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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识下呈现出的状态往往最接近事情真相,不过这样的情况也有例外。没到结果出来,谁也无法确定最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而此时的他们,便如迷雾窥物,在迷雾散去之前,你看到都只是迷雾之中物品的一小部分,你既是不能因为那一小部分的模样,就擅自判断它是什么,也不应该因为你看到的那一部分,就擅自为它下定义。
只是穹斯在听到麦咭科的话的时候,心中还是燃起一点点希望之光,虽然这点希望与之前见到麦咭科那个时候相比,显得太过于渺小惨淡了。
穹斯在心底里,已经不那么认定姐姐还活着了,只不过是私心作祟,还是期待着也许会有奇迹发生,而点儿希望便是因着这点儿私心所产生的。
穹斯蹲在麦咭科跟前,伸出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他,出口的声音好像在哄着一个闹腾的小孩,“麦咭科,接受事实吧,姐姐她已经不在了!”
麦咭科抬起头来,眼睛死死地瞪着穹斯,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可眼睛里却藏着几分坚定,反复他所说的全都的真的。他咬着牙,好像经受了巨大的苦难一般,一字一句对着穹斯说,“你姐姐,她,没有死。我也,不会让她死。无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不会,让她死。绝对,不会,让她死!哪怕是,要用我的命,去换回她的命,我也,在所不辞。”
麦咭科坚定的模样让穹斯愣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在怎么办?穹斯是想要相信麦咭科说的话,可她怕,怕这点儿希望仍旧如泡沫一般破碎掉。她是那么希望姐姐还活着,可她也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希望,也没有办法仍旧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破灭。
穹斯想,也许在最开始,她就应该接受姐姐死去这个事实了,而不是一直拖到现在。因而当这个念头从穹斯的脑袋里出现的时候,穹斯心中的那点儿光亮也就此熄灭。
而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连穹斯自己也没有想到,其实她的身体里不仅仅只有一个人,而她也始终没有想到,她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姐姐一直都在她的身体内。
“你把储书楼给了谁?”穹斯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眼睛直直盯着麦咭科,她仿佛在质问着麦咭科,而她全身的气场也发生了变化。此时的穹斯的状态与之前给沐蓁检查身体的时候一模一样。而在场除了麦咭科之外,没有一个人发现穹斯的异样,即便发现了,也不会想太多,更加不会与穹斯的姐姐嘉妮斯挂上钩。
麦咭科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他睁大自己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穹斯。他不敢确定,自己这一次到底是不是听错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不敢开口,也不敢做出任何回应。他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害怕他一开口,所有一切全都回到原来的模样,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而他只是再一次认错,再一次空欢喜。
‘穹斯’没有听到麦咭科的回应,等了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接着问:“麦咭科,你把储书楼给了谁?把你自己压给了谁?”在‘穹斯’说完这句话之后,麦咭科热泪盈眶。
麦咭科颤抖着想要去握住‘穹斯’的手,可最后他也只是伸出手,没敢去触碰她,明明在听到她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眼前的人就是她,哪怕她的模样的不像,说话的声音也不完全一样,但那种气场,那种感觉不会错的。她就是嘉妮斯,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嘉妮斯,他不想管为什么嘉妮斯会这个时候出现,他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之前是穹斯而现在的嘉妮斯这样的问题,他也不在乎穹斯的死活。对于麦咭科而言,只有嘉妮斯一个人是重要,其他全都是次要的。或许之前他还不会变成这样,但在这一刻,他已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了。
他连储书楼都可以为了嘉妮斯而舍弃了,对于他而言,还是什么是比嘉妮斯重要的呢?没有了,在他的世界里,嘉妮斯是最重要的存在了。
“嘉妮斯,是不么?你原谅我了对么?你愿意见我了!你原谅我了,不生我气了,是不是?”麦咭科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一直都在颤抖,他想要摸摸她的脸,可是他不敢,他还是不敢。明明都已经确定,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了,他还是不敢碰她,他还是会害怕,她会生气。
‘穹斯’看着麦咭科这个样子,不仅有些心疼,当初毅然决然地离开,还是给他造成了伤害。她早就知道那一次分别,就再不会有几乎见面的,她也知道,那一次回去,她是必死无疑的。可她仍旧是要回去,那是因为她必须回去,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的存在,因为她是穹斯的姐姐,所以她必须要回去,必须要回去送死。既然是回去送死,既然不会再有任何希望在,她又怎么能再给予他任何痛苦呢?她又怎么舍得他感受痛苦呢?所以他宁愿他恨她,宁愿他讨厌她,至少这样,他就不会痛苦了,也能好好地待在他的储书楼里。就当她嘉妮斯是麦咭科生命里出现的一个意外好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偶尔想起她来,她也就满足了。她从来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他造成了伤害,她也没有想到,为了她,他竟然舍弃了他最最重要的东西,他竟然舍弃了储书楼。那可是他的一切啊!那是他的命啊!怎么就能为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给了别人呢?怎么能就为她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舍弃了呢?
“你怎么能将储书楼给别人呢?你怎么能这样做?储书楼对你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她生气地质问他。
可听到她这样的责问,他反而在笑,像是很多年前,在储书楼里一样,他对着她笑,包容她所有的一切,纵然她所有的行为。
仿佛回到过去的时光,他和她在储书楼里,一块儿研究阵法,专研古籍,他始终都对着她微笑,也始终给足她所有的自由,即便后来被他发现她的目的,他也没有生她的气,也没有拒她于千里之外。
如果时光停在那一刻就好了,如果后面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就好了,如果她在那个时候留下来的话,也许一切就会不一样吧!她的脑海中不禁出现这样的想法。
“跟你比起来,储书楼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我当初知道,你是去赴死的,不管你怎么气我,我都应该留下你,就算是把你绑起来,就算是会被你恨,就算你生我的气,我也不应该让你离开的。妮斯,你知道么?在知道你死的那一刻,我有多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拦住你,后悔自己没有救下你,让你独自一个人去赴死!”
“麦咭科,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非要去的。我知道我会死的,为了减轻你的负担,我才非在那个时候跟你吵起来的。麦咭科,不该为了我,而舍弃储书楼的。那是你的命,你的全部啊!”嘉妮斯不敢看麦咭科,即便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仍旧是不希望他为了她而做出傻事来。
“横竖比不上你一个你,只要能救活你,别说是储书楼,就是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你,你不可理喻!”嘉妮斯被麦咭科气得不轻。
麦咭科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呢?一点儿也没有变的!”
嘉妮斯瞥了麦咭科一眼,也跟着笑起来,“你也跟是以前一样呢!就知道气我,说出口的话也仍旧酸得掉牙!”
“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一点也不好,你把储书楼给了别人!”嘉妮斯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麦咭科,更很多年前一样,刻意地做出生气的模样来给麦咭科看,也只有在麦咭科面前,她才会这样肆意张扬地玩闹。“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把储书楼给了谁!”
麦咭科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摸了摸嘉妮斯的头,温柔地对她说,“这些事情不需要你管!”
她看着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把他的手从自己头上拿下来,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来,这才缓缓开口,“麦咭科,其实我并没有活过来,我早就死了,也不可能会活过来了。这是我妹妹穹斯的身体,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一切上着呢吗回事,但到底这是穹斯的身体,我不会占用穹斯的身体的,也不会做出伤害穹斯的行为的!所以,麦咭科,你放手吧!不要再尝试救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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