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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吾生为君 > 第二十七章 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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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不知道谁在这个时候来敲门,童阑没好气地问道:“谁啊?”

    “我是白翠。”白翠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碗汤。

    童阑走过去开门,心里不高兴,来的真不是时候,但青公子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道来的真是时候,那句“因为有你”现在还不是说出口的时候。

    白翠朝着青公子走过来,将手中的碗放下:“青公子,这是我家小姐亲手熬的雪梨红枣银耳汤,小姐说前些日子你照顾童大夫辛苦了,这个汤是给你补身子的。”

    童阑指着自己,委屈巴巴的问道:“那我呢?我还是病人,我就没有什么汤吗?”

    白翠摇摇头:“小姐说,童大夫刚好,不宜大补,况且你是大夫,应该吃什么是最清楚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告诉白翠,白翠去准备。”

    童阑心想:这尚芝月倒是挺会做人的,连教出来的丫鬟都这么能说。他俯下身,凑近青公子耳边,忿忿地说:“喝吧,撑不死你。”说完,赌气的走了。

    看着童阑离开的背影,白翠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心里打着鼓,青公子真是对他很无奈,道:“别介意,替我谢谢尚小姐。”

    等白翠走出房间,发现童阑就站在门口,有些吊儿郎当、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她顿时有些心虚,脚下生风似的跑开了。

    “进来吧。”青公子抿抿嘴,冲门外喊道。

    “哎哟,青公子,你照顾童大夫累着了,来来来,这个是给你补身子的。”童阑阴阳怪气道。

    青公子也不与他计较:“尚小姐也是一片好心。”

    童阑自是知道尚芝月是一片好心,说他现在不宜大补也没说错,也不知道自己在小气什么。看着已经空了的碗,语气平和地问道:“好喝吗?”

    青公子点头:“还不错。”

    童阑“哼”了一声,扭过头:“当然了,这可是尚小姐亲手熬的,亲手啊,恐怕整个尚府也就只有尚老爷这个当爹的够的上资格,能不好喝吗。”

    听他这话,青公子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童阑回过头瞪他一眼,他才投降,耸耸肩,像足了童阑平常装无辜的样子。

    “你说,这尸毒会不会与左长老或者顾浩陵有关系?”童阑心里清楚,过过嘴瘾闹闹就算了,总不能耽误正事。

    “我也有这种怀疑,在他们到和兴镇前,从未出现过中毒事件,但他们来没多久,便发生了这种事。”青公子顿了顿,接着道:“如果说是巧合,让人难以信服。”

    童阑摸着下巴思考:“但这个时候惹事,又太容易让人怀疑到他们头上,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青公子给他倒了一杯茶,再给童阑斟了一杯:“你不要忘了,如果他们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发生中毒这件事呢。”

    “嗯,况且尸毒发生的如此迅速,以寒阴教的本事或许做得到。”连噬灵毒都有的人,还有什么阴招是使不出来的。

    青公子道:“明天我再去古洹河查探一下。”

    “我也要去。”童阑端起茶杯,想也没想便回答。

    他胸有成竹,可有人偏偏不如他意,青公子坚决地拒绝:“不行。”

    童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让我去嘛。”这个时候面对吃软不吃硬的青公子撒娇才是最好的武器,虽然他不屑于撒娇,总觉得是姑娘的特权,但凡是都有例外,他眨巴眨巴眼睛,噘着嘴信誓旦旦的说:“我保证只看,什么摸啊,闻哪这些事情都你来做,好不好,让我去,让我去。”

    这招若换做是别的男子,青公子只会觉得有些恶心,可放在童阑身上,他虽觉得别扭,却早已习惯,自是招架不住,只得败下阵来:“是你说的,只能在旁边站着看,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能做。”

    “我发誓。”说着童阑还真的举起三根手指,态度特别诚恳。

    到了东街古洹河,仍旧是茂密的杂乱的草丛堆,说不出哪里怪异,可总觉得应该要有变化才对,青公子指着距离岸边不到一丈远的杂草丛说:“阑儿,你发现没有,那里似乎比我们上次来的时候长得更茂盛。”

    童阑仔细看着,似乎是在回忆上次来的时候是什么模样,良久,道:“没错,那里应该就是尸体开始腐烂的地方。”河里偌大的一片杂草丛,唯独那一片与其他比起来长得更为幽绿、紧凑,尸体腐烂后穿过杂草的间隙,滋养了那一片草丛。

    青公子搂着童阑的腰,轻身一跃落在船上,童阑心想:明明我的轻功更好,干嘛每次都由着你呀。

    新的嫩芽此刻已经长成了成熟的枝叶,青公子蹲下身,正要伸手时,童阑拦住他,从身上掏出来一根木枝递给他,这是他刚刚在岸上时随手捡的,想着可以拿来代替手拨动杂草,就留着了。

    “我来。”见童阑蹲下身,青公子就知道他想做什么,直接从他手上将木枝夺过来。

    “阑儿,你看。”在草丛堆中一根布满黑色斑点的长行东西映入眼帘。

    他正要伸手去够,童阑一个大声说:“等一下,不要直接接触。”他语速极快,生怕说的慢了会来不及阻止他即将触碰到黑色东西的手。

    青公子挽着衣袖拿出那个长行东西放在手上观看,黑色斑点毫无顺序地排列着,其中混杂着凹凹凸凸的白色东西,看似像树枝,却又不像,若说像骨头,倒不如说像树枝。

    小心翼翼的揣着这有些渗人的东西回到尚府,清洗干净后,童阑经过一系列判断,最终确定这是人骨。

    “阑儿,这真是人骨吗?”当童阑说是人骨的时候,青公子就怀疑这骨头并非成年人所有,他只觉头皮发麻,希望哪怕断错了一次也好。

    童阑口吻不满地说:“你怀疑我,我好歹也是神医。”这个时候也不忘贫一下,“虽然尸骨发生了变化,但从形状上看还是能看出来是指骨,而且我猜这指骨的主人应该是小孩儿。”

    当真是应了他的猜测,青公子的脸色渐渐变得寒冷,目光凌厉。

    童阑并未发现的一样,继续解释:“虽然指骨已经腐烂的凹凸不平,但从完整的地方看来,只有孩子的手指才符合这长度和粗细。”

    青公子尽量平静心境,握着萧的手紧了又紧:“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连孩子都不放过。”

    童阑眼底有一丝悲伤:“是啊,太残忍了。”不仅是因为见多了死亡,他自己也曾经数次徘徊在死亡边缘,对于死,他比很多人都看得开。

    “照这样看来,如果凶手真的是通过某种武功让尸体腐烂的,那他的武功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否则怎么还会有这根,这根指骨呢。”青公子有些不忍心看它。

    童阑点头:“对,而且你看,指骨上面还有部分并没有出现变化,这也暴露了凶手武功的不足。”

    青公子手指敲击着桌面,闭着眼睛思考起来,童阑也不打扰他,等着他说话。

    他睁开眼,停下手中动作,严肃地看着童阑:“能确定他死了多久吗?”

    童阑想想:“从我到古洹村算来,不超过一个月。”

    青公子道:“那明日我去上游问看看,有谁家近一个月有丢小孩的。”

    “我跟你一起去。”童阑两眼坚定地盯着他,怕他又不准自己去。

    青公子轻轻点点头,童阑便松了一口气。

    “你刚刚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童阑问道。

    青公子站在门口,微风将他的头发扬起,高扬起的头看不清情绪,却也掩不住浑身的悲伤:“我只是在想,凶手怎么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童阑知他未尽的话并非如此,但他选择不再问,问的多了要么得不到答案,即便得到了也未必是真话。他看似没心没肺,可作为一个大夫,怎会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呢,怎会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实际上是在说给他自己听的,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识的散发出悲恸、凄沧的情绪。

    原本绕着古洹河外走能更快地到达上游人家,但童阑坚持要从西街过去。原来他是故意的,他还想再看看锦香布庄的布料,虽然天下布料有相似,但从材质到纹饰都一模一样,除了是同一家布庄,不可能还有第二家,莫不是锦香布庄是偷师学艺,但要到无扰岛偷师学艺,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个锦香布庄到底与无扰岛有什么关系。童阑未将这些怀疑告诉青公子,他觉得眼下还是先处理尸毒的事情,何必给他徒增烦恼呢。

    从和兴镇西街约莫走一个时辰到达古洹河上游的韦家村,那里相比古洹村,人口要多出许多。一位大娘正在晾晒衣裳,大爷则坐在门口看着大娘,不时还跟她说几句话,把大娘逗得时不时乐开了花。

    童阑走上去,问道:“大娘,跟你打听个事儿,我们这个村子最近有没有不寻常的事,比如说丢东西?”直切主题,自身无防备之心不说,连对方有无防备也不管,若说青公子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恐怕段离在场,定要说此时他二哥跟他哥一样,半斤八两。

    大娘手上拿着准备晾的衣裳,转头一看,不知道哪里来的两个生的如此好看的小伙子,瞅着就是赏心悦目,她将衣裳挂在杆上,想了一阵儿:“要说丢东西倒是没有,但是丢了个孩子。”

    童阑回过头看一眼青公子,接着问:“谁家丢了孩子?找到了吗?”

    大娘“啧啧”两声:“就上面那家,看到没有,门口挂着鱼干的那家。”她指着不远处的人家,回过头继续说:“多机灵的一个孩子,到现在都没找到。”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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