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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她的复读的确是有预谋，转来八班就是为了霍雪，但也不全是因为霍雪。
尽管李秀沉迷娱乐场所无法自拔，但也并非玩物丧志。
她清楚地知道，以自己那样的水平，即便在最后关头为中考冲刺做了努力也一样会失败。如果这样，那还不如在那段时间把该玩的都玩够了，然后从头开始。
李秀这个星期看过的书比以往三年加起来都多，不是因为她真的想读书了，而是看见了霍雪读书的样子。
她常常想，真的有这么好看吗？
霍雪看书时，眼神是那样专注而又迷离，仿佛整个灵魂都在放空，周围的任何噪音都是鬼魅，好像周身立起了一道能够隔绝一切喧嚣的屏障，整个世界里好像都只剩下那些文字。
阳光安静的在她的身影上镀了一层薄薄的淡金色，其他人即便看不清她的五官，但这样袅娜娉婷、冰肌莹彻的清冷气质，却像是灼热的烙印一般狠狠地烫在旁观者的心上。
每每这样的情景，她的脑子里猛地蹦出一句李京曾多次敲戒过她的诗：
胸藏文墨虚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
达到“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地步以后，当真有人还会胸若大海，虚怀若谷吗？当一个人博览群书、在书上见过万马冰川以后真的能够拥得一身清华吗？
李秀以前是不知道的，但现在看到霍雪以后，她似乎知道了。
原来知识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
譬如以前的霍雪，譬如现在的霍雪。
“霍雪。”
出了图书馆，李秀叫住她。
“为什么要读这么多书？每天十几本不觉得太夸张了吗？”
前面的人终于停住，她的背脊与以往一样挺直屹立，宛若苍竹俊柏，不为世人所折。
“因为。”
霍雪顿了顿，清亮漆黑的眸子对上李秀的视线，缓缓吐出几个字。
认真，肃穆。
“才华配不上野心。”
李秀一滞，又问，“你的野心是什么？”
“全沙状元？还是南省状元？”
霍雪摇了摇头，表明都不是，“那你呢？你的野心是什么？”
李秀愣住，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后，眼前的霍雪眼神罕见地流露出一抹微带着同情的目光。“一个人，最可悲的莫过于临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李秀气极咬牙。
“你敢咒老子死？别以为老子不敢打你！”
下一瞬。
霍雪表情忽凝，李秀被霍雪一胳膊撂翻在地上。
李秀拧眉，嗔怒道。
“你敢推老子？”
站立着的霍雪往旁边一滚而过，身子擦过水泥地，滚速奇快。
“砰——”
裹挟着风和强大动能的子弹倏然从两人刚才站立的地方高速旋转而过。
匍匐在地的霍雪猛地一抬眼，视线对上两百米外的一幢教学楼。
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天台上快速地消失。
是狙击手！
“砰——”
另一个方向又有一颗子弹射来，斜射进地面，入土三分，乍然轰响在地平面。
“他妈的，哪个狗崽子敢暗算老子！”
李秀咬着牙，脸色也冷了下来。“等查出来老子非得剥了他的皮！”
刘秀已经把这些人当成了平时和她玩的不好的全沙市某些帮派，怒骂出声。
霍雪拉着李秀躲在教学楼的支撑方形石柱后面，冷声道。
“枪带了吗？”
李秀一愣，掏出一把柯尔特递给她，“你的子弹用完了？”
霍雪只低头看了一眼那把枪却没接过，语气淡淡，“2000？”
柯尔特2000，发射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枪全长190。5毫米，枪全重约0.82千克，枪管长114.3毫米，弹匣容量15发，有效射程50米。
特点是高精、易上手、枪管可换。
“还挺识货？”李秀挑眉。
而下一瞬霍雪却打开了一间教室后门，把李秀和她的柯尔特一块塞进桌下，“好好待着。”
话音一落，霍雪已是出门去，顺着墙面一个滚翻已然不见了身影。
“他奶奶的，当老子是吃干饭的？”
李秀脸当即黑了下来，并没有按照霍雪的嘱咐待在原地，把门拉开一条缝，往外探去发现她的身影已经跑至第一个狙击手躲藏的教学楼。
“靠，还没见过赶着去死的！”
霍雪跑去那头以后，李秀这边果然不再响起子弹的声音。
李秀眼色一沉，“该不会是那个家伙把想杀我的人吸引了过去？”
想到这里，李秀眸中迸发出灼灼光彩。
没了子弹的干扰，她一路顺畅地摸索到霍雪消失的那幢教学楼。但还未走近，就已经听见枪声。
“砰——”
李秀心跳猛地漏掉一拍，握持着柯尔特快速往楼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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