他可是血雨腥风里面拿命拼杀而来的正二品啊!
不甘心!
一个受父辈庇荫的废物,凭什么享受这些?
慕容冲眼神冰冷:“战王世子既然有战王名号,不如就表演剑舞!拿剑来!”
他的身后,小厮颤抖着手递上一把剑,显然剑身极重,让他几乎难以负荷。
这是慕容冲出征之时,皇帝御赐的宝剑,三尺长,十寸宽,足足三十斤重的重剑。
据说锋利无比,磕碰一下都能少块肉。
玛的,这么重,谁的肉身能那么强大?
“无耻!”柳贞翼三秒钟之内已然决定当好头号小弟狗腿子,瞬加炸毛。
天下谁不知道陆墨手无缚鸡之力啊。
别说让他舞剑了,就是让他拿把木剑都不一定舞得起来。
况且,如今是双人上台,那就是要比斗的,如果陆墨选的其他的,倒是可以不用和慕容冲正面对上。
若是选择剑舞,傻子都知道两人会打起来。
柳贞翼想象着陆墨手握木剑,与慕容冲两剑相撞,那惨烈的下场,心里阵阵发凉,脸上更加愤怒。
他一定要阻止!
柳贞翼已经做好牺牲自己……的形象,就算抱住慕容冲的大腿,也要阻止这一场完虐的比斗。
然而,他效忠的对象并不想理解他牺牲的心情,并拖了他两条后腿。
“可。上剑。”
踏春会上的剑,是木剑。
虽然外表闪闪发光,制作所用的是珍贵的银木,外表几乎与真的剑没啥差别,也摆脱不了木剑的本质。
轻巧,脆弱。
柳贞翼一脸绝望地目送陆墨上场,仿佛她去的是一条不归路。
他恨恨地看着是慕容冲,就是这个人,不要脸!
九公主也觉得慕容冲很是无耻,她看着依旧风轻云淡的陆墨,恰巧对上陆墨那安抚的眼神:“别怕。”
“叮!九公主好感度60。”
“很好!幸福值呢?”
“叮!九公主幸福值3。”
陆墨:“……”
她一脸木然地走向高台,心里已经炸了王炸,幸福值到底什么鬼东西,为什么这么难刷!
在众人眼里,就看到战王世子一副淡然模样,似是胸有成竹。
慕容冲盯着陆墨手中的木剑,更加不屑,这废物,连一把真正的剑都拿不起来,自己与她比试,简直污了自己的剑。
他摸了摸手中重剑:“战天,委屈你了。”
不,他凭什么要为了一个废物,委屈他的战天?
“战王世子,公平起见,你不如换一把真剑。”
这命令的语气,你脸大!
所有人都盯着那高台上,明明应该是剑拔弩张的氛围,偏偏有一方该配合的人视而不见。
陆墨冷淡:“就用它。”
“这木剑,只怕本将军的战天还未碰到,就化为粉末。”
慕容冲这话不是说说的,他内力浑厚,这剑又沾染大量鲜血煞气极重,别说木剑,就是石头,被这剑气扫到,也要变成粉尘。
台下的人终于意识到,这场比试,不仅仅是他们以前见识的文气。
这是带着血腥与肃杀的比试。
谁也没有规定,比试之中不能有损伤。
以往表演,也有一些崴了脚,摔了腿的。
那些或是自己不慎,或是有些阴死,却谁也不敢真下狠手,否则败了踏春会,惹了大长公主盛怒,指不定幕后主使都被挖出来。
然而,这一刻,谁也不能保证,慕容冲不会下狠手。
九公主是他前未婚妻,陆墨虽然是个童子鸡,可之前是真的拿李白荷挑衅慕容冲了,起因却又是李白荷先挑衅了九公主。
这么想想,换做谁都特么要不死不休啊!
这笔帐算起来,慕容冲夫妇有亏在前,陆墨夫妇被迫掉坑。
众人不由得想的更深,陆墨昨日请旨带九公主来踏春会,这已经在乡下成婚半年的慕容冲李白荷竟然也厚着脸皮过来,这是不是本就是慕容冲的一个阴谋?
且看慕容冲夫妇层层挑衅,还真有那么点味道。
这下子,所有人看着陆墨的眼神都带了同情。
看这小子砸血本一样地讨九公主喜欢,就知道他多喜爱九公主了。
毕竟九公主当初可是已经被厌弃了的,谁去接手都要冒大风险,谁知道皇帝心里怎么想的,是重新宠爱,还是更加厌弃?
他们的判断是更加厌弃为多,一个弃妇,名声上便矮了一截。
帝王喜欢的是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九公主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他们眼中,陆墨可谓是拿全部身家去赌,且是真金白银的身家。
这样都不是真爱,什么才叫做真爱?!
如今,陆墨这书生竟是被逼上场斗剑。
药丸药丸!
众人不忍目睹,只觉得陆墨下一秒就会血溅当场。
九公主的心砰砰砰,一低头,就看到被自己握在手中的丝帕,脑子里不由想起来那箱珍贵的胧烟云丝,还有一起送来的各种珍宝,有贵重的,也有廉价的,但那份心意,无人能敌。
再抬头,看着桌子上一叠叠糕点,脑子里又浮现出马车上,一个个碟子,上头的点心可爱得她都不忍下口。
与此比起来,眼前桌子上的糕点,倒成了劣等品,明明曾经极为喜爱的,如今却也勾不起她半丝食欲。
陆墨。
这两个字以一种水的姿态,无孔不入,一点点渗透她,就像名字的主人,温柔,却不失霸道。
是的,九公主看的分明,陆墨表面温柔,骨子里却透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
不像慕容冲,看起来好像挺霸道的一个人,实际上也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听什么信什么,否则,又怎会怀疑自己真的在后宫浪荡不堪?
而她,也恰恰需要这份霸道,给她安全。
她听说李白荷的生意做的风风火火,连锦绣楼与她都有合作,这样强悍的女子,她司徒明珠做不来。
皇宫养育了她,教导给她的是身份、脸面、尊严,她作为受宠的公主,只需要享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是了,母后去世,外祖没落,她除父皇宠爱再无依靠。
而父皇宠爱,不是一辈子的。
于是,十公主日渐嚣张的时候,她感受到了。退婚的时候,她看明白了。
只是,她除了皇宫,竟是无处可去,十几年的教养折断了她的翅膀,她不会飞,只会苟延残喘,只能自欺欺人。
而后,陆墨出现。
“叮!九公主幸福值20点。”
可这个人的宠爱,是否和父皇一样,绚烂而短暂?在她习惯之时,再次离开?
“叮!九公主幸福值5点。”
“卧槽!幸福值还有负的?!为什么掉这么多?!我做错什么了?!系统,你特么不解释清楚,我们鱼死网破!”
陆墨简直要气炸。
她大把撒钱,努力装逼,好不容易把九公主高感度刷到60点,幸福值……3点!这好歹这个正的啊!
尤、其、是!刚幸福值还一跃到了20点!
她还没高兴半秒钟,立马摔到-5!
讲道理啊,跳崖都没这么刺激的。
“叮!九公主幸福值-20点。”
陆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墨懵逼地看着九公主以一种悲伤地眼神凝视着她,被一种“你是个天下最大的负、心、汉”强大磁场包围。
负心汉?
我?
撩都没撩上你好吗!
要说负心汉,不该是她身边的慕容冲吗?!
对了,还有慕容冲这狗东西。
那鄙夷的姿态摆的他自己都快抽筋了好么。
陆墨捏了捏木剑,啊,这操蛋的人生!她宁可去挖坟。
陆墨冷笑一声:“剑舞!来啊!”
如今,她婚期已近,本该踏踏实实待嫁。
已婚之妇,除去相看未来儿媳孙媳,又有谁会去搀和那样意义的盛会?
然而,战王世子就是做出这等决定。
原来,不是不可,而是那人愿不愿……
九公主嘴角勾了勾,听说慕容冲昨日进宫阻婚,明明自己立身不正,退婚再娶,却又拦着她的姻缘,这是要把她往死里逼!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还要看看,那勾得他神魂颠倒的村妇是个怎样的天香国色!
九公主心中到底意难平。
落珏宫门口,一辆低调却不失精致的马车停在正中。
一人身着玄色衣袍,一把白玉小扇在指尖不断旋转,越发衬得那人指尖修长骨节分明。
在看到九公主出现的那刹,陆墨收起小扇,单手负后,长身直立。
这是陆墨第一次见到九公主,嫩粉春衫,本挡不住她勾人曲线,外罩胧烟云丝又让她仿佛置身烟雾,若隐若现,更加勾人。一朵桃花勾勒额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如果陆墨是个霸道总裁,许会低吼一声:“你真是个妖精!”
当然,就算她有着一刻直男女汉心,也不妨她发出夸赞:“公主今日容装甚美,堪当第一。”
她伸出左手,白皙的掌心展现在九公主面前:“公主小心,陆墨扶你上车。”
九公主的脸“唰”地红了,宫里人说话拐弯抹角,更别说哪个外男敢这么直白地与公主说话。
那不是赞美,那是调戏!
可放在陆墨身上,却又不同了。
谁让陆墨现在是她未婚夫。
大写的天、经、地、义!
翠柳暗暗偷笑,公主能得未来夫君的喜爱,是件好事。
九公主随着陆墨上了车,翠柳也跟着走了进去。
虽然两人已经是未婚夫妻,但在这样的密闭空间里单独相会,传出去也是不好听的。
然后,翠柳就想一脚踢翻眼前的皇家狗粮。
车子启动,毫无颠簸,小桌上的茶水连晃动都没有。
翠柳眼睁睁看着陆墨接连打开侧面的暗格,露出里面一盘盘摆放整齐的点心。
那点心上,还冒着轻微的烟雾。
“公主,去踏春会还要半个时辰,你先垫垫肚子。”
粉色的,绿色的,白色的,紫色的……一块块点心被做成各种花形,还有圆滚滚的小动物,一个个都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般大小,看着就让人心生喜爱,不忍下嘴。
看着九公主久久不动,陆墨道:“公主放心,我特意让厨房少放了些糖,吃了不会长胖。”
这是陆钢铁直男墨多年校园生活的经验,女生不吃眼前好东西,那只有一个原因——怕胖。
九公主诡异地看了一眼陆墨,很想和她说,点心做的这么可爱,她怎么下的去嘴。
陆墨等了一会,皱着眉头想了想,只觉得九公主或许并不喜欢吃这些,于是,又啪啪啪打开几个暗格,从里面翻出八个碟子,三个小碗。
翠柳偷偷瞥了一眼,捂住胸口,就想嚎一句:世子爷,你到底都带了什么!
四碟凉菜,红丝绿条,晶莹可口。
四碟热菜,浓淡皆有,香气扑鼻。
另外三个小碗里,肉丝粥,鲜虾粥,鸡汤。
看着摆得满满的桌子,翠柳仿佛以为自己是在哪家小宴中。
九公主眼神恍惚,再也记不起什么慕容冲,什么村姑抢婚,一波又一波的情绪来得突然,她有些不知所措。
陆墨挑了挑眉,俊逸的脸上(强)温(行)柔(装)似(逼)水:“公主可是还不喜?”
这语气颇有种“你再不喜欢我还有后手,有很多后手”的感觉!
“不,本宫……我……没有不喜。”九公主用了最大的矜持。
她打量着陆墨,好奇心怎么都止不住。
传说中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怎么会是这种模样?
“世子,你为什么要……”娶我?
陆墨嘴角勾了勾,双眸紧紧盯着九公主,以面对挖坟的热情,凝视古董的深邃:“因为,公主值得!”
“叮!九公主好感度50。宿主再接再厉!”
“你闭嘴!”陆墨差点出戏。
“叮!九公主幸福指数3。”
陆墨:“……”
“叮!任务要求九公主幸福指数达到100,大婚典礼十一日后。”
陆墨:“……”
“叮!友情提示,成婚不圆房会严重影响九公主幸福指数。”
陆墨:“……”
摔!这被坑的熟悉感!
“所以,我需要在大婚前完成任务?”
陆墨眸色深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慕容冲、李白荷,对不住了。
“世子爷,公主,十里桃林到了。”
十里桃林,京城有名的景色,几乎每年的踏春会都放在这里。
每到这一日,桃林外围由御林军层层把手,极富安全保障。
此刻,俊男美人们一个个衣着鲜艳花枝招展,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战王府的马车!”
“难道传言是真的?战王世子带九公主过来了?!”
“快快快!同去瞧瞧!”
几个心急贵女顾不得矜持,匆匆往入口小跑,这么大的热闹可不多。
更多的是强忍心中焦急,眼巴巴瞧着入口方向,想要第一眼看看那传说中为九公主一掷万金的陆墨到底是何模样。
还有几个角落的,则嘴捂丝帕,不时瞥一眼不远处的那人,眼底充满戏谑。
李白荷作为新任大将军夫人,已婚之妇,又非为家中小辈相看,按理来说并没有来这宴会的必要。
但她最近刚与锦绣楼合作,急需扩张自己的名气,便说服了慕容冲,自己与他在京城还未举办婚宴,央求着想要出来见识一番。
慕容冲也希望李白荷能够得到众人喜爱,便同意了。
李白荷一系大红裙装,裙摆极大,看起来张扬又飘逸,简单精致的白银首饰点缀,又显得她清纯和低调,再用上神奇的化妆术,六分姿色也生生让她展现出十分来,且在出门时让慕容冲看直了眼。
李白荷自信自己能够引领京城潮流。
然而,梦想与现实有一定出入。
剧中的九公主名声大臭,生生成了李白荷的垫脚石,众人不愿得罪慕容冲,心中对李白荷再看不上,也要维持表面吹捧。
如今九公主尚未倒台,战王府横空出世,陆墨不计血本砸下去的重宝,让京城贵女红了眼,最主要的是,皇帝昨日拒绝慕容冲的提议,这对朝中老狐狸来说,就是一个信号——扶持陆墨,打压慕容冲!
谁也不想自己的头上多一个需要讨好的人,慕容冲必须打压!
一时间,没有家中长辈特意嘱咐,这些贵女们又怎么会放下身段和一个村姑往来?
新颖首饰,出彩衣衫?
呵!这东西只要给银子,谁家绣楼仿不出来?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专利权,李白荷所展现的东西技术含量太低,也低估了古人的智慧。
李白荷站在角落,紧抿嘴唇,心中大怒:“这些米虫富二代!除了吃喝玩乐,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
她看着人群往入口而去,心中一动,难道是什么大人物出场?
听说宴会是大长公主举办的,只要入的那人的眼,以后在京城还不是横着走!
李白荷抚了抚衣衫皱褶,抬脚也往那方走去,她相信,自己的这身打扮,一定会让大长公主一眼看中。
只要给她展现的机会,她就能抓住往上爬。
同一时间,桃林另一边,也是男子所在之地。
慕容冲一身冷冽,站在中央,周围无人敢靠近。
他看不上这些京城里的风流公子,这些贵公子也瞧不上慕容冲一个莽夫。
宴会还未开始,男女双方分割两地,直叫慕容冲急煞了心。
李白荷那么美好,会不会被那些贵女欺负?会不会被这边男子看中?
不!有他在,谁也别想欺负白荷!
“你们看见没?是陆墨啊!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
“那小子就和换了个人一样!果然尚了公主就是不一样!”
“走走走,一起去打声招呼。”
周围几个贵公子说笑着,丝毫不收敛声音,摆明了故意说给慕容冲听的。
慕容冲握紧拳头,陆墨?那个废物世子?
想到皇帝竟要将九公主嫁给陆墨,慕容冲心里一阵不舒服。
他不由自主地也往入口走去,他要去看看,给那小子一个教训。
九公主扶着陆墨的手下马车,一抬头,便是众人善意恶意的打量。
久居深宫,她许久未见这样直白目光,有些彷徨,然皇家傲气不容她退缩。
陆墨微微侧身,挡住众人视线。
她嘴角一勾,颇有写浪子邪气:“正好各位都在,阿福,帖子送上。”
阿福手捧一叠大红册子,身后还跟着不少同样手捧册子的侍卫,深吸一口气,往众贵公子方向走去。
与陆墨玩的最好的几个狐朋狗友率先冲上来,探手一捞,一本极有质感的请帖入手。
顿时,周围围上不少公子哥,纷纷聚集目光看去。
大红色正,金色边框,上面用金粉书写着喜结连理四字。
打开,里面同样是红色底色,金粉书写,大意就是陆墨和九公主于某某日大婚,欢迎他们前去观礼吃宴席。
“卧槽!陆墨!你小子真发了!”礼部尚书之孙柳贞翼大吼一声,捏着请帖,眼眶都红了。
尼玛一张请帖上金粉就有二两重啊!
谁特么说战王府败落了?前两日宫中传言竟是真的!
贵女们脸色羞红,她们身处京城,如何有豪迈这等气势?
就算她们再看不上李白荷,但不得不承认这曲子确实好,而唱曲的声音也够吸引人。
这曲子她们从未听过,难道是李白荷自己创作的?
贵女们的心绪如何复杂不用多说,许多贵公子们,他们没有贵女的嫉妒争胜之心,面对有这等文采的李白荷,对其改观很是容易,更多了一份敬意。
能做出这样曲子的人,能唱出这般感情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村姑而已?
大隐隐于市,说不定,这李白荷是哪家大能隐士之后,低调而已。
大长公主脸色难看,她本是要给慕容冲一个下马威,如今却反被打脸,若是咽下这口气,只怕今日之后,自己让那些长舌妇多了笑柄。
她眸色一暗,对向九公主,脸上浮气慈爱之色:“小九,你被大家称为京城贵女典范,也让我们大家看看实力。”
言外之音,如果九公主没有这个实力,那不是她大长公主的错,而是她九公主自己沽名钓誉!
九公主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大长公主,这个对她向来宠爱的姑姑,竟然亲手将自己舍弃。
明明那张脸上,依旧是曾经的模样,但九公主后背却升起凉气。
她低下头,苦笑,皇家无亲情,她又不是第一日看清。
“呵,本世子听闻,这踏春会的表演,向来一男一女,怎么,李白荷你这是要与本世子抢婚?”
清亮的声音比之李白荷有过之而无不及,带着些微低沉,几乎让在场的贵女耳朵怀孕。
就连贵公子们都愣了一愣。
这说话的语气,这微挑的收尾,竟是比雅苑的头牌更让他们沉醉。
药丸药丸!
贵公子纷纷展开手中折扇,这战王世子到底什么情况,怎么是这番模样,真是传言害死人啊。
柳贞翼简直要给陆墨跪了,这人真的是陆墨吗?明明前几天还和他们哥几个没啥差别,还因为流言之事和别人打了一架差点没淹死,怎么转眼就换了个人似的?
可一想到陆墨的大手笔,柳贞翼默默将吐槽吞了回去,不是他不了解陆墨,而是陆墨那狗东西藏的太深!
等众人从陆墨的声音中回神,细细嚼了嚼陆墨的话。
等等!抢婚?!
李白荷一脸懵逼,她是叫李白荷,可她不百合。
她喜欢的是慕容冲,是男人!
她一点都不喜欢九公主那种高高在上的人。
李白荷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柳贞翼就率先出声:“世子你的消息没错,往踏春会向来一男一女接龙,这惯例如此,李小姐如此做岂不是坏了规矩?不如就让慕容大将军接下一个?”
“是极是极,规矩不可废。”
“李小姐有如此大才,慕容大将军与你鹣鲽情深,想必也是琴瑟和鸣,慕容大将军接龙正好。”
若有可能,大长公主也不想丢了皇家颜面,她点头:“不错,本宫险些忘了,这踏春会,是要一男一女的,规矩不可废,慕容大将军,你身为李白荷的丈夫,意下如何?”
明晃晃的威胁。
若是慕容冲不接受,那保准外头马上开始流传慕容冲头戴绿帽,区区踏春会连妻子都保不住,坐实无用莽夫的名头。
慕容冲心中刚升起的满腔情怀以及对李白荷的爱意,哗啦被泼了一盆水。
表演?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堂堂齐国大将军,要的是战场上奋勇杀敌!
能够认字已经足以,琴棋书画那是多余,他哪里来的时间去玩那些风花雪月?
若换一个场合,慕容冲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搪塞过去。
然而,偏偏是这踏春会。
他不能躲避,只能迎上。
慕容冲之前有多骄傲李白荷的优秀,如今就有多懊恼。
若是李白荷的表现普通一点,他上去一个剑舞还能与之持平。
但李白荷刚才的表现有目众睹,那样的优秀,只会衬得他慕容冲的无能。
他配不上她。
慕容冲已经预料到,今日之后,京城的传言会变成什么模样。
踏春会上差距过大的男女,差的一方会被嘲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慕容冲大男子主义茂盛,怎么能容忍这样的结果。
不,再想想,肯定有办法的。
慕容冲绞尽脑汁,他好歹也是京城土生土长,对踏春会也有所了解。
终于,他眼前一亮,站起身,对着陆墨颔首:“李白荷是本将军的妻子,士可杀不可辱,战王世子出言不逊,本将军要向你挑战!”
是的,踏春会相亲会,正等争相出彩的时机,既然有表演,那也有比赛。
表演之所以安排男女接龙,是有原因的。
若是女子上场,下一场大都是看中这女子的男子上场,反过来亦是。
当然,并不排除上场之后无人接龙,不过,这种场合并不会给人难堪,大长公主自会提点另外的人上场。
这种潜规则,大家心里清楚便是。
然若是订婚夫妻,或者相恋之人,在这种场合怯场,那后果就比较惨烈了,名声变差那是必然。
其中,也不乏几个男子看上同一个女子,或者几个女子看上同一个男子的,那这一场,就是几人同台,极为精彩。
每年踏春会,总会有一两出这样的戏码,看的吃瓜群众双眼发亮。
在数人同台中,只要台上有人对台下提出邀请的,台下之人也不得拒绝,拒绝下场同样要背一个怂货的名头。
这就是慕容冲现在钻的空子。
他上可以,但只要给他一个陪衬,有一个更垫底的存在,自己自然不会沦为笑柄。
慕容冲已经想好了,他选择剑舞。
他一身武艺,经过战场献血和死亡的熏陶,放出煞气时他的属下都不敢靠近,更别说白斩鸡一样的陆墨。
白斩鸡陆墨:你厉害了咯。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陆墨身上。
九公主担忧地看着她,随后再看向慕容冲的时候,眼中布满复杂。
她说不清对慕容冲的感觉,但此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愤怒的。
陆墨那么好的一个人,慕容冲怎敢如此对他!
陆墨抬起手,握住小桌上的精致酒壶,缓缓将酒杯满上。
一举一动中有着慕容冲的利落气势,却更多一丝风流与稳重。
“出言不逊?敢问慕容大将军官居几品?”
慕容冲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陆墨果然是个是废物,连朝堂上的官衔等级都不清楚。
“本将军刚被皇上封为安平大将军,官居正二品!”
他抬高了脑袋,正二品,他才二十三岁,这么年轻的正二品!
上朝时候站在一众老头中间,那从心底发出的骄傲,让他更加自信。
“呵,那你可知,本世子为几品?”
“你这世子之位……”慕容冲不屑地瞥了一眼陆墨,连个官都捞不到当,向来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世子名头而已,“本将军看,最多四品!”
这已经是慕容冲极为给陆墨面子的猜测。
他心中甚至在想着,如果陆墨世子品级没有到四品,那可就好笑了。
“噗哧!”
“哈哈!”
“四品!陆墨,你不行啊!”
陆墨丝毫不在意慕容冲这般鄙夷,她眉角微挑,似是极为认真:“男人,可不能说不行!”
“哈哈哈!陆墨啊陆墨,本皇子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趣?”
三皇子风骚地晃着扇子,荷尔蒙四处发散。
贵女那边早就已经羞红了脸。
高台上的贵妇人们同样也红了老脸,这战王世子,怎的如此浪荡!传言果然无风不起浪。
但陆墨顶着那一身禁欲气息,一脸认真的样子,却又让人不由多想,是不是这小子还没开窍?
没错!
听说陆墨从来不去雅苑。
最清楚陆墨的无异于柳贞翼等人。
霎时间,底下一片“眉目传情”。
某公子:“柳贞翼,是不是真的啊?”
柳贞翼:“什么?”
某公子:“陆墨啊!是不是童子鸡?”
柳贞翼:“呵!”
某公子:“你倒是说啊!”
柳贞翼比了个手势。
某公子迷茫:“这关老太君什么事?”
身边的人:“你是不是傻?忘记老太君出府的事了吗?”
某公子恍然大悟,看着陆墨的表情极为诡异,不敢置信中带了深深地同情。
战王府老太君啊,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休闲养老养世子的老太太。
除了一些必要的场合需要,比如国宴之类的,她主动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一回是为了陆墨向皇帝求赐婚圣旨。
上上回出府……就是揍了陆墨一顿。
为啥?
因为陆墨被柳贞翼等人哄着去了雅苑!
几人刚坐下,连菜都没上,姑娘都没挑选好,老太君就一拐杖摔了门,怒气冲冲进来继续一拐杖砸在陆墨身上。
那一顿打可谓打在陆墨身,刻在连柳贞翼几人心。
太凶了!
自此之后,柳贞翼再也不敢带陆墨去雅苑,不,连靠近都不敢。
生怕老太君知道后,再冲过来一拐杖打残陆墨,顺手再打死自己。
所以,陆墨他真的是纯正的童子鸡啊!
距离大将军慕容冲回京已有半月。
京城吃瓜百姓又来了新瓜。
战王世子要娶九公主。
战王世子?不就是那什么废材吗?
九公主?淫、娃、荡、妇!这种女人竟然还有人愿意娶?!
不对不对,这两人凑对不是正好吗?别去祸害别人了。
李白荷手里热乎乎刚编好的黑料还没放出去,就听到下人回禀的消息,一时僵住,半响:“如此,最好不过!”
一个废材世子,估摸着是想要娶九公主讨好皇帝,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而已。
李白荷似乎忘了,她如今的亲亲老公,也曾是小白脸之一,还吃的同一碗软饭。
皇宫,御书房。
九公主低垂脑袋,坐在一侧。
皇帝目光复杂,到底是他宠过许多年的孩子:“小九,慕容冲已娶妻,你如今的名声……战王世子虽不争气了点,但为人不错,上头有老太君管着,必不会亏待了你。朕会吩咐贵妃,让你风光大嫁,你现在就安心待嫁。”
“儿臣……遵旨。”九公主握紧手中丝帕。
身在皇家,她比谁都明白,这门婚事成了,代表皇家脸面回来,容不得她拒绝。
战王世子,外面的传言她不是没有听过,明明是战王后代,可却是个文弱书生,然读书又读不好,整日与一些纨绔子弟混日子,就是个废材。
也罢,就自己这名声,配给谁只怕对方都嫌弃。
听说这次是战王府老太君来求娶的,指不定那陆墨根本不愿意。
自从母后去世,自己在宫中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慕容冲出征,她整日里提心吊胆。
后来传来慕容冲失踪,可能死亡,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京城隐隐有了她克夫的话语。
等慕容冲回京,原本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就那么臭了。
她曾想过,是不是哪个公主贵女针对自己,或者想要抢夺慕容冲,才出此毒计。
然一日日过去,慕容冲一次都没有来见自己,更别说维护自己,最后直接退了婚,听说现在还在准备与李白荷再次成亲摆宴。
她隐隐察觉到些许真相,可她不明白,自己哪里碍到了对方,竟是要至自己于死地!
九公主迷迷糊糊地走回宫殿,脑海里一时是慕容冲,一时又变成了陆墨。
剧情中,皇帝对九公主有愧,但作为帝王,绝不会承认自己对不起谁,一看到九公主,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污点,皇帝干脆直接不见她。
后宫潜规则,见不到皇帝的面,就是被皇帝厌弃的信号。
宫人捧高踩低,刚开始是试探,最后越发过分,九公主心中尝尽冷暖,还未等她再见上皇帝一面,提出出家之事,和亲公主的名头就落在了她头上,最终悲苦一生,连死都成了慕容冲的垫脚石。
此时,慕容冲刚退婚,流言虽重,那些宫人还未敢过分。
而皇帝正对她愧疚不已,又有人愿意接手这烫手山芋,全了皇室脸面,皇帝自然不介意做个好父皇。
他大手一挥,私库打开……没多少宝贝。
这一年大旱,赈灾又打仗,国库早就空了,私库也咬牙补贴了宫里开销。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要给慕容冲脸面的原因之一——齐国再也经不起动荡。
于是,这特么就尴尬了。
皇帝没办法,甩锅给贵妃:“小九婚事,务必办妥,不能丢了皇家气度。”
贵妃一口老血闷在心口,这一年,大家都穷!
国库出钱是不可能了,皇帝又不补贴,这不是要让她自己掏钱吗?
可皇帝吩咐的事情,不能不办,而且还要办好。
贵妃左思右想,眼睛一亮,皇帝只说了不能失了皇家气度,又没说嫁妆必须多少真金白银。
皇室多年,别的宝贝没有,古董字画不少。
这东西,有说价值千金,有说价值连城,还有说是无价。
也就是说着好听,可实际上,拿到手那也是能看不能吃的。
这种名家字画,贵重古董,东西在谁那,大家心里都有个底,你要偷偷拿去卖,不出三日这名声就传开了。
所以,这东西皇帝放着除了欣赏也就是拿来赏赐用,每年过年过节的,还能从官员那回收一大批。
国库里私库里多的是。
贵妃回禀皇帝:“皇上,咱们皇家也许久没办喜事了,九公主是咱们宫中的宝贝,也代表着咱们皇家脸面。臣妾细细思量,唯有一物才能代表皇家底蕴,还请皇上割爱!”
“哦?”皇帝好奇,“你说说,是哪一物?”
“万马奔腾!”贵妃一脸肃穆,“臣妾记得,前年皇上寿辰,左相曾献上此副闫石真迹,价值连城,众臣无不羡慕,御史台的几位大人,为了目睹一眼,差点没打起来呢。”
“不错,不错!确有其事!”皇帝大笑,已然明白贵妃的打算。
“臣妾深知皇上对其喜爱,可为了九公主,臣妾斗胆,还望皇上割爱。”贵妃微屈膝盖,脸上满是对皇帝的愧疚与心疼,仿佛自己逼着皇帝付出极大牺牲一般。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自己确实挺喜欢那副万马奔腾的,不过,既然是补偿小九,那便割爱了。
自己真是一个好父皇!
他一甩衣袖,豪气道:“一副真迹怎能代表皇家底蕴?朕的私库还有不少古董真迹,贵妃选选,都给小九带上!”
“臣妾替小九谢过皇上割爱。”
这两人你来我往,直接定下九公主的嫁妆。
此时两人都选择忘记,九公主早早定亲,宫中早在两年前就准备好嫁妆,再加上已故元后从九公主刚出生起攒的嫁妆,那就是笔天文数字。
然一年前国库空虚,后宫众妃为了自己口袋的银子,哄着皇帝用天下苍生的借口,逼九公主交出嫁妆!
九公主因慕容冲在前线打仗,生怕因为银两短缺遭遇危险,心甘情愿交了出去。
剧情中,九公主举步维艰,这个原因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没有能收买宫人的金银,谁会替她这个失宠公主传信办事?
和亲公主嫁妆可怜,可见齐国对她的不看重,燕国又如何会对其尊重?
“公主!贵妃欺人太甚!”贴身大宫女翠柳恨得咬牙切齿,红了眼眶。
九公主冷漠轻嘲:“若无父皇允许,她又岂敢……”
从皇帝哄她交出嫁妆,后宫众人对她日日轻慢中,她早已看清了皇家亲情。
原本以为的受宠,只是因母后护着。
母后死后,外祖一家也渐渐没落,无力替她说话。
“公主!”翠柳大惊,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后似是想通什么,低喃,“若是公主有个兄弟就好了!”
皇后并非不受宠,然皇后娘家本就不高,族中也没出众的子侄,再怎么拉拔都扶不起来。
或许也因此,皇帝对她并不忌禅,在她身上少见的有几分帝王真心。
但皇后已经死了三年,再真的真心,又怎么敌得过现实。
如果皇后留下个皇子,九公主有其帮衬,怎么都会好许多。
宫妃敢这么欺负九公主,还不是因为看她无依无靠,除了皇帝的宠爱,别无依仗。
如今失宠,就尝到了苦果。
九公主收敛情绪:“半月后就是大婚,将宫中的东西都收拾了。”
翠柳应下,可心里却道,这座宫殿,值钱的早就在一年前捐了,哪还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不管宫里宫外怎么猜测,战王府的仆从恨不得爹娘多生几双手脚。
忙!忙疯了!
战王战死,战王府一连少了两个最重要的主子,偌大的战王府,这些年老太君陆陆续续遣散了不少人,此时就显得捉襟见肘。
“世子,锦绣楼的师傅过来给您量身,正在外头厚着。”
小厮敲了敲门,恭敬地站在一侧。
世子自从落水醒来,就和换了个人一样,一身气势看着就唬人。
想到前几日,几个小厮故技重施,撺掇着世子出去玩,直接被打了十大板,赶去马房做事,这小厮就越发恭敬了。
“进。”
陆墨画完最后一笔,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眉头微蹙:“锦绣楼?这名字有点耳熟。”
“叮!友情提醒,锦绣楼是剧情里李白荷与齐国首富合作的店。”
“所以说,我这是在变相给李白荷送钱?”
李白荷和齐国首富合作已经半年,已经推出酿酒火锅,这个时间点,正是她刚到京城,准备在服饰上大施手脚的时候。
“小人见过世子。”
风韵犹存的掌柜夫人悄悄打量这个即将要娶九公主的战王世子。
以她老道的眼神,一眼就看出这世子身姿挺拔,温和又不失气势。
她眼尖地瞄到书桌上平铺的大纸,上面画的条条框框是什么她不认识,但最靠近她的角落上那几个字,端端正正,极为好看。
这就是传说中不学无术,只会吃喝嫖赌的世子?
传言害死人啊!
这小子明明还是个处!
掌柜夫人暗暗后悔,这么个金龟婿,要是自己早点见到,上报给主家,那可真真是大功一件。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圣旨已下,金龟婿成了九公主的。
掌柜夫人不知道,她在打量陆墨的同时,陆墨也在观察她。
衣着喜庆,细微之处可见一些现代化元素,李白荷已经出手了。
陆墨可以想到,大婚那日的热闹,京城吃瓜群众只怕都会凑上一脚,多大的宣传机会。
她都忍不住想要找李白荷要代言费了。
话说回来,自己到底要不要给李白荷送助攻?
一时间,书房静谧沉默。
掌柜夫人回过神,出了一身冷汗,她是有多大胆,才敢在一府世子面前打量走神?
“世子,您看……现在可方便小人给您量身?”
“可。”陆墨走到空阔之地,张开双臂。
锦绣楼是京城最好的制店,小厮领着这人过来,老太君那边只怕都选好款式付钱了。
这种事情上出尔反尔,只会让别人多一笔战王府的谈资。
李白荷能让首富看中,拿出来的设计图应该不赖。
无非是多花点钱,她战王府不缺这个银子。
不错,陆墨在看了战王府的金库后,被狠狠震惊了。
战王是个武将,古董字画他欣赏不来,真金白银才是他的心头好,所以留下来的全是些金条银条珍珠美玉。
一口口大箱子,装的满满的,叠了一整个库房。
这些银钱,足够养百万军队!
搞的陆墨都怀疑战王是不是有逆谋的打算。
也亏得原本的世子没有看过金库,否则早就尽情败家了。
他是真的觉得战王府没多少家底,和狐朋狗友去赌坊也克制着自己的赌性,心心念念想着家里还有个祖母要养。
陆墨为这少年点了一排蜡烛,然焉能不知是福非祸?
严琦月不敢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这个人,是她从小的玩伴,是保护她的哥哥,是约定好的未婚夫,是准备共度一生的伴侣。
如今,也是这个人,在爷爷七十大寿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残忍地刺了她一刀。
她甚至来不及痛苦,只觉得迷茫不解,这个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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