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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毒嫡至上:太子,你必须服 > 第一百章 暖窝在手,吃穿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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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的车轱辘压在地面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秋风吹来,卷起窗帷,一片安静。

    帘幕被扯起,车外的紫河与车内的砗磲对视一眼,她们忘不了方才秦巽在被小姐揭穿时那震惊的面色,也忘不了方才在听到小姐曾帮过他时,秦巽越加复杂的神色。

    而且

    这些事,她们都不知道。

    紫河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明明是太子送给小姐,保护小姐,为小姐分忧,可是,她好像,压根也没帮小姐分过什么忧。

    所以,小姐对她,也不信任的么。

    将心里那点微起的疑思小心的收起来,紫河看着外面,“小姐,侍郎夫人这会子估计已经到了董老府邸,你说,董老会不会医治秦公子?”

    谢灵沁眸光晃动,轻微一眯,而后,摇头,“不知道。”

    董老那个怪老头,心思阴沉,狡猾老狐狸一只。

    如果说太子是高山雪海里骄傲磨人的泰山,那这个董老一定就是一只修炼万年的老妖精。

    当然,这两人,着实没什么可比性。

    谢灵沁抚了抚额,希望一会儿让她消停下吧。

    今日个才被太子坑了一把,实在不想再坑。

    她一个前世里顶尖的杀手,在这异世求生,武无用,权没有,也真是,够命苦。

    “不过,小姐,董老会不会想收你做徒弟,所以才对你这么例外的?”一旁,向来话少的砗磲突然好奇的出声。

    谢灵沁看她一眼,“傻孩子,不要这么与有荣焉,如果董老真的要收我做徒弟,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小姐,奴婢听说,董老没有后人,之前收了好几个徒弟,都被打发了,之后,太子皇子们也是跟着学习过的,只不过,除了太子习得久一点外,都无所学长,只是,太子和董老的关系也不太好。”

    谢灵沁拖着腮,和紫河对视一眼,饶有兴致的看着砗磲小嘴上搭下搭的说着。

    “小姐,你若是做了董老的徒弟,那可是助益之强啊,日后,将军对你都要高看一头的”

    “还有啊,小姐,最重要的是董老没有后人,以后,他若是死了,他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听说,他有很多处宅子啊,小姐”

    砗磲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闪了闪,眨了眨,看着谢灵沁,心有戚戚,“小姐,奴婢说错了吗,你别这样的眼神看奴婢,奴婢害怕。”

    “不是。”谢灵沁拖着腮,星眸里似镶嵌了细细的碎光,亮得有些灼人,“突然发觉,你这个小妮子,知道得,还真是不少啊。”

    “这个”砗磲闻言,顿时心虚虚的垂下头,“这事儿,不是都城里大到六十岁老人,小到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么。”

    “是么。”谢灵沁侧眸看向紫河,“紫河你晓得吗?”

    紫河吞吞口水,摇头,“太子和董老的关系不好吗,这个事儿,奴婢倒是不知。”

    砗磲挠了挠头,“不是都这么传吗。”

    “小姐,到了。”

    紫河这时一拉马缰,将车驭停。

    董府门口,停着方才侍郎夫人借去的马车,马车上从着车夫,一旁守着几名护卫,看到谢灵沁自马车下来时,车夫行了礼,护卫些却分明怔了怔,面面相觑的看着,心思各异。

    莫不是,这谢大小姐这会子就要来讨还马车了

    “谢灵沁,你可真积极,竟然还跟到这里来,是想看我儿死了没有,还是想要回马车。”

    正值此时,董府门口,侍郎夫人喝怒声传来。

    而一旁,几名护卫抬着秦起露出一个角儿,好像,在旋转着。

    这

    谢灵沁自动忽略了侍郎夫人的咆哮与叫嚣,而是伸了伸脖子,纳闷得很。

    她不会医都知道,伤重成秦起那样是铁定不能大动弹的,可是,眼下,被护卫抬着,明显在转圈圈。

    “哼,看什么看,我告诉你,有董老在,我儿死不了。”侍郎夫人再度咆哮怒喝。

    谢灵沁摇头无语,随即往前走。

    “拦住她,不要让她进来。”侍郎夫人立马下命令。

    “谢大小姐请留步。”一名护卫当即出手相拦。

    紫河想挡在前面,谢灵沁却阻止了她,冷眼看着那护卫,红唇轻吐,“滚。”

    “谢”

    “滚。”

    “我家”

    “滚。”

    抬手一巴掌,那护卫愣愣的看着谢灵沁,然后又看着谢灵沁身旁出手的丫鬟,顿时面色铁青,捂了捂脸,“谢大小姐,我家公子治伤,请你不要打扰。”

    “敢打我的护卫,谢灵沁,你真是敢,来人,把她给我,给我抓起来,新仇旧恨,我就不信谢将军还能徇私。”

    侍郎夫人也是气急了,这边儿子半响没醒还在受这罪,眼下,谢灵沁还想生事。

    看我不折磨死你。

    谢灵沁却轻轻一笑,淡然抬眸,“敢问侍郎夫人,这里是你府邸?”

    “这”

    侍郎夫人闻声一噎,却硬着语气,“董老喜欢清静,你最好不要在此生事。”

    谢灵沁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人,这个侍郎夫人好歹是二姨娘的妹妹,怎么连二姨娘一半的诚府心计都没学到。

    “侍郎夫人,我只说一遍,我是来见董老的,再对我无礼,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侍郎夫人还是鬼夫人,我通通,照打不误。”

    谢灵沁说这话时,当然注意过四下没人,而且

    反正董老也知道她的真面目,无所谓装。

    这话一出,那侍郎夫人却冷笑起来,“笑话,你来见董老?董老能见你?你说你父亲来见董老我还相信。”侍郎夫人冷凝着眸,一个人站在董府大门口,俨然一幅当家之势。

    叫人看了,还莫不是认为是董老新娶的当家夫人呢。

    谢灵沁目光一闪,计从心来,于是乎,也不较真了,反而对着身后紫河和砗磲看一眼,叹口气,“哎,看吧,本来我是受董老相请,专程来董府陪董老说说话解闷儿的,没曾想,这侍郎夫人一直挡着拦着的,我一个弱女子,又不想给董老惹了麻烦,生下事非,所以,我们就移步吧。”

    紫河立马应声,“小姐说得是,哎。”叹一声,还深表无奈。

    砗磲也上前道,“小姐,枉你这一路辛苦而来,董老若是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走吧。”谢灵沁抬手,就要向马车而去。

    一旁,早早隐于大门一角的董府小厮终于看不下去了,正了正色,好像才走过来的模样,上前,“灵沁小姐请留步,董老就等着你来了。”

    谢灵沁回转身,看一眼门口此时一瞬错愕,面色好看得像七彩虹似的侍郎夫人,后又看着那小厮,颇为无奈,“可是,侍郎夫人不让进啊。”

    “这是董府”那小厮不想开罪侍郎夫人,正声开腔。

    而显然的,侍郎夫人也忌讳这小厮。毕竟,董老是个人物,他身边的小厮,她也不能开罪。

    她方才可是求了老半天,才让董老出手施救的。

    “你,你你真是来见董老的。”侍郎夫人再开口时,声音都结巴了,还很是难堪。随即又一正色,来见董老也不定会如何啊。

    不过,侍郎夫人还是沉着面色,愤瞪着谢灵沁,退开了。

    “多谢侍郎夫人相让。”谢灵沁大步错过侍郎夫人,向里面走去。

    不过,方才距离远,又有大门隔着没看清,这般一近瞧。

    谢灵沁都为这秦起感觉到疼。

    如此病重的人啊,前面被她打得那噼一个怀疑人生,后面又被秦巽下药弄成这样,再又是自己母亲急吼吼的送来救治,却这样的折腾。

    看那些个护卫抬着秦又转又跳的都出一脸的汗。

    那秦起面色煞白的

    还真是够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这董老对这秦起是多大仇啊。

    “小姐,这秦公子,可真是够惨的。”

    紫河都不禁小声开口,一脸震惊。

    砗磲更是眸子都睁大了。

    “看什么,董老说了,这是特殊疗治之法,一般人不懂,谢大姐这平日里识字也少,成日又呆在将军府不出门,见识也少,自然是不知道的。”

    侍郎夫人还生怕谢灵沁打扰了她儿子的旋转跳跃,阴里阴气的开口。

    谢灵沁

    作死都有人要维护,这也是没谁了。

    而那小厮从头到尾不抬头,只管往前走,带路。

    谢灵沁看着那小厮的背影,面色沉静。

    这小厮从方才她的马车一到董府门口就躲避在大门后一角了,分明是戏看够了,这才出来的。

    当然,这小厮一看就是没胆子的,所以,能让他这般做的,除了那个一把年纪还要作妖的董老,还有谁。

    没走多远,便闻得前方一阵浓郁的药味传来。

    小厮引着谢灵沁三人路过一处药草园,这才走进一座院子。

    董老一袭素袍,正在倒腾着簸箕里的药材,睨一眼谢灵沁,“来得这么慢。”

    “我倒是想快啊,可是有人在董老你府门前唱戏呢,我不配合下,不能显示你老的医术之高。”

    董老冷哼一声,眉骨一抬,招手,“过来,帮我捡药。”

    谢灵沁不动,解释,“董老我是来陪你说话解闷儿的。”

    言下之意,捡药这事,她不干。

    董老老眸一拧,将手上簸箕往旁一搁,“小丫头,还端上了。”

    “董老,方才侍郎夫人说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旋转跳跃了半柱香时间了,接下来如何做。”

    这时,一名小童前来禀报。

    董老看一眼谢灵沁,这才又看向那小童,“让侍郎夫人把人带到这里来。”

    “是。”

    小童退下了,董老这才抚了抚胡渣子,银发一捋,挑眉一笑,“小丫头,想给自己添堵还是给别人添堵,就看你表现了。”

    谢灵沁这一刻仿佛从董老的眼皮子里读出一种算计的光芒。

    捡药嘛。

    “砗磲,紫河,你们在一旁等着。”谢灵沁吩咐完,便走了进去。

    紫河和砗磲当即退下。

    不过,砗磲走了两步却回头看了眼董老的方向,亮晶晶的眸底,若有所思,又极其疑惑。

    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不通。

    谢灵沁轻卷袖子,刚接过簸箕,侍郎夫人便带着护卫抬着秦起走了过来。

    “董老”

    满含期待热情的话在看到倒腾药材的谢灵沁后,声音一止,面色一僵,抬手,指着谢灵沁,问董老,“董老,她”

    “哦,今日正好谢家大小姐来相帮我,一会子我施针时就由她相助。”

    “她”

    侍郎夫人眼珠都要蹦出来了。

    谢灵沁帮忙,那她儿

    “董老,您,没有开玩知吧,这谢家大小姐和我儿有恩怨,她会不会,从中做什么手脚啊。”侍郎夫人说话时,声音都在抖。

    “侍郎夫你,你是不相信我吗?”董老却生气了,声音陡然一沉,吹胡子瞪眼的,“你若不信我,还何必求我救你儿,走,现在就走。”

    “哦,不不不董老,不是这个意思,治治治,现在就治。”

    谢灵沁看着侍郎夫人这样子,真是对这个董老佩服的五体股地。

    这分明是仗着自己医术好,把对方拿捏得丝丝入扣啊。

    再瞄一眼秦起。

    估计都只剩半口气悬在那里了。

    方才那般旋转跳跃估计已经使完了洪荒之力。

    “董老,你这和秦起多大仇啊,下这狠手。”谢灵沁眉心瞅了瞅,小声道。

    果然没有虐,只有更虐。

    谁知,董老瞅她一眼,极其淡定,“我难道不是在救他。”

    谢灵沁

    董老你一把年纪了,可真是好幽默,不过,她看得很过瘾。

    不一会儿,几名护卫便将秦起抬进了屋里一间硬板床上,让秦起趴着。

    谢灵沁一走近,那秦起就浑身抖得厉害,一双眼里都装满了恐慌。

    “儿啊,没事,没事,董老给你施针,一会儿就好了。”侍郎夫人上前安抚。

    “夫人,我要施针,你先出去吧。”

    董老温声道。

    侍郎夫人听着这话,若是平常,必当毕恭毕敬早退下了,可是,眼下,谢灵沁还在屋子里呢,而且,她还拿着那般长的一根针。

    “董董老”

    侍郎夫人搓了搓袖子,犹豫着,“我可否”

    “侍郎夫人,你不想救犬子了。”董老声音暮然沉了沉,不可置疑。

    “那,那谢大小姐为何要留在这里?”侍郎夫人不敢责问,不敢质问,尽量柔顺着语气。

    董老闻言,看一眼谢灵沁,“哦,老夫要留她在屋里递针,这丫头行事稳妥,讨人欢喜,颇得老夫信任。”

    “这”侍郎夫人张着唇,又看一眼床榻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浑身不能动弹的儿子,只能是再紧了紧他的手,“儿啊,那为娘先出去,你放心,董老一定会救你的。”

    这话,明显是说给董老的。

    不过,董老八风不动,好像没听到。

    秦起眼底恐惧流转,似想拉住身边侍郎夫人的手,可是,他没力气。

    于是,门关上。

    谢灵沁这才方才看着董老,声音压得极低,“董老,您老人家到底是想害死秦起,嫁祸我手呢,还是想给我个机会,出气。”

    语气清冷阴凉,不开玩笑。

    董老抬起那双覆着褶子的眸,睨她一眼,“随你便。”

    随她便?

    而此时,屋内只剩下她和董老,以及榻上的秦起,三个人。

    “针来。”董老道。

    “几号?多大小?”谢灵沁盯着那一排排大小不齐的针,有些脑仁疼。

    “你想几号就几号,想多大小就多大小。”董老走向一旁,执起茶杯,漫不经心,全然不理会谢灵沁在听到这话后那几近错愕的表情。

    谢灵沁的确是错愕的。

    她以为今日来董府,这个董老必定是想着法子倒腾她的,没曾想,竟然给她这般大的福利。

    抬眸朝他看去,一幅悠然自得老神在在的样子,真是,多么的可爱。

    “董老,你老德高望众呢。”谢灵沁脸上有了笑意,走至一旁,取了一只足有筷子那般粗的一根针,在指尖,细细的揣摩。

    “不不不”

    床榻上的秦起见此剩下的那半口气都快要吓没了,本来就一片惨白脸更加白,那眼神也跳得份外突兀有力。

    拼命,努力的想退后,想起身,想反抗。

    然而,无力。

    此时此刻,哪里还觉得谢灵沁美貌如花,那样一脸风清云淡的笑,衬着手里那只闪着冷光的银针,几乎快要让他晕死过去。

    这就是恶魔啊。

    来自地狱的恶魔。

    让人恐惧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的恶魔。

    谢灵沁拿针站在床榻边,声音异常的温和,“秦公子,我手重,你大度些。”

    “不不不”

    秦起伤重,口齿不轻,拼命拒绝。

    “董老,我找哪里下针?”谢灵沁这时又询问董老。

    “想下哪里下哪里。”

    谢灵沁闻言,舒口气,“董老,您不止德高望众,还惊彩绝世,老当益壮,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董老眼皮子都没搭一下,继续品茶,只不过,茶雾缭绕中,那覆着细纹的唇角闪过一抹极浅的笑意。

    于是乎。

    谢灵沁真下针了。

    第一针,戳手指。

    “啊!”

    秦起痛得尖叫,颤栗。

    十指连心嘛,应该的。

    “秦公子别叫,这只是救你的第一步,你看,这般多年,到现在我都还活着呢是吧,那冰冷的湖水都没冻死我呢。”

    再是一针。

    “啊!”

    又一声痛呼,似能掀翻屋顶。

    如此惨烈。

    “叫什么呢,这点痛算什么,你父亲母亲听你之言,那日与谢灵玉勾结,找了阎王殿的人暗算我,我若不是上天保佑,现在这会儿保不准在哪儿挂着呢,你说,是吧”

    谢灵沁凉凉的笑,抬手,再是一针。

    “啊!”

    秦起快要受不住了,可是,偏偏,他晕不了,只能瞳仁里无限放大谢灵沁那张美丽而含笑的脸。

    那是容谷幽兰,那是地狱曼陀罗。

    “我我我错错错了了了”

    “呀,知道错啦。”谢灵沁这下,摆了摆手,看向一旁还在品茶的董老,“董老,是不是该换针了。”

    “嗯,你喜欢就好。”

    谢灵沁喜欢听这话,当下又去取了根细一些的银针。

    可是,仍然很粗。

    秦起

    生无可恋,心如死灰,一脸绝望。

    “娘娘”

    侍郎夫人此时就站在院子里,听到屋内那凄惨的嚎叫声后是五脏六腑都在扯着痛啊,可是,刚想挪步冲进去,又想到,董老的医术。

    她不相信谢灵沁,却是相信董老的。

    而屋内,谢灵沁自窗户的缝隙里将侍郎夫人那揪扯痛的面色收尽眼底,唇角,没有同情,只有凉意。

    自己的儿子命是命,别人的呢,在他们眼里,就如蝼蚁般可以随意践踏。

    这个秦起恶贯满淫,真时罪该万死,过去那般些年,她受的嘲讽,欺唇,眼下一幕幕都在眼前走过。

    那次落湖,原主是忍着多大的痛意,才存活下去的。

    谢灵沁再插一针,这下没有很快取出,而是就对着那一个穴位,使劲的左摇右晃。

    秦起痛得满身大汗,却不能动弹。

    “秦起,记住,这就是你付出的代价,今日不让你死,只是为免麻烦,给你一个机会,记住,我要是想让你死,有一千多种法子,而且,绝对没有一种是你能想到的,听到了吗?”

    谢灵沁的声音,如丧魂的钟声,敲打在秦起的耳边。

    他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几乎是机械似的点头。

    很好,谢灵沁唇角笑意薄凉。

    让一个人不想再找你麻烦,不想报复,那便要让他只要一想到你,就能彻骨生寒,遍体鳞伤,连呼吸都能喷薄出自己受苦的画面。

    永远,恶梦。

    “好了,董老,我这边针好了,该轮到你了。”

    谢灵沁缓缓起身,正要放下针,董老却走过来,抬手一阻,同时,拿着一排细如牛毛的针放置于她面前,“你来,我教你。”

    “什么?”谢灵沁比之方才还要诧异,迎上董老那认真的面色,唇角扯了扯,“董老,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真的除了美色,无以为报。”

    “你的美色不是已经给了太子?”

    谢灵沁一怔。

    董老怎么知道?

    难道说,董老在太子府邸里有眼线?

    “来吧。”董老却已经将一根针递了过来。

    “神庭,入针两寸。”董老说。

    谢灵沁

    “神庭在哪里?”

    董老睨她一眼,抓着她的袖子,定在秦起的头上,“这里。”

    “阳白”

    董老又说。

    谢灵沁又看着他,“哪里。”

    一老一少在这里研究,下针

    秦起

    能不能一把刀杀了我。

    这比死,还要可怕。

    好久,好久,直至夕阳西下,那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

    谢灵沁当先走了出来,面上可见几分疲惫之色。

    “小姐,你没事吧。”

    紫河和砗磲立马上前扶着。

    谢灵沁摆摆手,“没事。”

    一下子吸取太多针灸知识,她需要沉淀沉淀。

    不过,董老竟是在教她医术么?

    而此时的侍郎夫人已经急吼吼的冲进了屋子。

    “侍郎夫人,可以带着令郎回府了,记住,清淡饮食,静养一月,便能下床。”

    董老挽了挽袖子走出来。

    侍郎夫人一听这话,差不多感动得要跪倒匍匐在地了,往屋内一看,秦起虽然晕迷着,不过,面色红润许多。

    原本主诸听着那里面杀猪般的嚎叫声,几次想冲进去,可是都忍住了。

    眼下一看,他儿子精神好多了,清醒一些了,是治好的症状。

    人好就行。

    一直目送侍郎夫人和秦起走远了,谢灵沁这才的看着着手指,转动着。

    “估计秦起这一辈子都对针有阴影了。”

    “好了,你也可以走了。”

    董老这突然就开始赶客了。

    谢灵沁看看天色,当她还想留呢。

    “不过,谢谢董老了。”谢灵沁还是一礼,不过,才一礼,那门便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臭脾气

    活该孤独一人。

    谢灵沁对着紫河和砗磲招手,便向外走去。

    看了眼那虬髯大汉的马车,谢灵沁给董老府里的小厮留了信,便带着紫河和砗磲步行了。

    “小姐,这不是回将军府的路。”

    紫河看着所去的方向,疑惑着。

    谢灵沁面带微笑,看了眼紫河,又看向砗磲,“小姐不是答应你今日有功,奖你一碗冒菜。”

    “小姐现在就要给奴婢吃?”砗磲眼里闪星光。

    紫河眼神暗敛,更加迷糊了。

    “走吧,先去换身装束。”谢灵沁又道。

    一柱香时间后,谢灵沁便是往日那般男子装扮,而紫河和砗磲也成了男子装束。

    紫河到底沉稳些,不疑有他。

    砗磲却明显很新奇,看了好久,这才确定好自己粗壮的男声。

    “砗磲你这声音算了,你还是少说话。”

    谢灵沁说。

    因为,白玉那家伙虽然二了点,智商却偶尔能是在线的,万一看出端倪,那就,不太好了。

    三人在冒菜店后门停下。

    紫河听从谢灵沁的吩咐,带着谢灵沁和砗磲足尖一点,翻过墙头。

    “小言公子。”

    冥澜又带着人第一时间冒出来,不过,明显已经感觉到是谢灵沁的气息,不似上次那般警惕,立马恭敬垂手。

    谢灵沁摆摆手,“我带她们来看看。”

    冥澜目光在紫河和砗磲身上一扫。

    紫河他倒是认出来了,毕竟,上次她女装时他见过。

    冥澜没说什么,一挥手,带着身后的人就要退下。

    “别走,一起。”谢灵沁却抬手,笑得异常神秘。

    冥澜不明所已,却还是带着人跟上上谢灵沁的脚步。

    一行人步入那大门。

    门一开,一股子鲜辣的香味便冲入味蕾。

    而那开放的厨房间里,热气腾腾中,一个矫健的身影正忙活着。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让紫河和砗磲震惊的,是这店面里的一切装饰。

    太太与众不同了。

    太太吸人眼珠了。

    太太飘新立异了。

    清新,雅致,素菊淡如水,再配上,红火红的辣椒装饰,搭配春花秋月,适应四季的之景的小间,还有好看的风铃挂饰,墙饰,都是些她们从没有见过的样子,顶上的灯光也好好看。

    甫一走进来,便给人如沐春风,惬意舒适,又不甘平凡的雅致。

    “小小姐”紫河和砗磲,同时开始磕巴。

    谢灵沁拍拍二人的肩膀,这才走向开房的厨房间,唤道,“白大厨师,技术练好没,来,今日这般多人来尝味儿。”

    白玉此时那玉白的脸被热气熏染得红了些,眸子异常明亮,极极自信,“坐坐坐,虽然没有超过你,不过,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听到没,白大厨叫我们都坐下。”

    冥澜一行人依言坐在那些精致的他们都怕损坏的凳子上。

    紫河和砗磲相对而坐。

    “这家店是你们家小姐的,尽量吃。”谢灵沁还在二人耳边轻轻声道。

    砗磲无比震惊。

    紫河已然明白了,尤其是看到一角放着那些之前小姐买回来的东西时,心明瞬间明儿清。

    心里竟莫来由腾升起一阵感动。

    原来,小姐不是不是不信任她,而是一切没未成定局,所以,不说。

    而且,有的东西,真的要亲自来看,才能融入其中。

    “小姐,奴婢”

    谢灵沁抬起手指,示意紫河不要说话,“一会儿,好好品尝,不要想有的没的。”

    这话一出,紫河更加内疚了,原来,之前,在马车里,她那点疑惑纠结的小心思,小姐都看到了。

    小姐没说,却直接带她来。

    这,不是最好的信任吗。她不用对小姐的任何话,任何决定质疑。

    小姐在四处危机的情况下,还留了这般一手,一人独立撑起这样一家出色的店铺,以后,定会叫将军他们后悔莫及曾这样对待小姐。

    “不过,我得告诉你们二人,这事儿,绝对不保密,尤其是对太子,谁要是说出去”谢灵沁以后在脖子上一划,似笑非笑的。

    此河和砗磲下意识抚住脖子,忙不迭的点头,异口同声,“保证不透露。”

    谢灵沁笑,很满意。

    不一会儿,紫河和砗磲早已经迷失在那鲜香火辣的浓郁食香味中。

    而十三碗冒菜,红辣鲜香,热情腾腾,不一会儿摆在了众人面前。

    “来,都尝尝,给点意见,我们白大厨师好改造。”谢灵沁坐在一旁点着桌子难得笑意如此明亮耀眼。

    白玉这时自厨房间里快步而而,也是神彩奕奕的,显然是从这里寻到了乐趣,二郎腿一翘,“放心,味道保证不差,按你所说,已经培养了十位厨师,如今都在指定的地方休息着,只等三日后的开业。”

    谢灵沁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无须再问,光看到紫河砗磲,冥澜等人那痛快吃食的动作,就可知之其味了。

    “不过”白玉若有所思的,“那个开业时,你说的那些个什么活动,要用上你那对策,用人,可不少。”

    谢灵沁闻言,勾唇一抹淡笑,那晶亮的眸光倏然落在白玉的脸上,“聂庄主不是有很多人吗,拉过来用就行。”

    白玉一听这名儿神彩立马一退,几分不甘又尬尴,“那,关我什么事,你去找她。”

    “哦,既然你不想去,那我派”

    “算了,开业这般忙,还是我去吧。”白玉大义凛然,实际耳根一抹红。

    谢灵沁淡笑,并不拆穿。

    这般久了,聂醉儿也该出点力了。

    三日!

    谢灵沁手指轻敲着桌面。

    她要一切,顺利。

    “对了,那个叫宁秀才的,我叫人去请了,他倒是犹犹豫豫不不知来不来,不过,把十两银子先退了回来。”白玉说着,将之前正是谢灵沁给宁秀才的十两银锭拿了出来。

    谢灵沁看着那锭银子,不见意外,反倒一笑,“倒是颇有骨气。”

    “那,还要不要着人去请?”

    白玉说着,又道,“这宁秀才我也是听说了的,虽然迂腐偏激了些,不过是真有实材的,让他做我们的账房先生,不亏,毕竟,齐老年纪大了,以后,你这店铺做大了,他一人是不行的。”

    谢灵沁点头,“这事儿我去办,嗯,我那图上的东西,你找人做好了吗。”

    “你说那似弓非弓,似驽非驽的玩意儿”白玉眉毛跳跳,一拍胸口,“本来没人会,不过有家店铺看了说可以做,我过几日去取货。”

    “好。”

    离开冒菜店后,三人又换回了女装。

    紫河和砗磲两人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小姐,太好吃了,奴婢从没吃到过这些。”砗磲异常的兴奋,“我之前一直以为,府里的菜是这世上最好吃了呢。”

    谢灵沁闻声脚步一顿,“瞧你这点出息,你难道除了府里的菜就没吃过其他的。”

    紫河也诧异的看着砗磲。

    砗磲迎着谢灵沁那疑惑的眼神,很是拘谨的搓着袖子垂下了头,“奴婢,奴婢以前都是吃野菜过活的,连肉都是逢年过节才有呢。”

    紫河同情。

    也是,若是家境贫寒,又如何会卖身入府为奴。

    谢灵沁笑着,却轻轻执起的了砗磲的手,“可是你的手上没有糙痕。”

    一个自来清贫的丫头,手上竟然没有糙痕。

    此言一出,紫河也目光一凝,是啊,她都没有注意到。

    抬起手和砗磲的手一比,她的手都比砗磲要糙上一些。

    她虽是练武之人,可是,掌心是干净的,那些沉年累月的茧子都在掌心外侧,可是砗磲这个丫头手上没有旧糙痕,就算有,都是才新添上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在来将军府之前,砗磲的日子一定过得不错,并未干过重活。

    可是,没有干过重活的人,在没有提到小姐近前时,在清水阁却干得游刃有余?

    砗磲对上谢灵沁和紫河那疑虑的眼神,没有任何慌色,身上气息却是一暗,“小姐,你说得对,奴婢

    奴婢以前也是家境殷实的。”砗磲说着,头垂得越发的低了,周身气息如笼罩上一层暗夜的忧伤,“可是,奴婢命不好,家里人说,会克他们,所以,奴婢很小时就把奴婢给送到山里了,刚开始,会隔时的送点饭菜,送衣裳,到后来一月,三月,六月,一年直至最后,便没有人送了,奴婢一直在山里过了八年没人说话,没人关心,除了以树敲敲野菜饱腹,也确实,没什么活干的”

    砗磲说着,一滴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秋风卷过,那滴泪瞬间凝干。

    谢灵沁定定看着砗磲半响,须臾,抬手,将砗磲搂进怀里,“好了,以后跟着小姐混,暖窝在手,吃穿不愁。”

    “嗯嗯嗯。”

    砗磲拼命点头,垂下的眼里,红芒微闪,极快消失。

    天色快黑时,一行人回了将军府。

    不过,听说,侍郎夫人已将马车还了回来。

    “将军,大小姐已回了清水阁,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书房里,护卫上前禀报。

    谢将军闻言,面色疑虑,“真带着丫鬟走路回来的?”

    “是,将军,之前属下派人去跟踪过,可是,出了董老府邸,进了闹市,便没了影儿,实在难找,不过,依脚程来看,也差不多。”

    谢将军点点头,又道,“宗政府可有异常?”

    “回将军,目前没有,京兆尹还在查那日宗政府门口的黑衣人尸体,宗政公子也没有出府,宫里”护卫看向谢将军。

    “宫里,皇上至今没有表态。”谢将军若有所思。

    不过,无论如何,他是不想让宗政府好起来的。

    宗政韶,这一生,不是我对不起你

    谢将军手拽成拳,视线一点一点的又看向书架边暗室方向,目光深邃,恨意迸射。

    不过,所有人都以为回到清水阁的谢灵沁,其实已经早已换作男装,溜出了将军府。

    七公主那边还没有消息,谢灵沁不认为太子这回会放她鸽子,不过,事情耽搁得太久,对宗政府的名声越加不好。

    停留在太子府邸门外,谢灵沁斟酌半响,稍倾,还是转身,没有进去。

    她身形极快,脚步轻盈,很快钻进了一处破旧的宅院。

    “宁哥哥,今儿个米已吃完了”

    “我知道了,放心,不会让你们饿着呢,快睡”

    “宁哥哥,你的衣服还没洗呢。”

    “这么冷的天,我来洗,你快照看着弟弟妹妹们睡觉。”

    宁一可怜又倔强的看着宁秀才,“宁哥哥”

    “好了,快睡。”

    被子一拉,宁秀才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秋夜的风自破落手窗户吹进,看着都冷。

    谢灵沁轻身一落,立于宁秀才面前。

    “你”

    “小声点儿,别把人吵醒了。”谢灵沁双手负后,“都穷得没米开锅了,还矫情。”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定不受嗟来之食。”

    宁秀才义正言辞,昂头挺胸。

    谢灵湄嗤笑一声,“好一个顶天立,不受嗟来之食,那我问你,你顶了什么天,立了什么地,你顶的天,让这些孩了跟着你受苦挨饿,你立的地,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

    “男儿当有所为,不所为。”

    “我是叫你去杀人了,叫你出卖了,叫你行龌蹉行不齿之事了?”

    “你女扮男装,定然不正经”

    “我女扮男装就不正经,那你身穿补丁裳,近三十未娶妻,却教带了这般多的小孩,我是不是可以说你是克意绑架禁固他们。”

    “你我才不是”

    宁秀才气得说不出话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谢灵沁少了玩笑,眉眼正色,入袖,将那锭十两银子拿出,放在一旁的桌上,“这是请你做账房先生预付的工钱,别什么顶天立地,吃不饶穿不暖,立个狗屁天地。”

    “你”

    “你什么你,走了,明天自己去东街五号盖红布的那家店。”说完,谢灵沁便走了。

    看着谢灵沁那挺直的背影,宁秀才那张脸拉得老长,眉头紧凝,许久,这才看向那锭银子,又瞧向门口方向。

    这个小姐,到底是哪家的?

    说得还有几分道理。

    谢灵沁离开宁秀才的宅院后,便径直去了一片小树林。

    月光自树叶缝隙间斑驳洒下。

    一人立在那里,等候许久。

    题外话

    更新晚了,自己罚自己去思过不要安慰我,新枝去面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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