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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很热，因为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压得很低很低，应该是积蓄了很多水汽，可就是不见它下雨，这倒让人的心情更加沉闷了。
这里没有风，只有走路时裙摆的摇曳。
叶笙不知道走了多久，乌云渐渐散开，才看到炼狱的入口，一片荒芜，只有两根高耸入云的石柱和一尊孤零零的石狮子。
即便是这样荒凉，映照着黛青色的天空，显得威严肃穆，让人心生敬畏。
炼狱使者将叶笙手脚上的镣铐取下，随手丢到石柱中间，像是投进湖面的石子，打破平静，掀起涟漪。
“叶笙，几万年了，从没有踏进炼狱的人能够活着出来的。”蘑菇神色凝重地看着炼狱的入口，“一门之隔，便是生死。”
“跟我进去。”为首的炼狱使者发话。
叶笙攥紧了双手，命运从来没有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踏进结界，叶笙才知道这里为何要被称为炼狱。
阳光依旧很好，透过上空的结界倾洒，可落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温度。
土壤是深黑色的，潮湿的，没有一株植物可以存活，只有碎石和白骨散落。
中央有一潭湖水，如正月十五的月亮一般圆，天蓝色的，倒映着天空，深不见底。
空气里都是鲜血和腐烂的味道，弄得叶笙胃里难受，即使掩住口鼻，还是难以忍受。
这里好像是天然形成的峡谷，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壁，上面用人力开凿出四四方方的牢笼，整整齐齐地排满了山壁。
牢笼里关着各式各样的人，或是妖，或是魔，有的长得好看，有的面目狰狞。
也有的犯人就嚣张地待在外面，叶笙就看见一头黑熊正把一个人的脑袋咬碎，撕扯下来，吞进肚子。
胃里翻江倒海，叶笙难受得皱着眉头。
“那……那红红白白的东西是脑浆吗？”饶是蘑菇待在空间里都软了腿脚，“这鬼地方……”
“哎哟，终于来新人了～”
“长得白白净净的，肉估计也最鲜美……”
“你又饿了？这不是才刚刚吃过吗？嘴角的血也不知道擦擦，吓着那小姑娘了。”
“这人肉哪里轮得到你来吃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其他囚犯都兴奋地盯着叶笙，恨不得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做别人盘中餐的感觉不太好，尤其是在这么多裸的目光下。
炼狱使者给叶笙挑了间居上方的牢笼，叶笙被无形的力量丢进牢笼里，还没站稳，牢门就被关上了，没有锁，叶笙抓着栏杆却无法打开，眼睁睁看着炼狱使者离开，看着别的囚犯对她垂涎欲滴。
“别费劲了，有这道门关着，你还安全些。”住叶笙隔壁的囚犯一边挖着耳朵，一边和叶笙搭话，“你们这新来的都一样，不懂规矩。”
“不知可否麻烦你告诉我这炼狱的规矩？”
“也没什么规矩，就是每天日出时的半个时辰和日落时的半个时辰，这牢门啊，会打开，这厉害的会吃掉不厉害的，毕竟大家都饿着肚子，而且还能吞噬对方的灵力和武气不是？”
“我看你啊，就做好被吃掉的准备吧。”楼下牢笼的犯人插了一句。
“也是，人族、妖族、魔族里就数人族的肉最好吃了。”
“不好吃不好吃，你的肉最不好吃了！”蘑菇在空间里碎碎念，叶笙她不是人啊，她不是人啊……
“你一个空冥境的灵者，在这里，一天都活不过。”隔壁的囚犯继续打击叶笙，“这儿最弱的破虚境刚刚被那只黑熊妖吃掉了。”
叶笙下意识地摸着身上的披风，她必须得活着。
“有逃出去的法子吗？”
“有啊，可是你……”囚犯摇着头，“不配知道。”
“哇，隔壁这个猪妖真的好嚣张啊！”蘑菇愤愤不平，“我家叶笙只有我能骂。”
其实我也不想被你骂，叶笙暗自腹诽。
“蘑菇，之前你说，知道空间的开启之法对吗？”
“知道是知道，但是在你精神力不够强大的情况下，知道法子也无能为力。”
叶笙的神识跟着蘑菇的声音进入空间，要想在炼狱里生存下来，她必须开启空间。
“方法是什么？”
“找到空间之眼。”蘑菇解释，“空间之眼就相当于一间房的门，以后你要是存取物件都要通过这扇门。”
“所以你让我在入睡时冥想，要我好好感受这个空间？”
蘑菇点头，“让你去藏书阁也是为了锻炼你的精神力，人在看书的时候往往能够极大程度地集中注意力，尤其是你带着目的去看书，会更加专注。”
经过和九幽地冥蟒的一战，叶笙的精神力已经精进很多了。
“我会找到空间之眼的。”
“我相信你。”
或许，炼狱对叶笙来说是一个契机，人在最极端的情况下会爆发出最大的潜能。
……
……
周家领了周延玉的尸体，回去大办丧事。
玄武院又恢复了平静，一切都井然有序，周家是上位者的烦心事，对普通人而言，叶笙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一段谈资而已。
九幽地冥蟒的尸体还没有被处理掉，秦漠就站在禁地的围墙边上，阳光打在他身上都显得沉闷。
“今日虽是叶笙起了祸端，但明显是有人想借此挑起皇家和洛城的矛盾，其心可诛。”
苍擎渊点头，“玄武院里居然也出现了叛徒，要麻烦院长清理干净了。”
“事关大?朝的安危，臣定当尽心竭力。”
苍擎渊又陪着秦漠站了很久，他不知道秦漠在想些什么。
“爱卿打算在这里站多久？”
“我掰着手指算了半天，也不知道它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看来你们的感情不太深厚啊。”
“我这辈子就养了这么一条契约兽！”
苍擎渊立马认错，“的确是朕错了，不该拿九幽地冥蟒做赌注。”
“帝君打着什么主意，臣心里清楚。帝君借此削弱了臣的实力，应该很开心吧？”
“爱卿想多了，只是九幽地冥蟒正好在眼前，朕就拿它作了赌，却没想到叶笙真有那个本事。”苍擎渊脸上确有愧疚之色，“是朕伤了爱卿的心。”
“臣不敢指责帝君，只能在心里痛骂您。”
哎哟，他家秦漠的翅膀还真是硬了啊。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明说了。”怪伤心的。
“该说的，好让您也受到良心的谴责。”
罢了罢了，看在他刚刚死了契约兽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那朕现在就去找堵墙好好反省。”
“帝君记得虔诚一点。”秦漠很是伤心，“阿九跟了我十几年了。”
阿九？这么深情款款、你侬我侬的吗？
苍擎渊上下打量着秦漠，“这不应该是你的风格啊。”
秦漠猛地回头，眼泪汪汪，弄得苍擎渊都心软了。
“节哀，节哀。”
“帝君慢走。”
“留步，不用送了。”
“没打算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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