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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凋花诀 > 第八章 误会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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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酒拿兵符对着林中的水帘子照了半天。流水淙淙,容雪倚着额头,一双清冷的眸子里泛着点点幽光。半月前与孟易的诀别,仍历历在目。方才远离了他,命运却仿佛开玩笑似的捉弄她,又要逼她回到相府。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李酒……你仍坚持要去相府偷剩下的一半兵符么?”

    “那是自然。”李酒将兵符收进怀中,眸中满是坚毅,“你是不是,还惦念着孟易?”

    “怎么可能。”

    “自从我们启程来大梁,你一直都很忐忑。其实你心里还没有放下他,对吗?”李酒俯身抚着容雪面颊上的疤,“雪儿,这个世上不止孟易一个男人,你何必单恋着他呢。他把你害成这样,你又何必执着?”

    容雪欲偏过头去。

    “别动。”李酒止住她,“看着我。”

    容雪细密的眼帘眨动着,李酒缓缓俯身,在她冰凉的唇间印上一个吻。

    松岗明月最美,不过此时。吻的余热还停留在唇上,清风徐来,吹散这一帘迷离。

    容雪推了李酒一把,转过身去,“酒鬼,借酒装疯……”

    “我没有喝酒,也没有装疯。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雪儿,忘了孟易,跟我在一起。”

    “你……给我一点时间。”

    “好。”李酒温柔地握住容雪的手。

    灯火通明,碧瓦朱甍,大梁相府。

    飞檐之上,两道黑影静候檐上,俯视门前的马车和数名高手。

    “平日里也没有这么多高手护持,难道他们是有意防范?”容雪淡淡道。

    “马家军这两日拿不出兵符,相府肯定起疑心了,所以戒备才如此森严。”

    “太危险了,我们还是改日再行动吧。”

    李酒的脸色一沉,“不,若是这么轻易地就走了,怎么对得起相府为我们准备的大礼呢……一会儿你自己相机行事,保护好自己。”

    “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独自涉险。”容雪扫了一眼局势,“我去拖住他。”

    “容雪不要——”李酒见容雪已经踏着屋檐走开,眉心拧成一个川字,向府内潜了进去。

    马车内的人提起衣袍走下车,腰间挂着的乌色骨玉正是黑纹流火。

    孟易觉察到屋顶有异响,抬起头看向屋顶。

    容雪伏着身子,从屋檐上匿了下去。待侍从散尽,容雪方才跃下屋檐,脚步急促地顺小径一路疾走。

    无为等人忽然出现,持剑将容雪围住,火光之下,容雪面不改色。孟易缓缓踱来,示意无为等人下去,众人纷纷退下。

    狡黠的神色浮现在孟易映着火光的眸中,“好久不见了,容雪。”

    “你知道的,我并不想见你。”容雪回以一个冷漠的眼神。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来见我的,可我仍希望你是来见我的。”孟易一下一下地扣动着手中的扳指,“可笑,我竟然会为了你牵肠挂肚。”

    “容雪是凋花宫的人,对我来说还有着利用价值,所以我才想方设法留住她。三公子这话犹在我耳畔。”容雪冷笑一声,“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容雪实在受不起你的牵挂。”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当日你与琳琅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不过是在利用我。我真想不明白,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凋花宫的杀手,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的价值这么大……”

    “容雪。”孟易的目光笃定,“我并没有将你当做一个杀手对待……”

    “恐怕在三公子的眼里,除了琳琅,其他人都不重要。”

    “什么琳琅,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

    容雪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你再扯谎,也只是费些口舌而已,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孟易的目光有刹那的落寞,“我先前打算利用你,有目的地接近你。可是当我靠近你,我发现我一点狠心的办法都没有。对你,我从来都是真心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了公子!”无为倏然冲上前来报,“李酒混入侍卫队,窃走了兵符!”

    “赶紧追。”

    孟易凝眉,转而看向容雪,方知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你来见过,只是为了拖住我,好让李酒去偷兵符?”

    “现在知道,太晚了吧。”容雪冷声道。

    “所以你对我说的一切,都只是权宜之计。”

    “不错。”容雪抬起眼看他,“此时李酒已经拿到兵符走了。我削了你的势力,你要做皇帝,就难上加难。要么现在就杀了我。”

    孟易猛然夺过无为手中的剑指着容雪,“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容雪面不改色,闭上了双眼。

    孟易手持着长剑,一双眸子里盛满了怒意,和平日里温润的他全然不同。他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会为了旁人对他施计谋。

    或许从她说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他这番决绝的话开始,他就应该明了,她心里的人不是自己。

    “我不会杀你。”孟易颓然放下剑,“如你所说,你还有利用价值。”

    二月初春的天气闷热,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容雪在房内,着一身青衣,丫鬟替她梳罢长发,用一支玉簪簪起,挽进头发。又为她脸上点上花钿,遮住脸颊上的疤痕。

    镜中的人与平日的她全然不同,但那双眉目依旧清冷。容雪的目光流转,从镜中见孟易换了一身玄青色华服,手中端着一碗药站在她身后。

    “你把我打扮成这样干什么。”

    孟易将药碗放在桌角,看着镜中的她,不禁微微勾起唇角,“你笑一下,对我笑一下。”

    容雪斜睨了孟易一眼。孟易无奈地低下眉,端起药碗道:“这是大夫给开的药,对你的毒性有缓解作用,趁热喝了吧。”

    容雪狐疑地望着他,接过药酒饮了一小口,用手袖擦拭着嘴角。

    丫鬟递来一方手帕,孟易接过,细心地替容雪擦干嘴角的酒渍,“你下去吧。”

    “我已经和义父谈过了,虽然现在还不能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但你放心,待到大事可成,你就是我府中的夫人。”孟易抬眼看向容雪,她抱着药碗怔怔地望着他,眸中闪过一抹流光,抽出孟易手中的手帕随意地擦着嘴角,起身冷冷道:“你还要利用我做什么?”

    “我还要利用你做什么?”孟易随她起身,抓住她的肩头,“我还要用你做人质诱李酒出现,还要借助你凋花宫的势力夺位,我完全是为了这些才留你!”

    容雪咬唇,继而道,“无耻……”

    孟易的眼中掠过一抹凉色,“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吗?”

    “是。”容雪回答的斩钉截铁,眼中满是凌厉。

    孟易的模样显然是生气了,他猛然将容雪推至墙根,将嘴唇覆上她的唇。唇舌间的纠缠你进我退,孟易愈是粗暴愈是换来容雪的抗拒。在容雪嘴唇上吮吸够后,孟易缓缓错开了身,身影很是悲戚。

    “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孟易拧着眉,“究竟怎样,你才肯对我动一点点心……”

    容雪落下一行清泪,“我对你,永远都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心里的那个人,是李酒。”

    孟易用力抓住容雪的手腕,“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允许你心里有别的男人。你爱我也好,恨我也罢,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人。”

    说罢甩开容雪的手,走出了房。

    容雪贴着墙壁缓缓蹲在墙根,抱着身子不住地颤抖起来。

    “什么?兵符被偷了?”萧徵狡黠的眼中闪过一抹异光,“这是个好消息,此时正是三殿下铲除孟津和的大好时机……快飞鸽传书给三殿下,让他赶紧行动!”

    “是!”

    萧徵拟了一封信函给朱友新,刚放出信鸽,那鸽子在空中扑棱了两下翅膀,一只箭穿过它的胸膛,鸽子便坠了下来。

    萧徵预感到事情不妙,怔怔地回首,只见孟易领着一队人马将他围了起来。

    离陌亭内,孟津和用手指敲动着石桌桌面,端详着萧徵写给朱友新的信,勃然大怒。

    “萧徵!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早已勾结朱友新,背叛本相!”

    “相爷……萧徵是被人冤枉的啊!”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

    “相……相爷……求求您……看在萧徵曾经为相府立下功劳的份上,放过我吧!”萧徵抓着孟津和的衣角颤巍巍地求饶。

    孟津和一脚踢开他,“来人,给我杀了他!”

    “义父——”孟易忽然开口,“既然是易儿发现萧徵的罪证,那不如让易儿来处置萧徵。”

    “相爷,萧徵求您,千万不要把我交到他手里,千万不要啊!”

    无为等人不停求饶的萧徵拖进了地牢。

    阴暗的地牢中,数根锁链捆绑着萧徵。几日的酷刑处置下来,萧徵已遍体鳞伤。

    “怎么样了?”

    “这老头子嘴硬得很,就是不肯交出胭脂妒的解药。”

    萧徵抬起满是血的脸庞,笑道:“你想拿解药去救那个丫头,休想!”

    “给我打,直到他交出解药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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